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没有意外
电梯门缓缓打开之后里面的场景让在场六人都大吃一惊。 电梯里没有人，只有留在地板上显示着高冥空荡荡房间画面的移动终端和一架悬停在电梯中的无人机。 在看清无人机的一瞬间，曲曜橙便疯狂挣脱了拉扯，强行半蹲在地，闭上双眼尽全力把头埋在双膝里，他的动作之快，快到连九科的五人小队都还没做出反应。 然后，一阵强烈的刺眼的白光强闪，顿时尖叫声在曲曜橙身边骤然响起。 他看见了无人机发射器上的白色。 他想起了栗语之前闲聊中说过的白色含义。 所以他埋深了头，闭上了眼。 在那一刹那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神经反应速度早已超出了往日的表现，在本就出类拔萃的基础上更上层楼。 白光强闪意味着很多事，栗语发现了楼上的异常，她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给曲曜橙创造了机会，默许了展开反击。 栗语带给曲曜橙的惊喜远不止如此，白光闪耀的同时，他还诧异地发现他头上一疼，在白色尚未消退的世界里，他强行睁开了满盈泪水的双眼，一张暗督局通用的手铐解锁芯片落在了他身边。 原来无人机没有发射子弹，而是在白光强闪的同时把解锁芯片朝曲曜橙发射了出去。 他趁着周围人都在捂眼的时候立即背身捡起解锁芯片，麻利地揭开了电子手铐。 “没有选择剑拔弩张地对峙，而是让我直接动手，看来这位新队长的作风相当彪悍啊。”曲曜橙在心中默念，对于这样的队长，他不讨厌。 随即，在一片哀嚎声中，他行动了。 首先遭殃的就是站在他身侧的两人。 他们正弓腰抹着止不住的泪水，旋即一人便遭到了曲曜橙起身的凶猛肩顶，坚硬的右肩直接撞在了那人的鼻梁上，瞬间人仰马翻，鼻血喷涌而出，空中飘舞的细小血珠如同荻花飘散。 而另一人则在同一时刻遭到了曲曜橙的左肘打击，弯曲成锐角的肘关节从侧面狠狠击中了那人的头骨，在沉重打击下，被命中要害后人捂着脑袋像虾米一般蜷曲在地上。 偷袭很奏效，在这短短不到五秒内，九科的五人小队就减员了两个。 随后曲曜橙撕下了嘴上的封口胶。 五人小队的队长此时终于强忍不适睁开了眼。 其实他们眼部受到的损伤并不大，在战术目镜的保护下，外界瞬间出现的强光会被自动暗化以减弱眼睛受到的刺激，但减弱并不代表抵消，减弱只能加速被闪双眼恢复正常的时间，强烈的刺激仍会使正常人的双眼不自觉地紧闭并流出泪水。 在一片残影和模糊的视野中，小队队长扭曲着脸朝曲曜橙冲了过去。 曲曜橙赌对了，他赌这群人不敢随便开枪，只能rou搏。 此时曲曜橙的视野和男人也相差无几，光是无缝不钻，无孔不入的，闭上双眼深埋头颅也只能做到减轻伤害。 战斗对双方来说很公平，至少现在是公平的。 在白影的世界中，曲曜橙和阴狠男人拳脚互撞，明明是rou体的碰撞却隐隐有一种刀剑相交的错觉。 拳与拳，腿与腿之间发出的沉默响声如同闷雷骤响，地面与衣物间扬起的灰尘与纤维又如刀剑碰撞迸发的火星。 曲曜橙来到环月后，第一次施展他历经苦难练就的格斗技术，这是帮助他入选名单的技术，这是帮助他从危险安防工作中存活的技术。 不过能当上九科战术小队队长的人又怎么会没有两把刷子，男人的格斗技巧同样十分刁钻，不容小觑，没有花里胡哨，出手狠辣，招招都直奔要害，这才是他们这种特种人员应当掌握的格斗技巧。 “该死，你这该死的家伙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被我带回局里，明明是个刚到环月的废物，不仅是个低级的终身制员工，而且还被分到了毫无前途的十科，你就是活该被拿来垫脚的命！” 男人发着狠挥舞拳头。 “别把自己说得多高贵似的，你凭什么以为你能稳吃我，等这事结束还不一定是谁瞧不起谁！” 曲曜橙一边用胳膊格挡，一边出腿还击。 两人看起来势均力敌。 然而很快这势均力敌就被打破了，另外两名小队队员已经从短暂失明的处境中恢复了过来，形成了二点五对一的局势，其中一人不善战斗只擅长计算机技术。 天平瞬间倒向了五人小队那一方。 如潮水般的攻势向曲曜橙袭来，一波又一波，应接不暇。 面对这样的攻势，曲曜橙的选择是闪躲。 局面开始不利，这时他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他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他开始疯狂感应体内的能量，却没有发现丝毫反应。 嘭。 他的侧腰狠狠挨了一腿。 他只能后退一步。 “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快用出来啊！”曲曜橙在心中怒吼。 可惜他怎么样都没能感应到身体有什么变化，他只能感觉到四肢越来越明显的疼痛。 在连绵不断的击打中，曲曜橙拼尽全力格挡加闪避，身上愈发狼狈。 他退了一步又一步，终于退到了墙边死角，退无可退。 “他快不行了，抓紧把这个该死的孤儿拿下！” 阴狠男人羞辱着曲曜橙。 孤儿？ 退到了墙壁的曲曜橙终于明白了过来。 