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与之
“轩辕皇帝？！” “轩辕战甲！！” 秦政穿上传说中的轩辕战甲，发现周围将士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那种打心眼里的崇拜和激动心情溢于言表。 似乎一百多年前那传说中的金甲战神又回到了人间，正在最前方同将士们一同御敌！ 那种感觉，不少老兵都开始热泪盈眶，久远的记忆再次被唤醒，老秦人三个人，浮现在每个人心中。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秦政心底窜出一股豪气，霎时之间热血冲脑，站在城门上，振臂高呼：“天佑大秦，我军必胜！” 语音铿锵，掷地有声，不觉间运足了内劲，在四下里回荡不休，连铜钟都嗡嗡作响。 周围人纷纷看向那道金甲身影，心神大震，不约而同齐声大呼：“天佑大秦，我军必胜！” “天佑大秦，我军必胜！” 震耳欲聋的高呼一声接着一声，声浪一波波激荡开来，被悲壮气氛感染的军民越来越多，到最后整个京城近百万军民齐声高呼：“我军必胜，天佑大秦！” 沉雄悲壮的呼声响遏行云，宛若地动山摇，枝头鸟雀给震得扑扑腾腾高飞，久久在空中翱翔盘旋，不敢落下…… 城外匈奴士兵被这举世罕见的气势震住了，纪律严明的匈奴大军也出现一阵罕有的sao动。 三公主栾提吹雪柳眉大皱，对二王子栾提飞鹰道：“二哥，情势似乎不妙。那个北秦王年纪虽轻，而且情报上显示他才刚继位没多久，但怎么也不像我们探子情报中所说的那般孱弱可欺啊…… 眼下城中军民万众一心，我们此时进攻只怕讨不到便宜，不如早早收兵北返，你率孤军纵横华夏北境数月之久，功勋盖世，父王定会传位于你。” “妹子莫慌，华人生性多诈，他们肯定是在虚张声势，故弄玄虚。” 二王子栾提飞鹰沉吟一番，唇角缓缓牵拉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分析道：“我们好不容易到了王城脚下，若不进攻一下，哥哥我决计不甘心。况且你说昨晚我们打的多漂亮，那驻地大军顷刻间被我们一战击溃，而我们仅仅伤亡了数十人而已……哼哼，北秦人就是这么软弱，真打起来其实不堪一击。” “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而且攻城不比平原冲杀……” 三公主栾提吹雪摇着螓首，遥遥望着京城北城楼，忧惧之色越来越深。 可二王子栾提飞鹰却止住了她的话，执意让手底下的人迅速修建云梯，准备进行攻城战。 他也不是傻，而是在赌，如果只是这般回去，那么自己的王位继承的地位不稳，随时可能被大王子夺走，他必须要有一场颠覆性的大胜，才能牢牢把握住王位归属！ …… 一个时辰过去。 秦政在城楼上忽见大队黑盔、黑甲的骑兵朝城北行来，他便派人下去查问究竟。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来到城楼，朝大王跪拜，恭声道：“末将禁卫军都尉石密达，叩见大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尉石密达？” 秦政面露惊讶，心说禁卫军不是早逃得差不多了吗，你一个小小的都尉居然跑过来了？ 而且，这个石密达好像是淑妃石含香的父亲……按理来说，也是自己的老丈人。 石密达知道大王所想，内心一阵羞愧，道：“末将罪该万死！警报传来时，末将无力阻止禁卫军将士的逃散，末将自知有罪，无颜来见大王…… 但后来一些将士听闻大王的所作所为，深受感动，羞惭无地，便又陆陆续续有人回到大营，末将便把所有人都带了来，听凭大王发落，只求大王让我们上阵杀敌，给我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秦政喜道：“你带来了多少人？” “只有……两千多人。”石密达迟疑着道，头都不敢抬。 