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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第四部天下无敌 第五章 认祖归宗

    聂欢顺江而下直达荆州弃船上岸,然后经荆门、过襄阳、最后到达华山。

    华山山势巍峨、拔地而起,与聂欢所见均不一样,就像平地里突然冒出来的显得很突兀。他问明了道路开始攀登,华山山体犹如刀砍斧劈一般,岩石嶙峋,十分的险恶。明明看着两山隔得很近,但就是不相连,不住的上山、下山,渐渐的偏离了主道,原本的台阶变成了一个个小小光滑的凹坑,显然有人经常从这里上下。转过一座山前面出现两块巨大的岩石靠在一起,中间仅留一缝能让人通过。聂欢抬头上看,仅仅看到一线天空,其中最窄之处两人相会必须侧身方能通过。聂欢心里暗暗感叹地势如此的险要,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出了一线天前面忽然开朗,出现苍松翠柏,树林之间隐隐有房屋楼舍。

    聂欢快步向前,林子前面有两个手持长剑的习武之人,也正看着这里。聂欢快走几步上去招呼道:“二位师兄打扰了,聂欢有要事想要求见贵掌门。”

    二人看着眼前之人二十出头,身背一柄巨剑,打量了一会问道:“你求见我们掌门所为何事?”

    聂欢迟疑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家父上任下重乃华山弟子。在下求见贵掌门是为了完成家母遗命。”

    二人听罢惊呼道:“你是三师叔的儿子!”

    聂欢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说道:“你等着我去禀报掌门。”

    另一人不住的打量聂欢问道:“你真是三师叔的儿子?”华山派入门早的还见过任重,稍晚一点的就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了。

    两人说话间只听得一个声音高喊道:“人在哪里?”聂欢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络腮胡子的大汉跑了过来。到近前看了看聂欢一把抓住他的双肩不住的摇晃说道:“像!像!”

    旁边的华山弟子介绍道:“聂师弟,这是五师叔。”聂欢连忙行礼,大汉哈哈大笑说道:“我三师哥有后了!”说完拉着聂欢的手臂说道:“走!进去!让他们哥几个看看。”

    聂欢跟着进了大厅,刚迈进门五师叔高喊道:“看看,像不像!”里面三五个人,除了坐在正中间的其余的都站了起来,五师叔一一介绍。指着中间椅子上的说道:“这是你掌门师伯。”指着另一人说道:“这是你二师伯。”这二人长得极为相像是孪生兄弟。

    “这是你四师叔。”这些人聂欢在玉虚宫已听混元天尊说起过。大师伯尚英、二师伯尚进、四师叔陆永平、五师叔丁峰如,聂欢一一拜见。而就这一会,门外已围了许多华山弟子,他们听说三师叔的儿子来了,都想看看这位师叔的儿子究竟长什么样。

    尚英笑道:“不要堵在门口了,都进来大家见见。”华山弟子一涌而进,把聂欢围在当中,大家互通名姓。这些人里大部分是两位师伯的弟子,聂欢都要叫他们师兄。五师叔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叫楚心云、另一个叫秦落月,两人十五六岁长得眉清目秀,在人群外看着聂欢眼里充满了崇拜。

    尚英说道:“大家都见过了,后面还有时间了解,现在都出去我们有事情要谈。”众弟子鱼贯而出,楚心云、秦落月和聂欢一句话也没说上,只能跟着众师兄出去。众弟子一走,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尚英问道:“贤侄,你说为完成你娘的遗愿。可否说说是何遗愿?”

