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浮生

    清晨的临安府皇宫内，谢皇后起来后先去给菩萨上柱香，又祝祷了一番才来到了正殿准备用膳，筷子还没拿起来白嬷嬷就走了进来，便打发了伺候用膳的人下去。

    谢皇后有些纳闷白嬷嬷怎么了？鲜少有见到白嬷嬷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遂放下了筷子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您这样喜不自胜的？”

    “是不是喜事还得皇后娘娘您定？白嬷嬷嬉笑颜开地回道，奴婢开心是因为瞧见了阎贵妃倒霉，昨夜里官家诏了身边的宫人伺候，谁知阎贵妃打着为官家送汤羹的旗号，跑去了福宁殿闹，正好赶上董宋臣当值，就好心拦住了阎贵妃。

    谁知阎贵妃当场就发作了董宋臣？用盛着汤羹的器皿砸伤了董宋臣不说？还带人闯入了福宁殿大闹了一场，听说弄得官家好不狼狈？阎贵妃当时就被官家禁了足。

    您说，一国贵妃如市井泼妇一般，连颜面都不顾了，成什么体统？”

    谢皇后听了白嬷嬷的话，讶异的问道：“嬷嬷是哪里听来的消息？”

    反应过来后心里暗嘲，不确定的消息白嬷嬷怎会说道自己面前来？一时间心底悲凉，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半响才说道：“什么是体统？谢皇后说完收起脸上嘲讽的笑，你情我愿的才是体统？说不定我们大宋的官家，就喜欢贵妃娘娘这个调调呢？嬷嬷您也不必高兴得太早，说不定阎贵妃受不得气？一哭一闹官家就心软了呢。董宋臣没事吧？”

    “怎会没事呢？白嬷嬷幸灾乐祸地说道，听说是砸伤了脸，官家赐了药后许了假给他？放他出宫养伤去，待脸好了在出来见人。

    那董宋臣是什么人？连阁老众臣见了也是客客气气的，却被后宫女眷伤了脸面，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知怎么恼呢？”

    谢皇后说道：“官家放在心坎上的人，又正是得势的时候？凭他如何恼呢？也得咽了下去，若是他连啐面自干都做不到？如何能在官家身边混的风生水起，被人唤做一声内相？”

    没成想还真被谢皇后料着了，理宗皇帝才一下朝就被告知，阎贵妃晕了过去，还不待太医过去，理宗皇帝先一步赶去了仁明殿，阎贵妃处安慰去了。”

    董宋臣也接到了宫里的消息，愤恨地砸了手中的茶盏，几日后待额头上的伤好些了，才若无其事地进宫去给阎贵妃请罪去。

    谢皇后得到了消息一笑，继续抄着手里的心经。

    白嬷嬷也在心里叹息一声，才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关好了门，又把院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只说皇后娘娘要礼佛，别扰了皇后娘娘静修。

    黄蓁一觉起来天光大亮，睁眼就见红姑坐在船舱里看着自己，对上黄蓁的目光。

    隧道“姑娘可是好睡，要不是承影说用了安魂香给您，属下都要喊您起来了，又喊承影拿水进来。”

    “姑姑您回来了，您和招娣没有伤着吧？黄蓁担心地问道，人都去了那里？”

    “我和招娣都好好的，方才到了武林路码头，见您睡得熟就没喊您起来？便让阿婆她们下了船去，先去宅子里落脚。”

    黄蓁喔了问什么时辰了？红姑说已经过了辰时，起来吃些东西吧？黄蓁又问昨夜是怎样的情形？姑姑和我说说。”

    “听了红姑娓娓道来，黄蓁才知道自她回去那日起，官衙街附近就多了许多眼睛？之前虽被汤北臣拔去了许多，可是最近连铺子，乌泥泾庄子附近都不安生了？

    红姑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索性就和汤北臣定下了计策，将这些蠢蠢欲动的间者连根拔起，当然少不了陈世元的配合，才有了这回的引君入瓮。

    而潜伏在松江府间者，在槽帮协助下，被官府剿灭没留下活口。

    可昨夜跟着黄蓁上船的蒙古人有二十人左右，这还不算中途尾随的两艘快船上的人。

    这回蒙古人是下了狠手要势在必得？还买通了不少江湖上的败类在快船上做接应，准备得手后由他们掩护撤出大宋境内。”

    “红姑说道这里都有些后怕，您要是真落到了他们手里，要想如上回那般脱身可是不容易了？又有了内鬼作掩护，到时天大地大那里找您去？

    多亏有了帮主安排，还数次给汤北臣飞鸽传书，又从槽帮派了擅长追踪的好手来，据说此人曾在军中任过斥候，从蛛丝马迹中查到了蒙古间者的落脚点。

    您真要跟帮主说声谢谢才好，不然可是悬了？”

    听了红姑的话，黄蓁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许多波折，非常认同姑姑的说法，诚恳地跟红姑说道：“是该表示谢意，这回去临安府您到处去转转，为少帮主琢磨一把宝剑回来，权当谢礼，男女有别我送别的也不合适？”

    红姑听了在心底翻个白眼，心说我要说的是这个吗？遂问道：“为什么送个宝剑就合适呢？”

    黄蓁看了眼立在舱门口的承影和七星，小声说道：“我听说少帮主得用的侍女，都是以宝剑命名，想来对宝剑是情有独钟，不必怕花费银子，必须要拿得出手的才能送出去。”

    红姑也是服了黄蓁，观察事物总是能细致入微，可是对有些事又大而化之，比寻常女儿家少了一窍，还真不知说什么好？遂答应了下来。

    “又说帮主信上说了吧？您住在武林路哪里已然经不适合？连街窄巷的不说，附近的邻居也是三教九流人多口杂，咋然住了许多人进去，定会引得人注目？

    所以少帮主建议您能住进他为您选的宅子。”

