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谷老师的宏观课堂
谷牧老师是一位与林仁皓有着不解的缘分的老师。谷牧老师是清雪师范大学在近年从知名的商业大学来引进的优秀教师之一。 来到清雪师范大学任教后谷牧老师由于在区域经济学领域的卓越贡献因而被评为星岛研究领域人才领军人物。 林仁皓与言慕辰在网络平台上了解到，谷牧老师多次在HLJ商业广播电台与HLJ经济栏目担任首席经济师。两人对谷牧老师不由得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谷牧老师在第一次给大家授课时就给所有的同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谷牧老师身高九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似乎可以在瞬间看透一个人的魂灵。他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他有一张微胖而慈祥的脸，总是笑呵呵的，好像永远不会发脾气似的。 由于长时间从事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他的发际线很高，已经略有半秃顶的征兆。对此他还在课堂上专门询问冉星昨天的日程安排，听完后诙谐地表示自己的头发都是因为认真学习、全心投入科研才会掉光的。 谷老师常常说：“大家的问题就是读书太少，思考太多，我听那些诺奖得主发表演讲时都是引经据典，一看就是经常会读文献的，而我们这些人从不看书只会胡说，乱说。像林毅夫这样的经济学大家，虽然也能发表很多精彩绝伦的演讲，但是他永远没法像萨缪尔森、曼昆那样留下书籍永传于高校课堂了。所以大家一定要多读书，读文献。” 谷老师非常智慧并且幽默，每一次课程开始前都会给大家补充经济学的经典案例。 譬如当谷老师讲到枪手博弈时，所有人为开枪还是不开枪的问题争执不下，但遗憾的是最终大家的思考都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在谷老师深入浅出的讲解下，很快大家掌握了分析枪手博弈的方法，不知不觉间同学们都被他的智慧所征服。 谷牧老师是一位思维极度清晰的人。在复杂的博弈条件下，他的解题思路却永远如此清晰而明断，他绝命绝顶的头脑中深藏着无数智慧，他仿佛一下子就看穿了所有的难题一般，很快就可以得到博弈的最优解。 当讲到博弈论的经典案例海盗分金时，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结局。但通过谷牧老师的严格推理，让大家不得不承认，谷牧老师是对的。 谷牧老师意味深长地说：“海盗分金的本质，是在一个看似绝对民主且充满规则的系统里发生的极度不公平的阳谋。同学们一定要牢牢掌握经济学的思维方式，学会以问题为导向，学会逆向思维。” 表面上看，似乎第一个提议的人能够决定分配方案，最后一个人是最安全的，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实际上，经过逆向推理后大家十分惊奇地发现，海盗分金中第一个提议的人其实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只要他争取拉拢后面的人，给予他们小小的利益，就可以轻松牵制住第二个第三个提议的人。 同学们也慢慢清楚了为什么在一个看似绝对民主且充满规则的系统里会出现不可思议的不公平。因为强者驱赶弱者，胜者为王的道理从未改变，亘古如此。 谷牧老师提到，商业合并、股权架构中常常用到这个经典案例中所展现的博弈论原理，我们纵观历史也是可以发现这样的案例不胜枚举。 譬如明太祖朱元璋打压朝中权贵，采取相互制衡的原则，巧妙利用清流与淮西党的争斗，又设立臭名昭著的特务机关情报机关锦衣卫来监听群臣，还设计了历史上最残忍的诏狱来管理这些犯罪者。 朱元璋在设计锦衣卫制度时，给予了锦衣卫都指挥使最高的权限，不仅可以直接绕开司法机关直接实行抓捕，还仅对皇帝一人负责。 设计锦衣卫制度的本质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权贵阶层的腐化，而他们正像海盗分金中的二三号人物，而百姓则很像海盗分金中的四五号人物。 