    聂欢说道:“家母临终前嘱咐我,让我前来华山将她与先父合葬。”

    尚英点头道:“这个应该,让你五师叔找人选个黄道吉日,把你娘的心愿了了。你父亲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尚进在一旁说道:“贤侄远道而来,辛苦了。晚上让后厨加几个菜给你接风洗尘,明天让五师叔陪你到处走走。”

    华山山势险峻,许多生活物资都是从山下背上去的,山上弟子的生活比较清苦,晚上多加了几个菜,大家自然高兴。丁峰如两杯酒下肚,话就自然的多了起来。

    “那年我们在少室山,你父亲夺得英雄令,咱们师兄弟跟着沾光……嘿!嘿!别提有多风光了!所到之处万众瞩目,特别是你父亲!成了武林中那些小姑娘心中的梦中情郎。”

    尚进在一旁打断道:“老五,你说那些干什么!”

    “难道不是吗?连那些恒山的小尼姑有的时候在背后还偷偷的瞄三师哥,老四也看到过。”

    陆永平“嗯哼!嗯哼!”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可恨那老贼婆,定的什么狗屁门规,不允许门下弟子外嫁,好好的一段姻缘就这么活活的被拆散了。”丁峰如说完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聂欢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我敬敬众位师叔伯,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感谢你们不把我当外人,告诉我父亲的过往,今天我到这里就是游子回家了。”说完一饮而尽。

    “对!对!对!从今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丁峰如说完也端起酒碗一干而净。

    尚英说道:“贤侄现在在江湖上如日中天,欢迎你以后有空常来看看我们这些叔叔伯伯。”

    陆永平在一旁附和道:“对,常来看看!常来看看!”

    晚饭就在不冷不热之中结束了,聂欢被安排到了父亲身前居住过的房间休息,聂欢环顾四周,显然这是刚被腾出来的,里面还有一些屋主的衣物用品。聂欢正在遐想,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丁峰如一手提酒壶,一手拿了两个酒杯走了进来说道:“贤侄!来陪师叔喝一杯,刚才没有尽兴。”

    聂欢笑道:“既然师叔有令,聂欢岂敢不从!”

    两人一手一杯坐在床边,丁峰如连干两杯舒了口气才说:“刚才晚饭憋气的很,有些话不吐不快。你回来对于华山派应该是高兴的事,依你现在的声望和武功,将来华山派掌门非你莫属。这样你掌门师伯的两个儿子尚杰、尚武就没有指望了。所以他们对于你回来才不冷不热……哼!想当年若非出了你母亲那档之事,华山派掌门的位置还轮不到他坐。”

    丁峰如这一说聂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位师伯对自己不冷不热。说道:“我此次回来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并未作它想。其实二位师伯尽可放心,聂欢待事情了了便下山,以后回来也只是每年清明上坟烧纸而已。”

    “当年你父亲在的时候,华山派是何等的风光!唉……你父亲出事以后,华山派在江湖上就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下来,恐怕武林中人都已经忘了还有华山一派。”说完将杯中之酒一干而净。

    聂欢看着五师叔一脸的落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你回来以后,我以为他们会从大局出发,将你收归华山门下,现在看来是绝无可能了!”

    聂欢安慰道:“没事,我不是华山门下,不还是要叫你师叔吗?血缘关系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任何外力能够改变的。”

    丁峰如拍了拍聂欢的肩膀“唉!”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丁峰如带着聂欢到处看看任重身前生活过的地方。

    “华山东南西北四峰,方圆百里,南峰最高,大雁常在此歇脚,故此又叫‘落雁峰’……”两人站在山边,丁峰如指着下面的深潭说道:“这就是你父亲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也是在这潭中发现的那个石盒。”

    聂欢问道:“我听说父亲被禁思过崖,后半生在那渡过,五师叔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说到思过崖丁峰如的脸色有些黯然,深叹了口气说道:“思过崖和这里相隔两个山头,偏僻荒凉。”说完转身疾驰而去,聂欢在他身后紧紧跟随,丁峰如突然加速,聂欢知道五师叔是要试自己轻功,脚下略微使劲始终保持一个身位。两人很快来到一个长长的陡坡前,丁峰如脚下用劲腾身而起,刚要落地右脚在山崖上借力再次腾起跃上坡顶。回头见聂欢站在身后脸不红、气不喘。竖起大拇指说道:“你父母的遭遇,让我打消了成家立业的想法,不过看到你我好像有些后悔了。”

