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县主

    看着姑姑痛苦不堪的模样？黄蓁心如刀绞，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遂也面对了现实，愧疚的说道：“姑姑？是我不懂事了？总幻想着还有退路可走，让您为难了。”

    红姑檫拭着通红的眼睛，憋屈的说道：“不是姑娘让我为难了？是属下也觉得憋屈，说着伸手为黄蓁擦拭着眼泪。”

    “姑姑，我听你的安排，现在就要准备起来吗？”

    红姑喊了声招娣进来，招娣端着碗神情有些不安地进来？想来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才会如此忐忑。

    红姑径自吩咐说道：“姑娘的脸交给你了，又对黄蓁说招娣弄好了，您再睡回笼觉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需看着他们癫狂就是。说着不待黄蓁吱声，就恨恨地出去了。”

    阿婆忙拿着热水绞了帕子给黄蓁擦脸，黄蓁安抚地拍着阿婆示意没事？

    看着惴惴不安的招娣？黄蓁笑着说：“来吧，听姑姑的，这张脸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弄得像些才是？穿帮了就不妙了？”

    招娣见姑娘眼睛虽然红肿，但是神态与往日一般无异？便恢复了自在，调皮地拍着胸口道：“家传的技艺，姑娘就放心吧，话一出口屋内还存着的紧绷气氛不翼而飞？”

    黄蓁抿着嘴笑，还真是个开心果呢。

    寂静的巷子里来了一对巡街的差人，黄家的门也被一位师爷模样的人敲开了，说是奉府衙张大人的吩咐过来的。

    钱嫂子忙把人请了进去，巷子里的邻居听到了动静，也吩咐人出来打听究竟？

    这条巷子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当差的今日也很好说话，说是朝廷要嘉奖黄姑娘，一会有天使过来宣读圣旨，让大伙管好家里的下人，不要随意出来走动，免得惊扰了天使。

    话音一落人群哗地一声议论了起来，众人更是各种羡慕说辞，说那些为官为宰的大人们，一辈子也没接过几回圣旨？

    这黄姑娘还真是了不得了？这几年光是朝廷嘉奖都有了几回？

    还有人不服气地说，几月前不是刚刚嘉奖过了，怎么又来了？不会是黄姑娘又捐银子了吧？

    有人反驳他不知内情不要瞎说？黄姑娘哪还有银子了？我听阿婆说了，家里的银子都搬空了，不止是捐了军饷，还为鄂北和川蜀的难民都捐了银子。

    有人说道黄姑娘还真是慈悲心肠，挣些银子也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有个妇人叫嚣着说道，人家说家里没了银子你们就信了，不过是哄你们的慌话罢了？要我看是不想再出银子了才是真的？

    一席话引来众人的侧目相视，进而纷纷指责，黄蓁是什么人呀？有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斥道，那些纺织用的物件，眼也不眨一下就献了出来，救活了多少人？

