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爆炸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巨响传来，游船虽未被波及到，黄蓁却被震得心神不宁来娣和招娣忙上前左右护住了黄蓁，红姑也交代声护住好姑娘，示意黄蓁别怕，就出外看情况。

    船舱外也是乱哄哄的，惊叫声，哭喊声连成一片，船娘脸色苍白地进来，黄蓁回首问道：“哪里里传来的声响？”

    惊悸未消的船娘说道：“姑娘别怕，是方才见到的那艘楼船走了水，不知点着了什么？引得炸了起来，离我们还远着呢。”

    黄蓁心神不定地听着，官船怎会无端爆炸走水？上面还有蒙古人在呢，恐怕这样一闹起来，牵扯就大了，这一湖的游船都有了嫌疑？

    待要出去看看，红姑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息事宁人的安慰着黄蓁道：“不关我们的事？是后面的楼船不慎走水了，姑娘先坐下来歇着，恐怕一会要配合着搜查。”

    船娘也说道：“即是这样，我们不如回程？到了停靠的码头您几位也能歇息，黄蓁闻言看向红姑。”

    红姑不赞成的说道：“外面兵荒马乱的，恐怕一会湖面就会封锁，别人都不走，独我们急着往回赶怕是打眼，换个安静处停放，离这些船远些。”

    说着几人向外看去，祈愿亭前停着的几艘船，都没动地方，船娘惭愧道：“是奴家虑事不周急糊涂了，这就出去盯着去。”

    红姑对来娣说道：”今夜怕是不能休息了，官府过来也就是例行检查，我怕的就是有人浑水摸鱼，乘乱生事，今夜来娣与招娣在外值夜，我来守着姑娘。

    等来娣和招娣出去后，红姑才小声告诉黄蓁，说道：“属下方才出去见有人放烟花，混在其中一道烟花，像是槽帮应急联络的信号，属下怀疑楼船起火是槽帮动的手。”

    黄蓁联想到前两日在月轮山上遇到陈世元，没准还真与槽帮有牵扯？不然怎会惹的皇城司紧追不舍？只是不知什么事会让陈世元亲自盯着？

    “看来蒙古人所图不小？红姑猜测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惯例，老帮主不是冲动的人，拼着激怒蒙古人也要放手一搏，所谓何来呢？

    说着拿了件披风搭在黄蓁身上，姑娘歪在这里歇歇，有事属下叫您？说着熄了大灯，只留一盏角灯取亮。”

    “姑姑也合会眼，不必多想？改日与老帮主见了再问也不迟？红姑应声躺在了另一边，船舱里安静了下来。

    黄蓁听着冰盆子里传来的滴答声，渐渐地眼皮发沉，呼吸变得平缓，红姑见黄蓁睡了过去，便起身拿了披风出去。

    船舷的杆子上挂了一串灯笼，来娣来守在船头，盯着湖面的变化，招娣守在船尾，两人成掎角之势，把游船看得牢牢的。”

    红姑把手中的披风递了过去，说道：“今夜就辛苦你们姐妹俩，再有两三个时辰便天明了，到时再一起休息。”

    来娣说道：“是属下的分内之事，不过是少睡几个时辰，何谈辛苦？只要姑娘没事，属下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招娣也点头附和。”

    那是什么？不远处的船上传来惊呼声？

    几人扭头望去，东北方向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天空，浓烟滚滚看着是临安府方向。

    红姑联想到她之前见的那束烟花，意料之内的搜查迟迟未来，在看到临安府大火的那一刻，都有了答案。

    这时湖面上传来动静，几艘快船由远及近，有人立在船头喊话，皇城司缉拿嫌犯，湖上所有游船原地不动，配合皇城司搜查。

    红姑抿了抿嘴角，又对着来娣和招娣叮嘱几句，就反身进了船舱，看着外面的动静并未吵醒黄蓁，就松了口气，坐在跟前守着，静等着皇城司的到来。”

    来娣悄声进来道：“姑姑，叫姑娘起吧。”

    把所有灯点上配合官府搜查，见黄蓁睁开眼睛坐起来，红姑拿起披风裹住她道：“姑娘，我们出去等着，见黄蓁抿着嘴不语，便拥着她出去。”

    这条游船上来十多个人，看了路引照例询问了几句，红姑只说是带几个侄女出来游玩，又问了停在祈愿亭的时间，见时辰都对的上，又里外细细搜查一番。

    便收了船娘递过去的银子，便带人下了船，临走时还告诫一番，刺客不知隐在哪里？夜里游船不要移动，如何如何的？

    见人都下了船走远了，黄蓁松了口气说道：“总算可以踏实的睡下了，都抓紧歇一会吧。”

    “恐怕现在还不成？红姑说得提防着有人乘乱生事，来娣你陪着姑娘在船舱里休息，我和招娣去外头守着，顺便让船家把船再挪开些，离这些船远些？”

    来娣护着黄蓁进去躺下，女儿红后劲绵长，黄蓁一会又睡了过去，迷糊间好似听了动静，紧着着就听到来娣喊她，黄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来娣遂道：“姑娘别慌，姑姑说让您先起来穿好衣服，有位朋友游湖不慎受了伤？如今已到了我们船上，为免惊动船娘，得进到船舱里来包扎。”

    黄蓁听了来娣的话，彻底清醒了过来：“朋友？什么朋友？黄蓁顺嘴问了出来，话出口了才惊觉出不妥来？”

