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悟（1）

    少时云暮雪将荣嘉祥带出了永福宫后的寝室，一前一后来到了永福宫中，参天巨木之下。

    永福宫中诸人，恪守岗位，就连桔梗与半夏这等贴身宫女，都远远地在永福宫殿门处候着。

    云暮雪偏过头，问荣嘉祥，“荣总管，在此处，你是否可以向本宫解释一下，清露昨日为何会出那等言语了？”

    荣嘉祥恭敬地在云暮雪身后跪下，开口说道：“娘娘，当年清露出这件事的时候，老奴尚未在先帝身边服侍。所以有好些事，只是老奴的猜测，并不敢妄议。”

    荣嘉祥是先帝晚年时候才到御前的，后来渐渐得了先帝赏识，留给了当时的太子宇文澈。

    “本宫恕你无罪，你在此处所说的，也不会再入第三人之耳。”云暮雪的语气自有威势，不容拒绝。

    荣嘉祥想了想，终于开口道：“清露早年精于花艺，先帝与先皇后都是喜爱花木之人，所以清露颇受先皇后器重。”

    “而早年间太后娘娘有孕的时候，只是一名普通宫女，曾经受先皇后庇护，在永福宫住过一段时日。”

    “后来，帝后失和，当时的太后娘娘搬出永福宫，算算时日，应当就是清露被送入暴室的时候。”

    “帝后失和之事，不见于先帝起居注，宫中老人所知道的也并不多。所以，皇上应该也并不知晓。”

    “贵妃娘娘因诞下太子，有功于社稷，赐份位，抬贵妃。先皇后则郁郁独居于永福宫中……”

    荣嘉祥说到这里，云暮雪无声地叹出一口气，道：“再往后，本宫都已经知道了。”

    再往后，她的亲姑姑就成了云家宗祠中的一幅画像。

    荣嘉祥担心清露回云家，恐怕也是怕冯太夫人得知当初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往吧！

    “荣总管，今日你说的这些，以后不要再与任何一个人说知。另外，今日你肯对本宫说这些，本宫将来必会报答。清露那里，荣总管也请放心，本宫会恪守诺言，让她余生无忧无虑。”

    皇后的承诺，令荣嘉祥感到安心。

    他深深躬下，道谢。以后这永福宫，他怕也是很少会再来了。

    “荣总管，本宫最后问你一句，这柏树树根之下，究竟会埋藏什么？”

    荣嘉祥想了想，终于还是摇头。他未曾经历其事，想象不出。

    “本宫能想到，或是冰麝、丹皮、桃仁、赤芍等，这些药物都是对有娠妇人有害之物。只是这些药物，难道会被人埋在树下？埋在树下，固然可能对常常在此活动的妇人有些影响，只不过影响想必有限，可难道树木本体不会先受影响么？”

    荣嘉祥叹了一句：“娘娘有所不知，花木与人不同，有些药物对于人来说是毒，可是对于树木，尤其是这样生长了数百年的参天巨木，却是滋补的良药。对于人是补养的良药的，倒在树根之下，却有可能令百年巨木根枯叶烂。很多时候侍弄花木，在寻常人看来，实在像是用毒物在养花木一样。”

    他最后说：“唉，娘娘熟知药理，老荣这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