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苛待

    邹mama见夫人诚心让她，便也不推迟？红瘦为她又加了一副碗筷，邹mama道了谢便大方地做了下来，黄蓁就着泡菜用了半碗梗米粥，又吃了一个鸡蛋后，见邹mama放下了筷子，便也随着放下了筷子，移步到花厅内，与邹mama说起了家里的事来。

    邹mama昨晚已经听承影说了经过，有备而来早有了章程，又针对黄蓁的办法提出了一些建议，黄蓁觉得不错便统统采纳了？

    等李嬷嬷到了，几人便坐在一处商量起来。

    多是李嬷嬷和邹mama商量着，黄蓁一边听着，偶尔补上几句。

    李嬷嬷拿出几本册子来说道，历年亲朋故旧的来往都在上面，夫人先自己看着？老奴先带着人去各处看看，回来夫人若有不解的？可以问老奴？”

    黄蓁翻着册子说道：“嬷嬷只管忙去，我先看看有不懂的再请教您。”

    李嬷嬷便起身带着邹mama和红瘦去了库房和厨房，与下面各位管事接洽去。

    黄蓁打开账册细看起来，这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阿婆见黄蓁早起没吃什么？心疼的不得了，黄蓁捧着账本回过神来，见案几上摆放了好些零嘴和果子。

    黄蓁拿起竹签叉里一块桃子放进嘴里，心里想着来往的账册很有意思，那些数字的多少和礼物的薄厚，在眼前仿佛活了起来。

    从来往的礼单上，就可以窥见哪些人家是由盛到衰？哪些人家是由弱变强？多了哪些人家？少了哪些人家？哪些关系疏远了，哪些关系亲厚了？遐想着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等李嬷嬷回来后，黄蓁便拿着册子挑着问起来？而且问的都是关键问题？李嬷嬷这回真是服气了，本以为黄蓁再厉害也是有限？一介孤女，内宅过日子连个拿事的主母也没有？纵是看着册子也是不明白的？

    还想着回来在黄蓁面前拿出本事来？在夫人面前留个好眼缘呢？借势把自己的孙女送进来当差。要是孙女能在灼华院里历练两年？借着黄蓁的名声，孙女日后说亲也能寻个好人家不是，可是如今李嬷嬷看着黄蓁，感觉自己没了用武之地？

    黄蓁见李嬷嬷满脸的呆怔，自然不知道李嬷嬷的心思？还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对？便虚心的请教道：“是我想岔了不成？嬷嬷直说无妨？”

    李嬷嬷连忙收拾起低落的心情，回道：“哪里是您说错了？是老奴没想到夫人竟这样聪慧？不瞒您说？昨日老奴可是捧着账册整理了大半宿，才将这些陈年旧事的来往捋清楚。

    本想着能在您面前大展身手的？谁知您光凭账册就知道了始末？”

    黄蓁真没觉得看账册有什么难的？经李嬷嬷一说也怀疑起自己，莫非有这方面的天赋不成？遂道：“嬷嬷谬赞了，您忘了我是坐什么的了？我的日常就是看账册。”

    李嬷嬷心想有人看了一辈子账册，也是个榆木疙瘩，遂也不多说？孙女的事情日后寻机会再说，便接过账册从头说起来，哪些人家是怎么发迹的？哪些人家是怎么没落的？一家一家说起来。

    到了午时才说了一半，李嬷嬷便起身告辞，说道：“老奴说的这些，夫人慢慢琢磨着？剩下的明日老奴再来？”

    黄蓁要留饭，李嬷嬷坚持要回去。

    黄蓁便让鸦黄将赏给李嬷嬷的东西拿上来，两匹邬泥泾自家的棉布，两匹杭绸答谢李嬷嬷，又吩咐人将东西给李嬷嬷送回去。

    李嬷嬷连连道谢，摸着有邬泥泾标识的绸缎：“这就是夫人织纺里出来的？市面上并没有这样的花色？”

