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黄衫姑娘
“那也是五年后的事情了，现在cao心还为时尚早，我们还是专心眼前的入门测试吧。”陶浩然笑着说道。 “陶兄所言极是。” 就这样，二人边走边聊，陶浩然随和，没什么架子，知无不言，无论什么话题，李去疾都兴致勃勃，两人聊的还算投机，一路上倒是轻松随意。 就在二人聊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前面的树木有如罩上了一层黑色薄纱，颜色黯淡了下去，二人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抬头望去，透过树枝遮蔽形成的天井，原来已经走进了那堵如山高墙的影子里。 高，实在是高，不但高，而且陡。站在这里，有一股泰山压顶的压迫感，这种侵略性，在远处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走近了之后，让人有一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是皇城的城墙也没有这般雄伟。”陶浩然不禁感叹了起来。 李去疾看了看正抬头仰望着的陶浩然，心中一动，刚想就着话头说些什么，终究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城墙都有城门，希望这第二关不是让我们爬墙。”陶浩然转头看向李去疾，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李去疾微微苦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啊……”一声惨叫从前方隐隐的传了过来。 二人赶紧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只见一人正从高处往下坠落。李去疾念头一动，经脉中的真气自行向足厥阴肝经汇聚，视野逐渐清晰。 坠落之人明显是山下人的打扮，想来多是此次上山参加入门测试的了。就在李去疾疑惑此人怎么会从山上掉下来的时候，李去疾惊奇的发现，城墙上竟然还有人在向上攀爬，那坠落之人多是失足才从墙上掉了下来。 不光如此，山体上不光有来回腾挪的爬墙之人，似乎还有什么在滑动。 “不会吧？” “墙体竟然也在移动。”陶浩然cao着淡然的语气中，说着吃惊的话语。 二人互看了一眼，心中了然，看来，这次是真的要爬山了，而且还是一座会动的山。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去疾和陶浩然并行着往山脚走去，对于下了决心的他而言，没有退路而言，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一趟。 不多时，二人走出林中石板路，来到了山脚下。 这时，整座山呈现在了李去疾眼中，这哪里是山，说它是城墙才恰如其分，笔直的伫立着，就像被精心打磨过一般，似乎没什么坡度。沉默的向两侧延伸着，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稀稀疏疏的人影分布着，有的三三两两聚集在墙脚下仰着头对着墙体指指点点，有的孤身一人端坐在大树旁闭目养神，有的正在照料躺在地上哎呦叫痛的，还有的站在树上指着山顶高声叫骂的。 引起二人注意的是左侧不远处七八人聚起的人群。估摸着人群所在的位置，已知人群为何聚拢。二人交流了下眼神，不约而同的朝着人群走去。 离着人群还有一段距离，伤心欲绝的啜泣声就从人群处传了过来，哭声柔弱婉转，倾诉着衷肠，听声辨人，应该是个少女，李去疾脚步微顿，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加快了两步，跟上了陶浩然。 人群也就六七人，稀稀疏疏的围拢着，透过缝隙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人群中央，席地坐着一个少女，挽着的发髻已有些散乱，插在发间的银钗在微颤的身体带动下左摇右摆，摇摇欲坠，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哭得梨花带雨，脸上涂抹的胭脂被泪水冲刷后留下了两道泪痕，已看不清真实模样。嫩黄色的短衫些许凌乱，沾染着血污，裙摆铺在地上，满是灰尘。 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紧闭着双眼，一脸血污，绵软的躺在少女的怀中，气息全无，显然已经死去。 “三哥……三哥……”少女呜呜的哭泣。 “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可别哭坏了身子。”人群里有人出声安慰。 “既然上山来参加测试，就该有这番心里准备，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枉你能走到这里。”另一个人身着精装的魁梧汉子大声说道。 大家齐齐看向魁梧汉子，魁梧汉子倒也不怕惹众怒，摆了摆手，大声反问道：“咋的，我说错了？” 说罢，一个人轻蔑的扫视了一番众人，自行走开了。 少女对其他人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的哭泣。有的人见状，摇了摇头，随后走开。 谁的心里都清楚，那魁梧汉子的话虽然不合时宜，但话糙理不糙，虽然谁也没预料到参加个测试会死人，可既然你选择爬墙，那相应的风险就得自担，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因为你也可以选择打道回府。 见人群散的只剩自己和陶浩然两人，李去疾觉得不忍心再看下去，也打算去看看墙体的名堂，为爬墙作准备。低声说道：“陶兄，我们也走吧。” 陶浩然转头，微笑着说道：“也是，倒是没有必要多管闲事。” 这句话让李去疾感觉莫名其妙，可他从余光中瞥见那黄衫少女的身形明显的一滞，脸色激变，随后又恢复了原有的状态，这一瞬间的变化几不可查。 “走吧。”陶浩然潇洒的转身，牵着马往墙脚走去。李去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三步一回头，而那少女还是如先前一般，抱着死尸在原地啜泣。 过了一会儿，李去疾终究没有忍住心里的疑惑，开口问道：“陶兄刚才的话似有弦外之音，那姑娘是有什么异样吗？” “只是开口警告她一下而已。” “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有什么威胁，虽然有点奇怪……”李去疾深知陶浩然不会无的放矢，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说，而且那黄衫少女确实有些古怪。 “看来李兄此番上山确实下定了决心，对死亡也有了心里准备。” “扯哪去了……”李去疾暗道。 看着李去疾的表情，陶浩然已猜着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李兄对那具死尸的手掌是否还有印象？” “手掌？”李去疾努力的回想，那双手掌确实破破烂烂，血rou模糊。 “想来是着地的时候，双手撑地造成的吧。”李去疾看着陶浩然，用猜测的语气说道。 陶浩然只是微笑的看着李去疾，没有说话。 怎么不爽利了？还猜上谜语了呢？ 李去疾一激灵，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手掌上血迹中密密麻麻点缀着的黑色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