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难产

    黄蓁才抿了几口水就觉得身下哗地一下，有东西流下来，一慌以为是自己失禁了？

    可一想有不对？想着接产嬷嬷日常告诉自己的临产常识，或者会遇到的几种情形，约莫是羊水破了，仔细感受一下肚子并不疼？

    于是黄蓁有些激动地说道：“陈世元？我怕是要生了？”

    “你说什么？你是说肚子疼吗？”

    黄蓁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才说道：“不是肚子不疼，估摸着是羊水破了？您叫人进来准备起来吧。”

    可是黄蓁见陈世元愣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得喊了声承影。

    寝室内的动静承影都听到了，听到夫人说羊水破了，便一骨碌起身下地来，推门进来说道：“夫人您莫慌？属下这就叫人来？说着跑了出去。”

    陈世元这才反应过来，在心里算了日子，竟提前小半个月？忙拿了被子围住黄蓁说道：“我帮着你把脏衣服换下来，说着要去柜子里给黄蓁找换洗衣服，却被黄蓁拉住了。”

    陈世元在妻子眼里看到了无措？安慰道：“莫怕？道长说过提前些日子生产不碍事？那证明孩子长得好？生产的一应事宜我都已经安排妥当。”

    黄蓁含着泪点点头，本想说要是有事先保住孩儿？可是感觉陈世元手底下的肌肤都紧绷着的？又想着陈世元之前的遭遇，这样狠心的话便不忍心说出口了？

    “不用您帮我换衣服？我会不习惯的，怕是院子里的动静瞒不过父亲去你去跟父亲说不会那样快的？免得老人家跟着慌张？”

    “传话的事情下人会做，我哪里也不去？一会陪你去产房，你生产时我就在产房门口守着你们母子，陈世元郑重地说道。”

    一时院子里有了响动，红瘦和绿肥在门口喊了声夫人，陈世元沉声喊着进来。

    红瘦和绿肥匆忙进来，黄蓁见到了众人反而冷静下来，沉声说道：“去姑姑院子里叫人没有？”

    阿婆从门外进来听见问，忙说道：“姑娘莫急？承影去了红姑那里喊人，产房那里青黛和鸦黄已经进去准备了？您这会肚子疼不疼？”

    见黄蓁摇头，阿婆说不怕的？便让红瘦和绿肥伺候黄蓁简单地洗漱一下，再将脏衣服换下来，厨房已经生起火来，一会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阿婆一进来众人便有了主心骨，陈世元让人将脏了的被褥抱出去。

    红瘦和绿肥麻利的铺上了干净的被褥，黄蓁才躺了下来，红姑领着两个产婆进来。

    问明白了情形后，两个嬷嬷洗了手后，为黄蓁做了查检确定是羊水破了，陈世元在一旁焦急地问道：“夫人怎么样？确是要生产了吗？”

    两个接生嬷嬷对视一眼，点头说道：“如今夫人说肚子不疼？怕是还要等一会，不如先省些力气歇着，最好是先吃些东西积攒些力气，等肚子疼起来再去产房不迟？”

    招娣从厨房端进一碗糖窝蛋来，阿婆接过来递给黄蓁，本想要劝着黄蓁多吃些，谁知黄蓁不用人劝？端过来将三个鸡蛋都吃进了嘴里。

    阿婆欣慰地直问还想吃些什么？黄蓁摇摇头说等想起来再说。

    一屋子人围着黄蓁盯着看，陈世元便出声让大伙都去花厅等着，说道：“让夫人先歇着，我来陪着就好，姑姑，既然是夫人要生了，那该请的人就请进来吧？”

    您地消息给长顺就成？他知道怎么做？”

    红姑看了眼黄蓁便立起眉毛来，领着人出去安排？

    陈世元只留下墙角一盏灯方便照明，便靠坐在床边陪着黄蓁，一会黄蓁呼吸均匀起来，见妻子能吃能睡，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黄蓁是被一阵阵抽搐疼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陈世元关切的目光？遂问道：“什么时辰了？”