    凡有不懂的都去庄子上去求教，黄姑娘好茶好水招待着，还负责教会大伙，你这样地中伤黄姑娘，良心是喂了狗吗？

    先前说话的那个妇人将惹了众怒，便灰溜溜地躲在了人群后。

    先前怒斥妇人的老者说，估计是为了蒙古人劫持黄姑娘的事？

    有个阿婆也符合地说，听说为了让蒙古人落网，还带着伤就帮着槽帮那群好汉做了鱼饵，真是了不得？

    众人七口八舌地议论着，当差的人也不禁止？

    待吉时到了，只见一对人马进了巷子，有人喊道知府大人也来了，被当差的制止不如喧哗。

    张知府陪着天使进了院子，紧跟着一对人马声势浩大，一溜的小中官手里捧着赏赐的东西。

    院子中央早已摆起了香案，黄蓁穿了件绯红色褙子，流云色的八幅马面裙由红瘦和绿肥扶着，领着家里人跪下接旨，来宣旨的是董宋臣手底下的人。

    来时已经得了吩咐，又从张之初处也听说遇劫受伤的事，见黄蓁由两个丫头搀扶着跪下，脸色惨白的一丝血丝也没有？不由的也有些同情黄蓁，小小年纪命运多踹？

    当下不便费话，径自便展开了圣旨，圣旨下：应天明命，顺天授时，民女黄蓁忠孝两全，数次为朝廷分忧解难，朕听闻乌泥泾棉布已远销海外藩国，扬我大宋国威，堪为世人表率，朕心甚慰，敕封民女黄蓁为忠义县主，钦此。

    接着就是一长串的赏赐。

    黄蓁跪伏在地叩首后，声音无力地说道：“民女黄蓁叩谢陛下封赏，说着双手高举接过圣旨来。

    天使见其脸色苍白气力不足。怜惜的说道：“忠义县主快快请起，咱家来时，朝廷还不知道您出了这样的事？看您身子这样，还能去叩谢官家恩德否？”

    黄蓁喘息了几下无力的说道：“按说朝廷恩典就爬也要爬去的，可是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要是把病症过给了贵人，民女可是百死莫赎了？还请大人为我周旋，说着又咳了起来。”

    天使见此不免退了几步？只说忠义县主好好地养伤，您的情况咱家都听说了，回去必然如实禀告，为您请功。

    黄蓁又忙福身道谢，阿婆忙奉上荷包：“只说请天使喝茶，旁边有小中官过来接下，就要回府衙去。”

    黄蓁又虚留了两句，张之初说县主快进去吧！大人这里还有臣呢？黄蓁便顺势送了她们出去。

    巷子里围的水泄不通，待天使走远了。

    众人都问候着黄蓁好些了没？要好好的养身子，还有人嚷着让黄蓁快些进去，别着了风，黄蓁对众人福礼相谢，才进了屋子。

    而门外的众人听说黄蓁被奉了忠义县主，也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质疑一介民女被封为县主，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自然有人反驳，纵观历史上可有黄蓁这样的奇女子？

