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嗜辣

    见雀儿急了，黄蓁安抚着说道：“没事的？兴许是有事又去了书房，你今日也乏了，随阿婆下去休息去吧，看着两人出去，守在门口的红瘦和绿肥才进来服侍。”

    陈世元在书房洗漱好了才回来，见黄蓁还在床上等他，便将头贴在黄蓁肚子上，问道：“你今日可乖？有没有闹娘亲呢？”

    黄蓁抚着陈世元的头发笑道：“您每日都要这样问上几句？自然是乖的？阿婆说三月之前不闹腾？过了三月就不会在闹腾了？”

    陈世元坐起来打量妻子消瘦的脸庞，心疼的问道：“有什么想吃的没？不要怕麻烦？你相公可是槽帮帮主？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你尽管提出来？”

    看着陈世元难得露出幼稚的有一面，便调侃道：“知道了，我相公很厉害，可是我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不想吃？偏偏想着山里跑的？说掩唇而笑，打趣地看着陈世元。”

    陈世元哈哈笑道：“山里跑的，嗯？再叫声相公来听听？”

    两人说笑了一会，黄蓁便口齿缠绵的睁不开眼睛？陈世元也不敢闹她，忙熄了灯躺下。

    次日早起黄蓁才睁开眼睛，就见陈世元穿戴整齐正要出去，见黄蓁醒了便转身回来，给黄蓁倒了杯温水。

    “我今日怕是回来的晚些，各地的舵主来临安府，是为了商量摊派筹粮的事情，你不必等我回来？既然雀儿过来看你，让她多留一段日子陪你。”

    黄蓁喝了口水才说道：“我倒是愿意雀儿日日陪着我，可没有抛了夫家陪着我的道理？对了，汤叔父会来吗？”

    “汤舵主昨日已经到了，你有事情寻他？”

    “想托他给婶婶带些东西回去？我们成亲时汤家婶婶领着汤家兄嫂跟着cao心，本想回去答谢一番。谁知有了身孕，再回去也不合适？”

    陈世元伸手在黄蓁脸上细细摩挲着，说道：“倒是该答谢一番，不过你忘了出嫁从夫的道理？我知道了，你不必跟着cao心，我会让阿婆看着办？在家好好的，说着在黄蓁脸上亲一下，才转身出去。”

    黄蓁捂着脸瞪着陈世元的背影，每日都是这句话？在家好好的？在家自是要好好地？难不成自己还会淘气不成？

    红瘦和绿肥笑盈盈地进来？服侍黄蓁起床洗漱，黄蓁问道：“阿婆走了没？你雀儿jiejie呢？”

    红瘦笑着回道：“阿婆带着鸦黄和青黛，早起就去了来娣jiejie家，奴婢起床时雀儿jiejie还没起来？这会子想必已经起来？要不要奴婢喊雀儿jiejie一声？”

    黄蓁听了疼惜的说道：“不要吵醒她？难得的来我这里自在放松些？不用伺候相公吃穿，不用去铺子里奔波？就让她好好歇着去。”

    直到黄蓁打发走家里当差的管事，雀儿才姗姗来迟，见了黄蓁不好意思地说自己起晚了。

    “不晚？你起得刚刚好，不然我还没空陪你？我出去走一趟回来又饿了，正好与你一起吃些？”

    听黄蓁又饿了，红瘦忙打发人去厨房传话？一会功夫饭菜又摆了上来，光粥就有三种，可黄蓁盯上了摆在招娣跟前的馄饨，又喊厨房端来辣子油。

    黄蓁看着通红的辣子油，觉得自己等不及似的？用勺子满满的盛出来放进馄饨汤里，就着汤喝了两口犹自觉得不过瘾？又盛了一勺子辣子油出来？

    雀儿拦阻不及？黄蓁已经喝了好几口进肚子，担心地说道：“您怎么又吃上辣子了？这样吃胃里受得住吗？”

