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莱恩之死

    “主人。接下来的三天，请不要让我离开您的身边。”飞虎说道。

    “我为什么要让你离开我身边？”莱恩显得很惊讶，他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吧，也许我会有事让你去做，暂时离开一会。但是不会太久的，而且你是我的契约兽，我随时可以把你召唤回身边不是吗？虎，你不需要这样担心我的安全的。”

    “主人，您忘了吗？您现在是人人都想杀你的恶魔。您需要我的保护。哪怕您已经是魔武战三修的神，有些危险也不是您能够独立解决的。”飞虎说道，“请您一定要记得。”

    “知道了。”莱恩敷衍道，“虎，我们出去一趟吧。”

    “去哪里？”飞虎询问。

    “艾莉不让我说，你去了就知道了。”莱恩说。

    飞虎蹙眉，神识横扫过整个帝都，细细搜寻了一番，确信没有能够伤害到莱恩的人之后稍稍放下心来。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多心了。因为他有王者极限的境界，直觉不可能出错。他感觉到莱恩近来会有危险，而且很可能会致命，故而才请求不要离开莱恩身边。

    这个世间是因为意外而诞生的，万中无一，没有天道氏插手进行掌控和安排。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空白区，没有掌控cao纵命运的人。在这里，所有的人命运都在自己手上，所有剧本都有世间内的生灵自己书写。没有被安排的未来，也不会有过去记录。

    在这个世间，绝大多数死去的人，世间不会记载，也就无法找到和复活。这里是没有轮回和生死薄的。死去了，便烟消云散了，无法复活与逆转。

    寻常世间，会有天道氏主持，天道氏掌握所有人的命轨，同时记录每一个生灵的命轨。只要是存在过的生灵，天道氏都会记载并且备份。若是这个生灵死去，可以在天道氏那里找到这个生灵的命轨，从而凭借生灵的命轨复活这个生灵。但是这个世间，没有天道氏去记载和备份这种命轨。死去了，就恒久的消失了。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带他来吗？”艾莉看着飞虎，直皱眉头。

    “难道我不能来吗？”飞虎反问。

    “不错，这是贵族之间的聚会，你算什么东西？快点离开，否则马上会有士兵将你们抬出去。而你们，将成为永远不被贵族认可的贱民！”艾莉说。

    “这……艾莉……”莱恩唤道，被这样当众呵斥很伤面子。他努力的想挽回一些尊严，但还是在艾莉凌厉的眼神下败下阵来，转过身对飞虎磕磕巴巴的说“虎，你就呆在外面等我吧……不会有事的……我想成为贵族……”

    “主人，小的理解您想成为贵族的心情，但是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您知道，兽类的感觉格外敏锐，能预知一些莫名的危机。我感觉最近不会太平。”飞虎说道。

    “莱恩才刚到帝都，即将成为贵族，身份会发生很大改变。甚至，他是强大的神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必然要获得相应的地位和财富。这对因法兰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变化，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利益。”艾莉说道，“莱恩强势崛起，要分走因法兰贵族的一部分利益，当然会有些动荡。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此刻的艾莉，不再是那个只会骂人的任性大女孩，似乎有着独特的智慧。她回到了贵族聚集的地方，仿佛鱼儿回到了水里。

    “是啊，虎。”莱恩说道，“我想融入到贵族中去，这是必然要经历的事。我不能所有事都依赖你。有些路，需要我自己去闯。”莱恩对自己的未来也有规划的想法。

    “主人，我并没有阻止您的意思。”飞虎道，“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只能给您建议，不能代替您做决定。您想做任何事，都可以向我咨询，但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反而，我只能支持和执行您的道路。”

    最终，莱恩丢下飞虎，一个人和艾莉进去了。好在最后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接近凌晨的时候，莱恩安全的回来了。

    “主人，您感觉怎么样？”飞虎扶着莱恩问道。

    “感觉……感觉好极了……”莱恩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这是我经历过的最美妙的一个晚上……你绝对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享受……”

    “主人，您不应该喝这么多酒的。”飞虎说道，“现在全大陆都想杀你。没有我在您身边，您必须保持清醒才是。”

    “不会有危险的，虎。”莱恩打了个酒嗝，“你放心好了，因法兰帝国是艾莉的地盘，不会有事的。”

