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豆儿
一大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到她的耳畔，她忍不住大骂道“顾墨，你再吵我睡觉，你就死定了。” “未央，你醒了吗？” 那人的声音低沉中又透露出一股沧桑，未央昏昏沉沉的，还以为是顾墨变了声在捉弄她，但越听越不对劲，这分明是隔壁的张奶奶。 她猛地站起身，随意套了件披风就开了门。 “张奶奶，怎么了？” 张奶奶的表情很急促，十分焦虑地走来走去，见未央开了门，立马下跪。 “未央，求求你救救我那可怜的孙子吧。” “使不得使不得，张奶奶，先起来说话。”说着就打算扶她起身，张奶奶依然长跪不起，她的眼睛红肿，声音有些沙哑。 “未央，只有你能救得了我的孙子了。” 未央见她执意要跪，未央跟着也跪了下去。 “张奶奶，你是前辈，作为晚辈的我受不起，还请你起来吧。” 张奶奶这才让步一回，未央见状，连忙起身扶她进了屋。 “张奶奶，你说说你孙子怎么了？” 一连串泪水从张奶奶悲伤的脸上流了下来，她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十分让人心疼。 “三日前，豆儿替我送我已缝好的衣服到吴府，恰逢碰到吴家少爷说丢了东西，我家豆儿就被当成替死鬼了啊，现在在那阴冷黑暗的地牢里，那个地方常年充满着腐烂的味道，只要一进去那种地方，穷人便一辈子也出不来了，况且我家孙儿还小，今年才10岁，不知道他能不能支撑得住，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他。” “张奶奶，你放心吧，我这些年存了钱，我努力看看能不能将他赎回来。” 说着就从床底拿出一个锁好的木盒子，里面存了足足有两百两银子。 “没用的，吴府给知县大人五百两银子，指定要豆儿做替死鬼。昨日知县大人已下令，后天处斩。” 不对啊，如果只是被诬陷偷东西，顶多坐一些牢，但不至于送了命，除非这里面另有隐情，未央想着越觉得其中有猫腻，看来要先见到豆儿一面才行。 “未央，昨晚听顾少爷说你认识八王爷，你便替我求求情，帮我那个可怜的孙儿吧。” 八王爷？她和他是哪门子的认识啊，唯一的交集就是他救过她，她把他拉下水的恩将仇报之情。 这顾墨，才一天，又给她派了活。 未央苦笑，实在不知怎么回答，说他们之间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那必然会伤害张奶奶的心，说他们认识？但她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张奶奶，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去牢里看看豆儿，了解情况再说。”她只能这么安慰她。 “没用的，没用的。” 张奶奶的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随后大笑道“你也帮不了我是吗？我的孙儿救不了是吗？” “张奶奶？” 未央喊住只剩一副躯壳的张奶奶，承诺道“张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孙儿安安全全带回家。” 张奶奶的语气和眼神都是彻骨的绝望，如果她不答应下来，导致的结果必然是两条人命。 未央的目光坚定又炯炯有神，张奶奶本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她再次跪地，表达她强烈的感谢。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未央再次阻拦，万一她也毫无办法，这一拜可真折煞她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张奶奶，未央拿着两百两银子去了顾墨房间。 顾墨的房里传来一阵呼噜声，那声音响亮似洪钟，简直要把人的耳朵都震颤了。未央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思虑再三，还是敲了门。 他睡的很死，任她怎么敲他都雷打不动，未央十分无奈，她苦笑道“罢了。” 未央离开了府，前往知府。 她花了整整一百两，那些人才肯让她短暂的见一面豆儿。 牢房里的味道十分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更为浓烈的，是一种死亡气息。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上方一小小窗射进来的微弱的光。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刚见到他时，他正在望着地牢里唯一一扇窗户，他的背影是那么凄凉与对生的渴望。 “豆儿，你奶奶给你送的年糕，你过来吃点吧。” 她通过缝隙将年糕送了进去，只见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困惑不解。 “未央jiejie，这是你给我买的吧，奶奶穷，买不起这么贵的年糕的。” “豆儿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轻言细语道“豆儿，你放心吧，jiejie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但你可以告诉jiejie，你在吴府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没有偷钱。”