    聂欢笑道:“师叔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丁峰如哈哈大笑:“等我娶妻生子,恐怕到时你儿子也比他大了!”两人说说笑笑迅速的上了崖顶,映入眼帘的除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空地,寸草不生,三面凌空,一派荒凉的景象。聂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父亲就是在这里拜托先生照顾自己,也是在这里匆匆走完了他的余生。

    聂欢跟着五师叔走进了崖壁上的一个山洞,里面光线昏暗,一块大石横亘在地,表面并不算太平整,但由于日积月累的有人在上面打坐休息,已变得比较光滑。聂欢坐了上去,石床坚硬、冰冷。

    丁峰如说道:“师兄弟里我和你父亲最是要好,他被禁思过崖后我每天给他送饭,陪他聊天,你父亲心情好的时候就教我两招……唉!随着一年年过去,你父亲话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差,我恳求师傅放你父亲下山,他老人家看见你父亲这样十分的恼怒,连带着把我也骂了一顿,从此也不许我上山。过了没多久,快要过年了。那一天送饭的弟子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说……说‘三师叔不行了’我发疯似的跑上思过崖,连……连最后一句话也说上,你父亲就盘坐在这里已没了气息。我……我后来想、当年我抽空偷偷的上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也许……也许不会是这个结果,他是抑郁而终!”丁峰如说完嚎啕大哭。

    聂欢一边听一边强忍眼泪,听到“抑郁而终”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跪在丁峰如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家父生前得五师叔照顾,晚辈感激不尽!”丁峰如伸手去扶,没想到聂欢如千斤重坠,纹丝不动。

    丁峰如说道:“我和你父亲亲如兄弟,你父亲走后我便从此干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致,加之师傅受你父亲之事打击也比较大,不久便让大师兄接手华山,自己云游去了。我就这样每天浑浑噩噩,借酒浇愁,直到五年前才收了两个徒弟,这两个孩子天资还算聪颖,只是我生性散漫,高兴起来便教他们几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唉!跟着我苦了这两个孩子了!”

    聂欢说道:“五师叔,不要自责!个人自有福缘,离黄道吉日还有五天,晚辈在此闲来无事,便和两个小师弟切磋切磋,以解烦闷。”

    聂欢说的客气,丁锋如心里自然明白,将来自己两个徒弟的武功,在华山众弟子中怕要数一数二。

    “还有劳烦师叔和大师伯招呼一下,小侄这几天就在这思过崖休息不回山下了。”聂欢感觉到自己的到来,除了五师叔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外,两位师伯都是不冷不热的,四师叔看上去像个和事佬,什么事情都没有主张,不置可否。聂欢不想造成误解,干脆不下山了,等事情结束直接就告个别去明山。

    第二天一反常态,丁峰如早早的就把楚心云和秦落月叫到房间说道:“今天你们两个人去送饭,虽然你们是平辈,但你聂师兄已是名动天下的‘英雄令’令主,他若对你们有所要求,你们照做便是,不用请示……还有记得把剑带上。”

    两人领命而去,到了后厨已有人准备好了饭菜,两人用食盒装好,提着飞也似的直奔思过崖。

    聂欢昨晚一个人在思过崖山洞里,打坐练功。洞外山风凌厉,山风划过岩石尖角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他在洞里盘膝而坐,看着昏暗的四周,心里并不平静。心想:“父亲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走完了自己的余生,但即使失去了人身自由,还竭力为自己的未来着想,自己能有今天这一切,和父亲当年的苦心安排是分不开。只是现在自己家人都已不在,未来的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这时他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梅映雪“她怎么样了?一切还好吗?自己这里事情结束,就将前往明山履行自己的承诺。”

