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聘书

    招娣犹自不觉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就是为了麻烦和啰嗦？属下不懂您说的意思？阿婆说成亲是人生大事？是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可是这麻烦和啰嗦是属下不喜欢呢？”

    雀儿看着黄蓁脸色不对？忙伸手侧了招娣一下，示意她少说两句？

    两人见黄蓁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喜？招娣不安的问道：“姑娘，您是怎么了？属下顺嘴胡说的，您可别当真的听？”

    见两人不安的模样？黄蓁叹了口气说道：“阿婆说的也没错？是每人都是要经历的，但不是必须经历的？其实我也不明白？有清净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呢？”

    雀儿和招娣面面相觑，本能的觉得黄蓁话锋不对？可是又不知怎样驳她？

    招娣眼珠转了转凑到黄蓁跟前，讨巧地说：“姑娘，日后属下是要嫁人时，您要好好拿捏一番？谁要想娶了我回去过日子，聘金必要许的足足的。

    不然？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嫁？”

    招娣的俏皮话一出来，本来略有些伤感的气氛也被冲淡了。

    黄蓁就势弹了下她的额头，嘀笑皆非的说道：“好，我记得牢牢的，有来求娶你的，不看人品和相貌？只问谁给的聘礼多？到时你别找我哭就是？”

    “到时我也过来帮忙，雀儿打趣地道，给你这不知羞的丫头挑个麻子夫婿，说着捂着嘴笑说，最好还是个三瓣嘴的，说话会漏风的才好呢，说着嘻嘻笑起来。”

    招娣听了不依？扑了过去和雀儿缠闹在一起，非说要撕了雀儿的嘴，说不定汤家姐夫偏喜欢jiejie三瓣嘴的样子呢

    两人闹成了一团，雀儿的力气如何抵的过招娣？只喊着姑娘快来帮我，被两人一闹，黄蓁也散了郁闷，好笑的上前拉开两人，雀儿捂着脸喊疼。

    黄蓁说了句活该，谁让你刻薄了。

    正热闹间只，见承影笑吟吟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个匣子放在黄蓁面前的几案上，说：“是帮主给您的。”

    黄蓁好奇地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承影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帮主只说要奴婢亲手交给您？”

    黄蓁本想跟前清净时再打开，可是雀儿和招娣凑近前来，眼巴巴的看着，无声地催促黄蓁打开匣子，大有黄蓁不动手，两人要代劳的模样。

    看着两人的模样好笑，也好奇陈世元送了什么？便掀开了匣子，见里面有只鼓鼓的荷包，挺沉手的样子，打开荷包里一看，里面装着满满的金珠子，大约二三十颗的样子，送自己这些金珠子来坐什么？”

    本想问承影来着？可在雀儿和招娣大惊小怪，挤眉弄眼的模样打断了。阿婆打发人进来说，亲事既然定了下来是要留饭的。

    黄蓁绷着脸说让阿婆听汤太太安排就是，不必告诉自己？

    其实送聘书陈世元不必过来？由汤北臣领着媒婆送来就行，可是陈世元装糊涂？汤北臣也不好着意提醒？又是给黄蓁争面子的事，汤北臣何乐而不为呢？

    待到中午开席时，由贾会长作陪招待陈世元等人。

    红姑陪着汤太太在后院摆了席面，又叫了雀儿过去，瞧这雀儿有些为难？黄蓁嘱咐了几句，雀儿便换了件衣服出去了。

    酒席都是由桃花源酒楼送来的，黄蓁不用问都知道是陈世元做的主，引得家里人不住口的夸？

    招娣耐不住在屋里，便一趟趟的跑出去看热闹。

    招娣一会又跑回来学舌说道：“还真没看出来陈帮主是海量呢？眼见着几坛子的酒见了底？汤家姐夫只管看着陈帮主的酒杯，陈帮主的酒杯一落到桌子上，汤姐夫就忙把酒斟上。”