他急得满脸通红，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 “jiejie当然相信你，jiejie只是想知道你在吴府还有没有碰见其他事情。” 豆儿陷入了回忆，他一进府，就被吴家的下人领到了客厅，他在客厅等了很久也没有来人，这时远处传来一些动静，他想了想，还是走上前看看情况。 只见有三个男人一起扛着一个麻布袋，麻布袋里似乎是有人，那人在里面动来动去，其中一男人脾气有些暴躁，猛抽了好几次麻布袋里的人。 豆儿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他能力太小，万一被那些人发现，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他心想着，觉得还是不趟这次浑水，但还没走几步，他又觉得见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风，虽然他打不过他们，但关键时候也能将情况描绘下来。 豆儿跟他们来到了一间茅屋，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瓦房，被几棵果树和大榆树环围着，阳光照射不进来，显得昏暗潮湿。 豆儿迈着轻盈的步伐，偷偷地在纸窗上捅了一个小洞，可恶，那些男人竟对那个jiejie做出那种事情，豆儿越看越气恼，恼羞成怒地锤了锤那凹凸不平的墙。 “何人？”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缓缓地拔出了剑，豆儿跑不快，被他们抓了去。 “大哥，这小崽子怎么办？” “先去禀明少爷。” 豆儿深知逃不过，只是可怜了家中年迈的奶奶。 他被那些人打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地牢了。 “未央jiejie，吴府拐诱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他们羞辱人家之后，就拿着剑刺向她们心口。” “果然，那些失踪的少女都被吴府的人杀了。”未央心想着，这个案件不是她能解决的，唯一能解决的就是昨日见的八王爷了。 “未央啊未央，你昨日为何要跟八王爷过不去呢？”未央懊恼着，但懊恼已是无补，眼下能见到八王爷才是正事。 “豆儿，相信jiejie，jiejie一定会让你跟张奶奶见面的。” 未央吩咐完后，又花了十两从衙役那里套出了八王府所在。 “未央，你去哪里啊？” 顾墨刚刚睡醒，正打着哈欠出来，未央忙着收拾衣物，也就对他衣衫不整就出来的行为视若无睹。 “我出去一日，你好好给我看好茶馆。” “你要去哪？带上我呗。” 顾墨兴奋地戳了戳手，已经迫不及待想动身了，但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换好衣裳和收拾行囊，对未央叮嘱道“未央，等我，我马上出来。” 未央只是翻了一白眼，径直地往府外走去。 一年前的她来过这里，但那时候她的心思不在这里，所以自然对这里也不太熟悉，如今，她再次来到这里，这里的建筑跟她画中一般，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变化。 她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府里出了人，他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 “姑娘，你找谁？” “请问八王爷在府吗？” 未央见他困惑，迟疑片刻又继续道“一年前，我曾被八王爷救过，今日是特意来府上拜谢的，哦，对了，昨日还同八王爷一同赏过烟花。” 昨日？昨日他见王爷湿漉漉的回来，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普天之下，还没有几个人能进得了王爷身。 “昨夜王爷回来时，浑身湿透，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如今正在府上好好休养身体，姑娘，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是吧，她都没有受风寒，一个大男人这么弱不经风？ 未央只能尴尬一笑，又继续道“我略懂一些医术，或许能给八王爷开一些药方。” 八王爷的身份特殊，一旦请了皇宫里的太医，那些所谓的哥哥弟弟就会以此为由，借机来“打扰”一番，可偏偏宫外又有皇宫里的人眼线，只要一请郎中，那些人必会传信给宫里的人。 府里上下所有的人为八王爷的病绞尽了脑汁，现在八王爷还在床上躺着不省人事。 “你稍等，我问一下韩侍卫。” 说完又再次合上门，未央晚了一步，低声道“不是，好歹让我进去一下嘛。” “韩侍卫，门外有一女子，自称略懂医术，是否让她试一试？” 韩立寸步不离地守在萧恒身边，时不时给萧恒擦着额头冒出的汗，但看着王爷仍不见好转，忍不住开始对昨日那悍妇埋怨，恨不得下次再见面时，将她千刀万剐。 “让她进来吧。” 未央只觉背后发凉，没一会，竟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喷嚏，要不是为了豆子，她才不会厚着脸皮来求这小人。 