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衣被天下之桃夭在线阅读 - 68追根

68追根

    红姑感叹了便让红瘦拿出尺子来,把黄蓁的尺寸量好了交给她,问道:“姑娘方才说黄爷从临安府也给您带过衣物回来,黄爷经常去临安府吗?”

    黄蓁试探的问道:“爹爹一月有大半月呆在临安府,说是临安府那边有生意上的事情处理,姑姑不知道吗?”

    听了黄蓁的话红姑似乎有些神思不属?摇头说道:“属下也只偶尔听说黄爷去过临安府,却不知道黄爷经常去?也是好些年没见过他了?”

    蓁的心在这一刻猛地跳了起来,连日来的困惑终于有解开了,也知道是哪里不对了?红姑自称是爹爹家臣,并且是奉爹爹之命驻在槽帮,而爹爹又对槽帮有恩?

    那爹爹去临安为什么不与红姑联系呢?还有临安府那处铺子的存在,爹爹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呢?原来红姑嘴里的黄爷是黄爷?主子是主子?是自己想当然地以为是同一个人?

    那日自己拿珠子给红姑看时,红姑说主子没有看错黄爷?这可不就是破绽吗?黄蓁心中如万顷雷鸣轰过,嗡嗡作响,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叫喊声。

    见红姑焦急的对自己说着什么?黄蓁想要努力地倾去听着,想要弄明白红姑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轰鸣声一片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黄蓁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才睁开眼睛就对上雀儿红肿的眼睛,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哭了?雀儿嘴一撇哇地哭了出来。”

    黄蓁急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曾?”

    雀儿抽噎道:“没有人欺负奴婢,奴婢是被您吓到了,您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红姑说您正说着话呢,人就软在凳子上人事不知了?

    黄蓁这才想起来事情的经过来,遂说道:“我没事了,你快别哭了,人都去哪了?“

    雀儿抽噎着说道:“大夫说您劳累过度又受到了惊吓?有些血不归经,说让您清净地睡上一会就好了,奴才怕吵醒您?就把人都打发出去,阿婆在厨房给您煎药呢?

    红姑看您一直睡着放心不下,又出去请大夫去了,看着雀儿抽抽噎噎的,黄蓁说那你还不去去告诉阿婆一声说我醒了,免得她惦记着?”

    雀儿哎呦一声,说道:“奴婢怎么忘了这茬?说着开门对外面吩咐一声,红瘦和绿肥便奔了进来,打水拧帕子的,担心地问候起来?阿婆也随后走进来,眼眶还红肿着,看来是吓坏了。”

    黄蓁忙出声说自己没事,让她别怕。

    阿婆不放心的问道:“您这会哪里不舒服都要说出来?可不能白白地忍着?说着眼睛又红了。”

    黄蓁安慰道:“真的没觉得哪里不好?就是这两天觉得累,天气又热起来,我心里都是有数的,您别跟着担心。”

    阿婆听了抱怨一句道:“什么劳什子的物件?也不值得姑娘受这样的累?又不急着要您赚银子养家?何苦要折腾自己的身子呢?

    黄蓁握住阿婆的手,安慰着她说道:“您放心,我都知道的?不过是一时兴致起了就忘了时间?几天就养过来了。”

    听了黄蓁的解释,阿婆迟疑地问道:“大夫说您是受惊吓所致?红姑和您在屋子里都说了什么?无端端地怎会让您受到惊吓?依老奴看,姑娘不是胆小之人啊?”

    这是对红姑起了疑心,又或者说自己的那套说词并未让阿婆完全信服?阿婆一直对族人寻来一事存有戒心,只不过看着族里又出银子又给宅子,与之相比较,阿婆觉得自己这里真没有什么可图的?这才把疑惑压下来不提?

    黄蓁故作不解地问道:“我何时受到了惊吓?是谁跟您说的?”

    阿婆在黄蓁脸上没瞧出什么破绽来?心也勉强放下一半来,说道:“请来的大夫是这样说的?说您像是受到了惊吓?难道是庸医问错了脉?说到后来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自然不是真的?哪里来的庸医胡说嘛?我和红姑在屋子里吃着您做的点心,谈论着衣裳首饰,正说道高兴处就没了意识,什么也不记得了?”

    阿婆听了明显是松了口气,连声说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哎呦,厨房里还煎着药呢!我这就给姑娘端来。”

    黄蓁忙喊住了她说道:“您还是别去端了?那大夫说的又不准?是药三分毒,没事再喝出是病来?”

    阿婆嗔道:“只这一样说的不准?别的可都说准了的,药怎能不吃呢?老奴这就去给姑娘端来,头几日淹渍的青梅蜜饯,老奴也端上来给姑娘您尝尝。”

    黄蓁在心里哀嚎着,怎么还是躲不过去?从小到就怕这苦药汤子,阿婆就这样一手端药碗,一手举蜜饯逼着自己屈服,每回自己都是屈服在蜜饯之下。

    捏着鼻子喝了药后,便借口自己乏了,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黄蓁靠在枕头上回想着,自见到红姑后的一些细节,其实自始至终红姑对爹爹称呼,和她口中的主子都是有区别的?是自己弄淆了而已。

    一会功夫红姑又请了位大夫回来,又让大夫为黄蓁把脉,诊断的结果和上个大夫说的差不多?这回连红姑都有些坐不住了?问道:“这好好的人,在我眼前是怎样吓到的?”

