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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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元听了乐不可支地揽过妻子,用力亲了一下妻子,待笑够了才舒展一下手臂说道:“不成?我是乏了,让奶娘抱了佑哥儿去睡,你也赶紧歇着去,明日还有的忙呢?” 奶娘在屏风后头应了一声,便抱着佑哥儿去了对面,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不满地佑哥儿说道:“哥儿,您等一下,奶娘抱你回去吃喽。” 承影悄声进来熄了灯才出去,至此两人才安稳地躺了下来。 次日一早起来,黄蓁才倒出空来打量屋子,见屋子里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只是幔帐和帘子都换了新的,几案桌台都明亮光润,可见是日日都有人保养着。 黄蓁感叹着红姑的细心,自醒来便没见到陈世元?也没听到儿子的动静,便问道:“帮主去了哪里?佐哥儿和佑哥儿还睡着吗?” 七星抿嘴一笑回道:“帮主大早起来便去园子了打拳,回来见俩哥儿都醒了,便领着他们去了园子,还嘱咐奴婢动静小些,莫要扰到了您?” 黄蓁心里一甜说道:“让人喊他们爷几个回来用饭,一会还要去庄子里呢?” 一会七星来回说,汤舵主过来了,帮主便领着两个哥儿去了前院,让长平带话说,让您用了饭只管随姑姑去庄子,外面的车马已经安排好,俩哥儿有他带着不必您担心? 竹龄和梅龄也跟去了前院,还说了,用来祭拜老爷和太太的祭品,也不需您管?今日必会准备妥当,您放心忙去庄子就是了。” 黄蓁听了回话心底一暖,到底有些不放心,嘱咐道:“再打发两个屋里的婆子也过前院照看着些,让人传话给奶娘,看住了佑哥儿,不许他碰酒?七星听了一笑出去传话。” 黄蓁便和红姑招娣一处用了饭,吃过饭后几人出了门,黄蓁在红姑和招娣的陪同下,上了打头那辆马车,承影和七星扶着阿婆坐上了后面那辆,由长平领着人跟在马车后头。 一行人穿过官衙街奔着邬泥泾而去,黄蓁掀起窗帘的一角看出去,路旁茂盛的银杏树一如往昔,累累的银杏果实坠弯了枝头,松江府的十月份还是有些热的。 等进了邬泥泾庄子,才发现庄子跟一年前相比,已经变了一番模样,人流如织,一条街的买卖旗帜再配合着叫卖声,竟然黄蓁感受到了繁华,衣着体面的商旅往来其中。 红姑指着路边的买卖铺子说道:“这些都是最近半年来才盖起来的,我们邬泥泾的生丝,棉布如今可是堪称江南之首?好些客商都来这里采购。 如今邬泥泾的人都感念姑娘的恩德,说要不是您将这些生财的法子教会给大伙,如今还不知怎么样呢?” “我只是把会的教出去,勤苦劳作的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的,货通天下,天下人分天下财,我捂着不说?时间长了人家也未必会不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苦贪心?” 红姑欣慰地看着自己姑娘,心底生出一股由衷的自豪,也只有自家姑娘能将这泼天的功劳,说的这样云淡风轻,由来大气不愧为天家血脉? 招娣指着窗外问道:“怎么这里也有一家红线阁?” 黄蓁听了也往外看去,见牌匾颜色和对联都是一样的,遂问道:“聂jiejie何时在这里又开了一间铺子?” “半年前开起来的,如今这间铺子由她妹子做主,为这个她那混账夫婿还叽歪了一阵子?到处说聂红线拿了自家的钱财贴补外人,气的聂家小妹问到他脸上去?” 招娣听了不忿地奚落道:“他一个赘婿有什么脸面争这些?背着人干了多少龌龊事心里没数吗?当人都是瞎的不成?” 红姑鄙夷地说道:“人卑劣起来的下限,是我们没办法预判的?” 黄蓁心有戚戚然地点头,问道:“聂家小妹可说了人家?” 红姑说道:“倒是定了个好后生,家境也殷实,家中田产宅子无一不齐整,听说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聂红线也寻人细细打听过,是个厚道人家,不然聂红线也不会点头?” 黄蓁听了红姑的话,便知道这门亲事是用了心思的,想必是是她受过的苦,不希望meimei在来一遭吧? 马车拐进庄子门前的那条路,远远便看见那颗横卧树干,邬泥泾织纺几个大字尤为显眼。 车到了跟前,老宋拿着蒲扇迎了上来,见跟在红姑身后下车的是黄蓁,忙冲着身后喊了一声道:“快去跟管事们说,是我们东家从临安府回来了。 东家,您何时回来的?怎么没见两位少爷?帮主来了没?” 招娣从车上跳下来,欢快的喊道:“姨爹,您一句连着一句紧着问,让夫人怎么回你呀?” 老宋用蒲扇敲了一下头说道:“是属下的错,夫人勿怪?” 黄蓁微微一笑说道:“不妨事的?我一样一样回您就是了,帮主和哥儿都回来了,在家里淘气呢?” “真是东家您?您回来了,李娘子小跑着迎过来,紧随着冯管事也出来了,晁管事连那条五颜六色的围裙都忘了摘,听人说黄蓁回来了,就急的跑了出来。” 众人将黄蓁围住了,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候着黄蓁。 