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病倒半路
方济东自然是藏不住了,从柱子后转过身来,一脸窃笑着。向隆走上前,压着嗓子说:“你这是作甚……不是成心让我难堪吧!” “哟,这是什么话呀,这怎么能算难堪呢!我是想让你过个正常人的日子罢了……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是时候婚配了,这姑娘可是王大人家的千金,配你合适得很!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给你换换……对了,若珺怎么样,我听说她是很喜欢你啊!” “行了行了……别闹了成不……”向隆竟然面露羞涩,这让方济东看着都乐呵,只是向隆依旧推辞着:“师父,婚姻大事岂容儿戏,虽说身家背景是挺重要,但是也得看人是不是合适呀!” “什么叫合适你给我说说?你没了父母,我和你钱师傅就是你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合的拢了那就是合适!更何况,我连你们的八字都合过了,没问题!放心去吧!”方济东依旧坚持推着向隆想让他回到房里去。 向隆一个甩手,“咳!师父,强扭的瓜不甜,你就别如此牵强了!今日……我就去书房睡了!”说着,就转身快步离去,方济东一路小跑才追的上,“哎?你这是跟我赌气呢?我不是为你好吗……” 被向隆拒之门外之后,方济东心觉怪异,便去找了钱尚恭与张熙仁交谈。 “我说……向隆这小子竟然如此禁欲?正是血气方刚之年,怎么可能对女子不动心呢?”方济东叙述着先前发生的一切。 钱尚恭笑道:“难不成是他已经心有所属了?”“我觉着不像……如果真有喜欢的,能不和咱们说吗?”“也是……这些日子都忙于政事,他也没这个闲工夫啊!” 见二人如此无奈,张熙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叹道:“他连我家若珺都不曾好好瞧一瞧啊……我还真有些担心……向隆这孩子,”他突然面露惊恐之色说道,“不会是断袖之癖吧!” “啊?张大人,你可别吓唬我们呀!”方济东听了此话彻底急了,“向隆可是个正常人,这点我敢打包票!他呀,肯定还是喜欢姑娘的……只是,他老说合适不合适……这我就不明白了!” “或许吧,他是对婚姻之事另有打算呢?”钱尚恭道,“要不我们明天再去探探口风,看他是否愿意选秀?若是能够选得出那边是最好了……倘若他连选秀都不愿意,那还真就得用些强硬手段了!”说着,钱尚恭不住地摇着头。 次日早朝前,三人还特意赶到书房去看看向隆状态如何。结果,到了书房却见不着人影,只有几个下人在打扫屋子。 “皇上呢?”方济东急忙问道,“难不成已经去了朝上?” “皇上给各位大人留了条子。” 张熙仁跑到书桌前一看,一惊,一拍桌子,大喊道:“呀!又被这小子溜走了!” 出了宫门的向隆骑着青稚一路狂奔,生怕被追了回去。直到跑出了都城数十里远后才停下歇口气,当他到了附近的小镇后,忽然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脑袋又晕又胀,于是就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打听了一圈后,发现这里距离德和家的馆子还有不少路,无奈只好找了个破庙暂时落脚。 只是这么一歇下来,向隆更是感觉浑身疲惫。心想,或许是昨日在书房睡觉着了风邪,而前些日子因征战而长期积劳,今天就一并发作了。他只能尽可能地找多一些干草铺在身上取暖,只是如此也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昏昏沉沉之中,又觉得口渴难耐,只是浑身乏力,根本没有精力再起身出去寻水。不知过了多久,却觉得口边湿热,似是有温水在口边候着,不由自主地就喝了起来。 这及时甘露让向隆缓过了神来,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给自己喂水,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知又睡了多久,向隆迷迷糊糊地恢复了意识。觉得身子很是暖和,只是依旧虚弱。睁眼看去,眼前似是有一片火光,照着身子很是暖和。发现背后似是软软地有被子垫着,身上也裹了厚厚的棉被,身边还有一碗水。 就在火堆的另一边,似乎有人坐着,一袭水绿色的衣服静静地停在哪儿,外面的天色已是墨黑,这破庙并不怎么挡风吹得火光随意飘动着,向隆只能依稀看见那人的轮廓。刚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无奈,只能继续休息,等明日是否能够恢复些许。 