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碎语

    黄蓁不经意间见来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黄蓁纳闷的的问道：“怎么还支支吾吾的？跟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来娣说道：“属下回来时路过顾管事家门口，听到顾管事在斥责顾嫂子，两个人吵得好像很凶的样子？姑娘您说？会不会是顾嫂子真动了什么心思？”

    阿婆不明就里说道：“要不老奴过去看看？别是动手了。”

    黄蓁摇头说道：“这事阿婆就当不知道吧？遇见了也不要提起这茬？免得顾管事面子上过不去？”

    阿婆诧异地问道：“姑娘如此说，莫非还有什么缘故不成？”

    黄蓁把今天的事告诉了跟阿婆，并把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并猜测顾山大发雷霆跟此事有关。”

    阿婆听了气道：“平日里觉得顾娘子是个爽快人，可一遇到事她就犯糊涂，让人说什么好呢？”

    自然是受了利益驱使才动了歪心思？黄蓁说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您就当做不知道这事？且看顾山怎么处理？”

    临安府皇宫，慈宁宫内十几位御医匍匐在地。

    坐在上首的理宗皇帝面色黑沉，肃声问道：“不用跟朕掉书袋子？朕也不耐烦听你们说的这些？你们只说如何才能保母后平安过了今年？”

    御医战战兢兢地叩头说道：“官家安心，臣等定会尽力。”

    临安府槽帮总舵白虎堂内，老帮主陈凛也在关注宫里的消息。

    陈普讥讽的说道：“都说官家侍太后以诚，孝心可嘉？诏命太医署不论如何也要让太后过了年去？”

    陈凛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你当他能存有什么好心？不过联蒙抗金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时要是有丧事出来？行军作战就会诸事不宜？你继续盯着宫里消息。”

    陈普拱手应是又道：“湖州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何时动手只待您吩咐。”

    陈凛沉吟一会子说道：“层层重兵把守，我们不可贸然动手？只需在他们有动静时，顺势而为稍加利用就成。”

    陈普迟疑地问道：“顺势而为倒是能用，可就怕火候拿捏不准？有了偏差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凛沉声道：“湖州行馆看似松散，实则层层看护，贸然出手若是这一击不中就会掉进陷阱？根本无力护着主子出来，只有寻机动手，才能护着主上逃出生天？”

    陈普说道：“属下不是要质疑老帮主，万一我们料错怎么办？”

    陈凛沉沉一笑说道：“不会料错的？那位心性坚韧坐在王位上能十年不发一声建言？怎可以寻常人心性待之？你只管盯住宫里消息，一旦太后薨了就是变故突发之时？”

    陈普一惊问道：“在奔丧的途中动手？以何事为由呢？主子又不是无名无姓之辈？总要给宗室一个交代吧？”

    “交代？我若是没有料错？应会安排在奔丧回来的路上，有着太后丧事的映衬，才能压下这满朝如水般的沸议？即顺理成章又不显得突兀？”

    陈普听了长吸一口气，喃喃地说道：“真如您所料的话？官家还真是心思缜密，太后薨了，朝廷上下都在忙着治丧，王爷急着回来奔丧，船行途中若是出事只能说事发突？时运不济徒增一声叹息？谁会想到官家身上去呢？”

    陈凛冷哼一声说道：“还有接下来前线大捷，必会举国同庆，一个事顶着一个事，这世上谁会记得沉船水底？枉死无辜的倒霉的人呢？这滔天的罪恶也就水过无痕了。”

    陈普用手抚了一下额头，说道：“惊了属下一身冷汗，如此的算无遗策，可见不是善于之辈？”

    陈凛怒道：“善于之辈会谋朝篡位？居九锡之上竟不行君王之道？为苍生之主却弃黎民于水火？专行鬼魅魍魉事，格局竟于妇人比肩？

    哼，万里江山没了一半不见他急？却来纠结卧榻之旁的鼾声？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陈普听了老帮主一席话频频点头，不甘的说道：“这些年来，我槽帮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折了多少的兄弟性命？舍了多少的钱粮出去？

    如今舍命出力的倒成了他的眼中之钉？却欲拔之而后快。”

    陈凛叹息一声说道：“我槽帮行事秉承家国天下，为的是苍生黎民与这华夏一统不沦入外夷之手？堂堂正正，非为眼前这一家一姓的私利？”

    陈普听后眼中微湿躬声行礼，说道：“老帮主大义，属下钦佩之至。”

    陈凛听后摆摆手说道：“大丈夫在其位谋其事，但求俯仰无愧于天地，余下皆是小节，不碍大道？”

    陈普说道：“老帮主英明，属下受教了。”

    陈凛拿出手书递个陈普，嘱咐道：“把这个递出去，我今日就要收到答复。”

    陈普躬身接过应是，急忙转身离去。

    陈凛看着陈普离去身影，往后靠在塌椅上，喃喃自语地道：“老夫且与你这沐猴而冠的小丑斗上一斗？咱们输赢各安天命？我能认下，不知汝能认否？”

    陈凛想着南宋自建国以来的十几位皇帝，且不说才略如何？但身上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色厉内荏？对外一水的软骨头，内斗却是一把好手？

