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担忧

    看着红姑出去了，老帮主无奈地对立在身后的陈普说道：“这就是块冒着火星的爆碳，一遇到主子的事情，她就只认自己的道理，别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陈普听了苦笑说道：“红姑的性子历来如此？只要涉及到主子的事，就没有理性可讲？不过夫人要是真生两个小少爷出来，怕是族里人要说胡话？你还是该想着怎么约束一番？”

    听了陈普的话老帮主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痛苦又有些追忆，随后冷冷一笑说道：“吉凶祸福都是天意，人力如何扭转？老天要赐给我们陈家的子嗣，老夫秉承天意双手接着就是，什么双生子不吉的那都是混账话？

    糊弄那些不开化的愚夫愚妇的蠢话？谁敢上门来找不自在？老夫这支直接出族就是，我的孙儿，难道还需看着别人脸色过日子不成？”

    陈普见老帮主打定了主意，便出主意道：“不如您明日去趟灵隐寺，与元肇大师见上一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借神佛之口，总可堵了那些小人的口舌。

    等夫人生下来的龙凤胎，或是姊妹花便咽下不提？若当真是一对小少爷您也有备无患？您觉得如何？”

    老帮主听了眼神一亮：“这主意不错，虽说神佛不可欺？可为了我孙儿不遭人非议？这因果老夫担了就是，况且佛祖慈悲，合该体谅我这个做祖父的一片痴心。”

    陈普听了会心一笑说道：“那属下这就下帖子去了？”

    红姑站在帘子外听着屋内的对话，自得一笑心里暗道陈凛这事情做的靠谱，便笑盈盈的转身离去。守在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暗道这女子为何如此大胆？

    次日黄蓁才起来便听说老帮主去了灵隐寺，还把几个小的也带去了。

    黄蓁忙叫来了李嬷嬷细问道：“父亲怎么没说一声就去了灵隐寺呢？”

    李嬷嬷恭敬地笑着回道：“是老帮主故意瞒下了，不叫您知道的？是怕您得了消息还要早起去送他，留话是说让您安心在家里养胎，老帮主在灵隐寺住几日就回来。”

    黄蓁隐约觉得老帮主这回去灵隐寺，跟自己的身孕有关？总不可能兴师动众的去为付氏祈福吧？

    等陈世元回来一问？原来陈世元也不知道老帮主去灵隐寺的事情？夫妻俩不由相视苦笑？

    陈世元苦笑不已的说道：“怎么这样任性呢？出门这样大的事情也不说？身边还带着几个小的？怎么也没人与我说起过？”

    “父亲要是诚心瞒着我们，又怎会有人来说？”

    黄蓁想到初见老帮主时也是在灵隐寺，那时候对采薇肚子里的孩子还殷殷期盼着？想着这里，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忙用手抚着肚子有些踹踹不安起来？生孩子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陈世元见妻子脸色苍白起来？忙扶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黄蓁泪盈于睫看着陈世元问道：“您说？我肚子里这样大，会不会遭遇难产？”

    陈世元听了惊的心战胆栗，声音突然拔高道：“胡说？夭夭，不许这样咒你的？道长三日诊一次脉，回回都说你这一胎养的顺，定会顺利生产的，你莫要吓唬我才是？”

    见陈世元如此紧张自己，黄蓁也暗悔失言，不该将自己的紧张情绪传递给他？便安抚地说道：“是我说差了，您也知道怀有身孕的人，就爱胡思乱想，可您急什么嘛？”

    “我急了吗？还不是被你吓到了，道长说了，你定会平安无虞的生下我们的孩儿，你要相信我才是。”

    黄蓁见陈世元不停地保证，有些不解？遂疑惑的说道：“您这是怎么了？我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啊？”

    陈世元抱住黄蓁说道：“日后不要在这样咒你和孩儿？夭夭，我听不得的？”

