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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谋划

    天凨元年,御书院至太和殿的石板路,青青小草挤了出来。长虹桥下,水流汪汪、喷珠泻黛,长虹桥边,风扶疏着杨柳,绿鬣随风起舞。

    郭燙从密庭的上方,御书院走了出来,在清晨阳光沐浴下,双手往上空一举,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仿佛在寻找久违的舒适感。空气迷漫着水气,润湿了郭燙的鼻腔。

    他不想走密道,因为,太和殿无端多了个人,不免要惹人猜疑。

    郭燙踏过石板路,跨过长虹桥,来到太和殿。

    们口守卫像郭燙行了一礼,便去通报皇上。

    郭燙得到皇上的允许后进入大殿。

    众人看着面前这邋里邋遢的人,不禁面面相觑。

    皇上走近郭燙旁边,压低声线道:“郭兄,你也不知道倒饬一下才来。”

    郭燙眼神像被钉子定住了一样,看了何沈君半响也没回神。

    “郭兄。”皇上抬高嗓子眼叫道。

    这声音把郭燙一下子吓精神。

    “哦,李兄,这小娘子好生温婉绮丽,可否将这翩翩美人赐给我?日后,我定寻遍天下绝色美人给李兄。”郭燙摆出一副极其渴望的神情。

    皇上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不想相让,而是我早就拟好了圣旨,诏告天下,封这小女子为贵妃,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他显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郭燙见皇上有所不舍,便抓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晃动着。他使出浑身解数,一个劲地苦苦哀求道:“皇上,您就菩萨心肠,行行好,可怜可怜臣弟吧!”

    任凭他闹,皇上衣然无动于衷。

    何沈君看着眼前两人,更不知所措。

    忽然,郭燙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对天长叹道:“天道不公啊!兄长吃独食!……。”

    “好了,好了,朕让给你就是了。”皇上伸出手,想把坐在地上的人拉起。

    郭燙却自个儿跳了起来,兴高采烈道:“真的吗,你不许反悔,若反悔就是猪狗不如。”

    皇上云淡风轻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何身君顿时脸浮青色,如遭五雷轰顶。她的一颗心被人蹂躏得死死的。

    她心想:“不行,我要寻回爹爹。”最后的信念使得何沈君奋力一搏:“皇上——”

    还没等何沈君说完。皇说冷冷道:“就这样吧,啥也别要说了。”

    何沈君心如死灰,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她终于明白,自己生来就贱命一条,始终摆脱不了沦为朝堂权贵玩物的命运。

    郭燙带着何沈君出了太和殿。

    日色浮在寂静宫殿上,晨雾尽收。微风夹杂着阳光的味道,抚摸在人的脸上,暖意洋溢。微风吹得人皮暖,却吹得人心寒。

    五光十色、错落有致、富丽堂皇的宫殿在何沈君眼中无限放大,大到让她足以深深地被困住,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失算了。进宫可以找回爹爹,只不过是一场弥天笑话摆了,要怪就怪她的一意孤行,作茧自缚。

    走在石板路的何沈君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心事重重、面色有些许憔悴,但丝毫没有掩盖她的袅袅风姿,沁润气质。她低头小声垂眸呢喃哀叹道:“真是红颜祸水啊!”

    她心里清清楚楚,没能成为皇上的妃子,就没有足够多的物力、人力、权力去找回爹爹。如若真从了那宦官,说不定今天他就今天把她宠上天,明天就不知道在哪个死人堆里待着。

    走在她前面的郭燙觉察到身后的脚步声忽然断了,便扭头一看,才发觉,何沈君被他远远甩在后面,两人相差约莫有两好几十步的距离。

    何沈君垂首,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一人脸色阴阴、目光如炬地向她走来。

    郭燙退到何沈君身旁,他默默观察着她那迷人心神的脸庞和那灵动有致、清澈如水的眼眸。

    他观察她良久,终于没了耐心,开口打破了这寂静:“想什么呢?美人,是想我了吗?”

    何沈君一太头,只见郭燙半分阴沉着脸半分笑咪咪地看着她。两人的脸只隔了一根手指般大小的缝隙。她被吓得够呛,迅速把自己的脸挪开一点距离。

    “怎么,你好像很怕我,是怕我把你生剖活剥吗?还是怕……”郭燙停顿的语气深险诡谲,让人不明觉厉,他摸了摸她揉顺的青青发丝。

    何沈君眼神开始变得犀利,如冷剑出鞘,她语气强硬道:“拿开你的脏手,别弄脏我的头发。”她用自己的手打开贴在她发上的手。

    郭燙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更加越发难看。他用一只手掐住何沈君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扠了起来。

    何沈君此时此刻就像一条被人拧住侯咙的水蛇,任她身体再轻盈滑溜也难逃掌中之笼。

    她用指甲狠狠的去剜抓住她喉咙的手。

    无奈他皮糙rou厚,他没有感道丁点痛楚。

    他任由她抓狂。

    何沈君被他弄得快室息。她觉得那人前一秒还是嬉皮笑脸的浪荡子,下一秒就变成乖戾恶狠阴阳怪气的疯子,这人真的惹不起。

    她的腿在半空胡乱蹬踢。

    “放开我”她用几乎窒息的声音呼喊着。

    “啊——”

    只听道郭燙失声长斯。

    何沈君踢中他的要害。

    他疼得直骂娘:“妈的,找死。”

    何沈君被他甩球一样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她喘了一口大气,缓了缓,刚想爬起来却被他一脚踩在肚脐眼上。

    “傻叉,你不是很能耐吗?你起来啊,起来啊。”

    何沈君卯足劲把身子抬起来一点,由被他踩了下去。

    郭燙从她的身上一顿摸索。

    “你想干什么?”她拼命挣扎。

    “干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郭燙在她的衣袖里面搜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他用鼻子嗅了嗅,然后递到她的面前。

    她回想着在桃花坞与爹爹的对话:怜天下苍生,无奈今朝jian贼当道。朝纲纽解,乱臣接迹。姣日青天,jian雄夺魄……。

    这十年来,她一直被亲人保护起来,生活在桃花坞,却不知道,这世道早已变了天。当下,她终于体会道君臣有卵之急,百姓有倒悬之危。

    何沈君不屑地哼了一声:“贼子,原来你一直都在监视皇上。

    郭燙用阴阴森森的语气道:“傻叉,你想帮皇上毒死我,你还嫩了点。你要知到,毒害朝廷命官是要诛九族的。你也不掂量掂量,事情败露,皇上有一千种办法独善其身,而你只能成为他的替罪羊。”

    何沈君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今天就算是栽在你这贼子手上,要杀要剐随你。”

    “那我把你爹也剐了,你说好不好?”说完,他单手掐开她的嘴,把白色瓶子里面的液体硬生生地灌到她的口中。

    液体很滑,滑进她的喉咙,流进她的胃里。

    “贼子,你给我喝了什么?”

    “呵,这玩意儿从你身上搜出来,你还反问我?”

    郭燙用那样的方式折磨她,心中甚觉畅快。于是,挪开踩在她肚子上的脚。

    何沈君缓缓起身。

    她怒喝道:“你若伤害我爹我跟你没完。”

    郭燙一个劲的嚣张:“啧啧啧……,张死之人还爱爹心切?”他双手揣怀,意味深长道:“姚鸿是你杀的吗?”

    何沈君被他的一副得意样气得咬牙切齿“我知道你给我喝的是毒药。若你敢伤害我爹一根汗毛,我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这药毒不死你。我可以不拔你爹的汗毛,还可以保他安然无恙,但你得帮我办件事情。”

    何沈君声音清冷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