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考核（3）
在千余观摩者焦心的等待下，九点过五分，步话机里传来了现场裁判乙方展开了拉网式搜索的报告。 十一分钟时，一颗绿色信号的腾空而起，射击的枪声也骤然响了起来，而且还很密集，有行家判断至少是一个班的火力在齐射。。 一颗绿色信号弹，就预示着乙方损失了一人。人们此时都不愿意看到红色信号弹升起，那将意味着对抗的结束。 第十九分钟时，又连续出现了两颗绿色信号弹，步话机里裁判报告了乙方排长被判退出，由一班长接替排长指挥。 担任解说的军区军训部的一名处长，立刻通过喇叭把这一情况通报给了观摩人员。 仅仅五分钟后，第四发绿色信号弹又起。 裁判很快通报乙方代理排长退出，由二班长接任。 “太有意思了！乙方最先失去战斗力的四个人里竟有两人是指挥官！”观摩人群原本低声的议论顿时大了起来，形成了嗡嗡的一片。 肖秦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先消灭乙方的指挥员，打乱乙方的阵脚。 现场裁判的报告进一步做了解释，乙方损失的四个兵员中，因身体隐蔽不当，被甲方中距离狙击两名，近距离狙击一名，近身格杀一名。 甲方的射击均使用了空包弹，裁判的判定是根据甲方的实射子弹数量以及射击技术做出的。 接下来现场出现了近十分钟的暂时平静，这意味着乙方在重新调整部署，甲方也在饲机以动。 现场继而报告，乙方准备采取两人小组搜索与预设单兵埋伏相结合的战术。 观众中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不同看法者甚至产生了争论。 从第五十五分钟开始，绿色信号弹基本上是每隔七八到十几分钟就会升起一到两颗，步话机里不断报告着乙方人员受到甲方徒手或使用绳索匕首、以及枪支攻击的消息。 第九十三分钟二班长退出，第一百一十八分钟，三班长也成了第十三个退出对抗者。医护人员抬出了好几个伤员，经诊断都是暂时性昏厥，休息一会就好。 显然，乙方的战术已经失败，他们两个人组成的一个小组根本不是甲方的对手。 乙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很快进了再次战术调整。 根据现场裁判报告，乙方余下的十八人分为了三个组，每组前突两人作为诱饵，其余三人在后面相隔三四十米远的位置随时准备射杀目标。 而且根据甲方的建议，将对抗场地压缩了二分之一，这等于是甲方主动的放弃了已经取得的部分优势。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说明甲方对获胜充满自信。 观摩席上的几乎所有人都对甲方的高姿态表示了称赞，连肖松林都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笑。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之后，到第一百四十二分钟，连着两颗绿色信号弹出现。 按消灭对手的人数，甲方已获得了胜利！不过在裁判组没有宣布之前，人们都不敢欢呼，怕是其中有什么变数。 果然，现场报告甲方刚才使用假目标转移了乙方一组人的注意力，仅用两秒钟就击昏了前突的两人。这次攻击完成之后，甲方提出在最后时间到来前放弃攻击、隐蔽不动，由乙方无限制搜索，等于是又给了乙方一个多少能挽回一些颜面的机会。 观摩人群又爆发出了一阵掌声。虽然绿色信号弹再看不到了，但在余下的三十多分钟时间里，还可以看看甲方的隐蔽能力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对抗现场没有洞xue和山涧，也没有枝繁叶茂的大树，地形地物全是缓坡丛林，十六个人放手搜索三十多分钟，难道就找不出一个隐藏着来？ 答案很快就有了，裁判在步话机里一直在报告着乙方收索的情况，最近的时候距甲方的潜伏地点只有不到两米远，但最终还是错过，令人们把心都听到了嗓子眼里。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到了最后几分钟，除了那个独立团的人以外，所有人都转而开始盼着第一百八十分钟时黄色红色信号弹的升起。 