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反攻长安
每次风云际会的时代洗牌都会给很多本来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冒出来的“低能”者机会,尤其是在王朝末年的时候。 比如隋唐,比如元末明初,又比如如今的汉末三国 很多人感恩这个机会,改变家族百年命运;大量士族在汉末魏晋南北朝时期抓住机会,成为门阀,上控制着仕途,中控制着舆论,下控制帝国经济命脉,最关键的是手中有着合法的军队。 但更多的人,是认为这个世界欠他们的终于还回来了,老天终于睁眼了,随后开始肆意妄为。 前者知道控制自己的欲望,谦逊地融入那个曾经不属于自己的圈子,遵守圈子的规则。 后者则根据自己的意愿改变所有看不顺眼的人与事。 “强梁者不得其死”,作得猛,死得快,就是这个意思。 自从干掉董卓,王允就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到,只要控制长安、控制皇帝,先一封诏书令河间王西来,再收其兵权,幽、并二州加上司隶就是自己的,再以皇帝的名义下诏,许以好处,以利诱之,以力压之,山东诸侯必然望风而降,则天下大定,自己也将名垂青史! 只能说他想得太美好,人家董卓能这么瑟的最大原因,是人家手里有兵权的。 王允是世家大族,是门阀,是大汉中坚力量的代表之一,若是在盛世,中央挟制地方,一纸诏书的确能解决很多麻烦。 可这是在乱世,刀把子只会压着笔杆子,中央的诏书到了地方就是张白纸,乱世中门阀不可能是军阀的对手。 而山东诸侯,已然从门阀转身成为军阀,尤其是汝南袁氏,一门双军阀。 除了董家宗族被诛之外,此时还有多股董卓的武装力量,王允并没有掌控,这就意味着王允虽然掌控了长安,但留下了太多隐患。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收编或解散这股力量,而不是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古往今来政变的官方cao作是:首逆已诛,余罪勿问,徐徐图之,王允却没有明确赦免那些董卓散在各地险阻的部曲武装。 可王允在做什么呢? 第一,保存了朝廷收藏的图书典籍。 第二,沿用了两汉有效的规章制度。 第三,维持了朝廷的日常运转。 这个时期,东汉就是王允,王允就是东汉,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无用功,此时此刻,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犯颜直谏的青年,却全然忘了自己在用东汉朝廷的未来作赌注。 每当群臣集会,王允很少像以前那样和大家推心置腹,共同商讨权宜之计,而是正襟危坐,面无和悦之色。慢慢地,群臣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推崇和拥护他了。 但他走错了一步,就因为这一步,王允以死谢天下。 董卓死后,王允在如何安排和处理他的旧部时,反复无常,态度极不慎重,吕布的建议是把董卓旧部全杀了,因为他弄死了董卓,董卓旧部必然不会放过他, 王允没听吕布的,“此辈无罪,从其主耳。今若名为恶逆而特赦之,适足使其自疑,非所以安之之道也。” 王允对董卓部曲的态度选择了不表态。 这是非常可笑的一个想法,因为所有阿谀奉承董卓的士大夫们全都被迅速干掉了,你说董卓嫡系的那伙帮着烧洛阳杀万民的帮凶会咋想? “丁彦思、皇甫坚寿但以董公亲厚,并尚从坐,今既不赦我曹,而欲解兵,今日解兵,明日当复为鱼rou矣。” 火上浇油的是,董卓旧部本就惶恐不安,却传来了李肃诛牛辅的消息,牛辅的首级也已经被送到长安。 牛辅是谁? 董卓的女婿! 死了! 李得知后,长安那边态度不定,只能派人先去探探底,请求大赦。 可牛辅的死给了王允更大的底气,对于李等人的服软给出了响亮的态度:“一年之内怎么能搞两次大赦呢?诛杀董卓后已经大赦过了,这一年内不能再赦。” 不许! 这时,一人来到李郭汜这里,正是逃跑的李儒。
李儒不仅是谋士,更是董卓的女婿,在西凉旧部中有着极高的声望,他的到来一下子让一盘散沙找到主心骨。 王允杀了董卓,又杀了牛辅,李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王允不肯放过自己,因此李儒也不会放过王允。 他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反攻长安! “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诸君若弃军单行,则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相率而西,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事济,奉国家以正天下;若其不合,走未后也。” 这句话说到凉州武人的心坎里了,他们被李儒说服了,李补充道:“京师不赦我,我当以死决之。若攻长安克,则得天下矣;不克,则钞三辅妇女财物,西归乡里,尚可延命。” 众人深以为然,于是推选李为首领,李儒为军师,集结旧部,直扑长安。 西北全军响应,随后又伙同郭汜、张济等将,率军数千人扑向长安。 王允听说了董卓旧部反了,便命董卓旧将李肃、杨定去新丰迎击李、郭汜,结果李肃战死,杨定率部投降。 李沿途收集部队,到达长安时已有十多万人,又与董卓的旧部樊稠、李蒙等人会合,一同攻打长安,围城八日。 长安再怎么说也是大汉昔日都城,不是小破烂,即使李郭汜有十万人,也不是能轻易攻克的。 若要强攻长安,必然损失惨重。 城中,一偏僻小院,王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赞赏道:“做得不错,起来吧。” “喏。” 此人正是斩杀牛辅的胡赤儿,王越安排在牛辅身边的河间王影杀成员。 “打吧。” “董卓旧部和士族打起来,最符合主公的期望,你王允有张良计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主公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