    而在明山的梅映雪也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计数着每一天,看着离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近,既兴奋又焦虑。兴奋的是两年的等待即将到头,魂牵梦绕的人即将出现。焦虑的是长久以来一直没有聂欢的消息,甚至连卢长老他们的消息也没有了。梅映雪在想着心事,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姑娘手捧包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这里有一个包裹,说是从西域送来的。”来的是小红,仅仅相隔一年多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梅映雪接过包袱,打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里面是自己送给聂欢的白狐披风,还有一封书信,熟悉的笔迹。梅映雪连忙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上面写着“映雪吾爱!若见此信我或已不在人世……”梅映雪看到此处,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往后便倒,幸亏小红在一旁手疾眼快,连忙扶住高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啦!”

    宗万天看着手中的信,再看看梅映雪那苍白的脸色安慰道:“丫头,这是聂公子亲笔不错,不过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按前面他们传来的消息说‘出现了一个绝顶高手,打败了严无痕。’此人应该是聂公子无疑。按卢长老他们的实力,断无可能伤得了他。”

    小红在一旁问道:“那是不是可能……聂公子他想……想要反悔?否则他为什么要小姐另寻他人?”

    宗万天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隐情……丫头,你也不用着急!说不定过几天卢长老他们就有消息,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心云和秦落月站在聂欢面前既紧张、又兴奋。师傅闲来经常说起当年跟随三师伯和武林同道决战魔教,说到精彩之处连说带比划,把二人听得是热血沸腾,心里面对已故的三师伯充满了敬仰。今天面对三师伯的儿子,而且也是“英雄令”令主,怎么不教他们紧张兴奋。

    聂欢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局促的表情心想:“我在他们这个年纪,还在王记卖豆腐。那时也没想到,今天出现在这个地方,并且还有这么复杂的身世,真可谓世事难料!”

    聂欢说道:“辛苦两位师弟跑这么远来为我送饭,聂欢不胜感激!”

    楚心云不善言辞,秦落月说道:“能为师兄送饭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两人仰慕师兄很久了。”

    聂欢笑了拍了拍两人肩膀说道:“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后面还要辛苦你们。咱们师兄弟闲来无事,在这思过崖切磋切磋也是好的。”

    两人当然明白聂欢话里的意思,说是切磋其实就是变相授艺,这也许就是师傅让他们带剑上山的原因。

    聂欢问道:“五师叔教了你们什么剑法?”

    秦落月说道:“松涛剑法和云台剑法。”这两种剑法聂欢在藏经阁看过,知道这是华山的入门剑法。华山剑法以奇、险著称,而这两种剑法截然不同,是华山剑法由正入奇的开始,因此华山弟子都练过,就像少林弟子都练罗汉拳一样。

    聂欢说道:“劳烦二位师弟示范一下,我也好看看真正的华山剑法。”

    秦落月和楚心云执剑在手,抱拳向聂欢行了一个礼站在下手。两人立即渊渟岳峙,一反刚才的局促。两人一步踏出长剑一振,剑走偏锋在身前刺出,然后身随剑走,长剑由下往上反刺身后“松风水月”。两人年纪虽小,但长剑使起来行云流水一般,聂欢大感惊讶,二人除了功力弱一点外,剑法上挑不出一点毛病。原来两人入华山派以来,学的就两套剑法,反复学练,加之人又聪明,使出来当然娴熟无比。

    聂欢看着二人剑法使完神清气定,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感觉五师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两人还有如此好的表现,实在值得欣慰说道:“想不到二位师弟的剑法如此娴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秦落月说道:“我们就只会这两套剑法,四师伯门下的小冬子比我们入门还晚,现在都会三套剑法了。”楚心云在一旁也点头说“嗯!”

