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心软

    老帮主又耐不住的站了起来？呵斥道：“派人去燕京，取了姚枢那竖子的性命。”

    “爹爹，陈世元不赞成地说道，如此大动干戈，惊动了朝廷如何是好？没有姚枢还有张枢李枢呢？不在来的人是谁？”

    陈凛何尝不知道是这个道理？颓然的坐下，说道：“你细细与我说来？”

    陈世元发现一遇到黄蓁的事情父亲就失态，对黄蓁的身份跟好奇了？见老帮主坐不住的模样，又开口说道：“儿子到了姑苏，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待反应过来他们打的是黄姑娘得主意，再赶去松江府时，黄姑娘已经落入了姚枢的手里。”

    “接着把自己怎样的追踪？又是怎样救下的黄蓁，一五一十地跟陈凛说了，说自己担心蒙古人不罢休？万一再来个回马枪？被他们得了手去，到时可真就是回天无力了？

    只能把黄蓁暂时送到姑苏的宅子里养伤，毕竟知道那里的人不多？黄姑娘的安全暂时无虞？”

    老帮主听了频频点头，也庆幸儿子的当机立断，不然自己可没脸活着了？隧道：“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后患不除，纵是不安心？”

    “儿子还有后续安排？不过让儿子没想到的是，这黄姑娘竟敢兵行险着，顺势将将姚枢反制于手中？要不是蒙古人阴险，用弩箭伤了她，说不定不用等儿子救她？她还能自救呢？”

    听陈世元说了整个过程，虽然知道黄蓁最后脱险了，可是还是把陈凛听得一身冷汗，心慌的竟有些坐不下去了？强行压抑着情绪，口中说着都是祖宗保佑，苍天有眼的话。

    陈世元看着明显是方寸大乱父亲，心底的疑惑又浮了出来。

    黄姑娘到底什么身份？看爹爹的情形，不止是担心这样简单？有些像是属下没完成任务，不好交代的模样？

    这么想陈世元自己都觉得荒谬？这天下还有什么人和事，需要父亲去交代的？自己怎么也跟着胡思起来？“儿子将承影和七星指了过去，周围也派了我们的兄弟在看护着，待到黄姑娘的伤势好些了，在接她到临安来住一段时间。

    在我们眼皮底下，蒙古人就是想动心思，也要思量一番？我前几日接到汤北臣的信，说是已经揪出了混在松江府的间者，据那些间者交代说，他们奉命监守黄姑娘有些日子了，只等着合适的时候伺机动手。”

    陈凛点头点说道：“我在状元坊那里有套宅子，明日叫人收拾出来，待黄姑年养好了伤，直接住进去，那周围的住户都是达官显贵，巡城司定时在那里巡防，没谁敢在那里放肆？”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陈世元忧心地说道，话锋一转，又问出了心底的疑惑，爹爹，黄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您如此费心安排？”

    陈凛瞪了陈世元一眼道：“不是说了吗？该你知道的时候自让会让你知道，你无需打听这些？黄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堪称是位奇女子。

    我素日里只知她心有乾坤，行事又稳妥有度，不想在面对鞑子时，也能做到临危不惧？机变有余？可惜是个女子，要是位男子，成就不止于此？”

    陈世元不赞成地说道：“黄姑娘所思所行，就是须眉男儿亦有所不及？正因为是女子才更为难得？言语里的流露出的钦佩及推崇备至，对黄蓁的欣赏是由衷而来。

    陈凛看着儿子久违的笑容，心底沉了下，半响才道：“既然黄姑娘没事了，姑苏你莫要再过去走动了？免得被有心人盯上，连累到黄姑娘，剩下的事由我接手安排即可。”

    陈世元看着父亲，强忍着涌上来的狼狈和不适？神色不变地说道：“瞧您说的，我无无端端地见黄姑娘做什么？难道还要以救命恩人自居不成？

    帮里兄弟们都追问如何庆贺我升职，到底也算得上喜事，劳烦陈叔跟着费心些？我前院还有事，说着就告辞出去。”

    陈普还来不及说答话？陈世元已经出去了，怎么瞧着背影？都有些狼狈逃窜的意思？

    陈普有些愕然地看了陈凛一眼，张了张嘴说道：“属下先看着安排一番。”

    陈凛挥挥手，沉默不语良久才叹了口气。

    此时嘉惠坊的杜家，杜夫人喜气洋洋地问道：“在催人去瞧瞧姨夫人的车驾到了哪里？方才就说已经经进了内城，两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怎地还不见人影呢？”

    安mama忙打发人去看，又奉承地说道：“说到底是一家子骨rou，素日里不常见面？但夫人心底是不差的？连家里的下人们都说，姨夫人这么一来，家里跟过年似的热闹。

    就连上门来的买办都来询问奴婢，府里有什么喜事吗？又是打首饰，又是裁新衣服的，就连下人都得了两身新衣，可见您心底是看重着姨夫人呢。”

    杜夫人自得地一笑，说道：“虽说jiejie的婆家在松江府是富贵人家，可临安府到底是天子居所，我们可是宰相本家，不能折了颜面不是？

    jiejie又是头回登门呢？要留jiejie家里住些日子才好？jiejie是一奶同胞的不会挑我的不是？可婆子女使，都是姓贾的呀？万一她们回去说嘴去，岂不是让jiejie在婆家人面前没了颜面？”

    安mama情知这是杜夫人的好胜心在作祟？于是便谄媚地说道：“那也是夫人您持家有道，善于经营，不然纵是有心也是无力？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的呢？

    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换了个人可不得愁死人了。”

