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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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蓁才坐下见阿婆又端了碗汤进来,哄着说道:“您早起喝了几口粥,一碗莲子粥便宜了雀丫头,这回您可要多用些?” 可口的饭菜,熟悉的唠叨声,让黄蓁眼圈有些发热,遂说道:“都坐下吃吧,家里家外也就剩下我们三人,爹爹虽不在了?但爹爹应承下的,在我这里都作数。 给阿婆养老,给雀儿说个好人家,前些日子是我不争气?要死要活的让你们跟着担心了,以后我们打起精神来把日子过好,不让别人小瞧了去? 一番话让阿婆和雀儿都红了眼睛,阿婆哽咽道:“好姑娘,您终于想通了,就该如此。” 看着黄蓁没用了几口,就撂下了碗筷去了书房,阿婆看着叹了口气。 黄蓁自会拿笔起,于写字这件事情上爹爹是严出法随,什么耍赖呀?撒娇啊?统统在爹爹面前折戟沉沙,从每日十个字,二五十个字,五十个字,然后一百个字,从不许她懈怠一丝? 而且从会写字那日起,书房内不许留人?爹爹只说黄蓁的字体不方便给外人知道?也不能给除爹爹以外的人看到?爹爹只说性命攸关,千万谨记。 黄蓁每回写好的字放在箱子里,等爹爹看过之后,才拢在一起烧掉,打开放字帖的箱子,取出那十来日写好的字,足足有上百张白宣纸。 本想着等爹爹来家后,看在自己的字有了长进又勤学不懈份上,讨个奖赏?端午时让爹爹领着自己出去逛逛。 想到这里黄蓁又泪盈于睫,在前世的很多年后,黄蓁都是以另外一种字体世人,也是机缘巧合下,黄蓁才知道自己隐匿的字体,是备受文人学士力捧的瘦金体,亦称鹤体。 让黄蓁不解的是世人多有临摹,为何独独自己的字不能示人?到底是什么缘故呢?总觉得爹爹在有些事上瞒着她? 爹爹这回只是去了趟临安府,怎么好好地就遇到了水匪?若是前世不谙世事的黄蓁?定不会起疑?是哪来的水匪不长眼睛?会跑到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劫财害命?何况爹爹做的还是槽帮的船? 抬起头来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屋前的桃树,爹爹曾说过:“桃树幸甚,夭夭因它而得名,恍惚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爹爹一直以来都淡化他们父女的存在,也从不带黄蓁去热闹处?可在在吃穿用度上,从无一丝将就来委屈黄蓁?且不说屋里的摆设样样精致,床上绣着虫草的幔帐是月影纱,没有百两银子是不能够的? 被褥一律用杭绸,衣服穿戴爹爹都是拿着尺寸去银楼绣坊定制,包括内衣用的都是大环锦和三棱布,外面看着区别不大?但是在许多年后的后来,黄蓁知道淞江三梭布,是纳贡给宫里的贡品。 这些不是光有银子就行的?黄蓁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写满字的白宣纸扔进了铜盆,拿了火折子点着了,透过火焰黄蓁明白,爹爹是真的回不来了? 黄蓁抬眼见阿婆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她,遂解释道:“是写废了的字,您有事情?” 阿婆点头说道:“爷的头七是后日,祭品是要先准备起来的,怕rou食不好放,老奴提前定好了,后日大早rou铺掌柜会打发伙计送家里来。” 黄蓁听后半响不语,随后问道:“爹爹屋里的东西也该整理出来了。” “爷的箱柜皆上锁,平日又不让人插手?