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老荣的情与义

    第二天一早，宇文澈走后，荣嘉祥便寻了个由头过来，向云暮雪磕头请安。

    云暮雪只淡淡地告诉荣嘉祥，清露昨夜已经醒过一次，如今正在永福宫后的寝居之中由别的宫人照料。

    荣嘉祥见到云暮雪的神情，已知他以后怕是难以再见清露一面了。他无声地叹出一口气，伏下身子，表示悉听皇后的吩咐。

    果然只听云暮雪徐徐地开口，“清露这副情形，如果如此继续下去，在宫中很是危险。本宫在想，要么由本宫将她的病彻底治好，才能够将她留在宫中，要么将她送出宫去，慢慢调理，颐养天年。只这两个选择，但是到底选哪一条路，本宫想听一听荣总管的意思。”

    荣嘉祥伏在地上，半晌才道：“娘娘做主便是，老奴何德何能，敢劳娘娘询问？”

    云暮雪高坐在凤座之上，轻轻舒出一口气，眉心略现一点点忧色，开口道：“荣总管，清露的病若是治好固然好，这样她能够安全地留在宫中，旁人不必为她过分担忧。可是一旦如此，她便不可避免地会记起从前所有的事。”

    “然而将她就这样送出宫去，只怕距离荣总管到年纪出宫荣养的时候，还有好些年头。”云暮雪缓缓地说。

    “本宫不知过去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所以才觉得无法决断。”

    荣嘉祥伏在地上，不由得胸口一热。

    “老奴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荣嘉祥胸中感佩无比，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像皇后这样身居高位的人，竟会为他们这样身份卑微的人着想。

    皇后医术如何，荣嘉祥心中清楚得很，她说能够治好清露，令她想起往事，那就一定能做到。可若是那样……

    “娘娘，老奴代清露谢过娘娘，请将清露送出宫去吧！”荣嘉祥深深地伏在地上，庄重地请求。

    云暮雪端坐着，不见喜怒——荣嘉祥宁可将清露送出宫，也不愿她想起以前的那些惨事，可见清露以前所经历的事有多么可怕与危险。不过，也足见这荣嘉祥乃是一片心意拳拳，当真是为了清露着想。

    “好！”云暮雪缓缓开口，“本宫会将她送归云家！”

    “云家？”荣嘉祥陡然抬起身，失声呼道。

    “本宫遣人问过，清露原是云家人，随先皇后一道进宫的。”云暮雪看着荣嘉祥，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猜测。“她原先出身云家的一处庄子，如今本宫将她送还本家，自然有庄子上的人对她多加照料！”

    是云家的庄子啊！荣嘉祥闻言，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重新又伏下身去，叩首道谢。

    他的反应，云暮雪一一都看在眼中。

    “荣总管随本宫再去看一看清露吧！”云暮雪说着起身，当先而行。

    清露如今就在她永福宫后的一处寝居中休息，事先服用了安神助眠的汤药，所以此刻在榻上安然闭目而卧。她的双手昨日被擦伤冻伤，也已经都经过处理，此刻都细细地包上了白布。

    荣嘉祥立在远处，望着榻上的清露，心中默想：清露，愿你忘却一切忧愁烦恼，从此生活得安逸幸福，补偿一切你曾吃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