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珊瑚宫心海
十八年来，归云第一次做了春梦，在梦里，他正和一个好像在哪见过的女子激情拥吻。模糊的舒服间，归云拨开遮住女子容颜的粉白色发丝，正当她就要被看清真面目时—— 梦醒了。 归云从病床上惊坐而起，其力度甚至撞飞了正准备给他灌药的枫原万叶。“你可算是醒了。”枫原万叶好奇地问道，“哎，你那天是怎么了军师大人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整个人都虚脱了。” “心海一个人把我运回来的”归云如临大敌般看向崭新的衣服，“是你……帮我换吧” 枫原万叶用看男同的眼神盯着他，一口回绝:“我的性取向很正常的！你这身打扮从我最近一次见到你就是这样啊——额……难道不是吗” “WC……不会吧……”归云双手微微颤抖地为自己点了一支烟——他其实并没有烟瘪，只是在凝视青烟升起的时候，思考会更投入一些。 “哦，对了，军师大人留下口谕，要你调整好了后去找哲平，由他送你去海祇岛。” “那就定在三天后吧。”归云漫不经心地答道，此时他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刚才的情景，从他头晕目眩的感觉可以得出，自己确实身处梦境，可是其中的触感又那么真实…… 深夜，归云重新进入精神意境，并且踏足核心区域。与上次情况大为不同的是，如今的「暗仙人」核心已不再是阴气缭绕的破败模样，而是焕然一新，显露出最纯粹的血红色，这就意味着他以后再进化成「暗仙人」完全体便不用再顾虑怨念的侵蚀，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最本源的力量。这将是一次伟大飞跃！归云抬手升起埋在黑泥中已久的牢笼，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大为惊讶——其中封印的极恶人格居然随着「业障」一同被驱散！ 荔枝，你让我怎么荔枝！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归云一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双手搭在笼子上，呆呆地凝视着笼底——那个看起来比他和枫原万叶还要年幼的吟游诗人，居然只需要拨一下琴弦就解决了困扰自己多年的「业障」，甚至是阴暗面的极恶人格！ 还有，那个个子不高、长得很俊的小伙子，从他使用的术可以知道他应该隶属于夜叉一族，可是他、他们，都来自提瓦特的大陆板块(因为至少他还没在稻妻见过任何一位吟游诗人)，为什么双双来到远离了千里的岛国？归云越来越觉得「眼授令」可不单单是有「鬼」那么简单，而更像是一盘庞大的棋局，每一个出现过的人，都是上面的棋子。 可下棋的人，又是谁呢？ 三天后。 “看来你还恢复得不错，我们也该出发了。我先带你去海祇岛的军营看看，然后见珊瑚官大人。”哲平把着船舵说道，“海祇岛在那边，我们得坐船去。” 归云指着破烂不堪的船，说：“就这玩意？不用扰它晚年了。”又指了指天上:“「天高任鸟飞」，我们飞过去。” 哲平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归云大人，尽管我知道您很厉害，但飞过去……也太夸张了吧。” “把这个穿上，不要把皮肤露在外面。等会看我的。”归云丢给他一件斗篷。 哲平半信半疑地裹紧自己，他不相信有谁能在天上飞。归云左手在胸前结印，发动凤仙人形态，右手抓住哲平的后领，念出敕令:“秘法-神速，起!” 哲平只觉得双脚一空，似乎离开了地面…… “呖——” “啊——” 清脆的凤鸣和着惨叫声打破了海祇岛的宁静，军营内的士兵都驻足仰望天空，不明所以。 两个身影重落在军营之中，归云扒下哲平的斗篷，将他丢在地上。“到了。这种双脚离地的感觉很奇妙吧！” 哲平摸着大地，似乎这样能给他安全感。“啊，踏实的地面！归云大人，没想到您还能飞啊……” “一点小能力而已，不足挂齿。“归云摆摆手，这对于他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 哲平趴在地上好久终于调整过来，这才向归云介绍军营的一切。“这里就是我们海祗岛军队的训练营了。目前的反抗军，绝大部分是由海祇岛的本土士兵组成，部分人在踏鞴砂跟幕府军正面作战，部分人留在海祇岛保护百姓的安全。” “你以前也在这训练”归云问道。 “是啊，可是以前我还没有完全得到教官的认可，就没法去踏鞲砂作战，只能在后勤部队帮点小忙……但是几天前，我终于可以去前线了！我就住在这里，如果您要找我的话，来这里就好。要是我不在您可以写张纸条，贴在这附近的墙上，我看到了就会去找您。” 归云点点头：“我先去珊瑚宫吧，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 珊瑚宫。 珊瑚宫心海正嘱咐着军士:“无论如何，粮草都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闪失。如今我们和幕府军之间的冲突日渐激烈，必须要优先保证后方稳定。”军士看上去有点为难，但又无可奈何：“是，我再想办法。” “放心，有了之前那批物资，我也在着手扩充军队。人手不足的时候辛苦你们了，之后的局面会有所好转。”珊瑚宫心海安慰道。 “扩充军队太好了，虽然不知道这次是谁在背后资助我们，但真是帮大忙了。珊瑚宫大人，有客人来访，想必是什么要紧事，我先告退了。”军士非常惊喜，但看见不远等待着的归云，还是压住了情绪，自觉退出。 “心海，刚刚我似乎听到什么「资助」，那是什么“日云上前问道。 “原来是归云啊。”珊瑚宫心海在他面前有些拘谨，“不久之前，有人写信给我，说愿意支持海祇岛的抗争，并送来了大量物资。 “拜此所赐，我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招兵买马，与幕府军在正面战场展开对抗。” “这真的靠谱吗有没有可能是送物资的人别有所图呢？”