虽然朱元璋晚年深感锦衣卫杀人太多罪孽深重，天下已然太平后便解散了锦衣卫。 但明成祖朱棣在靖难之役为防止反叛火星死灰复燃，后又开始恢复锦衣卫制度。其儿子明仁宗朱高炽洪熙帝、其孙子明宣宗朱瞻基宣德帝更是大大巩固和完善了这一制度。这爷孙三代人，虽然也偶尔表现出对这个残忍制度的废除之意，但事实上，这三代人一代人更比一代人强化了锦衣卫制度。 为了防止锦衣卫权限过大，朱棣还特别设立了东缉事厂与锦衣卫均权势，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jian恶等，是特殊的宦官机构、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 正如朱元璋抓捕李善长时说的：“我大明朝与百姓共天下，非与士大夫共天下。”这不就是海盗分金的古代原型吗？ 朱元璋深知，朝中勋贵们永远都是一群贪得无厌与自己分金币的人，只想得到更多，却从不会体恤百姓，与其花高价满足了他们，得罪老百姓这个庞大的支持者，毋宁花小代价赢得老百姓的支持。 不仅如此，朱元璋还大肆屠杀功臣，将官员的工资强制性定为历朝最低，废除延续千年的丞相制度，架空中书省，加强君权，颁发《大诰》严惩贪污并规定将自己亲自撰写的《皇明祖训》永世传承下去，将中书省的所有权力全部收回自身，由六部直接对皇帝负责。和许多开国皇帝一样，朱元璋所有为了百姓而做的艰苦努力，从根本上说是希望明朝千秋万代传承下去，因此子孙的名字还必须按五行学说中金木水火土的顺位而取。比如朱棣，木字旁。朱高炽，火字旁。朱瞻基，土字底。朱祁镇，金字旁。 这些举措，从根本上保护了百姓的利益，就像海盗分金的结果一般，事实上最大的获益者还是朱元璋自己。 谷牧老师还提出了经济学上十分有趣的晕轮效应，会收到与预期目标相反结果的眼镜蛇效应，由公共支出造成的财政赤字对私人投资和支出的挤出效应等，每一个故事都是那样异彩纷呈。 谷牧老师还提到自己作为司机应该开六辆车的神奇理论。即前后左右，自己开的车与一辆随时准备超车的第六辆车，这不禁引起来了大家的一片唏嘘声。 有时谷牧老师还会提到自己在南非调研时的神奇经历，这更让大家对他的“驾车”理论产生了更多的朦胧的猜测。 他煞有介事地说：“南非那边称呼伴侣不叫妻子，他们的说法是girlfriend，我见过很多南非兄弟叫他老爸时，他老爸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呢？因为南非人有时girlfriend有时多到难以计数，所以实在是记不得也分不清了。身位南非的父亲面对子嗣太多时可以不认自己的儿子，而那个非洲兄弟呢，因为只有一个老爸，所以一定会认他的父亲。” 谷牧老师还总是劝说大家志存高远，对于杨琴表示的万元薪资，他的评价从来都是目标过小，限制了人的发展。这般逆向思维，实在让人觉得获益匪浅。 谷牧老师还借此神奇地提到了辩论赛中巧地的偷换概念的方法，比如自己与妻子吵架时总是直说对方不爱自己了，这番幽默的言语引来了大家的欢声笑语。 谷牧老师补充说：“其实这根本不是两人聊天的原概念，这也可以算是一种神奇的偷换概念的手法。” 谷牧老师还提到自己在南非出海捕金枪鱼的特殊经历，引来了大家的啧啧称赞。在说到所有出海成员都不幸的事与愿违晕船难受吐出黄胆宁可直接返航不再钓鱼的时候，不禁引来大家的一番哄堂大笑。 谷牧老师说：“那时候有一些南非人一直问我们是不是晕船吐了，我们大伙都不承认，直至后面我们也收到了来自国外友人的问候。” 谷牧老师紧接着提到了一次自己被南非人侮辱的经历。他当时以为南非人说的“bro”一次是“brother”的缩写，因此认为别人是在与自己称兄道弟，还在热情回应别人“brother”。后面他才知道，因为南非人认为自己不诚实，不承认晕船吐黄胆的狡黠，所以才骂他们“bra”以代指“娘娘腔”之意。林仁皓顿时想到了《左传》中提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不禁为古人的智慧深深折服。 谷牧老师幽默地说：“那时候自己还太年轻，别人骂我们，我们还在和别人称兄道弟。” 谷牧老师有时也会提问说：“如果商业伦理被违反，大家会怎么样呢？” 