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们的烦恼
上天给我这段刻骨的教师生涯 一份沉重的厚礼 告诉我，如此灰色的你们 到底是什么样的灵魂 在你们的身体里行走 傍晚习习凉风让人爽朗 我坐在学校cao场边的长椅 看着稀稀落落穿行的学生 享受片刻宁静 班长坐在我身边 神情忧郁 老师您知道这是所怎样的学校吗 我摇摇头 我何尝心里不知 但无法回答他我心里的真实念头 基本好的富裕的家庭 不会把孩子送到这穷乡僻壤 穷人家优秀的孩子 要么上大学改变人生 要么踏踏实实打工种地 您可以想象这里 剩下的是啥样学生 在你们心里这到底是啥样的学校 我们都叫他骗子学校 如果他们去骗富人 可以叫劫富济贫 但富人们比他们聪明的多 于是只能把魔爪伸向我们 这些偏远寡闻少见的乡下人 您知道吗 我老爸为了给我凑钱上学 六十多岁的老头还得去工地 每天搬砖扛水泥 有的同学家中甚至卖房卖地 多少的苦不堪言 那你们更应该发奋为雄啊 怎么对得起父母血汗 人心皆rou长谁不知道 但凭你再努力 就是为了获得那张 无人认可的这所民办学校的毕业证吗 那张纸拿到社会去 如同废纸一张 没人知道它的名字 上贼船容易下来难啊 没办法给出去的钱无法退回 只能坚持下去 未来真的那么悲观吗 以前的毕业生没有能找到 让人称心的工作的吗 也有凤毛麟角 据说可能有三样人可以 家里有钱孝敬好学校那些人的 有些真才实学自己有能力的 再就是靠运气天上掉馅饼了 您看看我们中能有多少 我的心沉重如铅 难道我要助纣为虐 昧心地挣些救自己命的钱 我沉默了 您完全不必自责 他看出了我的心情 没有您也会一样 有别的人来同样教我们 这不是您的错 但我们能体会的到 您是一个好老师 不知道您为啥会来这里 您真心真意的爱着我们 您还有知识，我们喜欢听您讲课 不像以前那些滥竽充数 只可惜我不能交给你们更多实用的专业 对你们将来帮助有限 但我们学到的人生道理 比学到再多的赚钱本领 更有价值和意义 至于您所言的将来 我们只能看自己的努力了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啊 您说对吗，我是这样认为 愿你能带着同学们 都能去走向最好的前程 您可以做我们前方的一盏灯吗 哪怕它再微弱 也能给我们一点希望与温暖 至少照亮前方一小段 与我们一起走过的路途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 点点头沿着昏黄路灯一起走向教室 教室里的空气中 弥漫着一股散漫的空气 我一下感到了他们的消愁 还未到上课时间 没有叽叽喳喳的嘈杂 没有飞来飞去的欢快 没有卿卿我我的呢喃 一片寂寞的山谷 几朵平淡的野花 在微风拂过中轻轻摇曳 我依然未从班长话的阴影中挣脱出来 眼前的人让我体会更加深刻 我才明白自己是那样微薄无力 多想伸出疲惫的双手 去拨开那遮住阳光的片片阴云 去挡住截断前路的滔滔大河 一拳便能击飞路边窥探的凶神恶煞 这些柔弱的小鹿 豺狼的眼光那样贪婪 我多想化身一艘巨轮 多大暴风雨多艰难的航行 都能载着你们平安到达 第一排的那个胖胖的女生 戴着圆圆黑框眼镜 趴在桌子上似乎刚从小憩里醒来 模模糊糊地低语 老师，您说现实里的丑小鸭 真的会变成美丽的白天鹅吗 一定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哪怕历经千辛万苦 多少眼泪流淌 多少伤痕累累 多少崎岖波折 因为它有一颗纯洁的心灵 天寒地冻麻木了它的双腿 但它仍要寸寸前行 也许它不知道去向哪里 只能朝着天边飞翔天鹅 哪怕它出生本就是只野鸭 哪怕它在严冬里死去 它的灵魂也将是 一只高贵的美丽的天鹅 她含着微笑点了点头 我希望我现在就是只小天鹅 长大了更是 永远都是 她狡黠的笑着看我 嗯，永远不变 我还希望啊 在我身边有许许多多可爱的 和我一样的小天鹅陪伴 我们可以一起快乐生活 您说那是天堂吗 或者梦境 恐怕我无法拥有 不会那么遥不可及啊 也许你可以试试 去做幼儿园老师 看看有无相同感觉 她的眼睛一亮 沉入无限专注的遐想 谢谢您的建议她点着头 上课时她总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也总是提醒暗示 她也毫不理会 仿佛将来真有那么一天 她带着一群天鹅翩翩起舞 生命中只有快乐幸福 希望她梦想成真 每天上课成了我的全部 和这些纯真的孩子们交心 人生一下变得十分美好 我也常常无意有意的撞见王红 她却慢慢开始直视我 似乎总有话欲言又止 我只有急忙低头走过去 不敢看她的眼 她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 我那么疯狂的爱她 却知道只敢在梦中 她如同天边的弯月 我告诉自己不停地 你只是一只丑陋的癞蛤蟆 下课了我常常独自徘徊月光下的cao场 直到人渐渐稀少周围的世界渐渐静默 在长椅休息了足够才起身离开 有一次我正要离去 身后传来吴芳柔美的带着笑容声音 她是我班上第一个 也是注意最多的女孩 一个很有个性的漂亮女生 您准备回去休息了吗 天还很早啊未到躺平之时 是的我毫无困意 你也坐下来和我谈谈心吧 