    飞虎还想再劝，却发现莱恩已经睡着了。只好背着莱恩回了处所，帮莱恩换了衣服，擦拭了一遍身子，侍奉他睡着。

    莱恩毕竟是仙级的修士，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完全清醒过来。只是醒来之后，对那晚发生的事记不清了，只知道美妙不可言，只想再来一次那样的宴会，对飞虎的劝言也听不进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相继有重量级贵族的子弟向莱恩举办宴会，并想莱恩发出邀请。莱恩一一回应，并且赶去参加。前几次还带飞虎，让飞虎在门外等着。有一次赶时间，甚至连飞虎都没有告知，就直接过去了，还让索罗亚告诉飞虎，不要过去找他，在门外等他了。

    这样一直过了二十多天。莱恩在贵族圈中醉生梦死，连飞虎重新蒙上了眼睛都没注意。每天醒来，只交代一句让飞虎在居所呆着，没有命令不要出去，就赶赴下一个宴会。

    期间，他拿来了艾莉的“帝王的荣耀”，让飞虎解开上面的封印，语气很强硬，并且不顾飞虎的劝诫强行下令。飞虎只好解开了上面的封印。甚至，他要求飞虎解开艾莉身上的封印。飞虎最终没能拗过莱恩，同样照做了。

    直到一次，莱恩随意的穿上靴子，对飞虎说：“虎，今天我要出去一趟，去参加一个聚会。你在家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飞虎低头应着。一个时辰之后，飞虎发现识海下的契约开始暴动，向飞虎反噬，要将飞虎抹杀。

    飞虎没有反抗，任由契约开始磨灭飞虎的本源印记。识海之下，一只白虎被一缕缕奇异的锁链困封，被不断勒得破碎开来，又不断重组，白虎被渐渐磨灭得淡去，身形渐渐虚幻，那锁链也在缩小，在这种磨灭中消耗了。最终，锁链的力量耗尽消失了，白虎却依旧在，只是缩小了数倍，身形略显虚幻了。

    契约消失了。契约兽的契约一般都是终生的，契约消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契约人死去了。

    飞虎查看完识海下的情况，结束打坐，站立了起来。紧接着，细微的破空声传入飞虎耳中，飞虎的手脚瞬间被钳制住，向外拉直。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飞虎身后，一柄单刃剑架在了飞虎的脖子上。

    “终于死了吗？”飞虎低声呢喃。

    飞虎蒙住眼睛的头带被摘掉，看到艾莉向他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两张做工精良的羊皮卷。

    一根根粗大的锁链铐住了飞虎的手脚，将他拉成大字型。一个个气息强横的斗神手持着锁链的另一端严阵以待。在飞虎的身后，还有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影刺客，手持一柄单刃剑，架住了飞虎是脖子。即使飞虎没有动弹，那锋利的刀刃依旧划开了飞虎的脖颈，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单刃剑的刃口渗出。

    那是“帝王的荣耀”，解开了封印，被掌握在了一个刺客手里，成为了最可怕的暗杀利器。

    “你果然没死。”艾莉款款而行，淡然而从容，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镇定和风范。

    “看来我没有让你失望。”飞虎说道。

    艾莉也不废话，直接抖开一张羊皮卷，一行行文字呈现在飞虎面前。同时，一缕缕契约之力想飞虎识海中探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战利品，是我的契约兽了，明白吗？你从异界来到这里，会说这里的语言，应该也能看懂这上面的文字吧？”

    飞虎扫了一眼羊皮卷。上面的大致内容是卡德西·雷佩修斯和莱恩·韦伯特斯进行公平公正的贵族之间的决战，这次决战是生死战，赌上了对方的全部财产，包括生命。而艾莉·曼德拉是这次生死战的见证人和裁判，作为裁判，她可以从失败者的财产中挑选一样，成为自己的财产。并且特意指明了这些财产中包括了契约兽。

    在另外一张羊皮卷上，则写着莱恩·韦伯特斯战败，所有的财产归卡德西·雷佩修斯所有。而裁判艾莉·曼德拉愿意放弃其他财产，只要莱恩·韦伯特斯的契约兽，也就是飞虎。前面一张契约上有着莱恩、卡德西、艾莉的签名和指纹。后面一张便只有卡德西和艾莉的指纹。

    “莱恩的尸体在哪里？”飞虎问。

    “怎么？你想复活他？”艾莉知道飞虎懂很多法术，并且没有属性限制，极有可能会使用大复活术。

    “我为什么要复活他？”飞虎反问道，“莱恩将我从另外的世界召唤而来，让我成为了他的契约兽。按照这个世间的规则，他死去，我也应该死去。但是我没有死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现在，你只是我的契约兽，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艾莉说道。