    黄蓁听了失笑，暗忖该安抚的不应是自己吗？为了转移陈世元的注意力，忙说自己饿了，吩咐人摆饭。

    次日早起就听红瘦说道：“道长来了有一会了，正由姑姑陪着喝茶。”

    “怎么让道长等着？你也不叫醒我？”

    红瘦解释说道：“姑姑不许奴婢喊您的？说您难得睡得安稳，道长又没事，等一会怕什么？”

    黄蓁听了失笑，都能想象得到云清子遇到姑姑的模样，说道：“那我们快些吧？别让道长久等。”

    黄蓁起来后收拾好自己，又喝了半碗燕窝粥才由着红瘦扶出来，本以为云清子会等的不耐烦？谁知却见到两人在下棋？黄蓁暗暗同情云清子，姑姑的棋艺那样差他也能忍下去？还耐心的告诉姑姑该怎样布局？

    姑姑嫌他啰嗦他也不恼？还好言好语的迁就。

    见黄蓁出来，红姑将棋子一扔忙让云清子给黄蓁诊脉。

    黄蓁与云清子见了礼后，才请云清子上前诊脉，诊脉后云清子满意的说道：“嗯，夫人调养的不错？心情一定要舒缓些，肚子里的孩子跟着母体安稳。”

    黄蓁听了云清子的保证心里略微放松，说道：“只是夜里睡不安稳？折腾得很？”

    云清子思忖一会道是：“贫道在开一道食补的方子，让人以水煎熬，夫人服下试试，说着便要来纸笔，笔走蛇龙一挥而就，递给阿婆后，欲要告辞出去。”

    红姑却说自己得了一罐好茶，要请道长过去品茗，云清子也不推辞？便随着红姑去了她的院子。

    黄蓁知道姑姑是不放心自己，便也随她了，接过方子见都是常见的食材，白参数片，红枣几颗，枸杞，五味子，用一碗水熬制一杯左右，每日睡前服下。

    阿婆拿了方子出去准备食材，令黄蓁没想到的是，这不起眼的方子却起了大作用？才喝下去夜里就睡得安稳了，夜里起了两回，但是回到床上倒头就睡，睡眠质量却好了许多。

    阿婆得知高兴坏了，连连说道长是活菩萨，招娣再旁听了提醒阿婆说道：“菩萨是菩萨，道士是道士？您老可别弄拧了，两头都得罪了。”

    唬的阿婆连说礼多人不怪？屋内人笑成了一团。

    睡足了精神黄蓁也有了力气，便打发承影去了趟灵隐寺看老帮主，等承影回来说老帮主一切都好，才放下心来。

    等接到了雀儿的来信，信里说自己想黄蓁了，还说等黄蓁生产之前过来，要陪着黄蓁生产，等过了孩子的洗三再回去，又说这几个月棉布上的新花样，很受欢迎。

    黄蓁看着信对红瘦抱怨的笑道：“这丫头，信里说想我，可是人却跟长在松江府似的，不来看我？想来和汤驷蜜里调油，不舍得跟汤管事分开？”

    红瘦说道：“夫人您一猜一个准，等雀儿jiejie再来松江府时，奴婢一准笑话她。”

    “如今那丫头面皮也厚了，你的笑话未必能臊着她？主仆两人说笑了一会，见黄蓁困意又上来，红瘦忙伺候她躺下。”

    老帮主在灵隐寺足足住了七日才回家来，还特意为黄蓁求了一道平安符，黄蓁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将平安符虔诚地挂在帐子上，以期掩饰自己心底的不安？

    而黄蓁也只能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今生已经逆天改命，必会平安地将孩儿生下来，会看着孩儿平安长大娶妻生子。

    妻子恭谨的模样取悦了陈世元，遂也投其所好的说道：“心到佛知，你这些年来体恤苍生不易？将自己所知所学悉数教喻世人，就只这些功德，菩萨也会护佑与你的，你还担心什么啊？”

