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三涂河畔

    八九寺自然是不会知道小町内心之中这么丰富的活动，他对于她语焉不详的地方发起了询问道：“那个味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是有生灵逝去了，而且他们的数目还不少。”

    小町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露出了费解的表情，她做死神已经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就连当初神孽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如果是有什么人或者妖怪收集灵体的话，应该是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痕迹的，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整个幻想乡里面都有人死过一样。”

    她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现在的幻想乡给她感觉非常的不妙，充斥着各种不详不吉的气息，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动，暗地里却有着各种魑魅魍魉。

    “不聊了，我该去摆渡了，下次见吧。”

    小町挥挥手，结束了这次谈话，整个人化作了清风，卷动周围的曼珠沙华，消失在了八九寺的视野之中。

    “你学到她的能力了吗？”

    等到完全感觉不到小町的气息后，帕秋莉抬起头，用略带兴奋地语气对着八九寺问道，那表情和语气，像极了之前听闻他能力的辉夜。该说，他这种有些无限可能性无法用常规思维的能力，刚好是好奇之人的克星吗？

    “不，犯不着这么做，我已经有时间的能力了。”八九寺摇了摇头道。

    小町的能力是cao纵距离，属于空间能力的范畴，而时间和空间是相关的，她能做到的事情，八九寺用时间之力也可以做到。

    “小町并不是我的敌人，这么做的话就太失礼了。”

    “也是。”

    帕秋莉经过八九寺的提醒，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刚才太过狂热了，已经完全把她应有的礼仪和矜持都抛到了脑后了，差点就唆使八九寺做了错事。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八九寺的能力延展性实在是太高，任何一个有着自主思维能力的人，都会想着要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塑造他的能力，将其变成自己最满意的模样。

    帕秋莉此刻终于知道了辉夜当日的心情，也明白她为什么不惜用拍戏的手段让八九寺偷窃红魔馆的能力了，这种诱惑实在是太大，连帕秋莉都险些克制不住。

    “如果芙兰的破坏之目，蕾咪的命运之力加上咲夜的时间之力的话……”

    仅仅是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帕秋莉就心跳加速起来，既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兴奋。幻想乡里面一个存在通常只能拥有一种能力，这是一种福利，同样也是一种制约，即使是最强大的妖怪，也有可能因为本身的相性，被弱小的妖怪所克制。

    但是八九寺似乎打破了这个定律，如果他真的放开手，学习了足够多的能力，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成为幻想乡历史上第一个在能力上面没有弱点的家伙。

    帕秋莉略带不安的看向了弯下腰，摘取彼岸花的八九寺，眼神之中满是忧虑之色，暗暗想到：现在的八九寺是这个样子，但是获取了那么强大的力量之后，他还是和现在一样吗？

    帕秋莉是知道的，八九寺在短短六年的时间里面，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足以和蕾咪一战的强者，获得了足以震惊幻想乡的成就，即便如此，他的心态也没有改变。

    但此一时彼一时，过去只能作为未来的参考，并非所有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人，总会是变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怀揣着不安的心，帕秋莉飞近了八九寺，好奇的问道。

    彼岸的地不是供正常人行走的，本身松软过了头，即使是帕秋莉这么轻小的少女，一不注意也会陷入泥淖之中，所以她很早就释放了漂浮的魔法，双脚看似踩在地上，实际上却是完全没有着地。

    她小心的挽起自己的裙子，略过十几株曼珠沙华，来到了八九寺的身边。

    “取材料，彼岸之地的曼珠沙华和外界的那些并不一样，是可以做药的。”

    一朵曼珠沙华被他取下，和他说的一样，这朵花和外界的同类并不一样——红色的花瓣像是由血液凝结而成的，似乎稍一触碰就会化作血水流淌下来。

    而在八九寺把它取下不久，它就开始枯萎，细长的花瓣像是脱去了水分，眨眼间便蜷缩了起来，变得皱巴巴的，上面的色彩也随之褪去，从血红化作了苍白。

    八九寺轻轻一抖，花瓣便化作了灰烬飘散在了空中。

    “我从书上看到过，彼岸之花只盛开在彼岸之地，离开了这块土壤，它就会枯萎，没有办法长期保存，你准备这么办？”帕秋莉也试着摘了一朵，结果她手中的花也同样枯萎了。

    “用这个。”

    那条黑丝带出现在了八九寺的手中，被他缠绕在了一朵彼岸之花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朵花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瞬间停下了晃动，即使有风吹过，它也不偏不摇，稳稳的立在原地。

    八九寺小心的摘下了它，足足一分钟过去了，曼珠沙华依旧没有枯萎，保持着旺盛的生机。

    “可以了，时间之力果然可以用来保存它。”

    他感慨的说道，郑重的把这朵花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你这是要做什么药？”

    “蓬莱药。”

    当这三个字从八九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帕秋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诚然，魔女已经是把自己时间永固不会衰老的生物，但是距离真正意义上面的不死不灭还有这相当长远的距离。