跑掉五、六千的禁卫军，到底还剩了一两千人，秦政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禁卫军无论是铠甲刀枪、还是战马，都是全天下军队中最好的，既然这些人自愿回来，毫无疑问抱着带罪立功的决心，士气当无可疑，要是使用得当，这一两千禁卫军也不失为一支劲旅。 和匈奴的骑兵对拼他们可能起步到太大作用，可要是守城的话，那就能够发挥大用处了，也算是雪中送炭。 本来只有章邯统领的三千人马，经过这么一补充兵源后，城内的在役士兵瞬间到了五、六千人，防御住外边的一万多匈奴骑兵，应当不成问题，至少能坚守一段时间，撑到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回来救驾！ 他思量一番，道：“石密达，你是好样的，有功无过，打赢这一仗寡人升你为校尉。你率全部禁卫军将士在城门边空地下马歇息，待寡人一声令下，便杀出城去给匈奴狠狠一击！” 石密达叩谢完圣恩，听了后面的话不禁一呆，原本他以为大王会让全部禁卫军上城墙防守，谁料得却得到这么个命令，正欲开口发问。 秦政神秘一笑，“别多问，照做便是。” 石密达便把即将出口的问话又咽了回去，转身步下城墙，自去号令禁卫军将士…… 到晌午时分，城内居民自发的给城墙上将士送饭送水。 街上一群侍卫鸣锣开道，太监、宫女们拥簇着一乘彩凤皇舆缓缓行来，在北墙根停下，就见凤冠霞帔一身盛装的赵飞燕在宫女们搀扶下，款款下车。 四下里无论大臣还是将士平民，一齐哗啦啦拜倒，轰然道：“参见贵妃娘娘！” 赵飞燕双手环扣，脖颈高抬，凤目悠然环视一周，霜白如凝脂般的玉手微微前伸，掌心朝上，作了个虚托的手势，朱唇轻启：“众位臣民平身，不必多礼。” 言罢，便轻移莲步，领着太监宫女们上城墙。 秦政一开始还以为是太后华阳夫人驾到的，谁知竟是赵飞燕，心说她来干什么。 赵飞燕款款而行，仪态万千地进入城楼来，朝秦政盈盈拜倒：“臣妾拜见大王。” 秦政皱皱眉头：“飞燕，你来这儿干什么，这里危险，不是你们女人该来的地方。” 赵飞燕不答，见大王身着轩辕战甲昂然卓立，显得气宇轩昂，英姿勃勃，威风凛凛，美眸中满是欣喜迷醉之色，抿嘴甜甜一笑，道不尽的柔情蜜意融在这一笑之中，艳如桃李，娇若春花。 秦政看着一阵目眩神迷。赵飞燕身后的侍女们手提菜匣子进来，把热气腾腾的御膳摆放在桌上。他心头一暖，无比甜蜜，下面略带责备的话便说不出口。 他微一转念，让侍女们不要摆了，吩咐道：“你们把这些御膳全部拿去分给城墙上将士们吃！” “这……”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扭头望着赵飞燕。 赵飞燕便道：“大王让她们把御膳都给将士们，那大王吃什么？” “哈哈哈……”秦政豪迈大笑，洪声道：“寡人跟底下士兵们一块儿吃饭，士兵们吃什么，寡人就吃什么！” 善解人意的赵飞燕眼中波光流转，十分乖巧也不再多言，立时便命侍女们照做。 城墙上将士们听说后，又是欢声雷动，不少将士热泪盈眶，看到城墙上那个高大身影崇敬有加。 不少读过经典的人更是口中呓语不断：“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伐矛”…… 此乃圣王之道！ 他们看向自己的少年国君，眼中满含热泪，似乎看到了书中描述的那种古贤帝皇。 一盘盘精致绝伦的御膳端到面前来，将士们你推我让，谁也不肯吃，都说要让给他人，推来推去，没个了局。最后每人拿筷子尝了一口，无论尝到的没尝到的，无不大呼万岁。 一口饭来一口泪，吃的根本不是饭，而是一种袍泽之情、一份同仇敌忾，一份同属于老秦人的归属与荣誉！ …… “呜――呜――呜呜呜――” 这边午饭还没吃完，猛听得城外呜咽绵长的号角声响彻四方，匈奴大军人喊马嘶。 秦政吃了一惊，抢上前去，扶着栏杆向城外眺望，只见匈奴人已打造好百余具云梯，正由士兵们抬着布置于四面城墙外，其中北面城墙下最多，比其余三面城墙的加起来还多，看来匈奴人把主攻方向选在北面，其余三方只是牵制。 无数匈奴士兵在北面城墙下列队，密密麻麻站在云梯旁，手拿钢刀或重剑，两眼泛红，杀气腾腾，不少人更赤裸上身，一派有进无退的架式。 秦政顿时精神紧绷，知道匈奴人就要攻城了，命令各级将校各就各位，与匈奴决死一战。 晃眼间见赵飞燕还俏生生伫立一旁，便急道：“飞燕你还在这干什么？