门再次被打开，未央跟随着男子进了府。 “是你。”韩立惊吓得站起身，指着她就暴怒说“你还敢来这里。” 未央同样也吓了一跳，刚刚跨进去的脚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大哥，昨日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整个身体都要倒了，我才不小心拉了王爷一把。” “而且你也看到了，是王爷一步一步引我往后退。” 韩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她的错，她倒倒打一耙起来，要不是王爷交代过，无论如何都不可伤百姓，他真想好好将这人吊个三天三夜。 “你这女人，竟然你不肯认错，又何必来，你可知这里不欢迎你？” 未央杵在门外，实在不好同屋里人讲话，小声地问道“大哥，我可以进去跟你讲吗？顺便让我看一眼王爷病情呗。” “我保证我离王爷五步远。” “那你错了吗？” 不是吧，这人还真是忠心耿耿啊，未央苦笑道“不是，大哥，我认错，但是不是要让王爷醒了，我才能跟他道歉呢？” 没办法，谁让她有求于他呢？ 韩立觉得她说得有理，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她进来。 未央得到准许后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又缓缓地抬头，粗略地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爷，看了一眼韩侍卫，见他点了点头，才敢往前一步，坐在了韩立提前给她安排好的座椅上，开始为王爷诊脉。 【奇怪，他的脉象怎会与我们的脉象类似。】 未央不太确定，再次把脉才确定无误。 【他怎么会有我们圣女的血脉？】 未央难以置信，村长明令禁止过，圣女绝不能同其他血脉的人通婚，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一年以来她从未见过圣女与其他血脉的后代，以为他们都禀记村长的训言。 “怎么了？王爷可还好？” 韩立见未央停驻在王爷脉搏上许久，以为王爷的病情十分严重，焦急地问道 未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放心吧，王爷过会便会无事。” 圣女的血，可治万物，无需药引，无严重外伤的，只要静候三个时辰即可，但他由于掺杂着其他血脉，自然要比纯正血统迟些。 “怎么可能？王爷已经睡了整整四个时辰，额头还发着高烧，你岂可不开药就能作出决断。” “你放心吧，如果一个时辰之后他还未见好转，你大可砍了我的头为王爷报仇。” 未央指了指他腰间的佩剑，壮了壮胆，继续道“到时候你可以刺穿我的心脏，我绝无怨言。” “你这么自信？” 未央点了点头后从包裹里拿出一盒年糕，往嘴里塞了一个进去。 韩立鄙夷地看着她，她坐姿丑陋不堪，时不时还要抖动着她的腿，实在不忍直视。 未央见他盯着她，拿出一块雪糕递到她面前，问道“大哥，你来点？” 坐姿便算了，她的手未洗干净就往嘴里塞东西，如今那双脏兮兮的小手还给他东西，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如此慵懒不讲卫生。 他假意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吃，未央也不强塞，估计内心在嫌弃她呢。 就这样，他们开始大眼瞪小眼，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的度过了一个时辰，果然，王爷的额头开始冒汗，意识也渐渐恢复，韩立有些激动，不小心把未央挤了出去，未央做的椅子没有稳定好，屁股一摔下去，痛得她哇哇直叫。 “你……”她刚想开头大骂，但想到她有事求于他们，也只好把委屈咽在肚子里。 “王爷，你醒了。”韩立本就是故意为之，也算是替王爷报了仇，见王爷醒了，十分兴奋。 韩立见王爷想起身，连忙小心地扶他半卧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未央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眯成一条线，尴尬笑道“王爷，昨晚不好意思了，害你受了风寒。” 萧恒还未完全恢复，至今头还有些晕，见她道歉时，也只是轻轻地点点头，缓缓问道“所以今日前来就是特意来道歉的？” 这个女子犟的很，如果她说她只是来道歉的，他是万万不会信的。 未央见他问了也不藏着掖着了，立马从包裹里拿出一张纸，里面写了豆儿的冤案。 韩立不屑地接过信，双手递到王爷面前，王爷看了几眼后将信合上，果断地拒绝说“我不会帮的，你回去吧。” 未央也没预料到，按理来说他拼命地厮杀外敌，源于他骨子里的爱国与爱戴子民之心，但他竟然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拒绝了，还那么干脆？ “不是，八王爷，你可以再次看看那信吗？”她想着他大概刚刚睡醒，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王爷看了眼韩立后闭上了眼，韩立明白王爷的意思，对还在坚持的未央道“请出去吧。” 