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论道即问拳
只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李玄机如今的气势早已经不是先前可以媲美的了，虽说两两相较之下，其实硬实力根本就没有提升多少，但性质却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如果说先前李玄机坐镇这座龙脉之时，还有很大的概率被人半道截胡，但现在就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当于和他各人所有的命数全部绑定在了一起，除非是真正意义上将他李玄机杀死，再把南唐灭国，否则不论是先做到哪一步，其实用处都不大。 这也是天地之间的气数支撑有关，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其实差不多是这个理，不对李贾生动手，就真的是因为李玄机顾及兄弟情分吗？ 其实不然，李贾生的存在其实可以说是对李玄机和整个南唐的一种潜在威胁，早在他退出山河棋阙找来接手之人时，对于南唐来讲其实就已经是失去了最后的价值，毕竟有时候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往往才最让人容易在重要关头忽视，也最容易在自己忽视的时候，给自己的后背来上那么一刀。 而李贾生就更不用说了，毕竟早在之前就已经是和李玄机撕破一次脸皮了，二者如今的关系其实也就和浸透了水的薄纸没有什么区别。 但凡只要用到吹一口气的力气，便已经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其实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如今的数百年而过的光景之中，他还是对他的大哥抱有绝对的尊敬，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在坚持着他最先去走的那一条道路，可惜那个原先他所崇敬的背影，他一步又一步想要追赶而上的背影，如今又是走到了哪里去？ 他不明白，却也不想听他们那些封锁的救世之理，一个人连自己都没有办法顾得来，又如何去做那些敢为天下先的破事。 以前在学间私塾读书的时候，曾经有幸读到过那么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道理，当时只觉得有些迷茫，后来融会贯通一些，倒也渐渐的有了死当谥文正的想法。 只不过后来随着时局动荡和年纪渐长，自己也不得不挑过这么一个担子，听起来这就是一件极其无奈的事情，他越是越来越没有办法，人生就是在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恍恍惚惚当中度过，并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都不会面临选择，能做到最好的地步，也只是说让自己尽量不要偏离既定的轨道太远，有些道路在踩上去第一脚的时候，就已经是命中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其实王老监正说得对也不对，李玄机如今身处在一个十分巧妙的阶段，虽然和最后一步还相差这一小步的距离，可总体来讲其实也已经是十分的接近了，这一步到底要在什么时候迈出，也只是时间积累的问题，总的来讲就是他已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后顾之忧了。 李玄从刚开始气息骤降之后，再一次迎来了气势的巅峰，整个人就如同蛟龙出海一般，在头一道和第三道气机的相互叠加之下，一整个人的气势攀登到了一个极点，整个人都势头就好比一把锐利的长矛，显得他此时有那么点跃跃欲试，不过身上的气息到这么一个顶点之后，便开始迅速地收敛，有那么一点点后劲不足的感觉，随着登天楼微微一颤，一道道气数扩散而出，就好像是在示威一般。 先前是因为自身还处在与天地座谈的关键时期，并不能随意的出手让自己身处险境之中，如今对于颜家那小子，可就不再是隔空喊话那么简单。 李玄机甩手一袖子直接挥出，但一道如龙摆尾的气机匹练，却随着这一袖之威而去，好像多高的山岳都抵挡不住其威力一般，只不过它却绕上来天际，极有灵性地如雨般落下，最后将目标直接死死地咬住，地点正是在那扬州的上空。 扬州的云层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云层之上的天幕早已被直接破开，并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袖功加持，纯粹就是靠着气机翻旋叠加。 