她慢慢坐下来带来一阵少女 无法形容的神秘气息 那芬芳馥郁沁人心扉 她虽比不上王红美艳 皮肤略略有些健康色 眼睛大大的却闪着王红没有的聪颖 您来自哪也不是本地人吧 我在天府之国的农村里长大 也是不远万里的来这里吧 是啥样的缘份才让您 和我们这样的学生相遇 大学毕业了的这些年 我已漂泊的大半个中国 到过很多的地方看到了很多的人 为啥要离开家乡四海为家呢 原因很多也说不太清楚 刚毕业时没找到称心的工作 不甘心回到农村过那样 一成不变的日复一日的日子 最重要的应该是这颗 不谙世事幼稚轻狂的心啊 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幻想期待 就背起行囊一去不返 去浪迹天涯 去追寻自己向往的人生之路 那这么多年您找到了吗 这样的生活教会了我很多 无论如何你都要先生活下去 这压迫已经让人无暇想更多 怎样的人生才是我的归宿 我真的还看不到那么远 你们姐妹两个为啥都会到这所学校 您听班长说了这学校了吧 是的，我不敢想会是这样 我和meimei和大家同样命运 老天就是这样不公平 父母种地为生 为了我们高昂学费 过着如乞丐一样的日子 如果他们知道这真相 我们不敢想象 被愚弄被欺骗的感觉 这是怎样的世界啊 我们为啥会有这样的一段人生 别懊悔啊苦了自己 只能勇敢地面对现实 既然身不由己 只能尽力努力做到最好的自己 没有什么宿命注定 努力了就没什么遗憾 虚度年华才会悔恨 别在意结果 奋斗的过程才值得享受 哪怕将来只能做卑微工作 也要过好眼前的人生吧 嗯是的，听您这样说 我才能有所安慰 因为您是我们值得信赖的老师 您看过那么多的书啊 我也喜欢在这些虚幻里 找到一些心灵寄托 但现实真得离它们太远 离开了它们变更觉苦闷 那痛楚便愈加强烈 是的，我也是同感 有啥办法呢 如果没它们呢 我们可能更难生活下去 我们的心灵至少还是装满的 不是一具空空皮囊 你说呢 是的您说得很好 您能给我看看您最爱的书吗 我从包里拿出《浮士德》 如同一杯甘露一样递给她 她轻抚书皮上的褶皱 小心翼翼放进了她的背包 谢谢您我一定认真读 我还想问问您 您为啥不结婚呢这样孤独 是不是一个人这样自由自在 不想被女人所牵绊 我们女人只会成为你 追求随意漂流的阻碍 所以远离我们 你这样的人也许很无情吧 不会有坚定的钟情 对爱也和你们的思想一样自由随心吗 当然不是啊 我看一定是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粗粗的男声 唬得我俩猛回头 大胖喘着粗气 芳，才子惯风流啊 可不能这样，小白脸不可靠 大胖，你总是这么粗俗吗 我这是直言快语 你俩都这么文绉绉 酸溜溜的还真挺配 住嘴！臭不要脸的流氓 芳我追你这么久你毫不在乎 石头一样无动于衷 你真得要喜欢老师吗 他可以做你叔叔了 她突然抱着我在我脸颊轻吻了一下 我躲闪不及不知所措 急忙推开了她 怎么样大胖你服气不 我十九岁的成年人了 我有权利选择我的感情 也知道谁才值得我爱 不用你教我 我讨厌你请你离我远点 大胖捏紧了拳头 伸到我面前 你敢动动我和你拼命 她不顾一切大声喊道 大胖带着哭声转身就走 我呆呆地站着你不该这样 不老师，我就想这样 我送你回宿舍好吗 我看着她绯红的脸 起身和她并肩前行 好久，她突然问我，老师你会爱我吗 不不不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真得不敢奢求 我不敢回答她 我怕坠入万劫不复 她轻轻靠在我的肩头 哪怕大胖说得是真的 哪怕我被万人嘲笑 我不怕不后悔 她来进宿舍的门 回头看着我嫣然一笑 迈开小步走了进去 我失魂落魄 在门口伫立良久 她拉开半边窗帘出现在窗口 突然我发现她真得好美 胜过一切语言的表达 我此生从没这样的感觉 我恨不得马上可以为她死去 她轻轻向我摆摆手 我恋恋不舍得转身 拐过十字路口 大胖拦在我面前 你要打我一顿吗 最好使点劲好吗 我希望痛彻心扉的醒悟 让我从梦里苏醒 好久好久他慢慢嘀咕 老师我敬重您相信您 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芳 她太天真也太拧 请您好好待芳好吗 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 永远不许动摇改变好吗 您放心我不会把这个秘密 告诉任何人 您也该有这常识 如果此事传扬开去 您和芳全都要完蛋 您丢了工作可以再去找 估计这份工作对您意义不大 但芳可能会毁掉她一辈子 请求您珍重 不要玉石俱焚 他抹了一把眼角落下的泪水 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我辗转难眠 一夜不曾合眼 望着灰白的屋顶 整理不清凌乱不堪的心 老刘不停地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无法回答 他问我是不是需要给 精神病医院挂个号 细细的检查一下我的精神状况 你好像已经傻子了啊 肯定是遇到牛头马面 把魂魄勾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