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如烟
时间又到了接meimei放学的点。 王五在往常的地方等着。 “大舅哥。”说话的是昨天那个青春痘的胖子，但是今天换了一个打扮，导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胖子身上，实在是太耀眼了。 全黑的意大利Rubinacc手工制西装（三十万），紫蓝混杂的金利来“圣光”系列领带（四万八），FENDI的全白今夏新款皮鞋（六万一），手上是劳力士格林尼治二型的金表（98万三千），配上新换的纯金丝边眼镜（两万三），想想这种颜色搭配，想想这个价格，王五仿佛看到了资本主义的毒瘤在他面前浮现。 你想知道为什么王五这个底层人物能这么清楚知道这些牌子么？ 因为，这胖子，一过来就递给王五一张纸，上面画着他自己的全身图，每个部分都用红笔着重标明品牌和价格，想不看到也难，这份炫富的心思，也是前所未见。 “区长公子，你不是要打电话弄死我么，还想弄死我全家么？”王五把那张纸重新塞回了胖子的手里。 “别别别，大舅哥，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那全是放屁的，真的，您当我是一个屁。不信，你听。”说完，胖子果然就放了一个屁，”噗“，响声之大，影响范围之远，直接把旁边的人都给赶走了。 王五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果然，有的人，就算再有钱，也是一个笑话。 比如这位区长公子，就是传说中一朵盛开的奇葩。 “大舅哥。” “别叫我大舅哥。” “好好好，哥！”胖子立马应道。 “.....” 胖子这份脸皮，就算没有他那个区长老爸，也应该能在社会上混的挺好吧。 “算了，随你了，找我有事？” “没没没，没事。我就是看您器宇轩昂，气质非凡，似乎不是一般人，就想和您认识下。”胖子赶忙说道，“我叫张朱，是一中的学生，今年高一，在十班，我爹是区长，我妈是华夏石油华亭分公司的老总，我大姑父是警察局的副局长，我叔叔是.....” 王五看胖子前面说话都还正常，后面开始介绍自己家世的时候，眼睛都要往天上瞧去了，再不打断他，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好啦，你就不要再显摆你的家世了。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王五赶紧说道。 “唉，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都还没说完啊，我叔叔是.....”胖子急了。 王五看到胖子憋着痘痘都要爆出来了，实在太难受了，说道：“好吧，你叔叔是什么？” “我叔叔是残疾人。”胖子说道。 “.....” 不按套路出牌的是胖子你自己吧？ “你到底有什么事？”王五大概能猜到这死胖子想做什么。 “我，我，我。”胖子一听，脸上的痘痘炸开了，一张猪脸急的满脸通红，看样子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想和王嫣认识，做，做朋友。” 说完这句话，胖子赶紧把脸捂上，太害羞了，胖子这么大还没有喜欢过女孩子，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害羞了。 王五看到一个大胖子做出娇羞的摸样，也是感到深深的沉醉，不过感觉上胖子不是那种心思深沉的二代，起码这份少女情怀是装不出来的，应该没什么危险，说道：“确定只是做朋友，没有别的心思？” 胖子一听，脸红的更厉害了，说道：“没，没。我就想和王嫣说说话，说说话。她那么好，我不敢有其他心思。”胖子说自己不敢有心思的时候，眼神中竟然有种哀怨幽婉的神采。 “那好吧，就当认你这个朋友了。我叫王五，是王嫣的哥哥，到时候王嫣下课叫他和你认识，你们也可以做个朋友。”王五考虑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年纪的学生没有那么多坏心思的。 “谢谢，谢谢。”胖子一听，猪脸笑开了花，一个劲的点头。 “对了，王嫣在学校没有受欺负吧？”王五想到这个问题。 “谁敢！我爹是区长，我妈是.....”胖子一听，赶紧说道。 “好了，好了，没有就好。”王五又是赶紧打断，实在受不了这胖子。 “你没去上课么？”王五很奇怪，还没下课，胖子怎么就在外面了，还穿着这一副sao气的摸样。 “为了等哥，我一整天都在校门口晃荡。” “一整天，你就穿着这个样子，在这门口走来走去？” “嗯。”