异能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他把手放在了胸口，那里有一枚做工不算精致的吊坠，那是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父母把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带到这个世界，并没有赋予他那样的能力，不过那又怎样呢？他全凭父母给他的身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从没靠过什么异能。 他靠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他父母留给他那堪称变态的神经反应速度，和他自己历经生死磨练出来的战斗技术。 “二十多年前是个混乱的时代，那是漫长战争刚结束不久的时代，许多人都没了父母亲人，院里甚至有人连名字都没有，但我至少还有这个名字，所以哪怕我未曾见过他们，我也从未怪过他们。” 曲曜橙的语气看似平淡，可其中蕴含的怒火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象过很多他们离我而去的原因，但在半强迫地和集团签署合同的那刻我明悟了，他们不论是因为什么离开了我，都不会想让我一辈子困在一张废纸中！” “还敢对集团不满，给我上，不要再让他废话！”阴狠男人挥手招呼队员一起朝曲曜橙扑去。 “你们以为我一个终身制员工是如何走到这里的，我比谁都要努力！” 曲曜橙瞪大了眼睛以一敌二，在这瞬间他集中了全身的注意力，堪称变态般的反应速度在这一时刻展示的淋漓精致。 他寻找到了两道联合攻势之间的空隙。 正如某人所言，纵横交织的地方就有破绽。 “每次任务都要强行克服对生死的恐惧。” 面对左右夹击，曲曜橙应对从容。 闪躲完敌人的攻击之后，反击就将要开始了。 “哪怕再害怕，哪怕再担心。” 每说一句话，曲曜橙手上积蓄的力气便越重一分。 出腿的被钳住露出破绽，出拳的被顶住遭到反击。 “为了不辜负父母带给我的生命，为了摆脱这该死的命运。” 一时之间，曲曜橙面对同样训练有素的两人居然能隐隐占到上风。 之前在守势中受到的打击，他加倍奉还给了对方。 “我艰难地走到今天，绝不是为了给你们这群渣滓当垫脚石！” 曲曜橙积攒了许久的怨气与怒火在这一刻统统爆发，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压抑不住的负面情绪。 人心是强大的，也是脆弱的。 情绪能让强者变得软弱，也能让弱者变得坚强。 至少在这一刻，曲曜橙的战斗力完全碾压了对手，哪怕双方的身手其实相差无几，哪怕对面的九科成员也是体术精英。 在曲曜橙的凶狠反击下，与阴狠男人一同进攻的队员很快被一记勾拳打得丧失了抵挡能力，而另一名不善格斗的队员在曲曜橙凌厉的气势下连连后撤，不敢抵抗。 剩下的就只剩阴狠男人一个了。 面对曲曜橙放弃防御，来势汹汹地迎面一拳，阴狠男人面露惊惧，也不知他到底是害怕曲曜橙这一拳，还是害怕曲曜橙一拳打败他之后，他所要面临的后果。 砰！ 他径直飞了出去，撞在了露天楼道拐角边的栏杆上。 这场一对五在栗语创造的先手条件下，曲曜橙取得了完胜。 曲曜橙独自站在倒地的三人之中，散发着磅礴热量，他瞪了一眼缩到一角的技术人员，又撇了一眼撞到楼道拐角处的阴狠男人，他侧过头，呸，把嘴里带有鲜红的唾沫朝一边吐去。 然而就是这样微小的破绽，被阴狠男人一瞬间抓住了。 他抹掉擦伤，眼中凶光毕露。 “这是你逼我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活！”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曲曜橙，此时他全身的肌rou才刚刚放松，根本来不及再次调动躲避射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黑乎乎的东西呼啸着朝靠坐在楼道拐角处阴狠男人手中的枪砸去。 砰！ 第一发子弹飞向了不知何处。 而第二发子弹是注定射不出来了，因为栗语已经冲到了阴狠男人身边，一记手刀狠狠劈向他的肩颈，随后一脚踩向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栋大楼，甚至连夜市的嘈杂都被这叫声掩盖。 “橙子，你干得不错嘛，值得表扬。” 栗语不顾男人的哀嚎，抓住他的衣领又捡起了刚才扔过去的黑乎乎的东西。 曲曜橙这才发现栗语扔的是她那柄小巧手枪。 在小巧手枪进入大腿上的枪套后，曲曜橙又发现了栗语腰间战术腰带上挂着的无人机cao作仪，仪器上的显示器正播放着他的英姿。 “谢谢队长。” “不客气，快点把他们的装备卸了捆起来吧。” 栗语一边说着一边卸下了阴狠男人的装备。 “我们的援军马上就要来了，当然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不靠援军就把他们全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