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问答

    索性那妖修虽然吃人，但是居住的这山洞倒也灵气十足，风光宜人，清理整顿一番后，总不至于让音失望。

    接下来的十年时间，飞虎都是和音一起度过。每天，飞虎和音坐在很高的地方，看着商习练武艺。藏潜的要求很严格，不到时辰决不让商休息。

    音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明白的。每天晚上，音都会给商端上一杯温水。她知道父亲的辛劳。这小妮子看似天真无邪，其实精明的很。她知道自己无法和飞虎硬碰硬，便装的不知世事，天真烂漫的样子，与飞虎这个“大妖怪”周旋着。

    音知道自己的父亲这般锻炼虽然是被藏潜逼迫的，但是确实能让自己的父亲实力得以增长；她知道实力的增长意味着更多的话语权，意味着逃离的希望；知道自己的父亲必须要变强才能救出自己；还知道要稳住“大妖怪”的情绪，不让他吃了自己和自己的父亲。她年幼却早慧，将一切都看得很透彻。

    音不知道的是，飞虎也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音的所有小算盘。只是飞虎对此并不在意。两父女互相为守护对方而努力着，飞虎虽然做了“恶人”，却在感悟体会着这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感。飞虎不敢去太多人的地方。那里太嘈杂，夹杂了太多的信息。飞虎而今只想安静的研究纯粹的一种情感。

    音经常问飞虎各种问题。

    “叔叔，什么叫‘灭世者’啊？”

    “就是要背负起所有的罪恶，然后毁掉这个时空的人。”飞虎回答，“我肩负着皇者下达的命令。是没办法反抗的。”

    “可是，为什么要灭世啊。你看这天、这地、这花，多么美丽。为什么不去珍惜它们，反而要把它们都杀死呢？”

    “这时空看似繁华，实际上已经油尽灯枯了。”飞虎说道，“就像一棵树，虽然枝叶繁茂，但是它的根已经被虫子吃干净了。这个时空已经从根本上衰老了。”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毁了它呢？让它慢慢衰老，自然消散不好吗？”

    “那样的话，这时空就要恒久的消散了。”飞虎说道，“那样被动的让它死去，它就会永恒的消失。我毁灭它，又存下种子，是为了激活这时空最后的力量，进行涅槃，在毁灭中领悟新生。在生死间寻求突破。虽然暂时会毁灭，但最终会迎来新生。”

    “可是，世间这么大，要怎么样才能完全毁掉它呢？”

    “那就得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了。”飞虎摸着音的头，说，“如果你的力量足够强大，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这时空内，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只有不断超越、蜕变，才能活下去。”

    “时空到底有多大呢？”

    “我无法告诉你到底有多大。因为我们所站的角度不一样。就像同样是一片方圆千里的水域，对你而言，那是一片海；可是你若是一个千丈高的巨人，你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湖泊；若你是一个万丈高的巨人，你会觉得这是一个小谭；若你是十万丈高的巨人，你会觉得这是一个水池；若你是一亿丈高的巨人，你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水洼。”

    “就是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的意思吗？那么时空内，到底有多少个世间？”

    “你数一数。”飞虎指着那漫天星辰，“有多少颗会发光的星辰，就有多少个世间。”

    “一、二、三……哎呀，音数不清了。是不是一颗发光的星辰就是一个世间啊？”

    “不，这么多星辰只在一个世间之中。但是世间的数目和星辰的数目是一样的。一个完整的世间拥有数目庞大的星辰，但是一颗星辰是无法当作一个完整世间的。只是世间和星辰在数目上一样。星辰有时候会消失，世间也会灭亡。星辰、世间的消逝和诞生各自独立，却始终保持了相同的数目。”

    “这么多世间，每一个世间都一样吗？”

    “对。绝大多数世间都是一样的。它们彼此相似，互相对照，就像镜子里的两面。只不过发展的程度不一样。有些在洪荒时代，有些已经发展出无数神奇的科技。就像人，把它们看做人的话，它们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一些才刚出生，一些已经年老，快要死去。”

    “所有的世间都一样吗？”

    “相差无几。它们拥有相同的构架，同样的发展历程和人世变化。就像所有人都有四肢五官一样。它们都不缺，都有。但是就像同样是鼻子，也会有大有小，同样是身材，也会有高有矮一样。不同世界里，同一个人也许会有不同的表现，会有不一样的经历和轨迹。但总的来说，不会相差太多。只会大同小异。除非有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有时候，世间会出现一些细微的错误，会有波动。比如两个世间相遇，对撞，让一个世间中的人进入了另一个世间。这样，也许会同时改变两个世间的轨迹，致使世间发展脱离原本的轨迹，变成不可测的‘异数’。这样的情况极少，但是并不缺乏。因此会有无数的‘异数’冒出来。这些‘异数’集结起来，自开一界，就脱离了‘基界’，成了‘始界’。‘始界’中的人，都是‘基界’中的异数，不受天道束缚。他们的命运由皇者直接掌控。一些极为强大的异数，甚至有可能挣脱皇者的掌控，比皇者更加强大。九大基界之上，就是九大始界。”

    “这样啊。”

    “命运的轨迹分为两种。一种是‘定数’，一种是‘变数’。依照天道定下的轨迹或辉煌，或平淡的过往一生的，便是‘定数’，他们始终在天道的掌握下，是天道运转下‘基界’的定数。而‘变数’未必在天道掌握下。他们往往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重大改变。这样的生灵若没有足够的力量，便无法改变天道定下的轨迹，属于‘自变数’；若是有了足够改变天道轨迹的力量，则属于‘异变数’，也就是‘异数’。他们往往会改变天道下的格局。而基界的异数，成立始界，却依旧不能逃脱命运牵绊。因为在不同时空，会有一个和他极为相似的‘变数’。所以他们虽然不属于‘基界的定数’，却是‘时空的定数’。能超脱时空，才算是‘时空的变数’。而皇者，属于‘苍茫的变数’，他执掌苍茫的命轨，制定苍茫中生灵的命轨，让除了他的生灵都成为‘苍茫的定数’。我无法得知是否还有其他的苍茫存在，但是并不能否定它。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苍茫，其他的苍茫是否还有一个我。只能认定苍茫便是至高的存在了。”

    “叔叔，那么你是异数吗？”

    “是的，我是异数，我已经超脱了时空，是‘时空的异数’。而遇到我的你，也可以成为这种异数。你想成为这样的‘异数’吗？”飞虎看着音。

    音不说话，漆黑的瞳孔倒映出漫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