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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入瓮

    只是不知这招引贼入瓮是否能如愿?又有些担心姑姑和招娣?虽然都说姑姑功夫深不可测?可是对上凶悍的蒙古人和那些匪徒,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顺利脱身?

    心中甚是感念陈世元的维护,又见七星笑吟吟地端出了葡萄酒,说道:“夜里行船湿气重,姑娘不放小酌几杯,待到了夜里,自有好戏瞧?”

    “哪里来的葡萄酒?黄蓁脱口问出来?”

    因为从家里出来时,并没听阿婆说要拿酒出来,上回在姑苏时,陈世元送了黄蓁好些,因此黄蓁也养成了每晚入睡前喝上一小杯,也的确会助眠。

    七星据实回道:“听长寿说船从临安府出来时,是帮主吩咐他预备的。”

    黄蓁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栗子山药糕,红枣桂圆羹,石榴,新鲜的莲子,板栗,可不都是自己日常喜欢的吗?又听说是陈世元安排的,又看了一眼船舱内的装饰,心底无端地跳的急了些。

    黄蓁知道长寿是谁?听红姑说过,不自在地抿了抿嘴,问道:“长寿怎么也在船上?”

    七星回说:“帮主不方便出来?又怕姑娘在船上有个散失?所以就把长寿派了过来,长寿本来要给您见礼的,被奴婢婉拒了。”

    黄蓁听了点头不在说话。

    七星看着黄蓁脸色如常也看不出什么来?待要出言试探,又被承影一个眼神拦住了,便努了努嘴帮黄蓁斟了杯酒,承影拿着银制刀具几下就切开石榴。

    黄蓁见石榴籽散落在白瓷盘里,衬得色泽艳丽。掩下了纷乱的思绪,端起琉璃杯来轻抿了一口。”

    雀儿和来娣走了进来,看着黄蓁几案上摆的酒,问道:“什么?您把葡萄酒也带上了船来?这样的酸涩也不知有什么好喝的?您是怎么喝的下去?奴婢觉得还没阿婆酿的米酒好喝?来娣也点头赞成。”

    黄蓁招呼两人坐了下来,把盛着石榴籽的盘子推了过去,说道:“喝惯了也没那么酸涩,阿婆可还好?”

    雀儿拿了几粒石榴籽扔进了嘴里,说道:“服了晕船药便躺下了,有鸦黄和青黛服侍着,您不必担心?房里吃的用的都还齐全,说着赞赏地看着七星和承影,多亏你们想的周到,里面布置的也合姑娘的心意。”

    七星和承影也谦逊了一番,并不提陈世元的安排?黄蓁才松了口气。

    黄蓁和雀儿还有来娣,说着铺子里的章程和要注意的事,几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不过半个时辰便见黄蓁倦了,雀儿便服侍着她躺了下来,心底暗自担心:“姑娘越发地容易疲倦了,想着要和阿婆说一声才好。”

    承影示意雀儿和来娣回去歇着,只留了一盏灯放在角落里,与七星两人分别守在窗户和门口,闭目不语。”

    长顺见陈世元送了几位前来议事的长老出去,忙跟着陈世元进来,不待陈世元问忙禀告了起来,说道:“状元坊的宅子已经收拾了出来,门房和厨房都换上了稳妥的人,黄姑娘身边有伺候惯了的人,属下就没有另外安排,怕黄蓁姑娘不自在?”

    陈世元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有伺候的下人都送到庄子里去,安排几个功夫好的跟着出入,都知道你是我身边得力的人,日后就不要去那边露面,免得给黄姑娘惹麻烦。”

    长顺连连应了。

    这时有人进来,说是松江府有飞鸽传书过来,陈世元忙接了过来打开,便挥笔写了回信,吩咐来人赶紧送信出去,长顺知道内情遂问,蒙古人有反应没?