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归云感到不对劲。 珊瑚宫心海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其实我对此还有疑问，不过海祇岛并不富庶，这笔物资简直可以说是雪中送炭。 “对方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说让我们竭尽全力对抗幕府军。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就当是多了一个不愿露面的盟友吧……” 考虑到反抗军的现状，归云也不过多追究。“这样也好。那心海，我具体该怎么协助你呢” 珊瑚宫心海这才想起来正事：“听万叶说，你之前一直在战场上征战。以你的能力，就替我负责军事方面的指挥好了。有你的帮助，推翻「眼狩令」的日子定会大大提前！但说实话，「眼狩令」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我也给不出答案。” “「眼狩令」的颁布本就很奇怪。不管是天领奉行还是雷电将军。他们的态度都很微妙。 天领奉行突然对「眼狩令」追捧至极，而雷电将军又似乎对它带来的战争见而不……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在家主带来消息之前，这期间我会在这里尽力协助你。” “那事不宜迟，我带你进去。”说着，珊瑚宫心海领着归云进入珊瑚宫的主事厅，同时热情地为他介绍：“这就是我们日后办公的地方。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指教。” “为什么……我和你的位置……这么近”看着两张几乎要挨在一起的椅子，一向不拘小节的归云反倒有些不自在。珊瑚宫心海有些委屈地说道:“需要的文件太多了，哪怕堆叠起来也占据掉大部分空间，只能将就一下了。” “是啊，这可真是……太多了……呵呵。”归云分明看见其中大部分书籍就像刚印出来样新。 有了归云接管军事方面的工作，珊瑚宫心海得以轻松许多，而且有了他在身旁陪伴，，一直不经用的「能量」也因此终日保持充沛。 一部轻小说里曾这么描写:“认真的男人最帅”，珊瑚宫心海在遇见归云后才悟到了这句话。归云每次查看地图时都会点上一支烟，双手撑着桌子沉思，不时说上一两句话。 但每到此刻，珊瑚宫心海的目光总会被吸附在归云脸上，她很喜欢透过薄薄的青烟欣赏归云认真思考时的样子，因为这样看能多出几分神秘，而叼着烟表情又为他加了几分痞帅。 当她完全进入遐想，归云就会沉声提醒：“地图在桌上，不是画在我脸上。”接着就会为她讲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等她从未听说过的古籍中的奇兵奇策。 相比于珊瑚宫心海的面面俱到、患得患失，归云更喜欢以奇兵巧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所谓富贵险中求。”他曾教育她。而她趁此以笨拙为由，天天拉着归云请教问题。 怕外人看见不好不，不可能。珊瑚宫心海早在归云到来前就秘密安排好，若非紧急情况，闲人只能在她规定的时间段来访，为的就是争取到更多的二人世界。 今年稻妻的冬天格外的冷，往年四季如春，现在却寒风刺骨。 一天，归云在阶梯上测风向，几片白花花的絮状物吹到了他的脸颊上，他奇怪地望向昏暗的天空——“下雪了“珊瑚宫心海闻言连忙从主事厅里走出，停在归云身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这才发现整座岛屿都已蒙上一层薄薄的银色。“从我记事开始，还没有见过雪呢。”她有些痴迷地说。 「鸣神大社」。已经是深夜，神里绫人依旧在批阅公文，确认无误后，他正准备习惯性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忽然在署名栏停住，不觉叹了口气，随启签下「八重神子」四字。神里家被革职以后，雷电将军直接无视了九条孝行的般切请求，反手将社秦行的全部职务丢给「鸣神大社」，但八重神子对此经验甚少，正好神里绫人有些闲暇时间，便主动将老本行以另一种方式揽了回来。 忙完大部分工作，神里绫人停笔稍做休息，接着脱下自己的外衣，为趴在桌子上的八重神子盖上——明明说是观摩学习，可没一会就睡着了。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急，神里绫人还以为是要下雨了，起身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只见地上、鸟居、屋顶都已积起厚厚的雪，反射昏暗的灯光一片白金色。 “好大的雪，原来已经深冬了啊。”不知不觉间，那个毫无神明架子、天天背着他带上meimei瞎逛的随身护卫已离开了近两个月。刚开始神里绫人还为他们的安全担忧，但看见meimei每次都很开心，便也不好说什么，久而久之便任由他们去了。 meimei……「白鹭终会归云」，我不希望你们的结局只能是相遇…… 八酝岛。 穿着奇怪的浮浪人沿着山路在积雪中深一步浅一步地缓慢向上。途中的雪景其是秀美，但他根本无心欣赏，在至冬国，最不缺的就是雪景。 不过一路上都在回荡着的笛声，倒是涤荡了他的……不，他没有「心」。 石头上，白发中染了一撮红的少年感知到了浮浪人经过，于是停下了正在吹奏的曲子，提醒道：“这位朋友，前方道路甚是难走，还是在这停下吧。” 浮浪人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地笑了笑，说：“朋友……无妨，站的高看得远。笛声很好听，下次再见，一定会再见的……”说完继续他的路程。 踏鞴砂顶。浮浪人脱下带有薄纱的斗笠，终于显露出少年的模样。眼前的景象今非昔比，不过还能看见一些遗留的锻刀设备。 踏鞴砂……该是沉睡的时候了，桂木，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