    方才湖上发生的楼船爆炸，姑姑见到的隐藏在烟花里的信号，莫非真是槽帮？

    黄蓁心里一激灵，见来娣拿起火折子要点灯，小声道：“这一盏灯尽够了，不必另外点灯？说着拢一把头发，看着自己的衣服没什么不妥？才让红姑带着人进来。

    船舱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红姑扶着一人走进来，黄蓁认出了来人是槽帮帮主陈世元，浑身的狼狈。

    红姑吩咐来娣道：“把外面的痕迹弄干净了，在弄些干净水进来，来娣听了冷静地点头出去。”

    陈世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被红姑扶着趺坐在椅子上，强撑着对黄蓁说道：“不得已唐突了姑娘，姑娘恕罪。”

    不待黄黄蓁张嘴说话？红姑便喝斥道：“别说那些虚话了？留着力气保住命才是？以后有什么话说不得？”

    黄蓁听见红姑口风不对？拿着灯转过去一看唬了一跳，陈世元整个后背血rou模糊，忙说道：“坐在这里不成？快扶到床上去趴好才能上药？

    陈世元哆嗦着摆手要拒绝？

    红姑小声呵斥道：“跟谁学的这般假道学？再啰嗦我丢你进湖里喂鱼去，嘴里恶狠狠地说着，人却动作轻柔地就着力道，扶起陈世元来趴到床上。”

    陈世元被放在床上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来娣端了水进来，低声道：“姑姑，外面处理干净了，招娣在盯着，湖面上方才有动静？”

    红姑镇静的说道：“先不必理会？你过来搭把手，我先把伤口处理好，把我们手边能用上的药都拿出来，别叫伤口感染了？又对黄蓁说，姑娘一边坐着去。”

    黄蓁上前几步说道：“姑姑别管我？我不会给您添乱的？我在旁边帮着执灯就是？

    假意看不到红姑满眼的不赞成？伸手拿起了油灯说，姑姑？手脚要快些，不然一会官兵收到这里，满屋子的血腥气可瞒不过人去？”

    红姑见黄蓁不肯妥协，又耽误不起时间？就瞪了黄蓁一眼，接果来娣手里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割开了陈世元背部的衣服，黄蓁倒吸了一口气？

    陈世元的后背用满目疮痍，血rou横飞来说一点也不过分？看伤势好似被炸药生生炸出来的？

    红姑拿起桌上那坛所剩不多的酒，跟来娣说：“找些干净的布出来，不然感染了可是不妙？”

    黄蓁想起来说道：“这大半夜的那里去找棉布呢？我的包裹里倒是有没上身的衣裳？不如先拿出来先用着。？

    红姑犹豫了一番对来娣说：“快去找出来，又对黄蓁说道，事急从权委屈了姑娘？”

    黄蓁知道红姑介意什么？不在意地说道：“都说了事急从权，还委屈什么？看了眼人事不省的陈世元，再说也没别人知道啊？舍几件衣裳能为英雄止血，就当为社稷出力了？

    蒙古鞑子在鄂北为所欲为，视我百姓为猪狗，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不及少陈帮主之万一？两人说话间谁也没注意陈世元的手指动了下？”

    红姑说道：“您呀，让属下说您什么好呢？”

    黄蓁说道：“少帮主伤势这样凶险，要早些就医才是？”

    红姑说道：“目前被困在这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方才已经给他服用了药物，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去今晚了？拿起一块帕子，撑开陈世元的嘴放进去。

    对来娣说道：”我先用酒帮少帮主清洗，你帮我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姑娘去旁边，把衣裳裁成巴掌宽窄的布条。”

    黄蓁知道姑姑是要支开她，就听话走过去裁衣服，来娣找出来的是新裁的里衣，都是上好的棉布裁成还没上过身，外裳有刺绣，又是绸缎自然不适合包扎？

    黄蓁听见背后传来陈世元的沉闷的嘶吼，压在喉咙里沉闷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犹显得触目惊心，牙齿咬得咯吱响，回首看去，见陈世元整个人像一弓绷紧的弓？

    黄蓁整个人跟着绷了起来？连喘息声也跟着急促了，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红姑安抚着说道：“你伤口里进去了不少木屑和脏东西，看来是爆炸时躲避不及扎进去的？清洗干净了才能用药，会很疼，你且忍耐着，我尽量轻快些。”

    陈世元冷汗淋漓地点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黄蓁捧着裁好的布条，见陈世元此时像只受伤的狮子，喉咙里发出压抑着的嘶吼声，头抵在床踏上青筋暴起，汗水如泉水般地涌出来，眼见着床榻上的被子晕湿了一大片。

    黄蓁想也没想拿出帕子，为他搽拭头上的冒出来汗，昔日关公刮骨疗毒不知是何等模样？不由地黄蓁眼睛湿润了，但即使是关公在此，也会对少帮主竖起大拇指？

    如此舍身忘己只为家国无恙？可这样的家国值得吗？

    黄蓁真想大声地质问陈世元？山河已经积重难返，病入膏肓的不是百姓？不是江湖？不是人心？

    是那些坐在高处的执掌江山命运的人，是他们病了？治不好了？何苦还要做无谓的牺牲？

    黄蓁自重生以来，不过是抱着自保的态度？让自己不再轮回于前世的不堪里？虽然她也会定期向朝廷捐银子，捐粮食，但是也只是尽一个臣民的义务而已？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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