    陈世元看了眼帐子里的日晷道：“才过了子时一刻，怎么出汗了？有不舒服的要说出来，莫要怕麻烦？”

    黄蓁的手覆上肚子，才要说肚子有些疼，可是痛感又消失了，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又见室内一片安静，于是问道：“人都去了哪里？”

    陈世元拿了块帕子，怜惜地为妻子搽拭着脸上的汗，回道：“都在花厅等着消息，你在睡一会有我守着呢。”

    黄蓁才要说话便疼的呻吟一声，道了句疼？

    陈世元喊了句：“外面的人进来伺候？话音才落，红姑便领着两个接生嬷嬷打头进来。

    两个接生嬷嬷净了手，问了几句又为黄蓁做了检查，才点点头说产道已经开了一指，阵痛会一阵跟着一阵，还是请夫人去产房待产吧？”

    黄蓁欲要挣扎着起来，被陈世元阻止了，亲自上前拿了床被子把黄蓁裹严实了，然后打横抱起黄蓁往产房去，此时产房早已经收拾妥当，陈世元将黄蓁放在产床上。

    一会功夫黄蓁又痛了起来，陈世元手足无措地拉着妻子的手，接产嬷嬷上来请陈世元出去。

    陈世元不舍的看了眼红姑说道：“拜托姑姑了，红姑双眼只盯着黄蓁看，听见陈世元的话，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快些出去。”

    陈世元待要松开黄蓁的手，却被黄蓁用力攥住，见妻子疼的满脸的冷汗，颤声问道：“夭夭？你说？”

    “你要等着我，见陈世元慎重地点头，黄蓁才松开了手。”

    陈世元出来见老帮主和云清子已经等在院子里，忙请了两人去花厅等着，老帮主问:“怎么提前了小半个月呢？快请道长进去看看？”

    陈世元忙引着云清子进了产房，知道云清子要进来，里面早有了准备，阿婆早就放下了帐子，将黄蓁的手拉出来？

    “云清子诊了脉后，安慰黄蓁不要紧张，孩子发育的很好？提前些日子也是因为瓜熟蒂落，忍着些疼积攒着力气，莫要等着生时到没了气力。”

    黄蓁忍着疼痛说道：“道长说的我记下了，让帮主陪您喝茶去。”

    “那贫道出去了，给了阿婆一个眼色，便一揖首便出去。”

    阿婆一激灵忙跟着出来，进了花厅见老帮主也在，顾不得寒暄匆忙见了礼，就急着问道：“道长？您唤老奴出来，可是我们姑娘有什么不妥？”

    见阿婆急的汗都下来，云清子忙道：“您老莫要紧张，夫人脉象没有问题？是贫道要预备药材先熬制出来，免得到用的时候抓瞎？用不上倒是好事？”

    阿婆抹了把汗说道：“嗨，您这一使眼色老奴腿都软了，以为--？觉得不吉？便将未出口的话咽了进去，说老奴这就预备起来。”

    云清子写好了方子递给阿婆后，又慎重地交代了药材的用量。

    听了的方子上药材？阿婆又急了。

    云清子安抚道：“贫道都说了是万一？您老这么沉不住气？回头吃亏的可是你们夫人？您把这几样药都熬制出来，盯着些不要过别人的手？”

    阿婆得了保证连连点头应承，心头跟压制了一座山似的？千百个念头呼啸而过，连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都没落下，祈祷着老天开开眼，让姑娘顺利的生下孩子。

    陈世元见阿婆的模样可怜，便喊了七星和承影陪着阿婆去，承影知道轻重？保证的说道：“奴婢会盯着药盏一步不离？七星也一个机灵连连点头。”

