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面面俱到
徐副司令不由暗暗佩服巩副政委。此公不愧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老手，在家读过私塾、以后上过抗大和政治学院，不但脑筋转得快，而且一副铜牙铁齿甚是了得，抗战时曾经只身入虎xue，说服了一个团的伪军投降。几年前造反派要冲击一处重要军事设施，里面有国家刚研制出来准备援越的新式装备，在上级严令不得开枪的情况下，也是此公赶到现场，，把造反派的几个头头叫到一旁一顿晓以利害，硬是将数千带有武装的造反派给说退了。现在面对肖秦，瞬间就打起了感情牌，还一口一个做长辈的端起了身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既把问题说得透彻，又留下了回旋余地。可见不但宝刀未老，反而是越磨越亮。 肖秦的第一个条件本来就属于装萌耍无赖，自己也知道站不住脚，无非是为谈到后面的条件增加一些筹码，想来目的已基本达到了，四个小太妃参军的事巩副政委的意见确实也很妥当，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使得在场的人都如释重负。 不过肖秦随即又提出了一个刚想到的条件：他要是不想当兵了，一旦提出来军区就得同意。 “这不算什么，先把你套上嚼子还怕你不就范？”军区首长们刚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一个个老狐狸般的诡笑起来。 肖秦晚上回来的晚，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于是家里众人也没叨扰他。第二天他还没醒、大家就上班去了，肖太行又擅离职守，被巩小米给勾走逛动物园去了，所以也没人来烦肖秦。 但当天吃完晚饭，肖松林刚一离开家去办公室去了，肖家的其他人就蜂拥而上把肖秦围住，询问起了肖秦昨晚与与军区头头都谈了些什么？ 虽然知道这里面肯定会涉及一些机密，但是事关小四的未来，一家人还是想在不太违反规定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多知道一些情况。 肖秦知道母亲和哥哥jiejie们对自己的关心，便大概的说道：“军区打算成立一个特别的教导队，让我协助训练，我提的要求基本都被军区首长们接受，所以这差事我甩都甩不掉了，估计马上就要被提干。教导队的地点设在兵团Y团的地盘上，所以我还可能很快就要回去。” 秦丽华皱了下眉头道：“这么快能提干是个大好事，整个军区都没有你这个年纪就能当上干部的。可就是离家太远了，时间看起来也不会很短，得要一年吧？” 肖秦道：“一年是至少的，说不定教导队以后就不解散了呢！” 肖南进给肖秦递过来一个削了皮的梨，“小四，在外面一两年还勉强可以，时间再长了可不行，大姐可舍不得你。” 肖秦接过梨道：“大姐你别搞得催人泪下，这是新式训练，一年怎么也得到军区来汇报几次。再说我哥不也离家远吗？你们再这么偏心我，哥就要吃醋了。” 秦丽华道：“太行比你大快七岁，他算成年人了，你还是个孩子。” 肖蓉也凑热闹道：“小四，你在家我还能管一个人，你跑那么远，家里就所有人都能管我了。你再去一年，不，最多八个月就必须回来。” 对二姐的蛮不讲理，肖秦只得再次转移目标道：“哥，军区首长跟我的谈话算是正式的，看来你的任务完不成了，这可不是我不配和你呀！你和小米姐如果挨了高叔叔的批评可别怪我。唉！一对可怜的同命鸟！” 肖太行使劲的瞪了肖秦一眼，但已经来不及了，秦丽华、肖南进和肖蓉三个人的目光都已经转移到了他身上，就连正好从客厅门口路过的苏姨也停下了脚步。 “是呀！太行。这几天光顾得忙小四了，还没来得及认真问你，你和小米到底怎么样了？你得跟我说清楚，在你陆阿姨面前我也好有个底。”秦丽华果然发了话。 肖南进和肖蓉立刻竖起了耳朵。 