第二天的阳光透过了那破损的窗户直射了进来,照在了向隆的脸上。他动了动身子,想试试能不能起身。睡了一夜后,明显觉得身子清爽多了,只是嗓子还是哑着,发不出多少声音来。才坐起来,就发现手边除了昨天看见的水碗之外,还多了一碗稀饭和些许酱菜。 一夜未曾进食且出了不少虚汗,向隆也确实感觉到了腹中饥饿,于是急忙吃了起来。好在,稀饭还是热乎的,没三两下就吃空了。只是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昨天夜里看见的人影,想来那必然是救了自己的人。只是,现在环顾四周,却看不见有其他人的迹象。 小歇片刻,便想站起来去外面看看情况,却在此时听见了抚琴的声音。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听着那缓缓流淌着的声音,自己也觉着心静了许多。他闭目养神着,就这么安静地听着,似是能够感觉到那抚琴者的心思。只是却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看见了昨夜里曾看见的那一片水绿色——自己眼前的是个女子,正抱着琴,见向隆醒了,露出了淡然的笑意。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琴收了起来,又收好了向隆身边的碗筷,并续上了一碗水来。 向隆想开口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可惜,张口就是漏风的声音。姑娘见他无奈的样子,掩口而笑,终于说了话,那如琴如泉的声色让向隆微微一惊:“看你的样子是染了风寒,若是说不出话来千万别勉强,或许明日就会好了。你现在身子弱,且先歇着,我给你抓些药去。”说罢,就起身离去。 不多会儿,女子就拿着药炉来了。向隆一闻,是一股紫苏的气味。喝下了之后,又发了一身汗,觉得很是畅快。 这时,他终于可以仔细打量一番眼前这女子了。她侧着身子摆弄着器具,向隆见她身纤如柳,玉肌如雪,及腰长发随风微微飘动着,偶尔一缕发丝飘到脸颊,则用那如玉葱般的手指轻轻一捋放在耳后,她蹲下身来,一阵向隆从没有闻到过的清香飘来,让他顿时觉得身上的汗出的越发厉害了。 女子轻轻用袖子擦去向隆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发了汗得赶紧给你擦干了才是,否则湿气入体,怕是会加重病情呢!”说罢,取出了快纱巾,扶起了向隆掀起了他的衣服替他擦背。向隆很是羞涩,擦完背后,他用虚声轻轻说道:“而后我自己来吧!”姑娘似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是微微一笑,将纱巾递给了向隆。 她再次转身离去,向隆只是呆呆地看着。 过了半日,她回到了向隆面前,问道:“可能走动?若是可以,就带你去附近可以落脚的地方好好歇息几天,在这里可是修养不好的呀!” 向隆用剑当支架,撑起了身体,点了点头。女子见他站起来也如此勉强,便上前扶着他前行着。女子纤细的手臂挽着自己,竟然也使出了不少力气顶着自己的身子帮着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向隆心中很是感激。 走了些许路,似是到了一户民居中。女子扶着向隆躺下,并将他的随身物件都摆放在一旁的桌上,说道:“床边备着铜壶有热水,这会儿喝水稍许加些茶叶也是好的。我先离开一会儿!” 没多会儿,她再次回到房里,说道:“我去问邻居借了一身可以更换的衣服,今天替你把浸过汗水的衣服洗了吧!这就先放在这儿了,一会儿我来取脏衣服。”放下了衣服,又转身离去。 见她一直在忙碌,向隆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是现在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病人,无奈也只能让人照顾着。心想这次离宫也确实匆忙,竟然还在路上就突然生病了。若是会去让方济东等人知道了,必然又是一顿臭骂吧。 就在他想着如何应对回宫后的局面时,女子回来了,收起了向隆换下的衣服后,笑道:“可有胃口?除了大荤不能碰,其它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去做饭!”向隆依旧用那虚着的声音,慢慢地做着口型,说道:“吃素。”见向隆很认真地想回答自己,女子又是用袖子掩着嘴笑了起来。向隆心想,此刻或许自己很是狼狈吧,也只能无奈赔笑。 谁知,那女子竟然回道说:“行,等你身子好了,再炖当归鸡汤给你补补!”说罢再次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