    黄蓁咽进了嘴里的食物，说道：“听阿婆说过，有身孕之人嗜好千奇百怪？嗜辣应该没什么事情？一会道长来了我们可以问问？

    黄蓁想起崖州岛盛产一种果子唤作金枕头，外壳都是刺只是里面果rou是臭的，可有的孕妇专挑着臭哄哄的果rou吃，也没见怎么着啊？”

    黄蓁也试着去夹凉拌酸笋皮，可是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等黄蓁今早嗜辣的事情传到虎啸堂时，老帮主也坐不坐了？与陈普说道：“怎么好好地又变了口味？不知对孩子有没有妨碍？”

    陈普知晓老帮主的心思？便晃作不在意地说道：“属下听说有孕在身的妇人，口味偶尔改变也是腹中小儿所需？看来小少爷天生聪颖，在娘胎中就会挑嘴吃？”

    老帮主闻言大悦，喊来了李嬷嬷问：“家中厨娘可有人擅制川蜀菜肴？”

    李嬷嬷想了想说道：“大厨房中有个婆子膳做川菜？因府内无人嗜辣，老奴打发她在府内大厨房里打下手去了。”

    老帮主一听高兴了，觉得黄蓁是个有福气的，想什么家里就现成有什么？不必现张罗去，又担心的问道：“这人的来路可靠吗？”

    李嬷嬷回道：“是帮主几年前从从川蜀买回来的厨娘。”

    老帮主似乎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可是自己不喜嗜辣？便忘了此事，既然人的来路没问题？便打发李嬷嬷将人快些送去灼华院。

    李嬷嬷多嘴问了句？才知道夫人又改了吃辣？也不敢耽搁？忙将那丁婆子送去了灼华院，细细交代了丁婆子，要她仔细伺候？不得怠慢？

    丁婆子直到现在都是蒙的？本来还以为这一身的厨艺，没有了有了用武之地？从李嬷嬷嘴里知道了夫人有孕在身，就想要吃一口辣的？喜得当场只念佛，跟着李嬷嬷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伺候，准备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夫人。

    而黄蓁还不知道？因为早起的行为惊动了老帮主？云清子在长寿的陪同下进来，为黄蓁诊脉后说胎儿发育很好？又听红瘦说，黄蓁早起吃了很多辣子？

    便安慰道：“夫人不必担心？孕妇口味多变，是腹中孩儿所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样满屋子人才放下心来。”

    于是黄蓁又说了雀儿的情况？请云清子帮着看看？

    “云清子很仔细地给雀儿诊了脉？告知雀儿身体康健，没有任何问题？还安慰雀儿不必急？有人成婚几年内有孕也不稀奇？”

    黄蓁听了大喜，还让红瘦给道长准备封红，云清子呵呵笑道：“那就多谢夫人了，拿上红包被阿婆送了出去。”

    可黄蓁发现雀儿脸上没有多少喜悦？以为雀儿还在担心子嗣的事情？便环着她说道：“道长医术高明，他既说了你身子康健定是准的？你敞开些心情，说不定就有了？等明日从来娣家洗三回来？我在让阿婆陪你灵隐寺拜菩萨去？”

    雀儿拒绝道：“不用劳动阿婆了？既然身子没事我就不急了？您给来娣jiejie家的小囡囡准备了什么礼品？拿出来我看看？”

    黄蓁听了便让人将自己准备送给来娣的东西拿出来，又看了雀儿准备的。

    两人说的热闹时，红瘦说李嬷嬷来了，李嬷嬷说明了来意，又让丁婆子进来给黄蓁见礼，如此黄蓁才知道自己那一碗辣子惊动了老帮主。

    赏了丁婆子，让她好好当差，又吩咐人带丁婆子下去安置。

    看了一眼日晷，黄蓁亲自带着雀儿去了趟虎啸堂，进去后见兰姐也在，见过礼后黄蓁说道：“儿媳谢过父亲，为了口吃食闹得您也跟着不安生？儿媳惭愧着呢？”

    老帮主慈祥的笑着道：“何苦为了些许小事让你顶着日头奔波一趟，又没费什么事？你吃得好孩子才能长得好？本就是父亲该cao心的，听说你院子来了客人？”