    “姑姑替我婉拒了少帮主的好意就是，即说了武林路那里不合适？不是还有姑姑那处吗？月轮山下风景还不说，还比别处清净，就去姑姑的宅子里住着吧。

    我喜欢那处的风景，没事还能爬爬山，顺便欣赏一回钱塘江的风景。”

    红姑见黄蓁语气平和没有起伏？便知道姑娘这是打定了主意，待要劝出口的话便咽了回去，使了个眼色给门口的承影，承影便悄没声息的退了出去，黄蓁便恍若没看见一般？

    七星趁着黄蓁洗漱的功夫，便把还热着的粥和早点摆在了桌子上。

    待黄蓁洗漱完毕出来用饭时，承影已经回来了，船缓缓地驶出了码头，船头驶出的方向正是月轮山方向。

    陈世元听到了长顺的禀告，知道黄蓁并没去状元坊那边的宅子，正在写字的手一顿，变若无其事的吩咐道：“我知道了，月轮山那处地阔人稀，多派几个兄弟过去远远地看着，免得有事再闹个措手不及？长顺应声下去了。”

    自从得了陈世元的吩咐，月轮山附近便多了许多叫买的小商贩，这是后话，黄蓁自然是不知道的？

    黄蓁她们一行人到的时候，钱婆子正在院子里晾晒梅干菜。

    看到她们一行人惊喜地打着招呼，看她扎着两只手，红姑说道：“你去洗了手再过来说话。”

    钱婆子说道：“屋子里每日都通风的，被子也是每日正午都拿出来晒一会，姑娘先把行礼拿进屋里去，奴婢这就烧水煮茶来。”

    屋子里纤尘不染一如主人在时，放好了行李坐了下来，黄蓁说难得天气好，不如做到外面去晒晒太阳，红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让人把茶具摆在了外面。

    黄蓁惬意地出了口气，红姑看着她这模样好笑。

    就这样在此消磨了十来日几日，红姑每日早早出去，日头落了才回来，红姑不说出去做了什么？黄蓁自然也不过问？

    要不是阿婆过来提醒，都忘了中秋节近在眼前。

    碰上陈世元派人送了好些节礼来，光月饼来就有几十种口味的，来送月饼的是长寿。

    长寿恭敬地与黄蓁见礼说道：“我们帮主得知姑娘来了临安府，又恰逢中秋佳节想让您尝尝江南特色，便延请了几个江南名厨精心炮制出来，望姑娘笑纳。”

    “你回去替我谢过帮主的盛情，黄蓁客气地说道，怎么送这许多来？我们就几个人怎么吃得完，又让阿婆厚赏了长寿，阿婆把她新做的点心装了些给长寿拿着。只说是自家做的，让长寿尝尝”

    阿婆跟黄蓁说既是接了节礼，就没有不还回去的道理，黄蓁便喊了红姑来，让红姑与阿婆做主，自己让承影出去弄了架三锭脚踏纺车回来，每日里不是写写画画在计算，就是叮叮当当又拆又缷，也不要别人插手。

    到了过节的当日，便吩咐在外面酒楼定了雅间，让所有人都去酒楼聚一下，自己却窝在红姑的宅子里，简单地用了顿便饭，红姑嘲笑她是个怪人，花一样的年纪偏生过的跟隐士似的，害得自己不能大快朵颐？

    雀儿和来娣她们在酒楼里没见到黄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阿婆再三的保证姑娘没有事，不喜欢出来是因为嫌外面吵，才稳住了几人。

    到底是过来看了一眼，见她真的没事才罢休？

    黄蓁闲暇时煮茶赏花，还有就是每日雷打不动去登月轮山，由七星和承影跟着，当做是饭后消遣。

    回来后休息半个时辰，也不用人叫起，到了时辰自己便醒来。钱婆子做的菜饭口味浓淡相宜，红姑吩咐着每日里换着花样做给她吃，总不见黄蓁挑剔，每顿饭都吃的尽兴。

    钱婆子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暗道黄姑娘是个好伺候的主，就是性子闷了些。

    来娣和雀儿来了两回说的也是铺子里的事，黄蓁见她们处置的很好，便也不多问？

    黄蓁起了兴致说没去过铺子里，想要去铺子里瞧瞧，被红姑给拦住了说道：“要真想去看看也可以，不能暴露了身份去，免得人家看东家年纪小，起了别的心思惹来麻烦？”

    黄蓁听了也失去了去铺子里的兴致。

    这日来娣领了阿婆和雀儿过来，说道：“新房收拾出来了，就等着好日子住进人去，又问黄蓁什么时候回去？”

    “黄蓁说正好这两日没什么事？领着阿婆去灵隐寺住两日，顺道尝尝那里的斋饭，拜拜菩萨再回去。”

    “偏雀儿说家里的铺子，也到了对账的日子离不得人？要带着招娣先回去。”

    黄蓁一想正好汤驷也在临安府，一起回去也有个照应，便叫来了汤驷问道：“韩鹏这段时间适应的怎样？”

    汤驷笑着说韩鹏气场十足，马掌柜之前还仗着资格老端着。可自从前几日榷场上，有人挑逊我们意图压价，被韩鹏收拾后便老实下来，有事也能主动与韩鹏商量了，再加上汤宝脑筋灵活，铺子如今倒是四角俱全？

    黄蓁听了开心的笑了。

    （此章完结）

    感谢沐风花雪，辣椒炒rou汁拌饭两位大神的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