    黄蓁听了一笑，让厨房多煮些醒酒汤备着。

    待纳征礼后，陈家出具了聘书给黄蓁，亲事定了下来。

    过了几日陈世元便在汤北臣的陪同下，亲自过来请期，陈世元拿着请人看好的日子过来，因为陈世元还有一年的妻孝。所以成婚的日期要定在明年的下半年？

    汤太太上门来和红姑商量，红姑看着帖子上的日期，觉的时间太仓促了？意思让陈家选的日子太靠近了？让再选日起来。

    为此陈世元又特意上门来，和红姑还有阿婆不知说了什么？便定了明年六月二十六那日，黄蓁听了便皱着眉头没吱声？

    当时说好的是权宜之计，以为不过是走了过场？

    那日被红姑一哭一闹自己也糊涂了？如今连日子都定好了，那这牵扯也太深了些，自己好说，横竖也没想过嫁人？可是老帮主还等着抱孙子呢？总不能自己占着嫡妻的名分，为陈世元纳妾吧？

    什么样的恩情也不该这样消磨？

    黄蓁决定要和陈世元开诚不公的谈一回，要知道陈世元到底是怎么想的？便问承影道：“帮主现在哪里？我想见他可还方便？”

    黄蓁这满身的排斥红姑如何看不出来？她就不明白了？才及笄之年的少女，正该是对情爱充满幻想的年纪？怎么自家姑娘偏偏这般避之不及呢？

    而且拒红姑观察，每回说起这些事情时，黄蓁都是一副眼神死寂，波澜不兴的样子，像极了方外之人。

    这样的黄蓁让她充满了无力感？无奈地问道：“帮主这会应该在槽帮忙着，您要是有事与属下说说可好？属下可以帮您转达过去。”

    黄蓁听了有些恹恹的说道：“姑姑不必管了？我也没什么想说的？您去忙吧！我想躺一会，说着便起身进了卧室。”

    红姑和阿婆面面相觑，姑娘不是要反悔吧？明知这样子不妥，可又不敢往深里劝她？急的阿婆一会功夫嘴上就起了燎泡，躲到没人处直掉眼泪，又不能丢开手不管？

    阿婆就不明白了？一向懂事的姑娘怎么还不如雀儿省事？雀儿闹腾狠了，她还能骂两句消消气？可是轮到自家姑娘，到不知怎么办了？

    本来想跟红姑嘀咕几句，谁知红姑回房去喝起了闷酒，得了，没一个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可这样的事情又不能找汤太太商量？不然置陈世元的颜面于何处？

    临安府几日间就热闹了起来，街上茶楼酒肆都在议论着，前段时日蒙古人来劫持黄蓁的事情。黄蓁的故事也在大街小巷上流传起来。

    说书的，唱戏的，就连街上那些唱皮影戏的，都开始排练起来。酒楼茶肆，青楼瓦舍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在演绎这一事件。

    什么孤女智斗恶毒掌柜？什么忠孝节义为社稷？什么为了百姓一片赤子心？还有什么织女星怒怼背义人？一节一节的故事情节，说书人说的口干舌燥。

    酒楼茶肆人满为患，青楼瓦舍唱的也是声嘶力竭？可是民众对这一事件的兴趣丝毫不减，百听不厌，尤其是那几句。

    “黄姑娘好风度，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姚先生好无耻，果然见面更胜闻名？

    蒙古草原沃野千里先生笑纳了就是，何苦沾污了洛阳的满城春色。简直是拍案叫绝。

    那些学子们聚在一起吟一遍赞一回，称这简直是千古一骂，想想那些画面都可笑，姚枢瞬间就被绿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丢尽了姚家列祖列宗的脸，消息传到洛阳去，整个洛阳的父老都已姚枢为耻。

    杜浒几日前外出公干恰好没在临安？今日方才回来，便想着在家附近的小食铺子吃些东西，刚坐下便听周围人说的热闹？

    什么天赐良缘？要不黄姑娘遇劫？怎地偏偏被陈帮主救了呢？美女配英雄，良缘也。

    小铺子的老板娘一边端着酒上来，一边和客人搭着腔说道：“要我说呀！没准黄姑娘这一劫就是为了遇上陈帮主？莫要说什么美女？那是对黄姑娘的亵渎，应该是侠女配英雄才对？”

