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报应

    齐瑞成想着认真的看房氏的脸，白润的鹅蛋脸，皮肤像孩童一样柔嫩细滑，细长的柳眉轻轻舒展着，圆圆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水，怯怯的看着你，让人忍不住想搂在怀里安抚。

    齐瑞成忽然觉得心里像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着，顿时觉得奇痒无比，不由的伸出一只手握住房氏的手，另一只手去揽房氏的腰。

    房氏吓了一跳，伸手去推齐瑞成，“老爷，下人们都在外面呢。”

    房氏又是羞怯又是惊恐，老爷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那么一个规矩的人竟然做出这样不合礼数的举动，外面天还亮着，怎么能白日宣yin。

    齐瑞成用力拉了两把都没将房氏拉进怀里，眼里看着房氏推拒为难的模样，顿时觉得扫兴，松开手在软塌上坐了一会儿，站起身道，“你歇着，我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你。”

    房氏忐忑的看了齐瑞成一眼，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开口留人，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下人的呼喊声，“你们是谁啊，怎么能乱闯，啊！”

    下人的惨叫吓的房氏眼皮一抖，很快沉下脸来，老爷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就闹出乱子。

    抬起眼睛看到齐瑞成已经走出去，房氏立即跟上去，谁知刚走到门外就看到老爷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脸上也是惊讶万分的模样。

    房氏向院中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品红色梅花褙子的太太站在院子里，乌黑的头发挽了朝天髻，脸上施了许多脂粉，却遮不住眼底的青黑，看起来十分憔悴。

    此时正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满眼的恨意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胆寒。

    这是谁啊？有下人窃窃私语，房氏心有所感的转头看向老爷，果然见老爷一脸的不可置信，眉头深深皱在一起有一丝害怕。

    房氏眼底露出一丝了然，看来这就是二太太。

    看着眼前娇美温婉的妇人，姜氏只觉得有一股怒气从脚底升起直冲入头顶，让她忍不住全身颤抖，却又控制不住酸涩涌上心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辛辛苦苦照应老爷，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内宅孝顺长辈，他却背着她在外面养了外室。

    从前听说哪家勋贵在外面养了外室，她表面上宽慰那些哭哭啼啼的夫人，心里却忍不住鄙夷，老爷在外面养外室都是她们自己没有本事，为此她还在齐瑞成面前嘲笑过那些夫人。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她得意洋洋的神情，如今想起来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无数个巴掌煽过。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日，她仿佛看见日后那些夫人看笑话的神情。

    屈辱，从没有过的屈辱。

    姜氏好似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目光里只有那张让她恨不得撕烂的漂亮面孔。

    姜氏再也忍不住，大踏步的走过去，扬起手就一掌狠狠的打下去。

    房氏没有防备，顿时被打了个正着，头被打的歪到一边，姜氏犹不解恨，又伸出手去撕扯房氏的头发。

    齐瑞成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团，顿时皱起眉头，想也不想的一把扯住姜氏，“你闹什么，瞧你这个模样，哪还像个勋贵家的太太……”

    “倒像个市井妇人，是不是？”姜氏红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苦又涩，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齐瑞成，姜氏一脸的悲愤，“齐瑞成，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是你上我母家说会好好待我，母亲这才将我许给你，抬我进齐家这么多年，我为你生了明哥儿和二姐儿，又一心一意为你cao持，这才让你有了如今的官威，没想到你有了本事就学人家养外室，你却也不看看，你有今日都是因为谁。”

    “你没有大伯有本事，又不像三叔那么会打仗，除了一身清高你还有什么，若不是我母家这些年一直帮衬，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做这个五品官，你……”

    姜氏絮絮叨叨说了没完，齐瑞成却一句也听不见，眼前只是一张嘴在不停的开开合合，闭上眼睛都能猜到在说什么。

    就是这样，就是这些话每日在他耳边响起，他仿佛怎么逃也逃不掉，姜氏以为凭这样就能握住他让他乖乖听话，其实他早就腻了她。

    他一直羡慕三弟，虽然三弟媳娘家不显赫，在仕途上更是帮不他，但是真的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不会数落他没有大哥有本事，也不会日日将有今日都是因为娘家挂在嘴边，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娶了她？若是能回到过去，他一定要打醒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娶这样一个妇人。

    齐瑞成只觉得像是有一团火在胸口越烧越旺，他要费尽力气才能不让它爆发出来。

    齐瑞成深呼吸了两下，睁开眼睛正要开口安抚姜氏，却听房氏小心翼翼的替他求情，“夫人，都是妾的不是，夫人不要怪老爷，若不是当年妾的母家发生那些事……”

    房氏用帕子擦着眼角，看起来十分可怜，“是老爷怜惜妾命苦才会一时冲动，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还请夫人不要生气，妾这就离开上京，今生今世不再出现在夫人面前，请夫人一定不要怪罪老爷。”

    房氏说着就跪下去叩头，重重的闷响回荡在院子里，一会儿的功夫房氏就磕破了头，殷红的血流下来染红了房氏的面庞。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齐瑞成眼睛充血，嘴唇颤抖着，一把拉起房氏，“不要，不要求她，你也不要走，我要娶你为妻，将你堂堂正正抬进齐家做我的夫人，我要……休了她。”

    像是有一道惊雷在眼前炸开，姜氏头晕目眩，晃了几晃才勉强站稳身子。

    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房氏，姜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为了她，就为了她你竟然要休了我？”

    姜氏目眦欲裂，“齐瑞成，我要和你拼了！”

    姜氏一头向齐瑞成撞过去，齐瑞成扶着房氏，被撞个正着，顿时三个人滚做一团。

    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将三人拉开，却听不知是谁颤抖的喊了一声，“血，好多血，太太流血了。”

    齐瑞成抬起头，就看见房氏手捂着腹部，源源不断的鲜血从身下流出来，很快染红了裙子。

    姜氏惊讶的看了房氏一眼，顿时高声笑起来，“报应！哈哈报应！齐瑞成这就是你的报应！”

    姜氏面目狰狞，形态癫狂，远远望去像是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