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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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儿推开了身前这碍眼的众人,缓步进场,迎面对上玄难那一双不解的眼睛。 “大师何故愚民?” “敢问道友是?” “晚辈飘渺宗弟子。”张显儿本想自报家门,可是看到身边的楚阳,瞬间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飘渺宗的后辈啊!”目露追忆的神色,玄难沉思半刻,方道:“贫僧何处愚民呢?” “大师身为修者,难道不知道此刻她并非大师口中的恶鬼,修行至此境,身上并无半分戾气,众生皆有情,何以如此赶尽杀绝?”说到此刻张显儿有些气结。 在三叔公院子的时,她便已听三叔公讲过,这和尚初来此村,就言村庄内阴气缭绕,必有恶灵为祸,如不早早除去,经年累月之下,这个村子必然绝后。 可是堂堂大林寺中三境的玄难法师,能看不出来魏李氏虽是鬼修,身上却无半分戾气与怨气吗? 何况恶灵一说,原本就是指生前有莫大执念或者心愿未了,胸间一口怨气难出,死后方能成为恶灵,缺失灵智,只凭本能行事,为祸一方。 “念你是后辈,便不与你计较。”不想回应张显儿,玄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莫要挡着贫僧,否则……休怪贫僧不客气。” “若我今天非要挡呢?” 张显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阳一把拽了后去,他看得出这和尚没有说气话。 “大师慈航普度,救世济民,晚辈钦佩。”楚阳将那鼓着腮帮子的张显儿拦在了身后,感受着腰间传来的阵阵刺痛。好家伙,她还旋转着掐,这女人是疯子。 “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赐教。”楚阳如是说道。 “请讲!” 这回玄难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一些,说出的话语也没有那么冰冷。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两世为人,这是真理啊。 “只是敢问大师,佛宗曾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师认同这句话否?” “此乃先贤大道之言,贫僧自是认同。”玄难一脸的崇敬,手持佛印,点了点头。 “那晚辈不解,大jian大恶之辈尚能放下屠刀,修得正果。近日来,据我所知,魏李氏平日间且不说行善积德,单是在这村子所为,也可称得上良善,请问大师她做错了什么?” “伶牙俐齿。”一声冷哼,玄难表情严肃的看向楚阳,神色冷冽,几乎训斥的道:“一介凡胎,你懂什么?妖鬼之流最善伪装,今日看在飘渺宗正道同门之谊情分,放过你二人,速速离去。” 尼玛! 楚阳有些不淡定了,这特么讲不过就直接和你不讲了,还真是霸道啊! 楚阳面色慢慢的沉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玄难,内心在思索上一世有什么霸道的经文,要不要用,用的话能不能拦住他。 “少年速速退下,大师怎么可能看错。” “就是,你有大师的惊天法力,通天法眼吗?” “毕竟少年心性,凭着一腔热血做事,愚蠢至极。” “毕竟她是鬼啊,今日不害人,怎知日后不会凶性大发?谁知道她是不是图谋更大。” …… 耳边再次传来鼎沸人声,楚阳缓缓转头,将这些村里乡民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见他们唾沫横飞,指手画脚,看着地上躺着的魏李氏,眼里满是仇恨。 “这些人被愚,不冤枉啊!” 没人注意楚阳和张显儿身后的三叔公,老人随着再次响起的议论声,如同被人抽了脊梁骨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垮了下去。 “娘子……娘子……” 说话间,有一声大喊从村头由远及近而来,就见一青年汉子,狂奔而来,嘴里高呼着“娘子”。怀里抱着一包袱的胭脂,由于跑的太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瞬间爬起,连衣服上的土也顾不得掸去,那原本挽着发髻的树枝摔了出去,立时披头散发,脚底下的鞋子也不知何时跑丢了一只,向着人群的包围圈跑来。 “相公!”魏李氏听得那由远及近的声音,一时愣神。 “眼泪!” 楚阳有些不敢相信,那被一道佛印当空砸下时,大口吐血时,地面上的女子没哭,此刻竟然掉下来眼泪。 