红姑见众人都围在门口不进去,便说道:“都堵在门口像什么话?有话进去说去。” 大伙一笑忙把黄蓁往里面让,黄蓁对招娣说道:“去那院跟顾管事说去,说我忙完了这里的事情,便过他那里去,招娣应诺了便过去传话。” 黄蓁听了几人说了这一年来的变化,又将自己准备的秋冬式样的图纸给了冯管事,说道:“更换了磨具后先小部分织出来试试水,成功后便将式样公布出去。 至于颜色嘛?晁管事在配合绸缎样式,琢磨出几款别致颜色来,最好是正色之间对撞出来的中间色,或是渐变色来,多试几回不要怕麻烦?这个姜丫最是拿手,姜丫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李娘子听黄蓁问起姜丫,脸色一变有些不好看了?吱吾着搪塞道:“姜丫身子不舒服,我让她在屋里躺着呢,回头让她来给您请安。” 黄蓁见李娘子眉眼间存有一丝郁色,而且自己回来这样大的动静,姜丫便是在屋里躺着,也是能听到动静的?屋内几人也都是一言难尽的模样? 黄蓁心里狐疑不定,但也不好守着人细问?遂说道:“要不要紧?请了大夫看了没有?” 李娘子脸色晦涩地说道:“大夫来看过了,说不妨事的?养几日就养过来了,谢您挂记她。” 黄蓁觉得越发地不对了?见红姑也是一脸纳闷,便递了眼色给承影,便说道:“我回头看她去。” 承影一点头便出去打探去了。 这时招娣蹬蹬蹬地跑进来,说道:“夫人,顾嫂子听说您回来了,便张罗着留饭,顾管事说池塘里的鱼虾蟹都肥了,正要去网呢,阿婆也打发属下帮忙去?” 黄蓁见她满脸的兴奋的模样,不由地好笑,怕是指着阿婆说事呢?隧道:“你即去了便多捞些回来,让老钱分作两处送回去,一份送去汤家给婶婶尝尝鲜。 一份给帮主和哥儿加餐。” 招娣通快地应了,说道:“属下亲自送回去,然后在转回来用饭。” 黄蓁点头同意了,说道:“也好,你回去了也能说明白些。” 等招娣走了,黄蓁递了个眼色给红姑,红姑打发了人让七星守在门口,屋内只剩下冯管事,晁管事,李娘子,黄蓁才把自己想在广州府开染坊和绣纺的事情说了。
“那边靠山依海离着几个番邦国家都近,海船来回贩运也方便的紧,我在临安府听那些出海的客商说,我们邬泥泾的标识,在海外颇受追捧,尤其是棋局式样,和龙凤团式样的绸缎更是一匹难求。 所以想听听几位管事的想法?或是你们能阖家过去,或是能推荐合适的人过去挑大梁,愿意过去的,每户安家银子我出一千两,薪俸翻上一番?” 冯管事一听眼睛一亮,忙问道:“要是属下想去,那这里的织纺怎么办?” 黄蓁胸有成竹的说道:“你手底下的几个徒弟,包括你的儿子,那个不是得了你的真传?还怕没人能撑起来不成?” 冯管事与晁管事对视一眼,两人都心动了。 于是跟着黄蓁细细打听了起来,黄蓁也不瞒着?将那边的进展透漏了一些出来,还说连住的地方都预备好了。 两人听了那边的形势,又得知织纺和染坊都已经建好了,而且两人这些年来,一个负责织一个负责染相互之间配合默契,要是一起去了那边,定会大有作为。 主意一定便当场表示,愿意阖家搬去广州府。 黄蓁也没想到会这样顺利,便说道:“既然你们定了主意去,那这边便要定好接手的人,至于定谁?你们与姑姑商量着办。” 下月有去广州府的船,路上东西不必带的太多?红瘦和绿肥在那里已经安营扎寨了,待你们过去了,一应吃住都会安排妥当,不过,对外暂时不要说出去。” 两人都通快地答应了,纷纷说还有一月刚好有时间准备。 李娘子有些激动地问道:“东家?妾身母女也想去广州府行吗?” 噎, 这倒是黄蓁没想到的?毕竟故土难离,没成想李娘子也想过去?李娘子刺绣上的技艺已是难逢对手,再加上姜丫晕染的天份更是相得益彰。 “你们母女要是愿意去,我自是求之不得的?可是李娘子要想好,这一去千里迢迢的,想要回来可是不容易的?光路上的耗费就不是小数字?黄蓁善意地提醒道。” 李娘子含泪说道:“妾身自是愿意的,说着落下泪来” 黄蓁诧异的问道:“李娘子这是怎么了?您要是有什么难处可说与我听,纵是帮助不上忙,也能与你出出主意不是?” 李娘子听了黄蓁的话,登时眼泪就如雨般落了下来。 冯管事和晁管事见了,尴尬地站起来告辞了。 见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红姑和黄蓁,李娘子才抹了眼泪说道:“妾身本都没脸说与东家您听?可是如今真是顾不得了?说着抹了眼泪定定神,才说了起来。” 原来是李娘子的前夫,那个中了进士便抛弃妻女的白眼狼,如今见了姜丫出落的楚楚动人,便动了拿女儿换前程的主意,巴结上司?将姜丫许给上司的嫡子?听着是门光鲜亮丽的好亲事,可惜了,那位上司的嫡长子是个傻子。 据说是小时候闹了伤寒,烧坏了脑袋,多亏李娘子长了个心眼,托汤平请了槽帮的人去当地查访,不然,姜丫这一辈子岂不是毁了? 黄蓁自重生以来就很少动气?因为她知道,要是没有解决之道,生气是没有用的?匹夫之气不仅伤神?而且还是无能的一种体现? 可是听了李娘子的讲述,黄蓁是真的气着了:“当时姓姜的打定主意休妻时,不是已经连姜丫一并抛弃了,如今怎么又有脸来cao心女儿的亲事,你娘家人呢?怎么就由着他胡闹?” (此章完结) 阅读愉快之余别忘了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