    各个眼光短浅只知计较眼前小利？全然不管外面已然是山河沦陷？可见是大宋气数已尽？

    陈凛是真的不甘心主子的一番宏图之志，被这些软骨头小人所误？即便是此番营救主子成功，江山已是满目疮痍徒留奈何？

    听到门口有仆妇行礼问安的声音，陈禀坐起了身子，向门口看起，陈世元大步走了进来。

    陈凛笑着问道：“今日不是江南分舵主过来述职？你来我这里作甚？”

    陈世元见过礼后说道：“孩儿接到消息，今日殿上工部侍郎当廷奏议，说是黄姑娘献上的织具图纸经过工部查验使用，确实如其所说？官家听闻后大悦，亲自驾临工部去看了。

    陈凛噢地一声高兴地说道：“这样说来，很快就会昭告天下，全民范围内更换新织具。”

    陈世元说道：“正是如此，没想到黄姑娘小小年纪却胸有丘壑？秉性忠义，这般滔天的财富却随手让利于民，这样的奇女子堪称巾帼英雄，实乃我朝典范。”

    陈凛傲娇的说道：“虎父焉有犬女？血脉传承摆在那里自是不凡？即是如此我也要助她一臂之力，你安排下去，让百姓先一步闻听此事？

    悉数知晓黄姑娘的功德，但不要漏了痕迹？消息要与润物细无声般渗漏出去，不着痕迹。”

    陈世元沉思了一下，说道：“即要不动神色间行事，又要安排在那热闹地界传播开来，听汤北臣说松江府民众无不感念黄姑娘之恩，就假托松江府客商之口宣扬开来，如何？”

    陈凛抚须点头微笑，赞道：“我儿行事愈发沉稳老练了，就如此去做，替黄姑娘再加持一道护身符，不管以后如何？让她多几分自保之力。”

    陈世元不解的问道：“爹爹是不是想多了？她一个与世无争的姑娘家，谁会闲来与她为难呢？待到及笄后为她择一夫家，自由夫婿护着。”

    陈凛嗨了一声，说道：“我儿生性磊落，哪里知道这内里的龌龊？你可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女儿家手里有余财，身后却没有依仗？

    若在遇人不淑，遭人算计其下场可想而知？我能护住她一时不难？难的是如何能护住她一世？”

    陈世元听了神情一凛，抱拳说道：“爹爹不必忧思此事？真有那一天还有槽帮呢？有槽帮作为后盾，我看何人敢与槽帮作对？”

    陈凛苍凉地一笑说道：“话虽如此，但打铁还须自身硬，她若能自保又何必借助于外人？我槽帮也不是铁打的衙门？江山都不安稳？行了，你安排下去吧？”

    觉得父亲的话有些不吉？要想劝慰又无从说起？陈世元斟酌着说道：“事在人为爹爹不必灰心？说着意有所指地问道，爹爹那里有什么孩儿能做的？尽管吩咐。”

    陈凛眼睛一瞪斥道：“胡闹？你身为槽帮之主岂可儿戏？身系帮众安身立命之事，不可分神它顾？我的事不用你打听？滚，滚，滚，忙你的去，别在这里给我添堵？”

    陈世元苦笑着起身说道：“爹爹莫急？孩儿这就滚？不就是担心累着您顺口问问而已？您怎么骂人呢？孩儿这就滚下去，可不敢惹爹爹生气？”

    陈凛哼道：“下去吧，别杵在这里碍着我？看着陈世元背影骂道，臭小子，不够你机灵的？”

    松江府，黄蓁正查看冯管事拿来的树皮，用手捻着问道：“可是按我说的时辰浸泡的？”

    冯管事说道：“属下不曾假手于人？是亲自盯着人弄的，都是按着东家说的时间浸泡的？”

    黄蓁用力的捻了几下，恍然大悟，崖州岛和松江府的气候不同？日照时间不一致？树皮的硬度自是不同？

    黄蓁拍了拍手道：“是我忽略了，再多煮上一刻钟的时间，试试再说，你亲自盯着，每次的时间变换都要记牢了给我。”

    冯管事说道：“属下这就去做，你回去休息一天再过来。”

    “那就麻烦冯管事再辛苦几日，黄蓁打发了冯管事，正欲起身就听到雀儿说话的声音。”

    来娣说道：“是雀儿过来了，话音才落就见雀儿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进门就喊着肚子饿了，可用什么吃的快端上来给我？

    来娣说厨房里还有鸡汤，我去热一下就给你端来，说着快步出去。

    黄蓁纳闷地问道：“这样冷的天气你跑来做什么？瞧着脸都冻红了，快坐过来暖合一下，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雀儿忙说道：“家里没事是奴婢想您了，铺子里给绣坊送东西，奴婢就接了这差事，顺便再把汤爷府上的帖子给您送来。”

    黄蓁接过帖子来一看，笑道：“汤jiejie倒是个雅人居然以茶花为题？以茶花会友。”

    雀儿问道：“那姑娘什么时候回去？您不回去家里冷冷清清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奴婢都不愿意回去了？”

    “我不在家里不是更方便你淘气？”

    “哪有？奴婢怎会那般不懂事？”

    黄蓁瞪了一眼说道：“既如此？你今晚陪我在这歇一晚，明日我与你一起回去，如何？”

    雀儿笑嘻嘻的说道：“奴婢来时就打算好了的？还想着姑娘若不留奴婢？要想个什么法子留下来呢？”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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