    杜夫人听了得意的弹了弹衣袖，讥讽地说道：“人人都知道的浅显道理，可笑我们老爷却嫌我俗气？湖州的笔，澄心堂的纸，端州的砚台，哪样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天上会掉下来不成？

    外面都道大伯是宰相，难不成缺米少盐的也要我去状元坊讨要？粮多米多不如日子多？他倒是绷着清名下不来？可这吃喝拉撒的哪样不是银钱？”

    安mama见杜夫人又抱怨起来，涉及到了老爷和宰相，自是不敢搭腔的？于是劝说道：“您也别气了，爷们家成日只盯着外面的事，这内里的门道如何能理得清呢？

    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这些琐事哪里离得了您呢？”

    杜夫人满脸不情愿地哼哼了两声，不满地吐槽说道：“不过是五品的官吏？却摆出宰相的谱来？大伯出去应酬喝花酒，也没听说要拿大嫂拿嫁妆银子去垫付的？可你去库房瞧瞧？我的嫁妆还剩下多少？”

    杜夫人的惊人之语唬了安mama一跳，忙挥退了屋里的丫头，埋怨道：“您怎么又提起这茬来？传到老爷的耳朵里又要闹起来？您出了银子还不落下好来？何苦来呢？”

    杜夫人也暗悔自己失言，不过心情使然？不服气的说道：“我害怕他不成？”

    安mama也不敢再跟着提？转开了话题说道：“大贵家里的来说，楚家那笔银子收的有些艰难，想来跟您讨个主意？”

    “越发地没本事了，杜夫人数落道，田地不是银子？还是女子不是银子？这些还要我来教他怎么做不成？你去跟他说，贵妃生辰之前，这几笔银子必须回来，不然出了差错，我都记在在他头上。”

    安mama觉出不妥来？待要好言劝上几句，却听婆子来回，说姨太太的车驾进了巷子里，请夫人快出去相迎，安mama便把话咽了进去。

    杜夫人也急忙起身拍拍脸，放松了脸部表情说道：“快随我迎jiejie去，浒儿那里也要说一声，没有姨娘来了，他还闷在屋里用功的道理？”

    门外的婆子禀道：“奴婢方才见少爷迎姨夫人去了，想来现在已经见到姨夫人了？

    杜夫人嗔怪道：“这孩子？”

    长寿在门口盯着里面的动静，帮主去了趟虎啸堂回来，就一头扎进书房有大半个时辰了，坐在那里一动未动？手里的书也没见翻动过？这样大喜的日子，为了什么事不高兴呢？

    如今老帮主对帮主可是心疼的紧，哪里舍得给气受呢？

    长寿没想出头绪来？正想着去陈普那里碰碰运气，谁知陈普找上了门来，只说是为了庆贺帮主升职的事，长寿请陈普在庭前的椅子上，又沏壶茶端上来。

    两人说了几句，就绕到了帮主去姑苏救黄姑娘的事上。

    长寿便也没怎么瞒着？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讲给陈普听。

    “长寿对黄蓁更是赞不绝口？说那样危险的境况下，自身尚且难以保全？还想着保下老钱性命来，真是心善人美难能可贵？

    陈普看着滔滔不绝的长寿觉得好笑，出言点醒他道：“那是蒙古人有意为之，故意放了老钱回去的？我来问你，要是老钱没有提前自救？黄姑娘也没有嘱咐老钱瞒下消息来？

    第二日清晨被路人救了下来，老钱脱困后会做什么？”

    长寿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要向人求救报官？”

    “蒙古人也是这样想的，陈普说事情闹开了，且不说能不能救出黄姑娘来？首先流言纷纷，一是，百姓会首先质疑黄姑娘的名节？再则就是切断黄姑娘的后路。

    让黄姑娘日后在没有颜面在回到大宋？留给黄姑娘的路只有两条，死或是任由蒙古人摆布？从而成为对付大宋的棋子，而朝廷首当其冲的便是，罚没黄姑娘的家资，变卖黄家的仆妇？”

    “啊？这帮孙子太阴险了？长寿激动地喊道，不是说蒙古人悍勇吗？怎么孙子兵法也能用的这样顺手了？”

    陈普摇头说道：“两国交战给各为主，狠的不是蒙古人？该杀的是杨惟中，姚枢之流，外面的打过来的我们还回去就是？可是内里的算计才是最可恨的？岳武穆不就是被我们自己人算计死的吗？”

    “无耻叛徒，卖国贼，长寿跳着脚骂道，数典忘祖的小人，合该被千刀万剐。”

    陈普见长寿像是故意在门口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可书房内还是寂静无声，心里的猜测的事情有了数？便回到了虎啸堂里，对上陈凛了然的目光，陈普点了点头。

    陈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脾性自己知道，何时这样的欣赏过谁？眼睛里的光彩是遮不住的？

    陈凛都不记得上回见到儿子这样，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满心满意地都愿意成全儿子，可是主子那里又让他又如何张的开嘴？要是没有采薇的事还好？续弦的位置，且不说主子是怎么想的？可这不是糟践黄蓁嘛？

    虽说与林家已经斩断了，可事实存在啊？光想想都觉得是大逆不道？可是想到儿子的背影，心里拧的生疼，陈凛是觉得自己老了，不知怎么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换作十年前，他一定会视而不见？然后压着儿子按着自己的意思来，理智上是该这样的，可是如今就是狠不下心来？

    他要好好地想想此事，陈普见陈凛神情阴晴不定？知道这是犯难了，就叹了口气悄悄地退出来，让门口守着的人出去，换成自己守着。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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