胖子一脸云淡风轻。 王五觉得胖子这境界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王五正说话时，王嫣出来了。 王五看到胖子正在死命上下眨眼皮，频率之快，犹如蜂鸟拍打翅膀。 “你干嘛呢？”王五问道。 “你答应我的啊。”胖子急切地说道。 王五才反应过来，这胖子是对自己打眼色，叫自己介绍他。 王五拉着王嫣，站在胖子面前指着他，说道：“嫣儿，这是哥哥在门口认识的朋友，和你一个年级的，叫张朱，人看着还不错，你在学校可以和他做个朋友。” “啊，你是张朱，我认识你。”王嫣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五颜六色的胖子，觉得很面熟。 “真的？”胖子不敢相信，王嫣竟然听说过他，难道他在学校很出名啊？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 “嗯。上次运动会，就是你在跑一百米的时候晕倒在跑道上，大家都说你创造了一个奇迹呢，都叫你百米猪。” 胖子一听，眼泪掉下来了，说道：“王，王嫣，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这胖子实在太过于奇葩，王五赶紧拉着王嫣撤了。 后面再次传来胖子撕心裂肺的吼声：“哥！~” 回音飘荡在空中，久久不忍散去。 吃过晚饭之后，王嫣吵着要让王五陪她看现在很火的《婆婆媳妇一家人》，但是王五对这种家长里短的电视剧根本没有兴趣，赶紧逃回了卧室。 王五登入系统之后，看到系统下面有一个进度条，上面显示2级升到3级还差百分之八十的经验。 “王小二，你早该弄出这个进度条了，这样多方便。” “这是系统规定的，为了更好的升级体验，所有东西都要靠您自己慢慢摸索，系统也随着您的升级而慢慢完善。” “好吧，开始捕鱼吧。”王五很无奈，但是想想也还挺有道理的，毕竟饭要一口口，才能吃成大胖子嘛。 王五挥洒着渔网，开始了新手的最后冲刺阶段。 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七十三，百分之九十九，百分之百。 “叮。” “海盗船从2级升到3级，船体加长三十米，赠送三艘附属快艇，赠送五架手持火箭筒，配备火箭弹十个，赠送重机枪十架，附送子弹一万发，开启喷射加速功能。因为您度过新手阶段，即将正式开始海盗生涯，额外赠送淡水一千升，燃料五千升，夜视镜五十个，瑞士军刀一百把，存入系统空间。另，祝海盗生涯愉快。” “总算三级了。”王五听到系统的这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心惊rou跳的感觉。 “王小二，那个喷射功能是什么？”王五问道。 “海盗船在一定时间内，通过喷射器的爆发，进入超快加速阶段。”王小二回答。 “跑跑卡丁车的加速摸样？” “可以这么理解。” “早这么说啊，说的糊里糊涂的。”王五说道。 王五跑出去偷偷瞄了一眼，看到王嫣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婆婆媳妇一家人》，悄悄把卧室的门反锁，然后把火箭筒，AK，重机枪统统都拿了出来。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地军火，摸着他们的时候，感受到那充满机械感的冰冷触感，王五这次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玩游戏或者做梦，而是切实的要变成一个海盗了。 心里突然有种恐慌的感觉，之前一心想着发财，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又莫名其妙的犹豫起来。 虽然发财很好，但是要是万一出了事，他没事，贱命一条，嫣儿怎么办呢？ “您好，因为系统察觉到了您的情绪波动，所以有必要警告你隐藏条例。”王小二的声音响起。 “什么？”王五有种不好的预感。 “鉴于您已经成功度过新手阶段，三天内您必须成功做成第一笔生意，失败或者退缩，将会直接被系统抹杀。”王小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什么？”王五犹如晴天霹雳，“还有隐藏条例，之前你怎么没说？之前你怎么没说？” 王小二并没有回答。 “有商量的余地么？”王五问道。 “没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天下哪里会来免费的午餐。