    “雀儿是昨日里才到的，去年许给了汤舵主的侄儿，就是前些日子您见过的汤驷，今日我带了她来给您请安，如今人在门口候着呢。”

    “那还不请进来？老帮主朗声说道，门口服侍的人听见，忙请雀儿进来，雀儿进来大大方方地给老帮主见礼：“您老万福，雀儿给您老请安，说着又奉上自己带来的礼物。”

    老帮主忙喊雀儿不必多礼，又请了雀儿坐下，看着雀儿点头道：“老夫听说过你？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如今你们小夫妻看护着行之媳妇的生意，辛苦了。”

    雀儿恭敬地地说道：“是姑娘抬举我们夫妻，能为姑娘效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雀儿不敢言苦。”

    见雀儿口齿伶俐，老帮主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汤驷也是个好后生，你们小夫妻都不错？”

    雀儿由衷的说道：“得您老一声称赞想来是不差的？是我们夫妻的福气，外子回去曾说过，时不予他？不然早生他十几年，定要追随老帮主的麾下效力。”

    老帮主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回去替我谢谢小家伙的盛情，心意老夫领了，又指着架子上的盒子说，小玩意不值什么？老夫的一些心意，下人听了捧给雀儿。”

    雀儿双手接过郑重的道谢。

    黄蓁喊来兰姐来身边，看着受伤的手已经好了，便问道：“成日地窝在屋子里做什么？怎么不去二婶那里顽去？”

    兰姐看了眼祖父说道：“跟着祖父读书，祖父说二婶如今劳累不得？让我等您生下了弟弟，再去您院子里顽去？”

    知道老帮主是体谅自己孕期辛苦，黄蓁说道：“如今二婶已经不碍事了？你在祖父这里闷了，就去二婶院子里找我，好不好？”

    兰姐乖乖的点头，回首看着老帮主，老帮主笑道：“过段时日再去叨扰你二婶，先跟着祖父把书读好了。”

    黄蓁使人来接了兰姐几回？可是都被老帮主以黄蓁有孕受不得累为由挡了，黄蓁也不勉强？小心不为过？老帮主是生怕出了什么差头？毕竟有付氏这个祸根在？

    听阿婆说院子里的下人，除了自己跟来的陪嫁，都被叫去了虎啸堂由老帮主亲自敲打，所以黄蓁也谨慎起来，连消食都在院子里走动不出去？

    哪怕是去了虎啸堂也是前呼后拥，生怕虎啸堂里的潜伏的檫子对自己下黑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有人打着鱼死网破的主意？

    老帮主见儿媳如此谨慎，也欣慰地对陈普说道：“这才是聪明人？知道轻重取舍，藏拙守愚，有这样的心性合该福缘深厚。”

    陈普从幼年时就跟着老帮主，几十年来何曾见老帮主盛赞于人？听了回道：“不是福缘深厚之人，也入不得咱们帮主法眼？”

    老帮主想着儿子成亲后的模样，不由会心一笑。

    雀儿来时听黄蓁说起了兰姐之前的遭遇，如今见了面也觉得可怜，抬手摘下颈子上的银项圈，项圈上面镶嵌着零星的玳瑁，下面坠着一块玉珏，还是当初黄蓁给的。

    起身来到兰姐跟前，说道：“姑娘别嫌弃，这项圈还是我们姑娘当年给我的，这块玉珏上还镌刻着经文，愿佛祖保佑姑娘平安顺遂。”

    兰姐不敢接过来？看了黄蓁又去看老帮主。

    黄蓁一笑便替兰姐接过来，顺手又给她戴上说道：“这玉珏可是个好物件？还是我的爹爹当年为我求来的，如今给了我们兰姐。”

    老帮主见了连连颔首说道：“兰姐，还不谢过婶婶的心意？”

    兰姐对着雀儿屈膝行礼，郑重道谢。

    黄蓁一笑说道：“好了，一家人莫要见外？改日你寻二婶去，又说了几句闲话，才起身告辞。”

    老帮主问打伞了没？

    “道长说嗮嗮日头对腹中孩儿好。”

    老帮主听她如此说，才不再催着人给黄蓁打伞？

    （此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