老奴也只管打扫灰尘洗洗衣服,圆坟那日胡娘子特意问起过?让老奴找出钥匙来,她说是要帮着整理一番。” 黄蓁听了心头一紧急道:“什么?” 阿婆听出声音不对来?连连道:“没有的?还没到家姑娘就哭晕过去,忙乱成一团,而且钥匙在姑娘那里放着,老奴不敢擅自做主?” 黄蓁听了方才放下心来,雀儿端着茶进来,见黄蓁面色不善?用眼神示意阿婆问怎么了?阿婆缓缓摇头不语? 黄蓁不去管她们的眉眼官司?只语气坚定的说道:“阿婆,雀儿,爹爹不在了,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打我们的主意?往日他们需依仗着爹爹,自然对我们千好万好,百般奉承。 可如今爹爹一去,我们的处境就如那小娃娃抱着金元宝过闹市,没有一丝自保之力?阿婆,你且细想,就算是那胡氏平日里与我们走的亲近,也没有爹爹才走?就自说自话开箱动锁的道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阿婆拍着腿说道:“哎吆,姑娘不说老奴还想不到这里?只当她是个实诚人,爷在时可待他们家不薄?这是要起了黑心不成?” 雀儿撇撇嘴回道:“也就您当她是个好的?她何时好过?当面说人话,背后搞鬼祟,上回带柳儿来家里送东西,只盯着姑娘赏给奴婢的水晶糕,说这么好的糕,别说是吃了,就是见也没见过的? 到底分了一半去,才不拿眼睛剜奴婢?还贼眉鼠眼的往姑娘屋里凑,被奴婢拦住了,想是觊觎姑娘屋子里的东西?每回来都没个安生的时候?没见她空手回去过。” 黄蓁心里暗叹,自己不仅眼瞎还心盲?连雀儿都能瞧出端倪来,前世自己被胡氏哄得对她掏心掏肺。 亲手把钥匙递到她手里去养虎为患,搭上了自己不说,还赔上了阿婆和雀儿性命,搭进了家财。 若不是陈虎醉酒说漏了嘴?醒悟过来才得以逃出生天,最后还会被卖去妓馆,令祖宗蒙羞,亦让爹娘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想到这里心中戾气丛生,即是老天怜我,让我有命回来,那就恩怨从头来,必不叫那陈长福一家子的算计得逞? 黄蓁找出钥匙来,领着雀儿和阿婆去了爹爹屋里,爹爹的房间陈设的简单大气,宽大的书桌后安置一把圈椅,整排的书架,对面墙上有一幅娘亲的小像,下面安放着几案,案上摆放着排位与香炉。 每逢赶上年节或娘亲忌日,我和爹爹都会给娘亲奉上一柱香,供奉些时令水果和鲜花。 小时候还问过爹爹?娘亲知道这束鲜花是夭夭送的吗?爹爹说怎能不知道呢?夭夭做的娘亲都会看在眼里,往事历历在目,可惜斯人已逝? 镂空隔断的中间挂着一张弓,天青色幔帐罩着一张宽大架子床,鸡翅木的箱笼高低陈列,用钥匙打开衣柜上所有的锁,阿婆打开里侧的箱笼道:“都是太太的遗物。” 黄蓁走过去见箱笼内衣物叠的整齐,有单有棉都是娘亲的遗物,几层的樟绒盒子里存放了些首饰,是母亲在时常用的,趁着今日晴好,便让雀儿把这些衣物拿出去晾晒一番。 咣当一声,落下个细长匣子来,盖子上雕刻着卧鱼,鱼嘴和鱼尾都零星镶嵌几块玳瑁,铜扣造型古朴,是朵莲花,黄蓁见过这个匣子,并且触摸把玩过无数次? 前世时胡氏见她没地方放铜板,随手递给她的就是这个匣子,大脑一片空白黄蓁觉得两耳轰鸣,心咚咚地似鼓点一样跳的急促,浑身的血液涌上脑子里来。没有支撑似的整个人抖成一团,坐到了地下。 恍惚间听见雀儿喊着姑娘,好一会才懵懂着缓过神来?看着神色焦急的阿婆和雀儿,喘息着安抚她们说道:“转得急了些,头有些受不住?” 雀儿红着眼睛说道:“您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没了血色,可吓死奴婢了。” 阿婆瞧着不对忙扶着黄蓁,说道:“先扶着姑娘起来再说,灶上热着莲子羹呢,你去端碗来让姑娘喝一口先压压。又说老奴和雀儿先收拾着,姑娘别插手了,坐在一旁看着就好。”