该死的，我就觉得一切都太容易了，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就完成了，这才两天就走过新手阶段了，我早该知道的。”王五絮絮叨叨的发xiele一通之后，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管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王五狠狠的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三天是么，好的，干了！” 夜深。 因为房子很小，一室一卧一厨一卫的格局，所以王五和meimei是睡在同一个卧室的。 “哥哥，抱抱。”王嫣呢喃着，身子像一条在海中游动的小鱼，就这么凑了过来。 “嫣儿，你都多大啦，不能让哥哥抱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抱抱。”王嫣摇动身子，她只有在哥哥面前会这么撒娇。 “好吧，抱着你睡，乖啊。”王五没办法拒绝meimei的任何要求，只能把手从王嫣的枕头下伸过去，把她卷了过来，抱在怀里，感觉软软的。 靠在哥哥的怀里，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哥哥每天晚上都是这么抱着她睡的，这就是奶糖的味道。 “哥，我感觉你这两天有心事。”王嫣突然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就是这么感觉。”王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嫣儿，没有的，你想多了。” 王嫣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也就没有追问。 渐渐地，困意袭来，王嫣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在哥哥的怀里最好睡了。 “嫣儿，如果哥哥变成很坏的人，你还会喜欢哥哥么？”王五在王嫣半睡半醒的时候，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什么叫做很坏的人？”王嫣的声音很轻，感觉上已经马上要进入梦乡了。 “就是，很坏很坏那种。” “会对嫣儿也很坏么？” “不会的，哥哥永远都不会对嫣儿很坏的。” “没关系的，哥哥。就算你对嫣儿很坏很坏，嫣儿也不会讨厌哥哥的。” 王嫣终于沉沉的睡去。 王五小心的把手抽离王嫣，挪开身体，拿过一个枕头替代自己给王嫣抱着，起身来到客厅，“咔”，点了一支烟，感受烟草在胸腔的释放，最后带来眩晕的滋味。 王五的烟瘾不是很大，两天一包的量，抽的是三块一包的“红河”。 莫名的，王五想起，他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个小男孩从他刚进孤儿院就开始欺负他，欺负了他整整756天，每一天的摸样现在王五都清楚的记得。 把他吃的扔到地上，吐口水到他脸上，在他床上尿尿，变着方法来欺负他，但是王五一次也没有反抗过。 直到有天，那小男孩用力推了嫣儿一下，嫣儿摔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那是王五第一次打架，像发疯了一样，冲上去用牙齿把他的耳朵咬掉了半边，然后捡起了一块板状，死命的往小男孩头上拍打，“啪”“啪”“啪”，鲜血蔓延，甚至都浸湿了他的鞋子，王五被赶过来的院工拉开，不然那小男孩很可能会被打死。 所有人都在忙着救治那小男孩的时候，王五根本没有理会，而是过去把大哭的王嫣抱在怀里，轻轻的告诉她：“乖，不哭。” 后来这小男孩在医院里呆了半年。 身体虽然好了，但是心理出了问题，有点少儿痴呆的症状，医生说因为是受到过度惊吓导致的。 警察方面考虑到王五年纪和孤儿身份，也就没有做出什么惩罚措施，只是为他和王嫣找了专门的监护人来看管他们，避免再次出现这种事情。 那年他八岁，嫣儿三岁，那个小男孩十一岁，监工三十一岁，男。 那时候起，他觉得，他要长大了，长大才能保护嫣儿，印象中大人都是抽烟的，王五也去偷了一包烟，第一次感受烟草的神奇。 当时偷的那包烟就是“红河”。 王五一直抽这个牌子，这么多年，没有变过。 “系统不是随便找上你的。” 突然一个清冷凌厉的声音传来，王五并没有回答。 忽灭忽明的火光在黑夜里，好像萤火虫一样美丽。 “穷在闹市耍钢钩，勾不着骨rou血亲；富在深山玩棍棒，打不散无义亲朋。” 一阵低吟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