    聂欢听到这里笑了说道:“武功可不是你学得越多就越高。”说完拿起剑鞘对秦落月说道:“我就用你们刚才练的剑法,和你们切磋……不要有顾忌,我只守不攻。”聂欢沉肩垂肘,剑鞘鞘尖斜向左上方,这就是云台剑法里的“三峰却立”。秦落月迟疑了一下,长剑一震刺向聂欢左肩,聂欢手腕一动将秦落月长剑拨开。秦落月向前一步,长剑斜刺依然是攻向聂欢的左肩,松涛剑法的“风光月霁”。聂欢招式不变,手腕一沉压住了秦落月的剑身。秦落月手腕一振长剑弹起,由下往上直刺聂欢胸口。聂欢剑鞘一立,将秦落月长剑挡在门外。

    数十招一过,无论秦落月怎么进攻,聂欢始终只用“三峰却立”这一招防守,秦落月自始至终攻不进聂欢身前三尺只得作罢。

    聂欢说道:“这两套剑法看似简单,其实里面包含了攻防最基本的道理。其余的华山剑法不过是将它深化了而已。”说完剑鞘刺向秦落月左肩,完全就是刚才秦落月使的那一招,秦落月长剑横格,却格了个空,聂欢剑鞘点中他左肩一触即收。接着剑鞘斜刺使出“风光月霁”,秦落月知道聂欢要刺向自己左肩,但就是躲避不过。两人攻守互换后,聂欢使的完全就是秦落月刚才用的剑法。秦落月也知道聂欢使的都是自己刚才使的剑法,也知道他要刺向哪里,就是防不住。

    楚心云在一旁看着秦落月满头大汗,不仅一招都防不住,甚至连聂欢的剑鞘都没碰到。他们从师傅那里知道师兄的武功非常高,没想到高到这个地步。不要说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功都没有。

    聂欢将秦落月的几招使完,再看秦落月大汗淋漓,犹如从河里爬上来一般衣衫尽湿。一部分原因是全力防守,更大的原因是被震慑到了。

    聂欢说道:“我刚才用的都是你使的剑法,攻要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进攻不外乎快、准、狠三字,心中若有疑惑,进攻便会犹豫,就会事倍功半。守要风雨不透,长剑似直非值、似曲非曲,以腕使力,心动则剑动,腕动一分剑动一尺……”聂欢和他们侃侃而谈,两人平时虽听师傅说过这些,但不如今天亲身体会那么来得直接。

    “同样的一招剑法,不同的人使出来为什么效果不一样?因为你们心里认为他们学得比你多,就认为他们武功一定比你高,出手就畏畏缩缩,气势上就已经输了,招无定式有用就行,不要墨守成规。”两人听到这里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秦落月说道:“原本我们还怪师父一直不教我们新的剑法,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这样!”

    聂欢笑了说道:“五师叔,生性懒散却是不假,你们自己肯学上进没有懈怠,确实不易。还有四天时间,我恰好学过一套华山剑法,趁这几天空闲,就教给你们吧……这是你们三师伯生前所创,你们是华山弟子,也算是和你们有缘。”

    秦落月和楚心云听到是三师伯所创,顿时激动不已,三师伯在他们心中犹如神一般的存在。

    聂欢说的这套剑法,就是母亲在神针门教自己的那套。只是眼前二人功力不够,有些招式使不来,聂欢只得临时改动一下。虽说改动以后威力不及原来,不过对于二人来说已足够了。

    这套剑法对于二人来说难度实在太大了,二人悟性虽高,奈何功力太浅,心有余而力不足。

    聂欢说道:“我知道这几天时间你们要全部学会,实在是难为你们。你们一人学一部分,将招式和口诀记住,互相学习,将这套剑法练全,勤加苦练,以后就不怕在师兄弟面前抬不起头了。”聂欢抬头看看天边的落霞说道:“今天天色已晚,你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第二天两人很早就来了,聂欢轮流教二人剑法,一人学,另一人在一旁练。就这样过了三天,第四天聂欢说道:“明天就是黄道吉日,事情了了我就要离开华山了,这套剑法你们学的差不多了,差的只是火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们师父。五师叔为人耿直、生性随意,容易得罪人,你们作为弟子平时多担待一点吧。”说完抱拳对二人敬了个礼,吓得二人忙不迭的躲开。