未央一步一步地被韩立逼到府外，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八王爷不肯帮忙，难道是自己的问题，可就算是自己的问题，他也没必要放任一个十岁孩子不管啊，更重要的是，那吴府还诱拐了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八王爷更应该拍着桌子，大怒着说“岂有此理，给我把知县的头砍了” 可事实并没有，这不禁会让百姓寒了心，他们敬爱的八王爷是个铁石心肠之心。 “王爷，你便帮帮忙吧。” 她在府外大声地喊，开始把路上的行人吸引了过来，未央心生一计，背对他们开始瞪大双眼，不一会儿，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转过头，朝他们跪了下去，哭诉道“大家要为我做主啊。” 一女子开口问道“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三个月前，我认识了一男子，并与他相知相爱，他跟我说他无妻室，于是我们在亲人朋友的见证下成了婚，我以为那是我幸福的开始，可是那负心男在同我成亲后的第二天就跑了，只留下我和还未出世的可怜孩儿。” 未央假意摸了摸肚子，悲痛欲绝说“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只有三个月大，可你爹爹不要你，娘亲也养不了你，给娘亲一些时间，我们就去黄泉路上见面好不好。” “太可恶了。”一些女子替她愤恨不平，对着那门就是破口大骂，未央觉得还不激烈，慢慢地站起身，生无可恋地朝着一手上有镰刀的男子走去，她无力地对那男子说“公子，可否用这把镰刀终结了我，这样我也算解脱了。” 她这一举动成功投来了更多人同情的眼神，言行举止中也变得激烈起来，其中还有些人猛冲到门前，用脚狠狠地踹了踹。 真给力啊，未央不得不佩服那把脚踹得红肿的男子，她礼貌地向他们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又装无助道“谢谢大家，小女子就算死也无憾了。” “吁。”一刹那，一辆豪华的马车踏风而至，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薄纱遮挡。 不一会儿，一女人拉开帘子，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朵牡丹的簪子，她虽看上去不是很惊艳，但看起来却十分小家碧玉。 围观的人纷纷后退，向马车上的人行了个礼，未央也照做。 马车上的人似乎很急，只是看了一眼未央，便急匆匆地进了府。 “八哥，救我。” 敬妃与祥妃在宫中都是受尽冷落之人，也是这段遭遇让他们成为了最好的姐妹，所以她从小就爱与八哥玩，当然，也只有八哥宠她。 “十一妹，你别急，慢慢说。” 她的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滑落。 “三日后，是父皇生辰，各国使臣都会来都城，其中永国就有意派一皇子来我国和亲，昨日，父皇把我的名字交了上去，如果那皇子是真心待我，我也就认命了，可那人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yin贼，珠儿就算死也不愿意嫁给这样的人。” “八哥，还望你能想想办法救下珠儿的命。” 他半卧在床上，一只手在被子上摩挲着，他的眉毛微微皱着，眼神深沉，似是幽潭一般。 过了一会，他看向了韩立。 “韩立，你去把外面那个女人叫进来。” 韩立起初有些诧异，毕竟现在外面那女子可是到处说他是个负心汉，要不是王爷说不用管，他是真的很想揍一下那女子。 他极不情愿地请了她进来，未央还以为是她的谣言起了作用，内心已经想好了各种为他赚回名声的方法。 她进来时，马车上的女子也在，她朝她点了点头，又跪向了萧恒方向。 “八王爷，是小女子错了，如果因此玷污了你的名声，我愿意同那些人说清楚，只要……” “我可以答应你。” 未央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他的回复，她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八王爷，你说你愿意救豆儿？” 但想想不太对，前面他可是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这份差事，如今改了决定，想必是他有所求。 “你说吧，什么条件？” “很好，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很省力。” 他眉似远山，薄唇微抿，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傲气凌人。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后天，永国一皇子会来皇宫，我需要你使出美人计。” “是不是只有我答应下来，你才肯救豆儿。” 她又看了一眼身后之人，莫不是那人是他心爱之人，可那人订了亲，所以才需要我色诱与她订亲之人，让那人身败名裂。 她又忍不住看了自身，忍不住暗自苦笑，这王爷可真是看得起她。 “你如果不愿意，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 “好，我答应。” 不就是美人计吗？试试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