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霍乱
所以，江湖是一群烂人，也是一堆破事，是一群烂人做过的破事，然后流传成为笑谈亦或是传说。 裴离搂着满身胭脂香味的女子，喜笑颜开，将酒杯送在女子红唇前。 “尝尝这酒，有没有你醉人”。裴离本就俊美，举止优雅更是阔气大方，这女子面犯春色，目光迷离痴痴的望着裴离，就像是要钻到他的眼中去。 封尤经与楚秋倒是显得局促多了，不停的观望四周，看看有没有熟人在。 ”我还以为你会说，喝！不喝不给面啊！“。楚秋抢过裴离放在桌子上的扇子，撑开挡住脸，封尤经想拿来一起楚秋死活不给。 ”混蛋！一起啊！别抛下我！“。封尤经低吼道。”不然同归于尽啊！“。 ”反正我老爹下手没你老爹狠，同归于尽怎么算都是你亏！“。 封尤经一听只能把衣服掀起来挡住脸，然后一个俯身揪住裴离的衣领，恶狠狠道。 ”你大爷吃香蕉不吐皮的！我说请你喝酒没说带你逛青楼啊！！我才十四岁啊！还没成年啊！“。 ”那又如何····“。裴离醉眼朦胧的指着楚秋说道。”小心着点，那可是我裴家的家传至宝，弄坏了可没地方修！“。 ”骗谁呢“。楚秋明显不信。 ”再说了，花酒····也是酒！小红，你说对不对“。裴离捏着姑娘的脸蛋深情的问道。 ”官人，你坏~“。小红扑在裴离的身上，搂着脖子抚摸着他的胸口。 ”够了！姑娘请自重啊！“。封尤经赶紧把人打发走了，裴离倒是还依依不舍的看着。”唉·····这酒味道淡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兄弟气质不凡，估计不是寻常人，小弟先干为敬！“。封尤经与楚秋拿出碗端起对着裴离，然后一饮而尽。 ”小红·······唉“。裴离撑着下巴在酒桌上画着圈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妈的！你是种马转世吗？没有女人你就活不了吗？！“。封尤经吼道。 裴离认真的点点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封尤经。“你要是十多年呆在一个地方，全是臭气熏天的纯爷们，你就会知道姑娘是多么美好的事物了·····”。 “你是···江湖人？”。封尤经不确信的问道。 “这就要看，你所理解的江湖是什么了？”。裴离夺过楚秋手里的扇子，略带醉意的指了指封尤经，指了指楚秋，又指了指自己。 “在我眼中，我等···皆是江湖人！”。 “那你是哪个门派的？索命宫？无欲城？还是更神秘的，追天阁？”。 “哟呵呵，知道的还不少嘛，可惜···都不是！我并非门派”。 ”不是门派·····哪算哪门子的江湖人？“。楚秋说道。 ”非也，这就看你的江湖有多大了，或者说，你所想的江湖是什么？“。 封尤经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他所想的江湖·····自然是······· ”夕阳，白马，落叶，秋风，美人，美酒，还有湖边的一座竹楼·····“。裴离轻飘飘的说道。 ”我靠！“。封尤经猛地起身后撤。”你会读心术？！“。 裴离呵呵一笑。“都差不多，我当年也是这些，每天晚上做梦都是这个，不过和你们可能稍微有点不同，我的不是竹楼”。 “那是什么？”。 “后宫！一个怎么够！我要我的下半辈子都在女人身上度过！”。 裴离眼睛发着光，似乎已经想象出那种心驰神往的画面了，可是很快他就暗淡下去。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 ”人，生来不同“。裴离看向台上跳舞的舞姬，又看了看台下叫好的人群。”都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有要去承担的责任，还有定不能去做的事情·····“。 封尤经看着裴离，似乎看到了自己。 想做而不能去做······· ”你呢！“。裴离看向楚秋。”你的江湖是什么？“。 ”我的江湖·····“。楚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裴离。”都写在上面了“。 ”你还写上了····“。裴离兴致勃勃的打开刚看了几眼后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赶紧扔了！脸色铁青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要命的东西，震惊半晌未开口。 楚秋不明所以，捡了起来又递了过去。 ”拿开拿开！快拿开！“。裴离吓得酒都醒了不少。 “有这么夸张嘛？”。楚秋嘟囔着。 “杀人不过头点地，恩怨自有恩怨清，但你这张纸却能灭人家满门！”。裴离将这张纸震碎，这才心情平复一些。 ”你不懂，有些东西，在不同人的时候能造成的结果不一样，你们拿着或许无事，但是若是另一些人手里，可以颠覆一个家族了······“。 “是吗····我以为这是能够救这天下的良策”。楚秋略带遗憾的看着满地碎纸。 ”罢了罢了····酒也喝了，也算是煮酒论江湖，有缘再见·····’。 经过这么一闹，裴离明显没有了喝酒的兴致，撑开折扇，摇摇摆摆地想着门口走去，楼台上的小红还抹着眼泪道别，他也挥手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却听一声巨响，一道声影直直的砸在楼台上，裴离回头看去，却看露台上的小红早已不见，随着废墟一同掩埋了。 发生了什么？封尤经与楚秋都一惊，这动静着实不小，刚刚就好似看见一个人的身体砸穿了楼顶！ 裴离率先冲向废墟，似乎没费多大的力气用折扇移开了上面的木头砖块，小红安静的躺在地上，已无生机。 封尤经楚秋看着一言不发的裴离，还以为这货正在伤心难过，裴离打开酒壶喝了一口，又在小红的嘴里倒了一口。 “黄泉路上，不疼‘。裴离说罢脸上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情绪，就好像刚刚死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完全不记得不久前饮酒作乐的事了。 嗡！ 忽然众人耳边一阵嗡鸣！裴离运气内劲将这种感觉屏蔽掉，封尤经与楚秋，还有其余的客人没有内劲，被这突如其来的嗡鸣弄的头痛欲裂。 ”什么·····什么情况！我的头！好痛！“。楚秋咬着牙喊道。 封尤经也感觉剧痛无比，但是在精神的更深处，似乎反而有种愉悦感，就好像在给他挠痒痒一样。 裴离感受到这股特殊的内劲后，他立刻脚将身边的封尤经与楚秋踹了出去！然后靠着极速的身法将客人一个个的扔出去，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可能轻则失聪，重则神智混乱！ 因为他知道掉落下来的是谁了！ 霍乱！ 当他把人群都扔出去后，中央的废墟突然炸开！阵阵气流旋转而出，黑色的旋风转动，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个浑身挂满了铁链的人，神色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恶魔一样的。 ”裴离？“。霍乱口中发出的声音很是难听，像是有嗓子被锯子据开了又重新缝合起来。 “你可知道你刚刚杀了我最爱的一个女人”。裴离悲伤的说道。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多少次这种话了？没功夫理你！”。霍乱抬头，带着满身的铁链从砸出来的洞口跳了出去！ “谁来了？！”。裴离大声问道。 “曹无痕！曹媚儿！”。洞口处传来回答。 裴离低声说道。“怎么都来这么快·····‘。 刷！裴离也幻化成一股青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