逼迫之下，肖太行只得红着脸吭哧了半天，最后大家终于听明白了，他和巩小米已经处在了恋爱状态。 秦丽华得到了足够的信息，这才放下心来道：“太行，你要跟小米说一声，跟她家里也赶紧讲清楚，以后两家的来往就不一样了。” “不行！”肖秦却突然在一边喊起来道：“小米姐人不错，可是要当我嫂子还要核实一个问题。” 几人心里都突然一惊！秦丽华马上道：“小四，你听说了小米有什么事？” 儿女婚姻上的任何瑕疵，在母亲心中都是大事，更何况秦丽华是一个喜欢追求完美的女人。 肖秦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大梨，摇头晃脑的开始胡咧咧道：“大姐，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两口子血缘关系越远越好。巩伯伯的老家跟我爸的老家只有二十里，这么近的距离，说不定在哪一代曾经是血亲。妈，为了您的孙子，要去查，坚决彻底的查，不惜代价的查，十八代之内如果有血亲，我哥和小米姐就不能成。” 肖秦的话音刚落，肖太行和肖蓉就已经笑得趴在了沙发上，秦丽华指着肖秦直拍胸口，苏姨在门口使劲的捂住了嘴，肖太行则紧握拳头冲向了肖秦…… 两天以后，军区的几项正式命令下达了，军区决定组建一支代号为“利剑”的特种作战大队，暂定正营级别，部队任务和性质严格保密，对外称生产建设兵团Y师教导队，首批人员编制为138人，由军区侦察营副营长孙道刚任队长，J军某营副教导员文永来任教导员、党总支书记，肖秦任副队长。其余干部则由利剑大队会同军训部提名，军区有关部门考察后另行任命。 肖秦被叫去军区干部部填表，当天就拿到了任职命令和证件、以及两套四个兜的干部服和一条人造革的武装带。 另外肖秦提议的组建知青武装连的事也或正式批准，这个武装连的军事将干部由省军区从所属建制部队中选派，政工干部将由生产建设兵团选派，日常工作接受教导队党总支指导。 肖秦曾自荐担任知青武装连的连长，不过被军区的大佬们否决了，对军区首长们来说，知青武装连训练的如何是个次要问题，重要的是尽快把利剑训练出来，因此不能分散肖秦的精力。 而肖秦的计划却是想借鸡下蛋，对他个人而言，知青武装连将来的作用甚至还要大于利剑。当然这个计划只能埋藏在他自己心里，一定说了出去，其后果必定是鸡飞蛋打。 既然接受了任务，肖秦一下就走不了了，他埋头做了两天计划，等文永来到了明阳之后，又与他和孙道刚在招待所里关上门做了一整天的商议，然后就按分工落实去了。 入选利剑部队的人员的条件军区已经定了，这方面肖秦就不管了，他负责的主要是落实训练器材和特殊装具，以及利用关系尽可能多的收刮些物资。 别看军区下了开绿灯的命令，但真是要从后勤部门把装备和物资弄到手仍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而且有一些特殊装具还要按肖秦的要求来定制，如果让孙道刚和文永来办理，还不知要跑多少路、用多少时间才能办完。 但肖秦就不一样了，如果办得不顺，他敢直接跑到到军区后勤部长家里去闹，或者干脆就撂挑子，所以绝没有人敢难为他，一些事甚至不用上门，一个电话过去就解决了，在后勤部呆的大部分的时间，肖秦是用来向有关部门说明他的那些特殊设计。 这期间肖秦还给已回到J军的肖太行打了个电话，“哥，你们军124团一营的副教导员调到我这里当教导员来了，听说准备是把三连的指导员提为副教导员，你赶紧把三连指导员的位子抢到手。” 肖太行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前天我刚被提了正连。从军机关下去如果是平调，肯定都会以为我是犯了错我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肖秦急了，“哥你傻呀！你是搞政治工作的，连指导员这个职务可是一个重要的台阶和资历，还有团政委，这个以后再说。