就快开打了，战场上真刀真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速速回宫！” 赵飞燕听了，轻轻嗯了声，盈盈秋波一直投注在大王身上，没有片时离开。 秦政心急火燎，命令将城头上的巨鼓搬到城楼最高的顶层。周围人虽不解何意，不敢多问，照做。 随后，他也来到城楼顶层，拿起两只又粗又长的木鼓槌，俯视下面城墙上无数将士，提聚一口丹田真气，昂天长啸，纵声大呼。 “将士们，身后是家人亲眷，已无退路，身前便是死敌，唯有一战而已！” “凡大秦将士听令，只有战死的老秦人，没有折腰的老秦人！寡人亲自为你们击鼓助战！！” 言罢，两臂挥动，木鼓槌一下一下击打在巨鼓上。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在全城激荡回旋开来。 风起大秦，激荡天地。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将士们目睹这一幕，热血上冲脑门，满腔激愤，磨拳擦掌，誓与匈奴鞑子决一死战。铁骨铮铮，士气如虹。 …… 赵飞燕独自一人款步上了城楼顶层，来到大王身旁。 秦政一见，再也忍不住，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话未说完，赵飞燕盈盈一笑，接道：“大王说君王死社稷，是以大王要与京城共存亡。臣妾虽一介妇人，也愿与大王同生共死！” 秦政心头一热，哈哈大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秦政纵使即刻便死，也无憾矣！” …… 城外匈奴士兵列队停当，号角呜鸣声急遽转为高亢，栾提飞鹰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匈奴士兵哇呀呀大叫着冲向城墙，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潮涌而去。 城墙上战鼓之声大作，一俟匈奴人进入射程，城头火炮齐鸣，炮管吐出一道道火舌击向匈奴人群。待再接近一些时，城墙上箭矢擂木如雨倾泻而下。 匈奴人付出极大的代价冲到城墙下，用短梯横亘在护城河上，快速跃过护城河，把云梯架上城墙，一部分人不要命的攀爬上去，一部分在下面射箭掩护。 一时之间，杀声震天，战鼓如雷，炮火轰鸣，京城北城墙仿佛成了修罗场，但见鲜血遍地，肢rou横飞，凄厉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没过多久，护城河便被染成了红色…… 这个时代所谓的炮弹，其实就一个实心铁坨，跟投石机没有本质的区别，准确度又差，炮手根本无法瞄准单个敌人，只有朝敌人密集处开炮，运气好的话，才能“砸”死两三个敌人。 守城主要还是依赖弓箭、滚石、檑木居高临下发挥作用。这时就看出城卫军疏于训练的恶果了，将士们用弓箭朝下射，十箭都未必射得中一箭，但所幸现在是守城，弓箭不行就用滚石檑木狠狠的往下砸，或是两人抬烧得guntang的焦油往下浇……并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城中临时应招来的壮丁都可以轻松胜任。 游牧民族号称骑射双绝，这支匈奴大军又是百战精锐，射箭又准又狠，自不在话下，要换了在平时，一个匈奴骑兵可顶两、三个城卫军士兵。 可是此刻在高达十二丈的城墙下，箭术优势轻易被高度所抵消，再加上城墙上有城堞可以掩护，城下却无一遮蔽，在这种情况下，匈奴士兵与缺乏训练的城卫军一对一单挑，都未必占得到优势。 大王赵飞燕亲自在城楼上擂起战鼓，将士用命，全军万众一心，士气达到前所未有的颠峰，有时也有匈奴勇士硬生生杀上了城墙，但守城士兵们并不后退，还没等匈奴人站稳脚根，城内军民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一拥而上将其乱刀砍死，缺口转眼间就被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