    陈世元说都是在计划之内,便打发长顺出去。

    临安府嘉惠坊的杜宅,杜夫人前脚吩咐人送走了来请安儿子,后脚便吩咐安mama找飞黄打听?今日和少爷在一处喝酒的都是些什么人?席间都说了什么?”

    安mama听了心里暗暗叫苦,少爷最反感夫人干涉他的日常行事,要是被少爷晓得了,不知怎样闹呢?才过了几日母子相得的好日子,又来这样的闹,何苦来的?

    知道夫人是劝不得的?不得已只得出去寻飞黄,问得了便回来交差,说是:“翰林院的几个同僚,今日少爷得了上司夸赞,同僚便闹着要少爷请客?席间说的无非是诗词歌赋,没什么不寻常的?”

    杜夫人听了又问道:“我要你打听贵妃兄长的事可有下文?”

    安mama不明白夫人打听阎世达做什么?只得把自己打听到的说出来,道是:“只听人说贵妃兄长脾性暴虐,原配的妻室死的不明不白?白日还好好地出来赴宴应酬,夜里便传出暴毙身亡的死讯。

    娘家人不依便闹了出来,最后还是贵妃娘娘出面压了下来,而且后院时不时地就抬了人出来?说着有些厌恶地掩着鼻子道,都是些卖了死契的女使和小厮。

    阎家势大有贵妃娘娘撑腰,上半年就有御史早朝时上书弹劾此事,后脚那御史家半夜家里就走了水,烧死了十几口子人,都猜测是阎贵妃兄长造的孽?可没有证据便也不了了之。”

    杜夫人冷笑着说道:“衙门是死的吗?摆明了就是阎家报复?”

    安mama啧啧嘴说道:“可是阎家如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众人也就是私下里说说?没人敢在明处去议论。”

    杜夫人听了又意味不明的冷笑两声,打听问道:“阎大人的妻室走了也有一年多了?怎么没听说他续弦呢?”

    安mama不屑的说道:“阎家倒是想趁着阎贵妃得势说一门好亲?可是阎家这样的名声,好人家的谁敢沾呢?有那不成器的倒是想巴结,阎家又看不上?如今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地耽搁着呢。”

    杜夫人听了,吩咐安mama道:“你明日帮我递个帖子给阎夫人。”

    安mama有些为难的说道:“经过上回的事,就怕阎夫人记恨了我们府里,不肯接您的帖子?”

    杜夫人思忖了会,又说道:“你多带些银子去,跟阎夫人身边得力的人先搭上话,就说我这里有一门好亲?必会让让阎夫人里子面子都有?且人财两得,阎夫人听说了自会给我下帖子。”

    安mama听闻后,心里狠狠地跳了两下。

    夜里运河上,揉着睡眼惺忪中醒来的黄蓁,看着眼前唤醒她的承影,问道:“什么时辰了?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承影小声说将将过了丑时,我们的船已经过了桐乡,再过不久就到海宁州境内,长寿方接到讯息,说是蒙古人动了,黄蓁听了霍地坐起身来。

    承影嘴里喊着姑娘慢些,小心头晕?又递上杯温水给黄蓁漱口后,亲自伺候着黄蓁穿好衣服,又展开手里的斗篷裹住黄蓁。

    承影扶着黄蓁推开船舱的门出去,只见黑沉沉的运河上有几处散落的灯光,黄蓁知道那是行走在运河上的船只,随着承影向甲板的前头走去。

    见七星在甲板上站着,身旁还着一个男子,两人听见声音便迎着黄蓁走来,承影小声告诉黄蓁说是长寿。”

    长寿来到黄蓁身前七八步远的距离,躬身行礼道:“属下长寿见过黄姑娘,姑娘万福。”

    黄蓁温声说道:“不必多礼,辛苦你走上这一趟,听承影说前面已经交上了手,可知蒙古人出动了多少人来?船上的人手也不知够不够?我有些担心姑姑??”