大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说偷懒耍滑，有的说司法控告，有的说重新设计商业制度，但谷牧老师的回答却出人意料，他说：“揭竿而起才是正确的决定，因为商业伦理不容侵犯，这是经济学研究的底线。” 谷牧老师也经常问一些逆向思维的问题考验学生。 比如吃两条鱼的最佳选择是什么？没有同学可以想到正确的答案是：“大鱼生小鱼，小鱼生虾米。” 比如教室里面扇某一个人一巴掌最安全的选择是谁？没有同学可以预料，答案是：“扇老师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因为老师要面子，老师不可能说出去，所以扇同学或者扇自己都不是正确答案。” 谷牧老师还提出一个非常神奇的思考题，为什么如果有同学从后门跑了老师应该不抓他，为什么单个同学的最优博弈解是直接从后门跑呢？ 大家冥思苦想却找不到解题思路，谷牧老师的解释是：“从后门溜走是最近的路，是距离讲台最远的地方，而如果我去抓他，所有同学都可以从前门跑。你们一定要学会逆向思维。” 谷牧老师还提到：“我的一篇论文联合了现代博弈论，与发展经济学紧密联系却一直未能获得发表，但前几天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公布后，由于他们的研究方向与发展经济学密切相关，我的论文很快得以发表。我也修改了很多次，每天写每天修改，有时候还会放一段时间再回过头来看看再修改，但是一直未能发表，这次就顺利发表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台下所有同学都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但得出的答案却一直未能与谷牧老师心意相合。 崔瀚的回答更是引起了老师的不满，他竟然说：“我很怕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这里面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坑等着我跳进去。” 此回答虽然引发了同学们的哄笑，却惹得谷牧老师十分生气地说：“你是学生怎么可以这么说老师呢？我就是想告诉你们紧握时代脉搏，抓住时代热点。” 谷牧老师的经济学思维深深启发了杨琴、崔瀚、关霜等人。 谷牧老师也对关霜提交给他看的论文作出了中肯的评价：“无病呻吟。” 谷牧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我当初的博导曾经将这句话送给我，现在我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你，无病呻吟。你的论文里有很多表述可以删除，删到最后就会发现，没有一句话是有用可以留下来的，就连标题都被删了，因为不合要求。” 紧接着谷牧老师在黑板上书写了自己研究方向里一个经典论文标题:“星岛自由贸易试验区对东盟国家的贸易影响效应以及产业联动发展策略研究。” 他一针见血地提出：“好的论文标题，研究方法、背景、切入点、创新、内容、紧握时代脉搏、研究视角、研究问题、结论都要兼顾。行文前多读文献，行文时务必做到字字珠玑、字斟句酌、锱铢必较、言之有理、言之有物、言之有据、尽量避免无病呻吟。行文后每天修改，放一段时间再修改，定稿后也可以修改。” 林仁皓对此记忆犹新，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无意中提到的一句“无病呻吟”竟会让关霜记恨良久，进而让她与冉星的关系一再疏远。 冉星一再批评林仁皓：“你的缺点就是话多，作为男生这样一点都不好，什么事情都要婆婆mama的，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别人的感受？” 林仁皓也没有想到，冉星会永远帮助好友说话，而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至极。 相对于关霜的冷暴力，周漪对林仁皓的提醒则友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