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试问夜如何？（3）

    宇文澈却似乎有些窘迫，伸手自去解领上的衣扣，急急忙忙地道：“朕自己来就好！”

    可是越是急切，他便越是解不开。

    云暮雪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是伸手去帮忙，将宇文澈身上那件明黄色的袍子给解开，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中衣之下，微露着宇文澈健硕结实的身躯。而云暮雪此刻自己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绣兰花纱袍，在宁静的夜色之下，显得又是朦胧，又是美好。

    两人相对，默默无言。

    而宇文澈的身子，渐渐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一样，慢慢地烫了起来，忍不住自己举手扇扇，说道：“好热！”

    云暮雪当真以为宇文澈觉得热了，取过枕边一柄蝉翼薄纱青螺扇，轻轻摇着。她这一扇，玉榻上凉风阵阵，宇文澈登时觉得暗香盈怀。而他对面的女子，一手执扇，另一手支颐，倚在枕上，钗横鬓乱，却秀色难掩。

    宇文澈心中一动，伸手，握住了云暮雪的手，忍不住笑道：“还是你凉爽些！”

    云暮雪的小手而被他紧紧握着，倒是清清楚楚地感受着宇文澈身上的热度。她忍不住面颊一红，羞怯之下只以扇遮面，却不妨宇文澈不满足于只握着玉手，而是向前一探，将她整个儿揽在了怀中。

    “玉骨冰肌，”宇文澈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才是朕身边冬暖夏凉的良玉。”

    *

    永福宫中，庭户无声，偶有凉风微微拂起绣帘。永福宫外，天河灿烂，疏星暗度，渐渐地月光黯淡，星辰低转。

    殿前遍植玉簪，月色之下，沁出动人的香氛，金鱼池之中则有游鱼探头，“波”的一声，吐出一只气泡，随即身子一摆，游向那池水深处去。

    “你的头发好香！”宇文澈的面孔埋在云暮雪的颈窝之间，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云暮雪暗笑，她的头发是用生姜所煎之水洗过，所以发上始终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一番热意蒸腾之后，这香气更加明显，与众不同。

    宇文澈亦不再说话，只伸双臂紧紧地拥她入怀。

    在这一刻，两人都只盼时光停滞，永远不再流逝。

    云暮雪伏在宇文澈怀中，却偶尔暗自出神。

    两世一生，她始终都只有宇文澈一个丈夫；而今生，她却是宇文澈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女人。

    适才年轻的皇帝曾有过片刻的窘迫，却有她，她双臂环绕着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信我！”

    他如何能够不信她，这万事皆明的小神医。

    如此，鱼儿终轻跃入水，鸾凤和鸣，飞上了九天。

    人间至美至乐，莫过于此。

    少时两人同浴，沐浴更衣之后，便携手踏上了永福宫前高高的殿基。宇文澈携了云暮雪的手，望着壮美的迢迢星汉，在皇后耳边轻轻地道：“试问夜如何？”

    云暮雪的脸色自然红得难描难画，宇文澈再难抑制心中的喜悦，索性将云暮雪打横抱了起来，咬着她的耳朵，小声说：“朕愿与皇后生生世世，长相厮守。”

    云暮雪微微一怔，心道，这可不就是生生世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