    陈世元的说法取悦了黄蓁，心底的不安也彻底的放开了，说道：“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月份越大越不安起来？整日患得患失的，莫非是没做过娘亲的缘故？”

    陈世元拉过妻子的手说道：“应该是这回事？我听说霖大嫂子块要生产时，梦到自己生了一只小狗出来，就吓的整日哭天抹泪的谁劝也不住？后来孩子生下来可不就是属狗的？

    只道孩子生下来让她看了才消停，被族中老少亲眷笑了多少年？说着也觉得好笑。”

    黄蓁听了好笑地挑着眼角，诧异的问道：“您说的是伦哥？黄蓁记得那个唤伦哥的孩子，还给自己拜过年来？没想到霖嫂子这样面面俱到的人，也有闹腾的时候？说着掩口轻笑不止”

    有多少日子没见妻子这样放松过了？陈世元能感受到妻子对于生产的恐惧，因肚子大而异于常人而害怕难产，偏偏自己又不能直言相告？不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是安慰到像是恐吓了。

    世人多谓双生子不吉？要是被人知道黄蓁怀的是双生？恐怕只凭那些好事者的风言风语，就能折腾的妻子寝食不安？孩儿没生出来便要压上这样的担子，自己不忍心妻子受这样的折磨？

    索性便压了下来，管他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骨rou？真是笑话？自己堂堂一个男人，还会护不住自己的儿子不曾？

    如今见妻子终于放下了心结？庆幸自己瞒住了所有人。

    临安府凤凰山下皇宫仁明殿内，阎贵妃居所，阎贵妃打开母亲托人带进来的书信，看过信后得意地一笑，对心腹宫人来福说道：“就这样安排下去吧？”

    来福嘴角微抽，心底略有不安地说道：“要不娘娘您在想想？出手就没有回头路，万一被槽帮抓到把柄闹出来？怕是会影响到您的声誉。”

    阎贵妃不屑地一笑说道：“那些人家中老少性命都握与本宫堂兄之手，如何敢露出口风来，只要黄蓁一尸两命，本宫自有办法让她的身家落入我阎家口袋。”

    来福迟疑地问道：“不如娘娘指个什么由头，让刘忠出去一趟如何？”

    阎贵妃志在意得的一笑，说道：“官家昨日赏了本宫一斛珍珠，挑些回去给母亲镶嵌在冠上，叫刘忠去办吧。”

    福来心领神会的应了下来。

    眼看着就到了中和节这一日，也就是俗称的二月二龙抬头，到了初一这一日，阿婆就吩咐人预备许多生石灰来：“跟红瘦交代要在明日五更时分。将石灰洒在水井周围，并一路延伸在黄蓁住的屋里去，还说明日不能扫地？恐迷了龙眼睛不敬？

    还特意交代红瘦动静要小声些，免得惊扰了姑娘睡眠？红瘦听了都一一应下来。”

    黄蓁只管含笑听阿婆念叨着，明日是要应节气出去采野菜，阿婆要带上承影和七星一起去，还说都是手脚麻利的人，老奴也能省上许多力气。”

    阿婆自从黄蓁成亲之后，就像是放下了千金重担似的，人也活泛了许多，对每个节日的民俗都执行到底，凡是她对黄蓁有利的事情，都会不厌其烦地去奉行。

    见阿婆跟自己借人，黄蓁笑着说道：“只要您不嫌麻烦？只管调兵谴将，我明日能吃上野菜馄饨就成。”

    阿婆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等老奴将明日采回来，午膳桌上保管您见到野菜馄饨。”

    晚上小厨房里，丁婆子按着川蜀人的法子，做了一罐秘制元蹄，端上来才知道就是猪蹄，里面的腐竹都浸入了味道。黄蓁用着可口不免就多吃了两口，夜里起来就觉得口渴？陈世元下地倒了杯温水喂给她喝。

    （此章完结）

    大家不妨猜一下馄饨是什么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