    “是因为莱恩在死之前解除了契约。”飞虎说道，“既然解除了契约，我又何必再去关心一个软弱无比的人类？我只是想再看看，打破了皇者设定的剧本的人，是怎么样的？”

    “什么皇者？”艾莉问。

    “莱恩之所以能将我召唤过来，并不是因为什么运气的。是皇者在控制，他掌握着这一切，推动着这一切事情的发展。包括莱恩被你设计杀死，也在他的安排之内。”飞虎说道，“他安排和设计了一切。他想用那契约之力杀死‘我’。”

    “他为什么要杀你？”艾莉问道。

    “他想杀谁，就杀谁。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飞虎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莱恩在最后关头解除了契约，让我没有‘死去’。我想见见他，想知道他是怎么打破皇者安排的剧本的。”

    “把他抬上来。”艾莉说道。立刻就有几个身披铠甲的汉子将莱恩的尸首抬了进来。

    “真的死去了……”飞虎说道，“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一堆无用的骨rou，灵魂与本源彻底消散了，几百年后，骨rou化尽，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也许只有皇者能将他复活。”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效忠了，主人。”飞虎说道。然后骤然发力，将手脚另一端的斗神拉到面前，一只手伸到颈后将脖子上“帝王的荣耀”摘了下来，长剑挥舞，霎时间血rou横飞，尸骨遍地。

    “现在，到你了。”飞虎倒提长剑，说道。

    “怎么可能，这是斗神，是神明，而且是六个，居然一瞬间就……”艾莉轻退一步，回头看去，她的身后还跟着六个斗神，七个战神和五个法神。但是，她只看到了一地的残尸。“都死了吗？”

    飞虎手中的长剑再次挥起。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主人，给我住手！住手！”艾莉大喊，“不！”

    “你可不是我的主人，那契约对我没有效力。你我之间没有主仆契约的存在。”飞虎说，手中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的斩下，“莱恩才是我的主人，至少是曾经的主人。知道他最后一个命令是什么吗？”

    飞虎斩下的时候，那剑刃突然消失了。“帝王的荣耀”重新恢复到剑柄的形态。

    “他让我不要杀你。”飞虎道，“但是，他没说，不能封印你的力量和神智啊。”

    艾莉的双目失去光彩，只能愣愣的站着。飞虎捡起头带，正要为自己绑上，却看到一个玉瓶悄然浮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艾莉吞纳了进去，又回到了飞虎身边。

    那是承载这皇者·琼灵的残碎真灵的换灵寅武瓶。而今出现，脱离飞虎，选定了艾莉，要以她为宿主，自行收回残灵。但是她暂时还没有自行收回残灵的能力，还需要继续依赖飞虎。

    飞虎蹙眉，旋即舒开，也不蒙眼睛了，对着满是尸体的大厅说：“出来吧，你要看到何时？”

    “大人。”索罗亚从门后走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飞虎杀人了，现在这样血腥的场面已经吓不到他了。他看着飞虎。比起满地的尸体，他更加在意的是飞虎的想法。

    “你走吧。”飞虎说道，走向躺在那里的莱恩。

    “大人，我不想走。”索罗亚说道。

    “不想走吗？”飞虎将手掌压在莱恩胸口。那里被一柄巨剑贯穿了，整个心脏都被破坏了。一圈圈圣洁的白光沿着飞虎的手掌蔓延开来。莱恩胸前的伤口快速愈合。

    “大人，我想成为您的追随者。”莱恩单膝着地，表达出最尊崇的敬意。

    “为什么？”飞虎问。

    “因为您的强大。您有着大海一般无法度量的强大力量。我想追随您，获得像您一样强大的力量。”索罗亚说道。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飞虎说道，“但是这是最完美的答案。你想追随我，便跟在我身边吧。”

    “是，大人。”索罗亚声音洪亮。

    莱恩身上的伤口愈合，连衣服都修复了。一圈圈白光不断沿着莱恩的身体扩散，对莱恩进行全面的激活和修复。于此同时，他的样貌渐渐改变，化作了飞虎的模样，甚至连发色也变化了，成为纯正的黑色。他睁开眼睛，碧绿的眸子嘶湖水般清澈。

    “这是，莱恩大人复活了吗？”索罗亚颤声道。

    “不，不是莱恩复活了。”飞虎说，“我可没有将莱恩复活的必要。我将他炼制成了分身。以后，你就叫伯恩。”

    “是，本尊。”分身伯恩回道。然后融入到飞虎的身体中。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飞虎一只手扣住索罗亚的肩膀，撕开一条空间裂缝，带着索罗亚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