    “姑娘放心,属下方才接到的是交手的讯息,为了今日这一局,帮主也是苦心布局,在我们大宋的疆土上,那些蒙古鞑子没有丝毫胜算?至于姑姑,更不会有事?

    这些时日我们已经掌握了蒙古人间者出入的轨迹,以及在松江府及临安府的落脚点。而帮主和汤舵主已经开始行动。过了今日蒙古鞑子在临安府和松江府的间者,将会被我们连根拔出,元气大伤,日后再不会有人伤害到姑娘?”

    黄蓁听了大喜,一直以来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挪开了,遂问道:“出事的地点离我们的船多远?有姑姑的消息吗?”

    长寿引着黄蓁来到甲板的最前面,指着说道:“属下根据传讯清晰度感觉,也就前面十多里左右的航程,过了这条弯道就快了,已经过去两刻钟,属下再没有见到求救的讯息,就说明一切尽在把握之中。”

    承影说道:“十多里的距离还得一会呢?姑娘要是觉得冷可以进去等着,待会看得见了再出来也不晚?黄蓁听了也没坚持,便随着承影进去了。

    承影拿了点心出来让黄蓁垫垫肚子。”

    黄蓁靠在床榻上,想着前后发生的事,不知蒙古人受了这般重创后,会如何反应?是从此后打了退堂鼓呢?打消了把自己绑去燕京的主意。还是激起了斗志,非要把自己绑去燕京不可呢?

    如今黄蓁也不能预判了?难不成自己从此后,就活在蒙古人的阴影之下,整日战战兢兢地防着蒙古人使坏不成?

    不过是欺负自己没有权势护佑,没有家族作为依仗,蒙古人才能肆无忌惮地打起自己的主意?可是眼前的局势要如何打破呢?又不能去依靠朝廷来解决?

    也许朝廷里的某些人,也正在谋算着自己等着自己上门求助呢?自己上杆子说去,岂不是正应了某些人的意愿。

    黄蓁有些心烦地坐起身来,也不知父亲母亲那里如何了?谭岫玉姐弟不知到了哪里?按着行程算来,再有两个来月也该到了崖州岛,届时就会出海与父母双亲团聚。

    看来自己得谋算也该成行了,逼不得已时,不是还有崖州岛吗?前世自己在那样的绝境下,都能蹚出一条活路来,何况今生自己有这么些人护着自己。

    承影见黄蓁面色是悲是喜变幻不定,也不敢出言打扰?便静静守在一旁。

    七星悄悄地推门进来,说道:“姑娘,船已经驶出了弯道,前方不远处就是海宁州境内,您要不要出去瞧瞧?”

    黄蓁微微点头也不多言?便起身随着二人出来。

    在长寿的指点下,见到前方有许多灯光聚集在一处,还有两条燃起冲天火焰的船只,在黑沉的江面尤为显眼,显然战况是惨烈异常。

    长寿见黄蓁忧心忡忡便宽慰道:“烧毁的不是我们的船只,这回来袭击您的蒙古人中,还掺杂了一些江湖上的败类?万一留了活口漏了口风出去,怕对您不利?”

    说着只见前方有一道绿色烟火冲天而起,长寿高兴地说道:“成了,我们的人已经全身而退,说着对身后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就见桅杆出有升起一串灯笼,黄蓁想是联络信号,并没有多问。”

    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黄蓁也放下了心事,待船路过出事地点时,那两艘船还在燃烧着,船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首,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火油气味。

    长寿见黄蓁掩住了口鼻,便使了眼色给承影。

    承影上前一步遮住黄蓁的视线,说道:“姑娘,味道难闻随奴婢进去吧?”

    对上承影担忧的目光,黄蓁也不拒绝?随着承影进了船舱,压下了心头的不适?又在承影的服侍下搽了把脸才躺了下来。

    承影怕黄蓁被吓到夜里睡不安稳?点了安魂香后便守在床榻边上,直到黄蓁睡熟了才放下心来。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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