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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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蓁听了哎呦一声说道:“如今真是了不得了?连孙子兵法都知道了,计策尽用到我身上来。” 雀儿得意道:“都是姑娘教得好?不必太过夸赞奴婢?” 黄蓁点了下她的额头说道:“绕着弯地夸自己,我是不敢居功的?主仆俩好几日没见,自是有许多话说。” 雀儿叽叽咕咕地嘴里没停过?自来了屋子里笑声就没停过?听她讲着铺子里发生的新鲜事,黄蓁索性也不动地方了,便舒服地靠在榻上听雀儿说话。 来娣煮了壶茶端过来,坐在那里边喝边听,时不时地附和几句,哄得雀儿眉开眼笑,红瘦和绿肥对视一眼也插不上话? 雀儿说前几日来了几位北边的客商,在我们铺子里买了好些布匹去,也不知是哪里的口音?说起话来舌头是yingying的,像是不会打弯的?说着便学了几句,怪模怪样的引人发笑。 红瘦奇道:“哪有人是这样说话的?莫非是患了口疾?或是舌头伤在了那里?才会这样的?” 雀儿摇头说道:“口疾和口音我怎会分辨不出?同行七八个人都是这样的口音,只有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好好说话,逗得我不行。” 红瘦点头说道:“那jiejie可问了?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雀儿回道:“是李中接待的,只说的北边慕名而来的商贾,想求见东家?听李中说东家不在,他们听了很不满的模样?” 听说是北边黄蓁心里画了魂?问道:“什么模样的人,说了货到底要发去哪里?北边指的是哪个北边?要见我做什么?” 雀儿回想了一下说道:“看衣服的绣纹不是一般人?用手比了一下说身材高大,其中有两个人是络腮胡子,就是看着和我们不一样?奴婢有些说不好?并没有说找姑娘什么事?” 黄蓁点了下头心里暗忖,这个北方应该指的是长江以北,自沦陷以来虽说各自为政?但并不妨碍民间生意往来,找自己的缘由并不难猜?定是为了织具而来,暂且躲开些的好。 等到冯管事再次将炮制好的树皮拿了过来。 黄蓁用手捻开剥离出其中的经络后,说道:“这个火候刚刚好,以后就按这个时间炮制,接下来就按照昨日的方法再试一次?冯管事应声离去。 雀儿好奇地问道:“奴婢进院子时,看见满院子的缸里浸泡了好些个树皮?那些人像洗衣服一样在反复揉搓?姑娘要树皮做什么用?” 黄蓁说道:“你不是嚷嚷着说库房里的土布仅够年底的?让我想办法嘛?我这不是正在帮你想办法?” 雀儿瞪圆了眼睛问道:“那些树皮能帮上什么忙?姑娘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也能织出土布来?真的能成吗?” 看着雀儿那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眼睛睁得圆圆的,黄蓁好笑的说道:“成不成的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也拿不准的?不过织的不是土布?而是比土布更好的棉布。 这些经络炮制好后,可能派上大用场?那些面部上的图案便指着它们撑着呢?也不止是树皮?便是别的茎秆类经络也能用上?” 雀儿哇地怪叫一声道:“姑娘您怎么可以这样厉害?就没有您不会的?昨日奴婢还听见李掌柜和阮二在那里发愁呢?说用新织的棉布代替土布,怕客人不习惯? 万一用没了往日销售的势头?阮二还担心月奉少了?他儿子的学费又没有了着落?又担心珍奇轩把土布运回来,会对我们不利?两人还琢磨着怎么办呢?” 黄蓁说道:“那你偷偷告诉李中一声,让他心里有数,就说土布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对策,铺子里正常往外销货就行,对外嘴巴都闭紧了。 连阮二也不能说出去?对了?珍奇轩的事情做得准吗。” 雀儿回道:“奴婢也是听隔壁老板娘说的?准不准的都是从珍奇轩内部人嘴里传出来的?但货船一出去几个月过去了,谁知道会拉些什么回来?” 确实如此,千里迢迢货船行走在水里,的确有许多不确定性?但珍奇轩此举何尝不存着打压自己的意思?明面上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在自己这里找回场子。 暗里还不是看到有利可图?借此一箭双雕,即出了这口气又在这松江府立了威,不过是看自己没有依仗?好拿捏而已,却忘了原来是自己帮他们清空了库存? 升米恩,斗米仇,若是这批土布没有如今的一布难求?而是烂在了自己的手里,说不定带头笑话自己没眼力的人就是他珍奇轩了? 有如今这样大的气性?还不是恨人有?忌人无? 当时他们货船出去的时候,定不会想到更打脸的还在后头?要是被珍奇轩知道自己能织出更好的土布来,不定打什么主意害人呢? 为了保险起见黄蓁又盯嘱雀儿,我们能织出更好的土布的事不要告诉李中?