    话音一落，铺子里的人拍桌子叫好，说老板娘说的贴切，咱们江南还缺美女不成？遇上蒙古人还能全身而退，还连带伤了卖国贼姚枢的，不是侠女是什么？

    有人提议应该遥敬黄姑娘，说着对着松江府方向作揖施礼，有人提醒那不是松江府方向？说他喝多了？门外的人看着热闹，也进来买酒喝。

    一时间所有的话题都是黄姑娘，陈帮主。

    杜浒听了始末如遭雷击？缓过来后跟临近的男子打听，那人见杜浒一副书生模样？以为他是外地来的学子，便一五一十地学与他听，杜浒不知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只听得家人惊慌失措的叫声，和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声，杜浒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便乘着醉意睡死了过去。

    理宗皇帝这几日憋气又窝火，白送个爵位出去却便宜了槽帮？还被阎贵妃抱怨，如此丢人的事不压下来装作不知情？还要他收回成命，说不能便宜了黄蓁？

    平日里看着是个伶俐的，一遇事就范蠢。

    想到这里理宗皇帝头疼地抚着额头，问向董宋臣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官家问的是没头没脑，董宋臣却知道理宗皇帝问的是什么？沉吟了会说道：“不过是凑巧而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凭他是谁？身家富贵还不都是官家赏的？

    不碍事就放着，碍事了就换处放着？配给谁与您并无区别？只怕是阎家有些失落了？”

    理宗皇帝静默的消化着董宋臣的话，半响才击了下案几，道了声：“妙啊！说着有道了句，朕给的还不够吗？”

    “官家还是息怒吧！董宋臣劝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有之，贵妃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哪里会算到这么深远的事呢？都是阎家蛊着贵妃不消停？

    听说阎老夫人又来宫里给贵妃请安了，奴才听说阎老夫人前脚告辞出去，后脚贵妃又闹了起来，要不您过去安抚一下如何？”

    理宗皇帝听了董宋臣的话有些讶异？看着他问道：“怎么你的头不疼了？”

    董宋臣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上，说道：“官家折煞了奴才，奴才皮糙rou厚的本就没事？又怎敢记恨贵妃娘娘呢？再说贵妃娘娘可是赏了奴才好些的稀罕物件？

    万一让贵妃娘娘听到，以为奴才跟您抱怨？再将赏赐要回去，奴才岂不是要心疼死？说着做出不舍捧心状来。”

    一番插科打诨逗笑了理宗皇帝，疑心也去了大半？便打发人去看谢皇后在做什么？董宋臣惊出了一身冷汗，跪在那里也不敢露出痕迹来。

    理宗皇帝见了笑骂道：“还跪在那里讨赏不成？”

    董宋臣笑着附和道：“奴才的伎俩瞒不过官家去？说着涎着脸爬了起来，暗自心惊不已？”

    不过两天功夫，在朝上理宗皇帝便斥责了阎世达，骂他私德不修辜负天恩，责成他归家闭门思过，又让人去太医属给贵妃报了病，也不许阎家来人进宫来惊扰贵妃？自己也不去仁明殿探望阎贵妃？

    不是住在福宁殿就是去谢皇后宫里，谢皇后借口礼佛不便伺候？便把身边美貌宫女给了理宗皇帝。

    几日后宫女被理宗皇帝封为婉容，皇帝也上了谢皇后好些物件来，谢皇后看了赏赐冷冷一笑，便颁发了懿旨。

    合宫上下都道阎贵妃失了宠，可是谢皇后却晓喻宫里掌事宫人，不许苛刻阎贵妃宫里的用度，一经发现有人落井下石，打死不论？

    白嬷嬷在旁看着欲言又止，谢皇后却寻常似的道了句：“帝王之道，唯平衡而？嬷嬷莫要被这些浮夸的表相所欺瞒，不信您且往后看？”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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