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真相
时间飞逝，转眼神界已过去十天。 毁灭自进入生命的书库后就一直游离在藏书室与读书室之间，不是在伏案阅读，就是在寻找相关书籍，生命也很默契地没来打扰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疯狂恶补，他也清楚知道了一些时间长河的一些隐秘信息。 首先进入前提条件和之前他了解的一样，需要掌控时间法则与契机，这一点通过凤凰残魂可以做到。 第二点时间长河可以被改变与触碰，可改变的程度与掌控时间法则的深度成正比，对时间法则领悟越深，能改变的幅度也就越大，同时付出的代价更大。 这里主要指对已发生的事进行改变。 改变的方式有两种： 一、时间回溯；二、能量传递。 前者代价极大，施术者将承担整个位面在回溯的这段时间众生的命运之力，回溯一年所产生的命运之力足以将他这个神王抹灭。 第二种代价相对应第一种就要小得多，但是所产生的结果不可控。 斟酌片刻，毁灭发现自己，只能选择能量传递，即使它有可能造成不可控的后果。 他想到了上任修罗手段，从其它位面引入一个魂魄，让其转生成斗罗位面本土居民，再一步一步加以引导使其成为现在的双神一体。 他也可以效仿，将外域灵魂引入斗罗位面，送到过去，从而间接改变现在的困境。想到这里，毁灭便不再停留，起身将案板上的书籍收拾整理好后，放回原位。 【现在首要任务是参悟时间法则，尽可能地将其传到更遥远的过去，时间越早，对我越有利，若是能传到唐三成神前】 毁灭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太过异想天开了，随后默然离开书库。 当他来到外面之时，生命正闭着眼倚靠在秋千的藤蔓上，似乎在睡觉，毁灭目光柔和地看了生命一眼，并没有选择去惊扰她，而是转身静静地离开了。 待毁灭身影消失后，生命才睁开眼睛，美目中带的一丝忧虑，望着毁灭消失的地方出神。 ……. 四十日后，神界，毁灭神王宫殿。 毁灭盘坐在王座之上，右手托着漂浮着两团白色光团，左手拿着一块金色石头。 左边是他刚刚从外域引渡过来的两个亡魂，其中一个光团，中央有一点忽明忽暗的金光，隐隐与左手上的金石遥相呼应。 这块金石是当时天使之神临行前给他的，之后天使之神便在与龙神的对战中阵亡了，它也就一直留在了毁灭手里。 而今万年不动的金石，却也和那域外魂魄遥相呼应，亮起微弱的光芒。 他好奇心将金石与那靠近了些许，那金石竟然浓缩成拇指盖大小的斑点，化为一道金光，与魂魄融合在了一起。 毁灭神王有些吃惊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左手，沉吟片刻，叹道：“罢了，估计这金石本身就属于这道灵魂吧。” 他摇头收回左手，再次看向那两团光球，那个吸收了石头的光球表面也焕发出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略显神圣。 随后左手一挥，两道毁灭气息分别融入两个魂魄之中，帮他们蒙蔽气息，之后又打入两道神识，保证在危难之际护其周全。 做完这一切后他收起魂魄，闭目继续对时间法则进行参悟。如今离时空乱流仅有五十天，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生命站在王座不远处，忧心忡忡地望着毁灭。 自那天从书库中出来后，毁灭几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知疲惫地修炼，之前唐舞桐与霍雨浩前来登门拜访，他也闭门不见，生命已经很久没见他这样了。 修炼无岁月，转眼间，临近时空乱流来临仅剩三日。 这一日，毁灭没有继续修炼，而是邀约生命一起去云海饮酒。 生命很是欣喜，精心打扮一番后，来到云海，看见毁灭坐在云端之上，面前是一团由白云凝结的案台，上面摆着一壶白玉瓶，玉瓶旁还有两个小玉杯，她踏步向前，在毁灭对面坐下。 毁灭将两个玉杯盛满酒，一杯放在自己身前，一杯递给对面的生命，“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闻言，生命心里咯噔一下，“以后的日子不是还有很长时间吗？若是欢喜，每天咱们都能抽时间来谈谈心呀。” 毁灭叹声道：“是啊，以后的日子还长，但是未来本就是未知数，谁都无法保证明日会和今日一样呢？” 生命似乎猜到了什么，强颜欢笑道：“小紫，你在瞎说什么呢，你我都是神王，寿命与天地同生，现如今又天下太平，明天也还和今日一样才是。” 毁灭不语，默然举杯，放在唇边浅尝一口。两人同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生命静静盯着他，脸色逐渐由平淡化为复杂与不解，最后终于忍不住，深吸口气，颤抖着身子，强行压低声音，质问道：“那一日，你究竟在时间长河里看到了什么？！” 她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结果会让他不顾一切cao作时间长河，其代价生命是知道的，轻则神格本源破碎，重则化为虚无，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 毁灭沉默片刻，眼睛看着玉杯，“我看见你死了，我也死了！” “什么！”生命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毁灭，他们都死了，如今他们二人联手，还有谁是他们的对手？怎么可能会死，生命猜想过无数可能，比如神界毁灭，比如她或者毁灭会死，但唯独没想过他们二人会一同陨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看毁灭那平静的眼眸不似说谎，由不得她不信。 “时空乱流来袭，你我为了保护神界，舍命施展创世之力抵御，双双化为生命，毁灭之种。最后依旧不敌，神界被卷入时空乱流中。”，言到此处，他双眼发红，身子微微颤抖，直勾勾盯着生命，“然而，时空乱流并非天然触发，而是有人刻意谋划，算计你我。” 毁灭神色冰冷，握着玉杯的手，力道大了几分。 “咔咔咔”，玉杯因为承受不了，而碎裂开来。 生命并非愚昧之人，沉思片刻，惊呼道：“你是说海神？！” 毁灭深吸一口气，默默点了点头：“他故意暗地里故意设计引来深渊位面，造成时空乱流。料定你我必会出面阻挡，借此算计你我神位。” “而最后你我回归本体，而神位也被他那儿子儿媳给继承了。” 