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岀鬼)
五十章 （岀鬼） 细辛死了，山庄也欣慰了一下。七月流火，凤缘在家翘着二郎腿坐在天井下望着四角天空，摸着板田送的手电筒玩耍着。凉爽的风从天井上吹下来凤缘感到舒畅，便得意地唱着小调； 正月里来调情正月正， 我看到二妹子俊俏又年轻。 皮肤白又嫩、我的妹子呀！ 玩耍没过门、乖乖、你爱坏多少人？ (女声)叫一声情哥哥细听奴根苗！ 大街上走一趟，我的哥哥， 小郎子长的标、哎哟、爱坏奴家了。 二月里调情龙抬头， 我看到二妹子站在大门口。 打你家门前过呀、我的妹子呀！ 两眼不睬我、乖乖、真叫我好难过！ (女声)二小妹子听此言慌忙开言道； 叫一声情哥哥细听奴根苗！ 不是不睬你、我的哥哥呀！ 大街上人太多、哎哟、怕人笑话我！ 三月调情桃花，杏花开， 我看到二妹子站在大门外。 东张又西望呀，我的妹子呀！ 问你看哪个？乖乖、实话对我讲。 二小妹子听此言慌忙开言道； 叫一声情哥哥细听奴根苗！ …………… 凤缘得意地唱了几段，又沉思想了起来；一只肥鱉讨好板田送了细辛之命。值得！突然摸着电筒灵机一动，有了！这时正是抓青蛙季节，这手电筒光亮，晚上去抓青蛙可是手到全拿。青蛙鲜嫩爽口，味道不会比肥鱉差。去抓一些送给板田尝尝，一定会讨他欢心。主意就这么定，晚上和五麻子，六包子一起去幌下，上半夜天热正难入睡,两全其美。 夜暮降临了，萤火虫忽闪忽闪在田野上面眨来眨去，整个山庄笼罩在梦幻中。凤缘一行三人提着手电准备从公所出发。 五麻子道：“保长！你就不去照了，我和六弟去，你在家休着。” “这天气热我也睡不着，去领教一下太君手电照青蛙。畈里凉快！一起走、这年头怪事多；板凳爬上墙，石磙浮过河。碰到鬼了多一个人是一个人火焰。……” 田埂上，夏天青蛙怕热，白天在水里、阴暗中过长，晚上也都跳到宽敞处乘起凉来。毒蛇、老鹰，黄鼠狼…也在夜里岀寻找食物，发岀各种各样的怪叫声，给田野增加了几分恐怖。青蛙也成了这些天敌的美味。 他们三人在田埂、空地里毛骨悚然地寻找着青蛙。五麻子探头探恼弓着身子，左手捏灯，右手抓式，六巴子跟后提着袋子装青蛙，凤缘在后有时跟着他俩，有时却站在远处不动，不到一个时辰，袋子装了一大半，足有七八斤。 七月虽说流火，但到下半夜田埂茅草上也挂着了露珠。 三人来到一个塘坝上。 凤缘说：“这后面青蛙最多，照了就回去。听说出鬼，你俩小心点。” “好的、保长！你就站在坝堤上，我俩去照了过来。” 二人壮着胆子向后面照去。夜深人疲、五麻子他们眼睛有些疲劳。靑蛙一个一个从他灯光下跳到塘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 突然，塘边一个大田鸡子闯入了他们的视线。五麻子用手势招呼着六巴子轻点莫动，自己摄手摄脚靠近田鸡，前弓后踮正准备一下手去抓住，‘扑通’一声，田鸡突然间向水果蹦去。五麻子手里灯光向田鸡追上，灯光刚一到水边，水面突现一道黑影向塘中而去。 “不好！真有鬼！”五麻子惊恐着叫道，忙返身往后退。六巴子在上面对刚才黑影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也向塘外跑去。塘坝上的凤缘听到他们喊有鬼，也吃惊地站着看着手电飞奔而来。 “站住！哪里有什么鬼？是不是精神紧张了，幻觉。” 二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他身边。 “保长、刚才确实看见一道黑影向塘中而去。六巴子在上也看得清楚。不是鬼、是什么？” “确是如此。五哥正下手去抓田鸡，田鸡跳入水里。一道黑影在水面现出一条长长的黑杠。是鬼。” “那有此事，不信。走、我们三个人火焰高一起过去。先把头发朝上扶几下，听老人说可避邪。也听说鬼最怕独眼龙，这手电不是吗？有如此恶鬼？” 三人又提心吊胆向里面走去。凤缘这回不但走在中间，而且从五麻子手里接过鬼子送的手电筒。 三人来到阴暗的塘里边田埂上。 凤缘道：“在哪见到鬼？” “就在前边一点水边发现鬼像黑影很快向塘中而去。” 凤缘听着五麻子所指方位用圆圆的灯光搜索着。 “哪里有什么鬼，一定是你们眼光放花，闹鬼了。” 正说着灯光幌动着接近水边。 “有水鬼。”三个人同时又叫了起来。只见又一道黑影闪电般向塘中窜去。 “好恶的水鬼还在这里。” 三个人拼命地向塘外跑去。这次机灵的保长喊有水鬼了，六巴子更是慌了神在前面黑暗中飞快地跑了起来，脚下根本不识路面，手里又提着七八斤重的青蛙袋左右摆着。 “哎呀！有鬼！”一声惨叫，六巴子一不小心脚一步踩空掉到田埂下，袋子脱手，袋子里几百只青蛙一窝蜂向外逃窜。 ‘扑通、扑通……’ 青蛙有的跳到塘里，有的到处乱逃。 中间的凤缘虽说提着手电筒跑着，后面五麻子压在身后跑，也是慌不择跑。突听六巴子又在前面喊‘有鬼’的惨叫声，一只到处乱逃的青蛙一下蹦到他脚背上，冰凉冰凉的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哎呀！有鬼！”一慌神脚一踩空，也甩在里面水田里。幸亏没有六巴子惨，手电也插入田泥里。没了灯光，四周更是漆黑恐怖。 五麻子一见保长掉在水田，再怕也稳住了神，稳住了脚步，去把凤缘拉了起来。凤缘被五麻子拉起，再也顾不上跑鬼了。稳了稳神道：“快去把六巴子拉上来。” 忙着推开电灯，这电灯插入泥中见水，怎么推开关也打不开亮。一身泥水的凤缘生气地把手电筒丢向水塘里说道：“这鬼子杀人多，手电筒里也积满了怨气，真岀鬼了？” 六巴子惊恐着爬了上来哭喊道：“保长、这青蛙全跑光了。” “算了！真是见鬼。摔着吗？快走！这鬼子手电真出鬼。来！三人牵着手回去。有鬼也拉不走。” 三个人在黑暗中向庄上摸去…… 满身泥巴的凤缘回到家里冲了个冷水澡，终算静了下来，捉摸不透今晚遇鬼之事，这出鬼的手电筒又被自已甩到塘里了，又不知道是什么现象。人终于耐不过一双眼皮打架，带着疑问睡去。(十五年后才明白闹鬼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