    陈世元沉着脸叫来了邹mama吩咐，除了平日得用的人，其余的下人不得在院子里逗留？有鬼鬼祟祟内外传递消息的，抓到一律打死。

    邹mama忙出去安排。

    老帮主见儿子强撑着的模样，便叹了口气安慰道：“县主吉人天相？你也要稳住才是，说着起身往外走，我去祠堂给祖宗上柱香去，有消息派人去祠堂报信。”

    陈世元忙起身送到门口，回来便站在产房门口听里面的动静，练武之人耳力本就异于常人，更何况陈世元练的是内家功夫？里面传来妻子细碎的呻吟声。

    陈世元计算黄蓁呻吟的间隙，着感觉得中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陈世元莫名的觉得时间漫长起来。

    一盆盆地热水端进去，又一盆盆地血水端出来，云清子每半个时辰进去诊回脉？开始陈世元还一遍遍地追问？

    等到后来看着云清子的脸色都不敢问了？年纪大些的接生嬷嬷脸色难看地推门出来，陈世元忙问怎样了？

    “夫人产道开了不过五指？羊水破的过早了些，时间久了老身怕对孩子不好？不如道长在进去看一眼，实在不行就进些催产的汤药如何？”

    陈世元一震才要喊云清子，就见云清子已经从身侧走进去，忙跟着几步走了进去，帐子垂了下来，见红姑的脸色晦暗不明？屋里的那位嬷嬷也现出急色来。

    陈世元心底咯噔一下，心底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沉声问道：“夫人如何？”

    接生嬷嬷畏惧地看了眼陈世元，说道：“阵痛的时间过长，夫人折腾的有些疲劳了，就怕生产时使不上力气？言外之意陈世元都不敢听下去了。”

    下意识的就打断了接生嬷嬷的话，斥道：“守着夫人说这些做什么？千里迢迢接你们过来，不就是因为你们能帮到夫人？我要的是你们想办法处理？而不是告知我过程？”

    陈世元黑沉着脸眼睛猩红，借着灯光看上去有些狰狞？接生嬷嬷吓得险些跌倒？正要跪地请罪时，便听帐子里的夫人吱声了：“莫要吓到嬷嬷？把帐子撩起来。”

    红瘦听了忙撩起帐子一角来，陈世元见妻子疼的脸色苍白，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形容狼狈而脆弱，忙上心慌的上前几步握住妻子的手，愧疚地说道：“夭夭？你受苦了？”

    黄蓁摇摇头看向云清子，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妇人？前世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于是问道：“道长，我听说时辰久了生不下来？会遭遇难产，我是要难产了吗？”

    陈世元不知妻子是听谁说的？想要开口反驳却见她眼神湿漉漉的看着自己，眼里的眷恋和神情让陈世元一窒，憋闷的胸腔里生疼生疼的，恨不得自己能替了她？

    瞪了云清子一眼，陈世元哑声说道：“夭夭？不要吓唬自己？不会有事的？”

    “陈世元，我想听实话？如今可是我要生孩儿，你们这样瞒着掖着反倒，反倒会让我不安？”

    云清子晃作看不见陈世元的脸色？干脆地说道：“也没夫人想的那样严重？贫道也是考虑耽搁的时间太久，对您和孩子会有些不利，贫道已经有了对策，夫人勿慌？”

    什么对策？不过是在大人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黄蓁听了脸色又白了几分，竭力控制着恐慌的情绪，问道：“那道长想到法子是什么？说话的功夫黄蓁又疼了起来。”

    等黄蓁过了这阵阵痛，云清子说道：“贫道备了一副催产的汤药，夫人暂且喝下试试？”

    黄蓁又看了一眼江嬷嬷，喘息地说道：“江嬷嬷，您是明冠大名府的圣手，经您手里平安落地的孩子，不知凡几？我知道您还有应对的法子？只是怕落了不是才不敢轻易尝试的，对吗？”

    （此章完结）

    祝各位阅读愉快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