    还有人列举了黄蓁向朝廷献的三锭脚踏纺车，搅车，织布机，还有改良后弹棉花用的弓子，节省了多少人力出来？

    国库也因此而丰盈了几倍，不过是给了个县主的爵位，这也是黄姑娘该得的？

    有个书生模样的人也来附和，说前线战事不断？所需军费亦是成倍翻长，百姓在如此情形下还能吃饱穿暖？国力亦能自给自足，还不都是黄蓁的功劳？

    一时间左右邻居纷纷拿着鞭炮，在黄蓁家门前点燃，齐声恭贺黄姑娘双喜临门，什么男才女貌的，珠联璧合，甚至连早生贵子都喊了出来，

    红姑在屋子里听的好笑，忙让阿婆出去致谢才了事。

    三日一到陈世元恭敬地把黄蓁的名帖，从东林寺请了回来，踩着吉时带着人抬着聘礼就去了黄蓁家里，这回接待他的还是贾会长和汤太太，贾会长更是亲自迎了出来。

    门口有好多街坊邻居堵在门口，那些妇人们纷纷赞着陈帮主好相貌，如此倒也配得上黄姑娘？还有人喊着向陈世元道谢，谢他及时救了黄姑娘回来。

    还说出要陈世元好好待黄姑娘话来，不然我们松江府的父老是不依的？

    陈世元一身枣红色常服，用银色线绣着巴掌大的团福图案，腰间用玉带扣着，头发整齐地拢了上去，用玄色纱帽罩着，越发衬得丰神如玉，鬓似刀裁，看的周围的人连声叫好。

    陈世元对着众人此等表现也不反感？微笑着抱拳对围观的人长揖做礼以示回敬，手下的人也不含糊？抬着一筐满满的喜钱对着围观的人撒了出去。

    众人轰然叫好，场面又喜庆又热闹。

    汤太太也在心里直呼黄蓁个有福气的，阿婆见着满院子的聘礼，高兴的合不拢嘴？欢喜的直抹眼泪，又怕汤太太笑话她没见过市面？

    “太太可别笑话老奴没见识？桉说老奴也算是见过好东西的人，我们爷在世时，可着性地淘换着金贵东西，给我们姑娘攒嫁妆。

    可如今姑爷拿来的又不同？东西厚重说明亲家老爷看重我家姑娘，姑爷也愿意成全我家姑娘颜面，老奴高兴的是姑爷的这份心意。”

    也就你个不知事的整日里把姑爷挂在嘴上，汤太太心里暗自非议着，换成哪家也不敢如此托大？陈世元是什么人？论在江湖上地位，说是无冕之王也不过份？

    看了眼和贾会长说话的陈世元，也是奇了怪了，这位敢姑爷长姑爷短的喊着，帮主也顺水推舟的应了，喊的欢快，应的也高兴，看来真是把黄姑娘放在心里了。

    想着那日派去的厨娘，精心做的那些糕点，心里更是有底了。

    阿婆哪里知道这些？在她的认知里，与自家姑娘定了亲，自然就是自家的姑爷了，至于陈世元有多厉害？阿婆是没有概念的？

    汤太太肚子里腹议？可嘴上还得哄着阿婆道：“你这说的哪里话？别说黄姑娘的家底厚不在意这些？就是我们家也是接了多少，还要加倍还回去的？您是黄姑娘看重的人，自然要维护主子的颜面。

    我也是养女儿的人，怎会笑话你呢”

    说着又喊了红瘦过来，教她如何把聘礼分开记录，金锭子和银锭子要先封存起来，等您家姑娘成亲时与嫁妆放在一处，这些日后是要记在礼书上封存的。

    嫁妆是女子立世存身之本，可马虎不得？”

    红瘦听了更精心了，一笔一笔的校对，还喊了绿肥在跟前帮看着，可不能让姑娘的聘礼出了问题？家里是不差这些？可是夫家人多眼杂，难免传出什么就损了姑娘颜面？

    招娣跟黄蓁比划着说：“天哪，光一担饼就有五十斤，还有三牲，还有活鸡，活鱼各两对，那鱼属下都叫不出名字来？长寿说鲮鱼是长在海里的？

    还拿来好多种类的果干，茶叶，芝麻，四色的糖果，有些样式是寻常没见过的？还有几种米和面，不知的还以为我们家要开铺子呢？”

    “又来说怪话做什么？雀儿笑着瞪了眼招娣道，规矩上可不就是如此的？等来日你定亲时，婆家也是这样过礼的？总不能嫌啰嗦就免了？那可是便宜婆家了。”

    “jiejie还真当我是傻的呀！招娣调皮的说道，我会让媒人带话过去，告诉他们把这些琐碎的物件，都换成银票给我送来，到时我想什么便买什么回来？

    免得吃不掉平白的放坏了东西？说着还喜滋滋地看着雀儿。”

    雀儿一口茶都喷了出去，指着招娣笑岔了气。

    黄蓁也被招娣的奇葩言语雷着了，主仆两人笑成了一团。

    招娣露出我聪明吧的表情问道：“有什么好笑的？我的方法即省事又不浪费？最重要的是不麻烦，难道不好吗？”

    黄蓁止住了笑问道：“你的法子的确是免了麻烦？可你想过没有？成亲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烦和啰嗦啊？你可见过谁家办喜事，家里是安静的？”

    招娣颇不在意的摇着头说道：“所以说世人皆麻烦？一个人觉得不够麻烦？还要两个人凑在一起麻烦？可偏还要文绉绉说什么是两姓之好？连着两家人也跟着麻烦起来？难道麻烦就是好的？”

    黄蓁听了来娣的话，不知触动了那里？便怔怔地发起呆来。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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