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报仇
“老夫人,出事了。” 老太太睡醒一觉仍觉得有些困乏,吃了药丸子才觉得好了些,正靠在软枕上听桂mama说话,就见丁二家的急匆匆的进到内室,一脸的怔愣,仿佛受了惊吓。 看到丁二家的魂不守舍的模样,老太太顿时皱起眉头,“怎么这样没有规矩,我才病了两日就松懈下来。” 丁二家的像是没有听清老太太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摇着头,又是吃惊又是不敢相信,“二老爷养了外室,不知怎么被二太太知晓了,两人在外室住的院子里就打起来,听说……听说……” 丁二家的紧张的吞咽了一口,才艰难的说出来,“听说外室已有了身孕,被二太太打了,小产了。” 外室?小产?老太太仿佛出现了幻听,怔愣了半晌才坐直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丁二家的,“你说什么?什么外室?什么小产?” 她不是在做梦吧,老二怎么可能瞒着他在外面养了外室,还这样闹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老太太拼命说服自己,凶狠的瞪着丁二家的,“你发什么失心疯,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还不快退下去。” 丁二家的被老太太阴森的目光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老奴没有乱说,是府里的下人亲眼看见的,就是厨房上采买的焦行家的,在外面看见二太太的马车急匆匆的走在街上,随行的下人也一脸慌张,这才好奇跟了上去,谁知……谁知就看见……” 她听焦行家的神神秘秘的跟她说起也不敢相信,还是她再三保证才肯信了几分,更何况那些事说的有板有眼,就连那外室长的什么模样住在哪里都说了出来,养外室这种事可以编造,可若是连这些都说了出来,那就是十有八九是真的。 老太太紧紧攥着被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轰然炸开,连喘气都变得艰难起来,“你说……说清楚,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那外室……姓甚名谁,又怎么会被老二媳妇知晓了。” “老夫人您不要急,兴许是下人看错了也不一定。”桂mama使劲揉着老太太的胸口,却被老太太凶狠的一把推开,“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问问……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二媳妇,去看看老二媳妇在不在?” 桂mama被撵下去办事,丁二家的看见老太太面如金纸的模样顿时被吓得慌了神,腿一软跪在地上,“老夫人,您别急,都是老奴混说的,没有,没有这回事,老奴现在就给您请御医。” 说着就要爬起来,却被老太太迎面扔来的茶杯砸个正着,“混帐东西,还想瞒着我,快说……快一一给我说个清楚,若是有半句假话,看我不打死你。” 茶杯将丁二家的砸的头破血流,鲜血顺着脸庞一直流进嘴里,丁二家的惶恐的拼命叩起头,“老奴说,老奴说。” 冰冷的地砖贴在脸上,丁二家的顿时清醒了一点,“那外室,听说是出身青楼,从前也是勋贵之后,后来家里犯了事被满门抄斩,她也就被发落进青楼里,老爷从前就心里有她,后来多方打听费了大力气才赎了出来,这些年一直养在外面,原本也是人不知鬼不觉,谁知就被二太太的人看见了,这就……” “二太太上门去要个说法,谁知二老爷却说要休妻,二太太一时气急就撞倒了二老爷和那个外室,还打了好几下,没想到那外室有了身孕,所以就……” 就小产了,老太太露出冷笑,枉她一直以为这个老二就算没有多少本事却是至少心里还有这个家,谁知会糊涂到这个地步,满门抄斩的勋贵之后也敢招惹,这是要将整个齐家都葬送啊,他怎么能这么糊涂。 老太太想狠狠骂上两句,却胸口一滞拼命咳嗽起来。 丁二家的被吓得魂飞魄散,喊声都带着哭腔,“老夫人,老夫人您要保重啊,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在您面前嚼舌根,老奴都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在您面前说这些混帐话。” 丁二家的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脸上,脸很快就肿了起来,老太太这才回过神,喘息着开口,“去……去将桂mama叫过来。” 丁二家的忙不迭的爬起来跑出屋子,桂mama一会儿脸色苍白的走进来,“二太太,二太太不在府里。” 老太太虚弱的摆摆手,待桂mama走近了才低声吩咐,“今日,今日的事不能传出去,去将老二和老二媳妇悄悄带进来,那个外室,就让她自生自灭,还有下人,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下人,一个都不能留,喂了哑药,打发去庄子上,对外就说,手脚不干净,拿了厨房账上的钱。” 每年府里都要死上几个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桂mama打了个冷战,立即下去办事。 …… 府里很快就悄无声息的被送走了几个人,这件事传进昭华耳朵里,昭华正被殷氏拉着看新做的衣裳,几件绣工细致的褙子和罗裙摆在桌子上。 殷氏看的眉开眼笑,眼角的皱纹都散了许多,“总算是赶出来几件,我还以为要再过小半个月才有的穿,你快瞧瞧,明日你要穿哪件?是这件粉色蔷薇花的褙子?还是这件凤仙粉绣梅花喜鹊的?” 殷氏拿起一件件衣服比在昭华身上,比来比去就觉得为难起来,“每一件都好像不错,这要怎么穿?第一次出府做客一定要全了礼数,不然我再选选。” 说着又去一件一件看过去,昭华哭笑不得,将手挽上殷氏的臂膀,“明日我们是去奔丧,又不是去开花会,依我瞧就穿那件耦合色花草纹样褙子,葛家发丧,女儿总不好穿的花枝招展。” 殷氏这才想起来,有些懊恼,“瞧我这记性,若不是你提起就真的忘了,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 殷氏垂下眼睛有些自责,昭华笑着将脑袋靠在殷氏肩上,“母亲不是记性不好,只是太在意女儿,女儿觉得很高兴,从没有人这样记挂我对我这样好。” 一听到女儿这样说殷氏又开始觉得眼睛酸涩,好不容易哄好了殷氏,昭华走出院子。 过了月亮门走上白玉拱桥,昭华接过食盒将准备好的饵料撒进池塘里,看着一尾尾鱼儿争相跳出湖面抢饵料吃,昭华问起,“都有哪些人?” “丁二家的。”眉剑低低的道,“还有焦行家的,索性焦行家的嘴严,除了说给丁二家的想邀功之外,谁都没有来得及说。” 原本想邀功却要来了催命符,焦行家的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只是昭华却一点也不觉得怜惜,当年她被祖父匆匆带走都没有来得及给这身子的原主人报仇,如今有时间就要开始慢慢的算。 焦行家的就是第一个,以后还会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