第十七章 秋色三分飞尘土 边关千里传险情

    砧声送风急，

    蟠蟀思高秋。

    我来对景，

    不学宋玉解悲愁。

    收拾凄凉兴况，

    分付尊中醽醁，倍觉不胜幽。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黄；阳光下，在这密林之中的青衫少年虞凌风看着被秋风吹落的树叶，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迷离的身世就跟这飘落的树叶一样，飘零无依。早晨辞别烟波叟，踏上这通往长沙府的道路。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是每个游子思念亲人的日子，也是每个落寞的人心伤的日子。

    他满怀心事的漫步而行，“时隔几月，谷声鹤谷大叔他们两师徒现在过得怎么样？谷大叔有寻到他心爱之人落花仙子前辈么？婉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是不是也会想起我？”想到此处，他怅然若失，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初桃林初见，她那粉红衣裙，飘飘绸带，一脸的娇媚刁蛮的模样来。我们何时才能重逢呢？…………

    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虞凌风走在官道上，但见尘沙滚滚，已有三四批官兵装扮的人士驾马往前飞奔而去。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如何这么匆忙？

    “妈格巴子！大好日子，偏逢蛮夷入侵，一纸公文，将我等累个半死！”后方一个粗旷的声音传来。“少说几句牢sao话，祸从口出。你我当兵之人，命运就是如此。蛮夷入侵，我等应当舍命疆场。这年头朝廷积弱，歹族寇边，你我今日还能听到召令，还能在此路上奔波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是两匹骏马乘着两个将领模样的人，激起一片尘沙从虞凌风身旁疾驰而过。

    “唉！这年头的日子真不好过，武林多事之秋，南方排教已是吞并多个门派，大有唯我独尊之势。北方残月教也是盛气凌人，继挑战少林，峨眉之后又吞灭了多个门派，有南下争霸之状。朝廷积弱已久，蛮族入侵，天下动荡不安，江湖风雨飘摇。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江湖人士处于刀头舔血的境况。”路旁米粉摊桌上一个灰色汗巾缠头，挑夫打扮的四十多岁汉子，边吃米粉边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还能吃得起一碗米粉就不错了，我老人家可是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啰！”一个蹲在路旁五十出头的乞丐，盯着米粉摊上热气腾腾的米粉吞咽着口水，一副馋涎欲滴的表情说道。

    虞凌风听到二人的对话，沉思着往米粉摊走去。“店家，给我来两份米粉。”他朝着买米粉的老年摊主说道。

    “好嘞！不知公子哥想吃何种馅料，小老儿这里有，咸菜rou酱，蒜泥rou丝，菜干rou沫几种口味。”老年摊主满脸笑容的问道。

    “菜干rou沫吧！”虞凌风答道。

    “好嘞！公子哥请去旁边桌上坐着稍等片刻”老年摊主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开始着手准备配料与米粉。

    “老人家！一起坐过来吃碗粉填填肚子吧”虞凌风朝着蹲在路边的乞丐说道。

    “现在这么善良的年轻人可不多啰！”挑夫模样打扮的壮年汉子，端着碗朝剩下的米粉汤，吹了几下，吞下一口汤说道。他头也没抬，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碗，似乎是在跟碗说着话。

    “人道光阴疾似梭，我说光阴两样过。

    昔日繁华人羡我，一年一度易蹉跎。

    可怜今日我无钱，一时一刻如长年。

    多谢公子可怜我，使我饱肚延残年。”乞丐模样打扮的老者唱着莲花落，满脸感激的坐到了虞凌风对面。

    “老人家休得客气！都是走江湖的人，请不要再叫我公子。一茶一饭不算啥，能帮到别人也算是我的福气。”虞凌风看着老年乞丐，诚挚的说道。

    “好！好！这世间还有如此有胸襟的年轻人，也算是给这千疮百孔的世间增添了些许温暖。若是江湖中人心都是如此，又何来这么多的是是非非！若是朝堂之上多几个如此心地之人，又何来现在的夷族寇我边关！”挑夫打扮的中年汉子，捧着手中碗“砰”的一声用力掷于桌面。面容刚毅，慷慨激昂的说道。

    “客官！客官！请你温柔点，小老儿这桌子经不起你这样的摧残！”老年摊主双手捧着米粉放到虞凌风面前，扭头对着挑夫打扮的中年汉子满脸心疼的表情说道。

    “失态了！抱歉！”中年挑夫放下几文碎银。“小兄弟！前方再会”他朝着虞凌风瞥了一眼，提步欲走向刚才骏马奔去的方向。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哪里？又怎么会跟你相会？”虞凌风将充满疑惑的眼神望着他问道。

    “哈哈！会的！你会来的”中年挑夫发出豪放的大笑，提步漫入了刚才尘沙滚滚的道路。

    “老夫不客气了！先祭祭这几天未进油水的五脏庙”老年乞丐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土钵，将面前的米粉倒入里面，从袖中摸出两根筷状竹条，夹起米粉狼吞虎咽起来。

    “老人家为何要使用自己的碗筷？这不是有现成的么，干嘛要那么麻烦？”虞凌风看着老年乞丐的举动啼笑皆非的问道。

    “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乞者自配其具”老年乞丐头也不抬的依然狼吞虎咽着米粉。

    “老人家慢慢吃，不够还有！”虞凌风看着他说道。

    “如此甚好！一碗确实不够填这五脏庙的一角”老年乞丐抓起土钵咕噜咕噜的喝着粉汤，放下手中的竹条，摸着肚子说道。

    虞凌风将自己面前的米粉推了过去，“店家！再给我按照刚才的馅料下两碗。”

    “好嘞！”老年摊主用汗巾擦了擦手，又给他们下了两碗。

    三碗米粉下肚，老年乞丐用衣袖抹了抹嘴巴上残留的汤水，用衣角擦了擦竹条，纳入袖中。将土钵用桌上的抹布擦拭干净，收入怀中。抬起头看着虞凌风说道“小娃儿心肠不错！今日蒙你三碗米粉祭奠我五脏庙，来日江湖相逢，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如今江湖不太平，更加上目前夷族侵我江山。我辈之人应当尽一份自己的力量，不求收获，但求问心无愧。刚在路旁见你茫然无绪之状，应是对于前方不知发生了何事而疑惑。交趾对我江山垂涎已久，近日通过内应探得我朝堂积弱，奋而入侵。已连下我岭南，苍梧多城。现边关告急，朝堂之上多数贪图享乐之人，提议和谈，幸有边陲雄将谢勿用誓死相抗，然粮草欠缺，朝堂供应不足。现已进入缺兵断粮的地步，局势已呈危急状态。现从潭州境内紧急抽调兵力前往，许多江湖志士也加入到了南下大军之中。刚才那中年挑夫装扮之人，便是潭州兵备使段克明的胞弟段克用，他生性任侠，为人豪爽，在荆楚大地侠名昭著。他也应援南下，老夫也有南下之意。不知小娃儿可否愿意与老夫同行？”

    “晚辈本就有南下游历之意，现既闻边关告急，我又岂能置身事外？连老人家你都有投身御敌之心，我若畏缩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虞凌风激动的道。

    “如此咱们也就上路吧！早到一时便多一份力量”老年乞丐说道。

    虞凌风放下几钱碎银，一老一少一同奔向南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