    黄蓁自己是心知肚明,打着马虎眼说道:“姑姑先去用饭去,回头我再来和姑姑细说,说着对她使了个眼色,红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黄蓁让红瘦找阿婆要些果子露出来,让绿肥把红泥小炉找出来,又让人去厨房把煨好的碳拿进来,阿婆不放心跟进来看。

    黄蓁哄着对阿婆道:“不是答应过您日后不碰凉的吗?以后都这样煮着喝,阿婆听了欣慰地念了声佛,还说就没有比黄蓁更晓事的主子。”

    黄蓁拽着阿婆的袖子小声道:“您把雀儿诓到您屋子去,我有话要问红姑?不方便让雀儿听到?”

    阿婆一听又忧心匆匆地盯着黄蓁看,黄蓁眨眨眼对阿婆说道:“问一些爹爹当年的事?到底为了什么和族里闹成这样?雀儿不方便听的?”

    阿婆这才将信将疑地叫了雀儿出去。

    红姑进来时果子露刚好煮沸,黄蓁说道:“姑姑坐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红姑歪着头打量着说道:“姑娘这样的喝法倒是新鲜,属下还真是头回这样喝。”

    黄蓁娇俏地说道:“没办法呀?阿婆看得紧,稍微凉些的都不许我入口?我又禁不得她念叨?就想了这讨巧的办法来应付自己的五脏庙。”

    红姑由衷的地说道:“阿婆倒真的是疼您,是个难得的忠仆。”

    黄蓁附和道:“名义上说是家仆,可这些年来对我来说不亚于慈母?自母亲去后处处贴心照顾着,事事都替我想到头里去,拿我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疼,除了这层主仆名分。”

    红姑听了缓缓点头,黄蓁对红瘦说道:“出去吧,我和姑姑说会体己话。”

    红姑听了有些疑惑?黄蓁要与自己说什么体己话?

    黄蓁忽略了红姑的疑惑,直接了当地问道:“不知姑姑可否也能疼疼我?让我做回明白人?我到底是谁?你口中的主子和我口中的爹爹可是同一个人?”

    咋听道黄蓁如此直白的质问?红姑眼里露出一丝狼狈来,思忖了一会问道:“属下何时漏了破绽?”

    黄蓁盯着红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骗我的话姑姑就不要说出口了?用手一指东屋供奉爹爹的方向,那屋里供奉的是我什么人?姑姑您想好了再说与我听。”

    “姑娘是什么时候起了疑心?红姑不甘心地问道,属下自觉不曾露出过破绽”

    黄蓁缓缓地说道:“姑姑对我的好我从没疑心过?您的忠诚更是刻在骨子里,对我也是爱屋及乌?真如您说说的?你怎会在称呼上委屈我爹爹呢?”

    红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属下在称呼上漏出了破绽?姑娘确定要听吗?见黄蓁用力地点头,红姑苦笑一声,我虽答应陈老帮主不会主动相告?

    但是您即问了我也没有编瞎话的道理?也不算对主子失信了?但姑娘听了后,必得将此事压在心里不能如莽行事?免得招来祸患?说完慎重地盯着黄蓁看。”

    果然?黄蓁神色一凛坐直了身子,绷着神色回道:“姑姑应该知道,我虽年幼却也是知道轻重的人?我怎会让您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又让护着我的人面临危险而不顾呢?”

    “属下对姑娘没什么不放心的,红姑说道,和您相处的日子是浅了些?但见微知著,您是什么样的人属下心里有数,您还是先听属下给您讲个故事吧!”

    黄蓁抬手给红姑续了杯果子露,说道:“姑姑不急,长夜漫漫你边喝边说。”

    红姑面色悲凉道:“就从我自身先讲起吧,我本姓韩,名红霓,先祖父韩侂胄,乃是唐国长公主之孙,宝宁军承宣使韩诚之子,宪圣皇后吴氏之外甥。

    黄蓁听了这般显赫的开场白,直接被震在了当场。

    红姑了然的一笑又继续说道:绍熙五年(1194年)的六月,太上皇孝宗皇帝驾崩了,继位的光宗皇帝因为与父亲素来不和?竟趁着太上皇驾崩之时,以患病为由在宫中饮酒作乐,拒绝为太上皇主持丧礼,引起了朝廷内外的非议?

    这样悖逆的事情就是发生在民间,那也属于大不孝?又何况是发生在皇家?

    一时间惹得朝野议论纷纷,吴太后几次到光宗皇帝跟前涕泪相劝,光宗皇帝就是执意不听?还出言不逊忤逆吴太后。

    我祖父同赵汝愚同任知枢密院事,两人气不过光宗皇帝的忤逆不孝的行径?觉得光宗皇帝连人子都做不好?如何能坐这天下之主?

    真让这光宗皇帝做了这天下之主?那日后史官该怎样书写历史?天下万民若是都群起仿效有样学样?岂不令世间纲纪失衡,礼法崩坏?皇室如何还担起教化四方的责任?

    于是我祖父联合殿帅郭杲等人谋议?

    众臣都对光宗皇帝的行为不能认同?共同决定迫使光宗退位,拥立太子赵扩为皇帝。

    众人商定好了之后,写好了折子通过慈福宫的内侍张宗尹,还有重华宫提举,关礼向吴太后进言,大意就是为江山社稷考虑,请吴太后同意废了光宗皇帝。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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