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战局突变
训练团所在这一片的山坡上只有两栋干打垒的茅草房，由训练团的机关住了，其余的人全部是住竹木和茅草盖起来的屋子。 竹木屋和竹木棚的区别主要在于有没有围墙，这次第二教导队住的全都是四周用竹排围起来的竹木屋 本来陈开华准备给第二教导队腾出一栋干打垒房子，但肖秦看了房子和竹木屋相距较远，于是没有同意。 由于这回第二教导队出来把基地的赵小丽和王敏两名女炊事员都带来了，李园她们是四个女孩住在一起，所以肖秦就不便跟李园和王红住在一起了，而是自己住在了队部，这让肖秦很有些遗憾。 不过让赵小丽和王敏出来见见世面、给履历上增加一些资本是肖秦的主意，他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不过肖秦的衣物还是由李园和王红掌管着，每天晚饭后都会给他把洗晒好的衣服以及送过来，每天三顿饭也是伙在一起吃。 第二教导队是自己开伙，除了赵小丽和王敏之外另外两名炊事员，一名是老兵职工、一名是从七连炊事班借调来的知青。 加上贾路和裘书时而可以帮下忙，几个人做一百多人的饭菜没有问题。 由于这回来了是固定驻扎，所以训练团就根据东北军区的指示，按每人每月一百缅元的标准，把生活费发到了第二教导队手上，由教导队自行控制。 按官价一缅元折合零点六三元人民币，一百缅元就相当于人民币六十三元，这个生活费标准，比人民军自己的人员每月的六十五缅元高出了三十五元，应该是很可观了。 但是官价和实际购买力却是两回事，而且不同物品也不好衡量。如果是买rou、买鸡蛋这些，一缅元的购买力比华夏国内一元人民币的购买力还要高；如果买粮食，就和国内的价格差不多；但如果是买日用品，那一缅元有的时候只能相当人民币在国内一毛钱的购买力。例如是香烟，在缅甸通用的品牌是三缅元一包，按官价相当人民币一块九毛钱，但肖秦他们带过来的中档的金沙江牌香烟只要人民币一毛九一包，当然运费没在内，都是免费的。 这些行情上次来缅甸的时候肖秦和贾路已经了解清楚，所以就有了利用价差挣钱的机会。 首先是粮食和食用油、罐头和干菜这些都自己带，反正是军区出钱，这样就可以把在缅甸的生活费省下一大块。 再就是卖香烟，一包烟卖两缅元，按官价就是人民币一块二毛六，可赚毛利一元零七分，这次第一批带来了一万包香烟，出手之后就可获利一万零柒佰元。 教导队一个月以后还要去口岸拉一次给养，肖秦打算是再做一次香烟生意，另外再省下一大半的生活费，等回去以后到军区后勤部把缅元换成人民币，估计能落下人民币三万元左右。 国家缺外汇，尤其和缅甸重新恢复了贸易关系，有大量急缺物资设备需从缅甸进口，能交回去五万多缅元，也是一个不小的功劳了。 这种生意别人都没办法做，起码工作站和边境检查站这两关就通不过，只有肖秦能够办到。军区可是有指示的，对第二教导队所需物资没有人敢检查。 肖秦觉得这时国家的体制太僵化、思想太保守了。如果把一些不属于计划供应的物资的外流开放一下，让民间去推动边境贸易，赚回来的外汇和利润就能相当可观。 国家不干，自己只有小打小闹的先行一步了。 这一片住了缅共的不少后方机关单位，结果也就几天时间，带来的二十箱香烟就被贾路销售一空，把两万缅币稳稳拿到手了。 贾路来了瘾头，就与肖秦商量能不能多跑几趟？ 肖秦也动了心思，可去向陈开华一打听，才知道运输问题不好解决。现在滚弄的战事激烈，运输队往前线运输物资弹药的任务很重，马匹一下不好腾出来。 “真tm是白眼狼，上次二十多匹马白给你们了？要知道这样，老子就是带回国吃马rou，都不把马留给你们。”肖秦心里恶毒的把缅共骂了一顿。 滚弄方向的战场局势目前看起来很有利于缅共，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激战，人民军已经拔除了萨尔温江东岸的大部分缅军阵地，缅军在江东只剩下了由三个山头组成的最后一道屏障。 