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循环

    江篱微微一怔，便任由小青砚拉着他往外走。

    他们出了会客厅，穿过大院，在四个仆人的跟随下，走过门墙，来到宇文府的大门口。

    此时，大门外，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走了回来，但并无仆人跟随。

    小青砚看到二人后，便挥舞着小手叫道：“娘亲，冷姨，你们快看呀，爹爹打仗回来了……”

    在小青砚呼唤二人时，江篱也举眸望了过去，只是在看到二人模样后，他脸上闪过一抹惊愕。

    而此时，那两个女子也抬眸望了过去，当看到江篱时，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这是心魔幻境，也许只是心魔映照出来的相似之人罢了。

    她们莲步轻移，跨过门槛，在几个守门侍卫的问候声中，来到江篱和小青砚的身前。

    ‘惜霜’看着江篱，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实在她也不知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毕竟，眼神这人实在长得像她的一个故人，在未确定身份之前，保持缄默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一旁的冷雨亦在打量江篱，只是她脸上清冷，一双美眸也是波澜不惊，宛若寒潭星空，深邃无比。

    “娘亲，冷姨，怎么，你们不认识爹爹了吗？”小青砚见惜霜和冷雨皆不与江篱搭话，因此，走上前去，拉起惜霜的玉手道。

    惜霜低下头，看着小青砚，温和的一笑，然后蹲下来，摸摸小青砚的头发道：“小青砚去把娘亲给你爹爹准备的饭食传过来好吗？一路奔波，你爹爹应该是饿了。”

    “好呀，娘亲，小青砚这就去。”小青砚脆生生的回了一句，随后，在四个仆人的很随下，朝厨房跑了回去。

    待小青砚离开后，‘惜霜’看着江篱轻轻一笑，道：“有什么疑问，我们到客厅去谈吧。”

    江篱闻言，笑着回答道：“好！”

    惜霜一笑，随后便带着冷雨朝会客厅走去。

    回到中堂，惜霜嘱咐下人青砚回来后，将她引到西厢房，并下令不准人打扰后，便将门掩上。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便遇到了。”待门掩上后，江篱看着眼前两位完美无瑕的女子，忍不住感叹道。

    惜霜和冷雨对视一眼，然后又仔细审视着江篱，仍不言语。

    “怎么，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江篱看着惜霜……不，应该是柳神，开口说道。

    柳神摇摇头，撩了一下秀发，笑着道：“不是，只是这里常多诡变，有时会出现故人之颜，在未经探查之前，我们只是不能确定你究竟是江篱，还是诡变之物罢了。”

    “原来如此。”江篱回答道，他转眸看向冷雨，也就是女帝，她的性格倒是一如既往。

    “你怎么也进来了？”女帝直勾勾的看着江篱问道，她的声音清冷却很是动听。

    “你们失踪，而荒他们又找到了这个东西，百般无奈之下，便让叶倾仙找上了我。”江篱摊开手，将那六片柳叶拿了出来。

    “这是……”柳神接过江篱递过来的柳叶，疑惑道。

    “怎么，不认识，难道不是你与女帝合力送出去的？”

    柳神与女帝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摇了摇头。

    江篱见她们真的不知道，眼中闪过一道惊讶，然后低下头，陷入思索。

    若不是柳神她们传递的信息，那恐怕就是魔女故意留下引他上钩的。

    不过，魔女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了，他知道柳神和女帝失踪，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而且，若他袖手旁观，魔女留这些信息也没用。

    但是，魔女真的会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吗？

    “我们虽然没有传递什么消息，不过，这柳叶确实是我的本源所化。”柳神开口说道。

    “怎么说？”

    柳神回答道：“为了探查这个幻境，我在很多地方曾留下过叶子，有不少叶子都失去了联系，想来这些叶子，就是失去联系的那些叶子的一部分。”

    “这样！”江篱点点头：“那你们探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正如这叶子上的信息，这里的确是一处幻境。”

    江篱点点头。

    柳神继续道：“除了发现这是一处幻境之外，我们还发现这这个世界只是这个幻境的冰山一角。”

    “哦？”

    “简单点说，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人的执念所化，是整个心魔幻境的一片净土，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这个世界一直在循环。”

    柳神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子，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倒了一杯茶，然后走回来，递给江篱。

    “循环？”江篱有些惊讶。

    “是啊，事实上，原本这个循环会在今天重新开始。”柳神看着江篱，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江篱听到这里，略微思索一下，便说道：“是不是在原本的循环里，‘我’不该出现？”

    “是，确切的说，是宇文江篱没有出现。”

    江篱沉默少许，道：“你们经历了多少次循环了？”

    柳神回答：“三百六十一次。”

    江篱更加惊讶：“那你们就没见过这个宇文江篱？”

    “没有。”

    “你们没去边疆找他？”

    “去了，在这个世界宇文江篱只是一个口口相传的名字，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好似亲眼所见，甚至边疆的那些将士提起宇文江篱也是钦佩不已，敌阵更是胆寒，但事实上，并没有这个人。”

    江篱听着柳神缓缓到来，若非寻常人听到这话，恐怕会不寒而栗：“所以，小青砚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

    柳神微微颔首。

    小青砚没有见过她的父亲，她对她父亲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她的母亲，来自于口耳相传，所以，她想象不出来她父亲是什么样，该怎么样？

    “可是，不对，她没见过她的父亲，是怎么认出我的，又是怎么认你是她的母亲，她不可能连她母亲也没有见过？”

    江篱有些不解，但很快他便恍然大悟：“她也没有见过她的母亲？”

    柳神点点头，她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这个世界都只是小青砚想象出来的罢了，我们的出现，只是填补了小青砚的幻想，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你我是他的父母。”

    “而且，我们在这个世界所有的推演都在这个世界框架之下，因此，所推算出来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也就是小青砚的记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