    黄蓁一笑看了眼鸦黄，鸦黄上前一步说道：“这些花色并不在市面上销售？都是由海船贩运到海那边的藩国去，我们姑娘特意留了些自己用。”

    “到是偏了夫人的好东西，老奴谢过夫人了。”

    嬷嬷莫要客气，您喜欢就好。

    邹mama中午没有回灼华院，是过了午后才回来的？又与黄蓁说了她的想法，订好了每日辰时末众人灼华院回事，黄蓁听了觉得合理便应了。

    红瘦送邹mama下去，绿肥便把今日听来的话，一五一十说给了黄蓁听，说是付氏卧病在床，不用丫头婆子服侍？还非要兰姐在床前服侍？

    兰姐今日为她端汤时失了手，手烫伤了也不敢请大夫？只得自己在屋里涂药了事，感叹怎会有这样心狠的娘亲？丫头婆子伤了还要请大夫的，怎么主子姑娘反倒耽搁了？

    听着绿肥忿忿不平的嘀咕？黄蓁约莫付氏是怕老帮主知道了不依？所以才瞒了下来。

    其实黄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付氏的虎狼心性，对亲生的骨rou怎么下得去手呢？黄蓁赏了绿肥一个红封，让她日后留意着后宅的消息。

    陈世元果然是赶在申时前进的院子，黄蓁忙张罗着热水伺候他洗漱，又让招娣去了趟虎啸堂说帮主才回来，洗漱过后便会过去用饭。

    老帮主得知儿子又是骑马回来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儿子也有英雄气短的时候？又想到李嬷嬷回来夸赞黄蓁的话，一会觉得老天不曾薄待儿子？一会觉得儿子对黄蓁用心太过？

    而黄蓁也在唠叨着陈世元，不许他再骑马奔波？见丈夫胳膊处都起了疹子，黄蓁心疼的险些落下眼泪，哽咽着说道：“您不为自己身子想着？也不顾我了吗？”

    陈世元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地说道：“好，应了你，非必要日后不骑马？快别哭了成不成？阿婆见了，会以为我在欺负你？”

    黄蓁抹了眼泪乘势要求道：“那您要记得说话算数，可不能骗我？”

    陈世元见好话说尽才哄的妻子破涕而笑，不由地摇头轻笑，本来是想早回来些多陪陪她，反倒惹的她跟着担心？

    从浴室里出来，见衣架挂着一套枣红色男子常服，与黄蓁身上的质地相同，唯有花纹不同？以为是黄蓁为自己缝制的，一问才知道是岳母亲手做的。又是托人千里迢迢送回来的？不由地感念岳母慈母心肠？

    遂拉住黄蓁郑重的说道：“总会有相见的那一日？不管是在哪里？为夫都会亲自护着你，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好，我等着那一日。”

    黄蓁为他搅干了头发，又服侍他穿上母亲缝制的衣服，两人才匆匆带着人往虎啸堂去。

    老帮主见儿子和媳妇都进屋了，就让人赶紧摆饭。

    因为付氏称病没来？陈世沂领着诚哥和信哥在，两厢见了礼才坐下来，黄蓁便问怎么没看见兰姐呢？

    陈世沂出言遮掩道：“兰姐今日有些不舒服？便让她在院子里歇着了。”

    老帮主听了忙问怎么了？不放心又喊人去看看，指着桌子上兰姐平日喜欢的菜，让给兰姐端去？

    李嬷嬷说厨房里还有，老奴亲自给兰姐送去。

    陈世沂听了有些不自在？拦着李嬷嬷说道：“不用麻烦嬷嬷，一会我给兰姐带回去就是。”

    李嬷嬷一板一眼的说道：“不敢担大爷说的麻烦？本是老奴的分内之事，说着不顾陈世沂婉拒，便转身下去准备。”

    果然内宅没有蠢人？看着老帮主明显没胃口的模样，想来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而李嬷嬷作为老帮主的心腹，内宅的事怎能瞒过她去？这是顺着老帮主的心思办事了。

