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向往之塔

    刹那之后，林厉玄便站在了山巅之峰，身边是错综复杂的参天大树。

    而他的面前，则是一座堪称巍峨的塔！

    林厉玄抬头望天，眼睛聚焦塔的最高处，但还是看不真切。

    随后他扶住树木，开始呕吐起来，几乎将自己的早饭全部吐了出来。

    这是他的第二次瞬移，而这次瞬移的距离，据林厉玄粗略估计，大概五千米远。

    第二次就进行这样长距离的位移，林厉玄摇摇头苦笑起来，难怪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啊。

    虽然瞬移是没有限制的，但是自己的身体终究还是“寻常躯体”。

    强烈的眩晕感不断涌上林厉玄的大脑，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稍微好转。

    身体稍微恢复正常之后，他才有工夫抬起头来看看这座自己从未来过，但是几乎天天见到的高塔。

    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上学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瞥见有一细小模糊的的圆柱体立于山巅之上。

    震惊的同时，林厉玄有些疑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年幼的他怀疑过是外星人的飞船，或者是怪兽的栖息地，也有想过是寺庙或者道观。

    后来长大了几岁，有人告诉他那是疯人塔，也就是那种精神病院，里面关的都是发疯的病人，之所以建在那么高那么远的地方，是为了不让他们半夜大喊大叫影响到别人的休息。

    十一岁的林厉玄思考过很多，那他们吃什么呢，怎么运上去呢，他以前也和父母爬过山，山路那么陡，车能开上去吗？

    不管思考得如何多，林厉玄总是对那座高塔模样的建筑是疯人塔深信不疑。

    上大学之后，林厉玄回家的时候总能看见那座高塔，也会想起小时候自己的疑虑，他不再认为那座塔是所谓的精神病院，因为正常人不可能将一座医院建在那么高的地方，特别是自己从未听过任何有关这座塔的消息。

    虽然心里很好奇，但是这种心思终究影响不到林厉玄的生活，于是便长久地不了了之。

    得到瞬移的能力之后，林厉玄其实在今天凌晨到早上的几个小时中思考了很多，自己似乎真的成为了超人那样的人物，不，自己的能力比超人还要厉害，甚至不需要任何缓冲和准备，几乎是心念动作，下一刻就能到达目的地。

    目前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瞬移的极限范围是多远，他目前所猜测的是整个蓝星没有自己去不了的地方，至于能不能去外太空，还不太清楚，他更不想尝试，就连瞬移去外国这种情况，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前，他也是不准备实施的。

    早上吃完早饭之后站在天台，林厉玄其实就想着用这个能力好好玩一玩了，先去个远的地方看看，眺望群峰的时候，他选定了这座塔，如果连这么“近”的地方都去不了，那他现在马上去买辆电动车送外卖，并且只接自己家附近三条街的单子，应该差不多能月入过万把，嗯，够了。

    林厉玄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渣滓，而后将纸巾塞到一个树的树洞里面，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只好将这张淡黄色的可降解纸巾埋在了树下。

    “铿——”高塔之中忽然传出古朴悠扬的钟声，一下子吸引了林厉玄的注意力。

    他缓缓走到塔前的广场上，甚至看不到一片落叶，而后他蹲下摸了摸上面的地砖，触感冰凉，但似乎品质很好，重重踩踏了几下，声音也很浑厚。

    塔身通体灰色，所用的材质看起来是寻常的石头，并无特殊，有些石缝甚至已经爬满了青苔，但是一层的表面，依旧很干净，想必是有人定期擦拭。

    高塔虽然耸入云霄，但其实没有很高，只是因为地理位置本身已经是极高了，塔尖才能触摸到缓缓飘过的白云。

    林厉玄走上三级台阶，伸手触摸紧闭的红色大门，虽然上面的红漆已经基本褪色殆尽，露出斑驳的内里，但是木门依旧坚实，可见用料并不一般。

    他试着敲了敲，能感觉到门依旧很厚重，显然被岁月侵蚀的只是表面。

    他断定这座塔里面住着人，不然刚才不会有钟声，林厉玄决定如果等会无人来开门，自己就瞬移到塔顶去看看风景，顺便从上往下看看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天至少瞬移三百次。

    还没到一分钟，大门就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黑色服饰的中年男人，在打开门看到林厉玄的瞬间，他就十分惊讶。

    “你是？”中年男人率先开口问道。

    林厉玄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和语气真诚，微笑道：“我是本县的人，今天闲来无事，来爬山玩玩。”

    中年男人一脸难以置信，语气中带着怀疑和惊讶，迟疑了许久之后才小心措辞道：“可是现在才九点，你是从昨天半夜开始爬的吗？”

    对此林厉玄早就想好了说辞：“山路基本修到半山腰了，我极早坐车上来，脚力又比较好，差不多就这个时间到了，况且九点多也不早了吧？”

    中年男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戒备和警惕。

    林厉玄先自我介绍，而后得知男人名叫单禄，也是本地人，今年四十八岁，自小就跟随父辈住在山上。

    从单禄的口中林厉玄得知，这座塔居然是他们单氏家族祖祖辈辈一块砖一块石头建起来的，用了大概百年四代人的光阴，这才堪堪建成了这座紫武塔。

    后来又经过下一代又下一代的修缮，这才完善成如今模样。

    至于建立这座塔的原因，单禄也是毫无保留地和林厉玄言明了。

    单氏族上一脉乃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后来为了这一带发生的暴动和战乱，这才举族搬迁到了山上，而后将上山的道路在山上用巨石炸毁，彻底断绝了山下人来山上的路。

    在山上自给自足了几代人之后，单禄的太爷爷最终决定逐步修建下山的路，如果他有生之年能修好的话，他会代表单氏下山，去看看这个世界变化得如何了。

    下山的道路一直到单禄的父亲那一代才修好。

    太爷爷和爷爷都没能看到山下的时代更迭，就已经相继离世。

    太爷爷是活了九十五岁寿终正寝，而爷爷则是在修山路的时候十足摔下山崖，尸骨无存。

    下山的道路打通之后，单禄的父亲下山游历，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许多单氏老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先进玩意。

    连续几天滔滔不绝的讲述，让其他族人生出了下山的心思，最后一户一户人家都逐渐搬迁到山下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而单禄则是独自留在了这里，守着这座紫武塔。

    在这段期间他也曾下山过几次，但终究是没有彻底离开自己祖辈生活的地方。

    单禄一边带着林厉玄登上紫武塔，一边讲述这段不长的历史。

    沿着石制楼梯向上的时候，林厉玄注意到墙上有很多壁画，看起来十分古老了，但却未有一点脱落和褪色。

    林厉玄看着上面的小人，壁画大致讲述了他们搬迁来这里的前因后果，也描绘了在这里居住了几百年的生活方式。

    “没了吗？”林厉玄没听到单禄继续讲述，有些疑惑地问道。

    单禄微笑道：“几百年光阴匆匆而过，其实大致也就是这几句话的历史，再说下去，柴米油盐难免落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