当黄色信号弹真的升起时，早就弊足了劲的肖溶第一个跳了起来高喊道“小四赢了！” 军区首长和够得上级别的高级干部们，也纷纷走到肖松林和秦丽华面前向他们表示祝贺。 十几分钟后，肖秦在众多裁判员的拥簇下来到了人们的面前，后面还跟着一群精神不振的乙方人员。 在广播的指引下，观摩的人确定了肖秦的出现。不怪人们眼拙，因为即便是熟悉肖秦的人，按肖秦现在的装扮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只见越走越近的肖秦，那身坦克兵服和钢盔罩被染得花花绿绿，背上背着一个同样色彩的背囊，脸上涂抹着黑绿相交的油彩，肩上还搭着一段黄绿相间的伪装网，手里的冲锋枪的前半部分枪身也被绿布包裹着，身上的手枪、匕首、望远镜、子弹带一应俱全，手上还戴着一副露出了手指头的绿色手套，浑身即充满神秘色彩、又充满肃杀之气，还显得有些豪华，全无华夏国军人的传统形象，众人都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就连那些老将军们见了也觉得心颤。 这样的军人要是上了战场还了得？ 以上还只是外观上看到的。在军区徐副司令的授意下，两个参谋卸下肖秦的背囊，将里面的物品一一掏了出来，工兵锹、钢锯、绳索、抓钩、剪刀、榔头、教练*、四个备用弹夹、指北针、水壶、干粮、打火机、火柴、雨衣、防毒面具、袖珍电筒、急救包、针线包、等等物件摊了一地，甚至——还有一个梨子。 肖秦也主动的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吃剩下了一半的巧克力、牛rou干，刀片、指甲刀、两根鞋带、止疼片、黄连素、消炎药等几样药品、还有一个急救包。 背囊加身上，整整一个小型军品仓库！ 肖蓉一扯母亲道：“那个指甲刀是我的，什么时候被小四偷走了？” 肖蓉的视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怎么好了，隔着至少有七八米远，居然能认出自己的指甲刀来？ 众人再转头看看乙方的战士，除了武器弹药外连钢盔都没带，有几个伪装草帽，估计还是在林子里现编的，可以说是一身的轻松。 徐副司令严肃的对独立团长道：“你们输的不冤枉，你们这样的兵就是派一个连来都是来送死的。” 除了徐副司令这句话之外，军区首长们没有再对独立团多做批评，对部队的现状以及形成原因他们很清楚，这不是哪一支部队或哪一个指挥员的问题。 相比内地的部队，驻远南的部队战斗意识还算好的。 见巩副政委、焦参谋长、高军长等几人在翻弄着自己那堆东西，肖秦就趁机道：“时间太紧，来不及准备，要是能给我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很多装具和用具就能优化整合，就不用怎么滴沥当啷了。就像子弹带、*带、水壶、一些小工具这些物件，如果有一个类似坎肩的东西把它们装起来，坎肩往身上一穿，那些麻烦的披挂就都不用了，装具佩戴快捷简便、活动起来更灵活不说，就是万一胸部腹部受伤了，把坎肩一脱、衣服解开就可以急救，不用再一个个的解披挂了。还有这个背囊，如果是正规工厂生产，还可以防雨，实用性和牢固性就会更好。” 肖秦解释了半天的就是战术背心，这时美军已开始使用了，不过还不普遍。 巩副政委提起肖秦自制的背囊看了看，“好是好，钱也要不少。一般的部队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往里面装。” 焦参谋长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华夏军队穷呀！ 考核结束的第二天是建军节，接着又是一个星期天，肖秦得以好吃好睡的好好恢复了两天，但也迎来了全家人的集体审问。 要交代的问题只有一个，他这些军事技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肖秦还是老套路的答道是跟造反派、还有跟那个不知名的老道学的，再加上自己在兵团的苦练，练到了有时梦里面也会出现一些新奇的东西的走火入魔程度，多的再就什么也不说了。 