    这样子她乍然听闻八九寺在制造蓬莱药，也是大吃了一惊。

    “八意永琳不可能把这个交给你，等等，我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忽然间想到了，月之贤者可是有着克星存在的。

    八意永琳实在是太宠溺辉夜了，只要辉夜开口了，几乎所有的事情——即使是永琳本人不情愿，或者是她认为有害无益的事情，她也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辉夜好了，这算是无心做了好事？”

    帕秋莉叹息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要去学习八意永琳的医术，然而直到现在，也只有铃仙一人学到了皮毛，却不想八九寺竟然在不经意间掌握了这份财宝，这可真是大大出乎了帕秋莉的预料。

    她偏过头，看向了彼岸花海，郁郁葱葱的曼珠沙华在对岸吹来的凉风中，轻轻地摇晃着，化作了海浪，时而起时而伏。

    她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漫山遍野的彼岸之花竟然会和珍贵稀少的蓬莱药有关系。

    但是仔细一想，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除了数目太多，彼岸之花和蓬莱药其实有着很多的关联之处，比如说前者是三途河畔，彼岸之地的绝美花朵，于死地生存，离开死地却会死亡，这种生死倒转的奇异现象和蓬莱药的不死性很像。

    “不要看我弄得这么容易，我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之上才能这么快找到正确的方法的，不知道当初八意师匠她弄得时候，尝试了多少次，花费了多少的功夫。”

    彼岸之花很多，但是存储太过的麻烦，没有时间能力的帮助，几乎不可能把它带出彼岸。而时间能力者的数目是那么的稀少，就算是月世界的那次圣杯战争，汇聚了好几个世界的时间能力者，最后凑出来的也不过是一桌半麻将的人数。

    除了八九寺之外，幻想乡里面已知的时间能力者不过辉夜和咲夜两位，而在那遥远的过去，更是只有辉夜一个人。

    八九寺忽然间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辉夜的诞生是有八意永琳参与其中的，而辉夜又是获取蓬莱药某些材料的关键人物，那是不是可以说，辉夜的诞生是八意永琳为了蓬莱药一手策划的？而现在那么宠溺她，不过是八意永琳缓解内心之中愧疚的方式？”

    这个猜想很大胆，有很多的漏洞和讲不通的地方，但是八九寺总觉得，自己似乎再往某个真相靠拢。

    “说到底，八意永琳是活过了几次物种灭绝，几乎和地球同寿的超级生物，有着超越所有人想象的坚强内心，这样子的她，会被相处生存了不过数百万年的辉夜所打动，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百万年的时间很长，但是在八意永琳悠长的生命里面，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时间，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打动她容易，想要和辉夜一样，让八意永琳言听计从不可能。

    多年以来，外人猜测的都是辉夜因为替代八意永琳被贬下地，八意永琳心怀愧疚，所以对辉夜那么好。

    但是根据八九寺所知，辉夜在月都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的崇高，被放逐到地面也并非是制作蓬莱药，沾染污秽的原因，而是和月夜见之死有关。

    她代人受过不假，但是那个人并非是八意永琳了。

    那么八意永琳为什么会对辉夜那么好？

    “要尽早去月都寻找相关的线索了。”

    八九寺自语道，他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八意永琳和八云紫编制的两份网中，被困住的并非他一个人，辉夜也应该是笼中之鸟，被两个人不谋而合的算计到了。

    “走吧，我们该回红魔馆了，辉夜也差不多要到了。”

    “等等，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距离制成蓬莱药还有多远，可以做出多少人份的。”

    帕秋莉忽然停下了脚步，捧紧了自己的书，在最不恰当的时间，问出了非常不恰当的问题。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询问这个问题非常的不恰当，会有一种我觊觎蓬莱药的错觉……”

    “这个我不是很介意，如果可以做的多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八九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那么……”帕秋莉的双眼之中燃起了希望。

    “抱歉，蓬莱药用的材料虽然不是很多，但是都是难以取得，甚至于不可能寻找到的，能不能凑够还是一个未知数，我并不能做出任何的承诺。”

    八九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帕秋莉，说实话，在幻想乡的地界之内，红魔馆还是比较安全的，虽然遭遇的异变很多，但是都是有惊无险，蓬莱药虽然珍贵。

    但是红魔馆的住客，一个两个不是吸血鬼就是掌控了时间之力的人，要么就是本体难知的妖怪，不会老去的魔女和来自于魔界的恶魔，寿命上根本不会出现问题。

    所以他很疑惑，为什么帕秋莉会这么的着急。

    “是魔理沙，我觉得她需要这个……”

    她给出了一个八九寺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觉得以她的资质，成为魔女并没有什么问题，你和爱丽丝只需要做好她的心理工作就可以了。”

    “不，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出乎八九寺的预料，帕秋莉摇了摇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你知道爱丽丝为什么要寻求奇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