    秦落月说道:“师兄言重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自当尽心尽力,只是师兄有空别忘了来看看我们。”

    聂欢说道:“那是当然,我现在也只有华山派才是我的亲人。”这是聂欢的真心话,“神针门”回不去了,梅映雪在明山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天下之大也只有华山派有父亲的同门兄弟。

    楚心云问道:“师兄,这剑法叫什么名字?万一师兄弟问起来我们怎么回答?”

    聂欢说道:“这套剑法叫……双亲剑法。”因为这剑法母亲教自己时就没说过叫什么名字。

    两人点点头回应道:“双清剑法,好名字!”

    黄道吉日,宜动土、迁坟、祭祀。

    父亲并未葬在华山派的陵园里,而是单独葬在了一个偏僻的山头上,面朝西南。聂欢跪在墓前心想:“父亲临死还记挂着远在‘神针门’的母亲,真可谓是死不瞑目。”

    丁峰如双膝跪倒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师兄……你儿子来看你了,他现在长大成人了!你在天之灵要保佑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尚武在一旁说道:“贤侄此次回来让父母合葬,完成三师弟的心愿也算喜事一张。你不用太过悲伤,三师弟生前遗物存放在祭祀堂,你什么时候觉得方便就来拿一下。”

    聂欢说道:“多谢掌门师伯!聂欢想在这里陪一下父母,下午我去祭祀堂。”

    丁峰如问道:“你现在已认祖归宗,还姓聂吗?”

    聂欢说道:“我只是这二十几年习惯了,下山以后便姓任了。”

    众人走后聂欢一人跪在父母坟前,看着新刻的墓碑,心里既伤感,又欣慰。现在自己终于知道身世了,可父母都已不在人世。想想亲近的人除了四姨,就只有阿牛和梅映雪。

    聂欢在墓前对着墓碑分说道:“儿子不孝,已私定了终身……她是梅凌寒的女儿,叫梅映雪。不过她在江南长大,和那些魔教的人不一样。如果二老在世的话,看到映雪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聂欢直到申时才回到华山派,尚武带着他来到后院祭祀堂。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想必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尚武拿起一柄鲨鱼皮鞘的长剑递给聂欢说道:“这是你父亲当年用过的长剑,他走后就挂在这里一直没动过,现在你来了,这柄长剑就交给你保管,希望能像你父亲当年一样除暴安良,威震武林。”

    聂欢接过长剑,抽剑出鞘,剑身光滑如镜、寒气逼人,剑身上刻二字小篆“掬水”。

    五师叔在一旁说道:“这是你父亲,当年在夺得‘英雄令’后的奖利。是用千年寒铁精心打造而成,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聂欢将剑入鞘抱拳行礼道:“多谢众位师伯、师叔,将先父的长剑交于聂欢保管。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我绝不会辱没了先父和华山派的威名。”

    尚进说道:“按贤侄现在的武功,我相信所言不虚。不过……俗话说三人成虎,希望贤侄能够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要中了一些小人的jian计。”

    聂欢明白他的意思,江湖上现在到处流传着他和梅映雪的事,认为他贪恋美色,不过他赖得跟他们说,更不想解释。对于储荣这一类伪君子,聂欢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们。

    聂欢说道:“众位师伯、师叔,聂欢明天就将离开华山,今晚在思过崖歇息。这些日承蒙各位师伯、师叔的照应,聂欢在这里谢谢了!今天就提前向众位师伯、师叔告别了。他日有空再来拜会众位师伯、师叔。”

    聂欢急着离开华山并不是要逃避,因为他想“有些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在他们还未看到映雪前,所有的说辞都是空的,不如将来等他们见到映雪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