此时面对这让人感到头皮发麻一招的，便是上空一道摆着烛火的供台。 那供台之上的烛火快速地闪动着，就好像快要熄灭了一般，而空空如也的香炉之上，凭空出现了一支檀香，让人感到奇怪的却是只有寻常香柱的半截长，就好像已经先被烧了一半似的，十分是别扭。 李玄机那一袖之威裹挟着流云而去，让原本朴实无华的一招逐渐变得有些绚丽，就连天上都被拉起了一道长长的拖尾。 就在要击中那张供桌之时，五步之内出现了一个凝实的身影，李玄机的那一招甚至都来不及有所建功，就被一颗凭空出现的巨大珠子给砸得四散。 甚至就连最后的一点余威都不曾留下，随着供桌上的烛火稳定下来，那身影也慢慢变得清晰，最终的一位一手盘着佛珠的僧人，只不过容貌却是和颜真卿一模一样，这其实算是他的大道之一的演化了。 远在南唐京城的李玄机此时微微一笑，脚下的那座登天楼有着一股气机瞬间反哺而去，根本就不需要李玄机有任何刻意的念头，这就是最为直观的好处。 拿最接近的例子，其实就是林砚那般，只不过人力有时而穷，二者的区别其实十分的巨大，就像是坐拥金山的巨贾和日子将将得过的小户。 李玄机转身下楼，只不过扬州的上空立马出现一道身影，那正是李玄机！只不过却是显得有那么一点虚幻，而且容貌不知年轻了多少倍，就连原先那头上的白发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 这位面庞十分俊逸，就连年纪也十分年轻的李玄机，此时双手负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秃驴，嘴角露出了一丝丝轻蔑的笑容。 “看来还真是学的有模有样的，不过大道缺损，是该笑话你一根筋，南墙都撞碎了还不肯回头，还是该夸你天资卓绝，自己在这条路上黑灯瞎火地摸索，居然都能够走到这一步。” “真是让老夫感到为难啊你，杀不杀都得三思而后行，想要借你观道一程，以你的性子又绝对不肯配合。” 那僧人模样的颜真卿微微一笑，而后双手合十，随即手中的佛珠丢了上去，淡然一笑道：“我佛慈悲，不渡梦人，以施主这般模样，贫僧就不多奉陪了。” 面对着那串丢掷而来的佛珠，李玄机一脸的轻蔑，毕竟如今自己可是没有了后顾之忧，难不成还怕你这颜家的臭小子不成？ 只不过当李玄机一手探出，想要将这串佛珠直接捏在手里时，它却已经是凭空消失了。 李玄机不由得有些疑惑时，自己的周身开始泛起了点点的微光，而后一道圆环直接就将自己给束缚住，那道圆环落下之后的瞬间，就直接将李玄机给束缚住，虽然说被箍住的就只有身子，但却是连双手双脚都没有办法动弹。 李玄机看着眼前恢复到原来相貌的颜真卿，不由得对着这位身穿老旧道袍的家伙笑道：“看来还是我太低估你了，一道小小的道身却有着如此的实力，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直接一掌给他打死。” “哦不对，应该是一掌直接给你打死。” 听完这番狠话的颜真卿抠了抠鼻孔，根本就不把李玄机当回事。 “老不死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要躺进棺材里了，还装什么小白脸？你当年的那些婆姨，应该早就死得一个都不剩了吧？还在这里装什么呢，就算是装给我看，我也不好这一口啊。” 李玄机冷哼一声，气机冲天而起而后直接便是辗转而下，形成了那么一条巨大的光柱，直接停留在了云层之间，就好像李玄机沐浴在那气机的华光之中一般，不到数息之间，原本缠在这位国手大人身上的佛珠直接散开，最后那些佛珠直接掉落下人间，体态也有着极其巨大的变化，最后的结局便是成为人间的一粒尘埃。 “你当真以为用上这么一点小手段，就能让老夫成为你的砧板羔羊吗？痴心妄想。” 只不过颜真卿却是轻轻地笑了笑，一副欠打的嘴脸说道：“那你倒是动手啊老家伙，难不成还老寒腿了啊？你要是打不死我我可告诉你，回去付出点代价我也要把你那些红颜的魂魄给招回来，让她们给我端茶递水揉肩压背。” 李玄机满脸黑线地攥紧了拳头，可是颜真卿却是不嫌事大地朝着他竖了个中指，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李玄机想要动手之时，脚下却被一只拂尘给缠住了小腿，根本就动不了身。 颜真卿噗嗤一笑，可下一秒一股隔空而来的拳势直接飞扑而过，硬生生地砸在了颜真卿的脸上，就连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 这位道人直接飞了出去，身子直接撞在了那张供桌之上，一道鲜血从鼻孔之中流了出来，脸上多了一大圈乌青，大小便是李玄机的一个拳头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