我已经问过文教导员了，他们的三连是一个基础较好和较稳定的连队，我给你支几招，你去干个一年，整个军区独一无二的大学生连指导员，只要出了成绩，把你直接提到正营都有可能，就算是只提副营还不是过渡一下？别人闲话怕什么，正好还给你打掩护了。” 等了十几秒钟才听肖太行道：“小四你说的有道理，我要求平级下去当个连指导员倒不难。就是124团那里条件艰苦了一些，在一个小镇上交通也不方便，我这就和小米商量一下。” 肖秦道：“还没娶媳妇就惧内了！小米姐要敢当绊脚石你就休了她，让姐在总院里再给你物色一个。这几天我还走不了，要不我抽个时间去总院给你侦察一下，也好有个备用。” 肖太行道：“小四，你这个话说到我这就为止了，小米要是知道非把你撕了不可！” 肖秦咂着嘴道：“啧啧！还没怎么的就心疼了？过不了美人关你这辈子就别想出息了。哥，我告诉你，对女人……” “小四你赶紧给我住口！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肖太行在电话里炸开了。 肖秦在给哥哥出谋献策的时候，自己却被二姐肖蓉算计了一盘。 在家里的客厅里，肖蓉拿出了一个单子道：“小四，我已经跟军区财务部说好了，你的薪金不要转下去了，以后就落在军训部，由我每月辛苦一点给你代领。你22级的薪金是五十八元，算上伙食费和零用钱，每个月给你捎去二十五元就够了，剩下三十三元，二姐都帮你保管起来。二姐的津贴才八元，有时候可能会与你的一点，不过也不会太多，你可不要跟二姐计较，以后给你买东西带东西的事二姐全都包了。” 对二姐的无赖和公然掠夺，肖秦骨子里树立不起来反抗的意志，只好把夺回权益的希望寄托在了母亲身上。 可是一贯宠溺肖秦的秦丽华却一扭头，只当没看见小儿子投来的乞求的目光。想必是也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小毛孩每月拿着四十多元的闲钱（扣掉伙食费）太奢侈了，在整个远南省估计都找不出一个，所以也决心对他进行控制。 当然，到底由谁来肖秦保管这笔钱则是另一回事，月月花光的肖蓉更不让人放心。 “兵团的知青每个月都能拿二十多块，怎么的也得给我三十块吧！”说完了这句话，肖秦便彻底放弃了其他的权益，算着七连晚上的政治学习差不多该结束了，便奔着电话机去了。 自己原先说的的返程时间延期，小太妃们肯定已经慌了，肖秦觉得很有必要再打个电话给李园解释一下。 组建利剑的事肖秦在电话里不便说，只告诉李园临时被兵团抓了差在明阳跑点物资，顺便设法弄一辆吉普车开回去自己用。 “有了车，等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逛县城去了。”肖秦觉得不能光说过几天就回去，还得来几句实在话。 果然，李园一听就破涕为笑了，把小太岁刚才这句任何人听到了都绝对认为是狂得无边的话当做了最让人安心的保证。 肖秦给利剑大队做的计划里有四辆吉普车，自己霸占一辆应该不会有问题。到时把车篷卸掉，弄成个敞篷吉普，带上几个美貌的小太妃招摇过市，车后的扬尘中留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乐了！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把四辆崭新的吉普车拿到手之后，肖秦就抽了个晚上的时间开上车又往了王红和江琴琴家里走一趟，去取了两家要带的东西。 等了十来天，见肖秦终于来拿东西了，王红和江琴琴的父母终于放下了心，尤其是江琴琴的父母态度上更是热情，托肖秦照顾女儿的话从头说到了尾，就差说把女儿的终身托付给肖秦了，最后还一直把肖秦送到了吉普车上。 两家经济状况不同，带的东西也区别很大。江琴琴家里准备的是能存放的点心、麦乳精、高级糖果、毛巾、香皂、一双胶鞋和几件衣物等，装了满满一大旅行包。 而王红家让捎带的只有两双鞋垫袜子和两大玻璃瓶的酸腌菜，让肖勤看了心里不由也跟着酸酸的，又从衣兜里摸出了十元钱硬塞给了王红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