不同于楚阳的好奇,此刻场中另外两个修行之人,尽皆目露骇然,紧盯着场中的魏李氏。 鬼修本就是灵体踏入修行,吞天地间阴气凝连躯体,虽说过了三境便可凝虚为实,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人体,要想彻底由阴转阳,非上三境不可为,至少也得是第七境。 也就是理论上,鬼修魏李氏根本不可能有眼泪,除非她已是七境修为,但若真是七境修为,就不会被玄难打的这么惨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滴情泪飘向了玄难的方向,他趁着没人在意的空档,袖袍轻抚间便收了起来。 “娘子……”魏无羡跑到了人群外围,一下一下的扒拉着周边的人,挤了进来。 恐慌,原本还流泪的魏李氏眼中流露出一种巨大的恐慌与无助。 “娘子!”魏无羡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场中魏李氏的身旁,上手扶起了她,不料她始终低着头,只是上身挺起,不敢直视眼前之人。 “为什么?”恰如一只受伤的野兽,魏无羡半蹲在魏李氏的身边,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满是怨恨,盯着玄难吼道:“我与你有仇?” “无仇!”玄难很是坦然。 “我与诸位乡邻有仇?”目光缓缓扫过,感受到看来的目光,那原本叫嚣着的众人,一个个低下了头。 “娘子,疼吗?”没再理会众人,魏无羡轻轻的抬手,颤抖着抚上了眼前之人的青丝。 “相公!”感受着他手的动作,魏李氏抬手抓住了他将要拨开发丝的手,恳求道:“不要,丑。” 那是她故意用来遮住半边脸的头发,她不想让魏无羡看见。只是抬眼间对上魏无羡那坚定的目光时,终于还是无力的放下了手。 森然的白骨,却见魏李氏半侧脸已不见血rou,入目处尽是森然白骨。 原来方才受那佛印一击,已是将她半侧鬼身打的显了形,也难怪刚才听见魏无羡的声音她会那么慌张。 想象中的惊惧并没有来到,魏李氏本已做好了准备,放弃了挣扎。低下头不敢直视眼前之人,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声音。
抬头,魏无羡眼神中写不尽的愤怒与痛惜,摸着她道:“娘子,还是那么美。” 他说着低头立马翻起布包,从中拿出了一盒脂粉,轻轻的打开,柔声说道:“城里最好的脂粉。” 他在摔倒,磕散头发,跑掉鞋子的时候,都死死地保护着怀中买来的这包脂粉。 “嗤!” 嫣然一笑,魏李氏露出一个很是好看的笑容,眼中又有晶莹闪烁。 “痛吗?”看着魏李氏那森然的半张脸,魏无羡颤抖着伸手上去。 “她是鬼!” 要不说出家人总是不解风情,玄难的声音恰是这么不合时宜的想起。 魏李氏眼中的愧疚与慌张再次浮现,抓住了魏无羡的手,那是一种害怕的神情。 “那又如何?” “鬼皆恶灵,夺人精魄,取人精血,施主莫要自误。” “若我娘子果真如此,魏某甘心情愿。”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玄难,魏无羡站起身来,将地上的魏李氏挡在了身后。 “又一被厉鬼蒙蔽心智之人啊,可怜,可叹。”无奈的摇了摇头,玄难掌中钵盂已是精光大盛。 “相公。”感受着玄难身上那股摄人的气息,魏李氏挣扎着起身,跪倒在地,对着玄难道:“我愿跟大师走,永镇佛塔百年,只求大师放过我相公,是我勾引相公,惑他心智的。” “娘子!” “唉!” 无奈的叹了口气,魏李氏垂头不再说话:相公他哪里知道,刚才在他说那话时,玄难已是起了杀心,只怕她晚说话几秒,夫妻二人都不得善终。 “鬼就是鬼!”听闻魏李氏之言,玄难一个眼神定住魏无羡,慢慢走向了她。 “经此一劫,只怕你我从此夫妻缘尽。”魏李氏垂头,语调中带着哭声说道:“妾身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便是碰见相公,相伴数年。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哪怕来生你我也是夫妻,烈女不嫁两夫男,妾身下辈子等着夫君。” 眼瞅着玄难的手距离魏李氏越来越近,一道金光自楚清阳袖中射出,迫势玄难不得不收回手来,施了一个佛印防护。 “尘世间事自有朝廷论断,大师作为方外之人,轻易就要断人生死,好大的威风啊!。” 方才玄难眼中的杀机,楚阳是清楚的感知到了。所以魏李氏这么反常的行为,他也不惊讶,回望一眼,那兀自流泪,却没任何动作的魏无羡,楚阳便已知他是着了道了,不得不出手阻拦。 “一个自甘堕落之人,死活谁在乎呢?”微眯双眼,玄难紧盯着楚阳的袖口,毫不在意的说道。 是,玄难说的对,凡尘俗胎,别说一个魏无羡,就算十个,朝廷也不可能为他去和大林寺六境修者计较。 可世间道理,不是这么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