生命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在她看来毁灭与海神的矛盾还没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小绿你本性善良，但其他人，却是狼子野心，如今没几天，时空乱流就要降临，这已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即使现在把海神杀了，也无济于事，到时你我依旧还是要舍身抵抗。” “我…不想你死！”毁灭眼眶泛红且有些湿润，拿着玉杯的手微光一闪，破碎的玉杯也恢复如初，他又盛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生命惨然笑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那海神外表光鲜亮丽，里子却包藏祸心。 真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她与毁灭的关系，毁灭根本没必要骗自己，外加毁灭这段时间的异常，她虽没亲自验证，但依旧选择相信。 生命深吸几口气，稍稍平复情绪，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之前看你从外域引渡了两个魂魄，那你是打算，将其引渡到过去，来改变现在？” 毁灭颔首说道：“时间长河你没亲眼见过，它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当我引渡魂魄到过去后，这个时空的现在与未来也将转变为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归于虚无。 而你我也将在另一个发生的可能性中存活。” 生命举杯喝了一口酒，眉头微皱回应道：“但你并没有把握确定事情会朝着你所期望的那个方向发展不是吗？也许所产生的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呢？” “是啊，我也知道这事风险极大，但是我别无选择，不…自那唐三瞒着我等牵引深渊位面后，我就别无选择了，只恨自己发现得太晚。”毁灭神神色冷峻，咬牙切齿，那目光似要将唐三生吞活剥。 生命沉吟片刻，做出一副温柔的模样，举杯敬向毁灭，“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祝夫君心想事成，愿你我在那未知的时间线长相厮守。” 她虽然本性善良，但也不是迂腐之人，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贵为生命神王，况且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自己与毁灭的一番大义最后却成了他人嫁衣，怎会甘心？ 毁灭伸手轻握住生命拿着玉杯的手，含笑道：“小绿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我想在那未知的可能中我也会这样做的。” 生命表情依旧，但眼眶却已开始泛红湿润。对于毁灭要做的事，她不再劝阻。唯恨自己没能参悟出时间法则，进入长河，与之一共。 两人又各自互敬一杯酒，毁灭默然起身离开。 独在桌前的生命顿时泣无声息，两行清泪自脸颊流淌而下，又给自己又盛上一杯酒，泪水滴落在杯中，与酒混合在一起，随后将其一饮而尽。 一杯，两杯，三杯…… 直到整瓶酒被她喝完，她才停下，脸上已有一丝醉意，“酒还是太咸啊。”，说罢，她静静收起毁灭留下的玉杯，起身飞离云海。 毁灭离开云海后，直接回到了神王寝宫，来到床前，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沟通识海中的凤凰残魂。 没过一会儿，当他再次睁眼，俯首看向脚下的金色河流时。 心中颇为感慨，第一次进入时，自己就如同一个凡人般无力，而今随着对时间法则的领悟，他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了。 时间长河被一股时间之力包裹，若想要改变过去，则需要融入这股力量，接近时间长河才行。 看明白原理之后，毁灭默默运转时间法则，让其包裹全身，形成一道法则屏障，踏步靠近长河，这次却没像之前那次一样被阻隔在外，在进入屏障内的一刹那，一股浓郁的时间之力扑面而来，毁灭身外的屏障开始飞速消耗，他连忙运转体内神力，将其转为时间之力，来维持体外法则屏障。 体内神力消耗的速度超出毁灭的想象，他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耽搁，身影开始逆流而上，过往的一幕幕开始往后回退。 直到最后，他体内神核枯竭，身外法则屏障已在崩溃边缘。 时间长河不是神界，毁灭无法从中恢复神力，也无神位权能加持，故在其时间之力的冲洗下，他和凡人无异，会被瞬间化为飞灰。 “看来这就是我的极限了。”他看着时间长河里呈现的画面，是霍雨浩刚诞生不久，唐三继任双神之后一万年。 虽然他还想逆流而上，但已经濒临极限，神核也隐隐有一丝崩溃的迹象。 他迅速拿出外域魂魄，用尽最后一点神力包裹住两道灵魂，挥袖间将其射入长河之中。 两道魂魄分别化为一道白光和一道金光，在脱离毁灭周身构建的法则屏障后顿时被那时间之力侵蚀，好在毁灭事先有所准备，但那点微薄神力根本不足以对抗那磅礴的时间之力。 最为明显的是那白色魂魄，差点被冲击成光斑，在进入到长河中时，已经微弱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了一样，不过最后好在成功植入到生命之湖那头还在沉睡的银龙体内。 而令毁灭感到意外的是另一道金色魂魄，在脱离毁灭之后，竟然金光大盛，与那周围的时间之力抗衡，毫发无伤的投胎到天使一族。 两道魂魄几乎同时进入时间长河，以毁灭改变的地方为节点，之后的长河开始疯狂翻腾变换。 下一刻，毁灭就被奔涌而来的金色浪花给吞没，尸骨无存，神魂消散。 这便是时间长河给予毁灭妄图忤逆时间的代价，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未来已经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