你我知道就好。 雀儿见黄蓁郑重其事,便说奴婢谁也不说?说着盯着绿肥和红瘦看? 慌的绿肥和红瘦连忙说道:“奴婢整日跟着姑娘,也没处说去呀?雀儿想了想才罢休?” 黄蓁知道雀儿想的未必有那么深远?但是雀儿无条件相信自己?这样的信任让黄蓁心生暖意,于是和雀儿亲亲热热地说着体己话,红瘦和绿肥见了便退去门口。 黄蓁早起时没看到雀儿?红瘦说道:“雀儿jiejie起来后就去了厨房,现正在和阿婆说话呢,可要奴婢去叫她?” 黄蓁摇头道:“不必叫她,先帮我倒水吧?” 正说着雀儿进来说道:“今日的天有些阴沉恐怕会下雨?给姑娘把厚些的斗篷找出来,路上多带几个手炉,红瘦听了应声出去安排。” 黄蓁说道:“哪里能早回去呢?今日还有的忙呢?午后让阿婆领着她们先回去,回头让老钱再来接我们一趟。” “奴婢一会就和阿婆说去,姑娘今日应该好好歇上一歇,已经连着好几日地在忙,您身子吃得消吗?” 黄蓁说道:“我的身子我知道?这些日子忙起来,到觉得身子舒畅不少?可见是劳碌命,明日不是要出去赴宴吗?从家里过去方便些。” 雀儿哎呀一声说道:“奴婢怎的忘了明日的事,衣服首饰都在家里,还有礼物也要准备出来。” 黄蓁说道:“初次登门汤家不比别处?有汤叔父的情意在,礼物上也要费些心思?若是别人家里,姐妹间的一些心意即可,这些都交给阿婆费心就是。 到不必像去府衙里那样隆重,穿戴上简单大方不失礼就好?何况我还有孝在身,太过刻意了看着也不像话?” 与阿婆商量了后,阿婆建议从库房领两匹折枝团风绸缎,给汤北臣备了一坛汾酒,再拿上拿了阿婆自己酿的一坛果酒,几瓶镇江陈醋,是前几日镇江的客户送的。 阿婆说道:“通家之好就需要这样走动,不必太过精贵,一些吃喝所用的琐碎物件,倒显得姑娘和人亲近的意思,姑娘觉得如何?”
黄蓁满意地笑着道:“多亏有阿婆教我,难怪有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按阿婆您说的预备起来,明日我带过去,又对红瘦说,去绣坊选两块帕子,送给汤jiejie。” 阿婆说道:“都是姑娘抬举老奴,不给姑娘添乱就好。” 黄蓁拉着阿婆的手说道:“阿婆以后切莫再如此说?有您在我身旁,我就是睡过去了心也是安的。” 阿婆听黄蓁如此说,眼角微湿道:“老奴对姑娘何尝不是如此呢!我的姑娘真是长大喽。” 雀儿在旁憋憋嘴道:“大清早的您两位不好好地说话?弄得奴婢心里跟喝了镇江陈醋似的?说着作势擦了擦眼睛,阿婆伸手打了她一下,嗔她又作怪,说着绷不住地笑了。” 这一天忙下来,泡在缸里的树皮在黄蓁的指挥下,经过浸泡和反复的揉搓,终于弄成了想要的模样,又把需要的步骤一步步地写下来,教给冯管事怎么做? 黄蓁反复嘱咐道:“不要急于求成?按我教你的慢慢熟悉起来,趁我不在时你先试着弄,掌握好其中的技巧和火候。” 冯管事说道:“您说的属下都记下了,东家能否告诉属下,这些树皮我们具体作么用?” 黄蓁一本正经地说道:“弄成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现在说了本来不打紧?可要是不成事我岂不是没面子?冯管事还是等我弄成了在说吧?” 冯管事啊了声,还以为东家弄这样大的阵仗?心里有谱呢? 来娣进来说道:“姑娘,老钱回来接您了,您早些回去吧,不然阿婆会惦记的?黄蓁随着来娣往外走去,一上车看到红姑在车里等自己。 次日早起外面阴雨连绵,想到今日还要去汤家赴宴,黄蓁从心底里不想出去?红瘦又加了一盆炭放在自己脚边,来到书桌前,铺纸研磨一气呵成。 然后再看着手里的字稿,一张张地化为灰烬。想着昨夜里姑姑说起要只身前往临安府消遣的话。 黄蓁心底无端多了几许惆怅?到底没把自己想去的话说出口? 黄蓁明白自己能帮上的忙,就是安静地待在松江府,不打听不问?就是帮了姑姑的大忙,解了姑姑的后顾之忧。 道理黄蓁都明白,可是心底却是无端地焦灼起来?总觉得姑姑隐瞒了自己什么?纵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默念了十几遍的道家静心诀,才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着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冲动之下还有可能帮的是倒忙。 等红姑进来辞行时,黄蓁已经完全静下来,说道:“姑姑放心出去,家里有这许多人陪我,您不必以我为念? 外面的事情尽力就好,不要勉强自己?说着眼睛发酸不敢再说?怕哭出来惹红姑心乱。” 红姑夜里没有歇好?眼里通红的血丝和疲惫,拉着黄蓁的手说道:“家里有若是有事,可打发人去府衙或是找汤北臣,我昨日已经打过招呼,姑娘不要怕麻烦?? 黄蓁心里一紧说道:“姑姑,要以自身安危为念?我在家里等着姑姑回来,其它的事就尽人事听天命,不可强求?您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 (此章完结) 不要忘了收藏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