造反派文攻武卫那两年，小四可以肯定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凑过热闹的，老道据说是忽隐忽现不好找，而梦里的事则是谁也看不见，于是一切都等于没说。 肖松林两口子也不想把肖秦逼狠了，不说也就算了。最让他们感到欣喜的并不是肖秦在军事技术和军事理论方面的异常表现，而是前两天小四对郎教员说的那一番道歉话，这是儿子性格成熟和理智的象征。 以前小四就是屁股被打肿了也不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接下来就是和小四谈谈下一步的安排了。军区首长们简单碰头之后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意见，就是让肖秦到步校当教员，正连职、定二十二级。从全军区二十六岁以下的干部、二十三岁以下的战士中选拔一百二十名，以肖秦为主对他们进行八到十个月的热带丛林作战训练，然后再回原到部队作为骨干使用。 肖松林提出来一步把肖秦提到正连太快了，是不是先提到排级再说。 肖秦的考核成绩如此优秀，军事才能如此出色，实为前所未见，让肖松林都不敢阻拦把他提为干部。 巩副政委道：“就这个正连级和二十二级，你家小四干不干还不一定呢。你没看他那样子，根本就不想当兵。老肖你还是回去摸摸底，别我们这边正式定了，小四那边又闹着不干，就成大笑话了。” 徐副司令也道：“小四如果不敢，这个损失就大了。我们虽然不用三顾茅庐，但诚心还是要有的。老肖，这时候你可不能撤火呀！” 果然肖松林在家一对肖秦提起这件事，就见他的脑袋就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说二十二级干部的钱可以拿，但就是不能参军，而且他还有另外的条件要谈。 肖松林两口子一辈子还未遇到过这种事，可现小四是个宝贝，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否则一旦传出去他们就要成为了众矢之的，要是小四再一耍赖，什么都不答应，那军区就损失更大了，家里的面子也得丢光。 名人难当，名人的父母也难当。 肖松林问肖秦有什么条件要提，肖秦道：“你是我爸爸，又是主持工作的副司令，这些条件由你来转告不好，还是我直接对叔叔伯伯们说。我的条件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肖秦说完见苏姨要出去买菜，就跑过去象小时候一样由她拉着手要一起去，顺手还把菜篮子给接了过来。 苏姨欢喜的连声直夸小四乖，牵肖秦就走了留下肖松林两口子在客厅里听着外面渐去的欢声而哭笑不得。 其实苏姨也知道，这是小四要躲避父母说教的惯用伎俩。 肖秦跟苏姨正在大院的路上边走边说着话，就看到肖太行骑车带着巩副政委家的二女儿巩小米从对面过来了。 到了面前，肖太行叉着腿稳住了自行车，“苏姨，带小四去买菜呀？” 巩小米跳下了车，先是问了苏姨好，然后便对肖秦道：“小四，你这回可威风了，听说我们军长亲自出面都没有把你抢到手，我原来还指望让到J军来你当我的小跟班呢！对了，把你带回来的野鸡毛给我一根。” 肖秦道：“承蒙大嫂看得起小弟，是我没有福气当你的跟班，就委屈让我哥代表了。野鸡毛在我屋里，大嫂你自己去拿。” 巩小米瞬时满脸通红，嘴里娇喝道：“死小四，小屁孩，谁是你大嫂？”然后挥舞拳头冲着肖秦扑了去。 肖秦见势不妙，提着菜篮一通狂奔就到了三十米外。巩小米哪里追得上他，跑了几步便停下来直跺脚，俏眼朝肖太行一个劲的瞪，还一串的喊着：“死小四，你早晚跑不了！苏姨！你也不管管小四！” 肖太行一脸尴尬、手足无措，苏姨却扶住路边的树笑笑着道：“完了我说说小四。不过小四说了让你自己去拿，你也不要跟他客气。最好现在就去，你肖叔叔和秦阿姨都在家呢！” 眼看着孩子们都长大了，苏姨心里真是欢喜不及！ 不过一说肖松林和秦丽华都在家，巩小米指定不会去了，她和肖太行的关系现在还没有过明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