在江西，人民军部队也在向滚弄以北和西北逼近，牵制住了政府军的大量兵力。 滚弄大桥是萨尔温江上唯一的一座公路大桥，是华缅友好时期由华夏援建的，如果缅共夺去了滚弄大桥和滚弄县城，就可牢固的控制萨尔温江以东地区，并可过大桥把江东和江西的根据地连成一片，继而向缅甸的腹地发展势力。 因此滚弄这仗可以说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一场战役，其胜负对缅共和缅甸军政府来说都至关重要。 但肖秦却知道滚弄战役最终是以缅共的失败而告终，并且以此为转折点，今后再没有能力向政府军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了。 对人民军到底是怎么失利的？肖秦却没有记忆。因此他在紧张主持训练之余，还通过陈开华和范新提供的消息，密切的注意着滚弄方向的战况。 把人民军拔除政府军在江东的各个外围据点的战斗经过汇集起来进行分析过后，肖秦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缅军这些阵地表面上看起来是被人民军打下来的，但实际上应该说是被缅军有计划放弃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缅军的这些阵地少有被人民军突破之后占领的，大部分都是在坚持了数日，给人民军带来很大人员和弹药消耗之后而主动撤退的，而且前后防线的衔接非常紧密，前面一道防线失守、后面一道防线就马上起到了支撑作用，整个防线没有出现过崩溃的情况。 “看来缅军是在有目的的消耗、疲惫和麻痹人民军，到他们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突然向人民军发起反攻。”肖秦得出了初步的判断。 这并不是他有多高明，而是他能够在已知结果的基础上进行反推，所以能够在局面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看出不利的倪端。 教导队带着有电台，于是肖秦就把自己的分析判断电告了驻东北军区的华夏军事顾问团。 结果，不管是在华夏顾问团、还是在缅共东北军区，肖秦的判断都被当做了一片凯歌声中的不和谐之音，而被毫不留情的鄙视和丢弃了。尽管他曾有过杰出的战绩，但那不过是某个局部战斗罢了，对这样带有战略性的战役，还轮不到他这个小字辈来指手画脚。 其实肖秦已经够谨慎的了，他只向顾问团提出了自己的判断，并没有提出任何建议。 几天都没有等到任何回音，肖秦只能不再多言了，又一头沉浸在了训练之中。毕竟他这次出来只是训练新兵，并没有参与作战的任务，如果再强行出头，未免会给人以不知好歹的感觉。 由于只有两个月的训练时间，而且范新还告诉肖秦，这些华夏知青训练结束后独自成军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将会被打散补充到各部队去。所以教导队把对新兵的训练分为了武器cao作、单兵战术动作、单兵工事构筑、战地救护、五公里越野等几个最基本的科目，什么体能、越障等都不考虑了。 另外本着对华夏知青负责的态度，又另行对排以上干部安排了步炮协同、行军和搜素队型、班排连进攻和防御战术、地图识别、地形利用等科目的辅导和训练。 虽然华夏知青的领悟能力都不错，但是一个星期下来，教导队发现知青的伙食营养根本无法满足大训练量的要求，于是就再次调整计划，增加了武器cao作和身体防护的训练时间，并且进行了第一轮的实弹射击。 用肖秦的话来说，就是“能射出子弹打敌人、能躲过敌人的子弹保自己，这两样技能要首先练熟了再说。” 由于都是同出一脉，所以两边的知青们关系相处的和融洽。肖秦不负责具体的训练，大多时间都是泡在了知青堆里，有时指点他们一下、有时就天南海北的聊一通、偶尔还掰个手腕、或休息时候甩几把扑克牌什么的。 