黄蓁坐在椅子上,神情还有些恍惚,雀儿端着莲子羹进来劝她多少喝些,黄蓁只管摩挲着匣子不理会她? 其实黄蓁大约能猜到里面的东西?前世在雀儿去了的那晚,趁着陈虎出去鬼混房里没人?想要烧些纸钱祭奠雀儿,路过公婆窗前,却听到胡氏在责骂陈长福,不是老娘借着机会把那匣子顺出来?你哪里来家财万贯? 不是我娘家兄弟夜里带着人去吓唬那丫头?才唬得她跟我回来,贴心贴肺的给咱虎头做了媳妇?你能闷声发了横财?要是被槽帮知道了根底?你早让人砍了几段扔进到河里喂了王八了,好日子没过多久?你就起了歪心。 你在外边沾花惹草碍不着老娘?如今在老娘眼皮底下弄鬼,再有一回我连你一块弄死,大不了一拍两散?” 惊得陈长福死命地捂住胡氏的嘴,呵斥道:“不要命了?臭娘们,什么粪都敢喷?然后见陈长福虎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没人才放心的关上了窗户“” 如遭雷击的黄蓁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下雨淋湿了衣服,望着天空划过的闪电,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也不知后来是怎么回到屋里的? 后背撕裂般的疼痛,是护着被胡氏鞭打的雀儿落下的鞭痕,撕裂般的疼痛让黄蓁觉得莫名的痛快。 阿婆见黄蓁又是不言不语只管发呆?知道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就哄着说:“姑娘要是没胃口就先不喝?先回屋躺会去,晚上阿婆给做酒酿圆子可好?” 黄蓁听了只管点头,起身时说了句:“多放两勺糖桂花,要甜些的。” 阿婆哪有不应的?忙不迭地应承着?用手抹着眼角的湿意,心里想着知道提要求就好,能惦记着吃些东西,就不怕想不开?遂对雀儿道:“先把要晾晒的衣物拿出去,其余的改天再进来收拾。” 黄蓁回了屋子,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打开匣子,里面叠着一摞整齐的白麻契纸,纸张业已泛黄。 颤抖着手展开看是地契,上书写着官契,落契日期是宝庆元年,看地址就知是目前住着的宅子,房主填写的名字竟是黄蓁,怎会是自己呢? 黄蓁不敢相信地往下翻去,也是一份地契,一百五十亩的庄子,处于乌泥泾镇和西湾村地界的那处庄子,业主同样是黄蓁,时间是宝庆二年。 也就是说在自己出生后一年多的时间里,爹爹连着置办了宅子和庄子,可爹娘尚在为何要给自己置办产业? 可不对呀?娘亲后来是怀过身子的?爹爹不可能在明知会有弟弟的情况下,还将产业都落到自己名下,黄蓁狐疑地拿起另外的地契,是坐落在松江府的铺子,落契日期是宝庆二年,户主的持有人还是自己。 又拿出里面仅剩的锦袋,满满的银票,黄蓁震惊的铺在床上,有一千两,五百两,一百两,抖着手指数了一遍,竟将近五万多两,看了印鉴处,书写着乾丰银号凭贴领取。 乾丰银号是当世最大银号,号称汇兑天下,总号是在东京府起家,而银票的存储日期却是嘉定年间,看着存放的日期,那时候的自己还没降生呢? (此章完结) 1北宋时期就出现了银行这个词,南宋时期,银行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在建康城中,银行和花市盐市一样,成为一种常见的市场。 至1260年时,在南宋的都城里已经出现了银行街,繁华的如同现在的金融街一样。 阅读时要保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