    黄蓁叹了口气，稚子无辜，但愿老帮主能出手管上一管？不然以付氏的恶毒，可惜了兰姐？本能地感觉气氛不对？陈世元不明所以？便用目光频频看向妻子，黄蓁摇摇头，示意回头再说。

    才吃过饭陈世沂便领着儿子匆匆告辞。

    老帮主坐在那里神色莫测？黄蓁亲手为老帮主递了茶过去，说道：“我见父亲今日食不知味？儿媳出来时，院子小厨房正煮着什锦汤呢？

    我吩咐人给父亲端过一碗来，你就这汤吃几块莲子糕解解暑如何？”

    老帮主听了不好拂了黄蓁好意，便点头应了，七星忙出去办去，一会工夫连汤罐都端了来，还有一碟子翠绿的莲子糕，是阿婆才琢磨出来的。

    下人忙端了碗勺过来，黄蓁亲自动手给老帮主盛了一碗，又给陈世元递了一碗过去。

    见老帮主看她，黄蓁解释说道：“这汤本来是为帮主准备的，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莲子糕，放进老帮主跟前的碗里，父亲尝尝，要是觉得好，我将方子抄了送过来。”

    老帮主夹了块放进嘴里，入口清香不甜腻，便道了句不错？连着吃了五六块才放下筷子，说明日将方子送来小厨房吧？

    这是吃的好了？黄蓁点头应了。

    老帮主将碗里的鸡汤喝下，神情也好看了许多，便问陈世元道：“听说你今日骑马去的桐乡？”

    陈世元正想着怎么折过去这一节，便听黄蓁告状道：“回父亲的话？儿媳正要跟您告状呢？父亲您也帮着儿媳劝劝帮主？儿媳怎么劝都不听？身上新伤摞着旧伤，今日又嗮的起了疹子。

    儿媳特意去问了道长，说帮主身子要温养上两三年才好？可是大热的天就骑马出去，媳妇劝了应得好好的，可转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着嗔怪地看了眼陈世元。”

    陈世元摸摸鼻子低头笑了，老帮主看着两人的样子，本想敲打几句也说不下去了，隧道：“日后在如此贸然行事？长寿这奴才也不用留了，跟长寿说是我的话？”

    下人听了忙出去传话，陈世元不赞成地喊了句：“爹爹？”

    黄蓁却在旁拍手称赞说道：“父亲这法子好，之前媳妇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不止是长寿？就连长顺也不能留着了？说是我的话，七星听了头也不敢抬？应了声就跑了出去。”

    老帮主闻言也忍不住笑了，陈世元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也无奈地笑了。

    接着说起院子里添了邹mama的事情：“是帮主推荐给儿媳的人，儿媳也觉得是个能干的，又熟悉家里的事情，又能帮上儿媳的忙，儿媳便用了她？”

    老帮主已经听李嬷嬷提起这事了，自己是万没想到黄蓁会重用陈家的下人？原以为会用自己带来的陪嫁呢？不由地佩服起儿子的运气来？

    要知道许多夫妻生了嫌隙，都是因为私心作祟，都想提拔自己的人，再加上下人不晓事居中添油加醋，以至闹得家无宁日的例子比比皆是。

    老帮主笑着说道：“家即交给了你，你放开手脚就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我？”

    黄蓁谢了老帮主信任，又说起自己要回松江府的事情，将要回去的缘由细细说了。

    老帮主到是没说什么？只担心黄蓁的安全问题。

    黄蓁精乖地说道：“所以媳妇要请父亲赎罪，求父亲辛苦几日帮帮我们，媳妇私下求了帮主与我一块回去，还望父亲应准？我们快去快回。”

    老帮主觑了儿子一眼，想也是儿子主动要当护花使者的，两夫妻商量好了，来自己跟前耍花腔，不过这也是老帮主欣赏黄蓁的地方，没缩在背后推儿子出来，然后自己没事人一般。

    （此章完结）

    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