肖秦的见识和学识可是两世积累，谈吐起征服力绝非一般，就连一些自持见多识广、能言会道的燕京知青只一两次领教之后也自叹弗如。 而肖秦的言谈更主要着重于提高知青们坚持下来就是希望的信念，给他们以用发展变化的眼光看待前途的启迪。 因此，除了可以行使的权力之外，肖秦很快在精神上也成了知青们的中心，一些知情都很愿意跟他说心里话，有一些有头脑的知情还把心中所思虑的问题提出来跟他进行探讨，一些尖锐和深刻的观点让肖秦也感到了惊讶。 “都是人才呀！可惜了！”肖秦无限感慨、心中充满着酸涩。 二旅过来的那些知青女干部们与李园和王红混的更发熟了，经常跑到她们的竹木屋里来玩，有时甚至就在这边蹭饭吃。 一名燕京的女知青估计是想馒头想疯了，竟一连来教导队这边吃了五顿馒头稀饭的早饭，后来还有一些在缅共后方机关的女知青也跑来要馒头。 女孩在哪里都是有特权的，教导队这么多男子汉也不在乎她们这几口，一人少吃小半个馒头也就能省出来五十个。 有一名叫瞿伶俐的清丽的女兵排长引起了肖秦的注意。不是肖秦对她有什么企图，而是发现了她与范新的关系不一般。 对范新一通逼问后才弄清楚，原来这俩人八个月前在孟帕的时候就眉来眼去了，这次又遇到了一起，而且范新也成了副团级干部，于是俩人就真正的相处了起来。 肖秦拍了拍范新的肩膀道：“异国战地恋，很浪漫呀！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说吧，想要什么再拉给养的时候我给你们弄来！” 范新道：“别的倒不需要什么，给弄几包卫生纸来吧。接你们的时候我带了三包，都被瞿伶俐的那些战友给抢完了。” 肖秦道：“这好办，到时候多备几匹马来驮卫生纸，姐们儿们一人两包。” 又开始怜香惜玉了！ 十二月二日，肖秦接到军区来电，告知他利剑大队已经全体出动。 虽然电报没说说利剑大队去了何处，但肖秦却心里明白。他在考虑如果回国了之后利剑大队的任务还没结束，自己就应该争取尽快赶过去，这样就可以来个两头不误。 到了十二月十三号这天，陈开华脸急匆匆的找到了肖秦，脸色非常的严峻，肖秦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兆。 把肖秦带离了人群之后，陈开华就道：“肖队长，我们对滚弄的进攻失利了。我们本来已经拿下了桥东敌人的全部阵地，正准备夺取滚弄大桥，却遭到了敌人多架飞机和在江西预先隐藏的大批炮火的袭击，我们两支主力攻击部队全部伤亡，纵深部队也遭受了很大损失。敌人出动了大量兵力越过萨尔温江向江东反击，一天多之内，我们在江东夺取的敌人阵地几乎全部丢失，现在前线部队正在组织进行防御和转移。” 陈开华一气道完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 肖秦听了以后道：“陈政委，前线的情况只怕比你说的还要糟糕，一点准备都没有，防御和转移哪里那么好组织的起来？没准就是个大溃退。不行！我要到前线看看去！” 陈开华忙道：“前线的战局已定，你去能有什么用？” 肖秦道：“我没那个本事扭转乾坤，但是我要实际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亲自看到人民军的状况，免得又是报喜不报忧，找什么主动放弃正面实行运动战来当借口。” 陈开华道：“你就是要去也得跟顾问团说一声。” 肖秦道：“我要是说了就去不了了。陈政委，这是我跟顾问团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参进来，到时候顾问团那里自有我去解释。对了，请你派两三个人给我们带路。” 陈开华见拦不住肖秦，只好问道：“你要带多少人去？” 肖秦道：“这里的训练不能受影响，我就带二十个人左右吧！现在是十点四十三，吃完中午饭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