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末日降临
女孩和那个黑人壮汉不约而同的一愣。两人并不明白陆离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孩想了想，低声追问道。 “世界末日？什么世界末日？” 只可惜陆离没有回答。女孩微蹙眉头，陷入沉思当中。忽然，陆离转过头来，认真的低声说道。 “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女孩略显诧异，随即点点头。陆离笑了笑，继续说道：“等会如果有人逃上来，我想请你们帮我救他们。” 女孩怔了怔，旋即莞尔一笑。她欣然的点点头。看上去她似乎完全相信陆离所说的一切。这让陆离倍感意外。 能够跟着亲手杀了两个人的自己逃上高坡，已经算是匪夷所思。这女孩居然这么坚信自己。难道她也是来自于未来？ 随即，陆离哑然失笑。这或许只是人家好奇。反正人是自己杀的，即使将来警察盘问，也有足够的理由解释。 想到警察，他不由得满嘴苦涩。三年后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度黑暗的世界。大小势力退守据点。哪里还有什么警察。 正在走神之际，他忽然听到下面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响起。他急忙探出头往下面看去。下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大巴附近聚集的人群中倒下了几个人。他们一脸痛苦，扼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颤抖。不到一分钟，他们突然松开手，像是刚才那个中年人一样，发疯似的扑倒距离最近的人，一口咬断了脖子。 又是惊魂一幕，其余男男女女面带惊恐，发疯似的在公路上狂奔。一时间，尖叫声，哭声，成为了公路上唯一的旋律。 那几个咬断身边人脖子的人忽然抛下已经气绝的人，疯狂的扑向最近的人。短短一分钟，那些明明已经气绝身亡的人突然筛糠一样颤抖了几秒钟，随即如同那些疯子似的，扑向其他人。 一个，两个，四个，八个…… 疯狂的举动迅速蔓延开来。短短三分钟，发疯的人已经遍及整条公路，而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蔓延。 他们疯狂的扑倒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人，然后像是饿了十几天的囚犯一样，大口啃食那些倒霉鬼。啃不了几口，他们又抛下手中的尸体，继续扑向其他发出尖叫的人。 一时间，公路上乱作一团。 “噢，上帝。” 女孩捂住嘴，脸色苍白：“他们都疯了吗？” “他们没有疯。” 陆离死死盯着公路上疯狂捕食与被捕食的人群，双手深深扣进了泥土之中：“是这个世界疯了。” 听到陆离的话，女孩眼中的惊慌迅速敛去，换上了平静。她往后挪了挪，随即低声问道：“你早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对么？” 陆离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目不转睛盯着下方的公路。眼中犹自燃着一丝希望。他期待下面那些人能够及时挣脱恐惧，逃上这个高坡。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们的政府？” 女孩再次追问。话刚一出口，她歉意的笑了笑，自说自话：“我忘了。没有足够的事实证据，这种话说出去只会被人当作疯子。” 陆离没有回应。他神情凝重，一眨不眨盯着下方。下面已经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极度的恐惧之下，他们下意识的沿着高速逃向远方，却浑然忘记了路边的高坡很陡，相当有利于防守。 女孩也不在意陆离无视自己，冷静的分析道：“刚才大巴里的那个男人也和下面那些疯子一样。你想拯救其他人，对么？” “按照症状，这应该是一种病毒感染，对么？” “刚才还一切正常，却突然爆发，应该不是通过空气传播。那些被咬死的人重新复活，继续扑咬其他人，这种病毒目前只能通过体液传播，而且感染率极高，对么？” “你刚才砸碎了那对夫妻的脑袋。发病的人只能通过攻击头部才能将患者制服？” 接连几个问题，陆离的瞳孔骤缩。他忽地转过头，死死盯着身旁的女孩。他没想到这个外国女孩居然注意到了所有该注意的细节。 “这很简单。” 女孩没有被陆离的眼神吓到，反而步步紧逼，追问道：“这种病毒还有什么特点？” 陆离默默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感染病毒的人在一分钟内就会变成像是生化危机电影里的那种丧尸。只不过这种丧尸比那种慢吞吞的废物强得多。发病初期，它们就像超人，有极快的速度和强大的力量。只有过了十二个小时，它们才会变得迟缓。只有撑过这十二个小时，我们才能脱险。”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她又恢复了平静，自我介绍道：“我叫克丽丝。他叫雷恩，唔……是我的朋友。” “陆离。” 陆离简短回了一句。他的全部心思依旧放在下面的那些人身上。只是在恐惧之中，没有人想到要追寻他的脚步逃上高坡。每个人都惊慌失措，努力逃离这个死亡地狱。 他们没有时间思考。那些变成丧尸的人速度远超常人，敏捷而迅速的扑倒身边每一个人。在陆离和克丽丝交谈的这么短短几分钟，丧尸的数量已经达到了超过三百人。 它们驱赶，捕食着人群，迅速向远方蔓延。没有人能够逃过它们的手心。狂奔的人群很快便被它们咬死咬伤，然后变成丧尸。 终于，有些人改变了逃跑的方向。他们跳过护栏，拼命的逃向荒郊野外。他们只期望崎岖不平，灌木丛生的地面让那些家伙望而却步。 他们错了。 丧尸同样以极快的速度越过护栏，扑倒一个个跑在最后的人。然后一个个丧尸爬了起来，睁着无神的双目，继续追赶前面逃命的人群。 灾难在蔓延，向远方迅速蔓延。 不到十分钟，高速公路上变得十分宁静。一辆辆大车小车井然有序的停在公路上，依旧保持着不久之前交通拥堵的景象。偶尔能听到极远处飘来一两声临死之前恐惧的惨叫。 陆离目睹下面公路上，恨恨的一拳砸在地上。他努力过，想要救下那些人，甚至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可怕的举动。可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没人会在见到事实之前相信一个陌生人……除了身边这两个外国人。 他颓然的翻了个身，躺在地上仰望天空。无意中，他发现克丽丝正在一个小笔记本上快速的写下了什么。 他不由得一怔。他支起上半身，静静的看着克丽丝时而沉思，时而在笔记本上写上几行英语。他英语不好，看不懂克丽丝写了些什么。 克丽丝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莞尔一笑：“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 说着，她合上笔记本，然后询问道：“现在我们就躲在这里，等到十二个小时以后再想办法逃走？” 陆离将目光从她手中的笔记本上收回来，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两个面包和一品矿泉水递了过去。 “吃点东西。” 他没有把后面半句话说完。他很想说这两个面包和矿泉水在几天之后究竟会被人重视到什么程度。但是他没说。克丽丝显然很聪明，说多了。自己这个未来人的身份说不定就被揭穿了。 虽然不在意，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多一个秘密，说不定就多一分生存希望。 克丽丝接过面包和矿泉水，直接递给了另一边的雷恩。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陆离面前那个装满了各种食物和几瓶矿泉水的背包，问道。 “你提前做好了准备，应该已经知道病毒会在这个时刻爆发。但是为什么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呢？” 陆离沉默不语。半晌，他抬头望着北方A市的方向，仿若梦呓般的喃喃自语道：“我想回家。” “回家？”克丽丝感到很不可思议。 “对，回家。” 陆离收回目光，平静的说道：“既然我阻止不了世界末日的降临。最起码，我想和父母死在一起。孤独的感觉太难受了。” 克丽丝没有继续追问。她陷入了沉思。忽然，陆离无意中看到了她眼中有一种特别的神情——思念。 他迅速收回目光，翻了个身，继续出神的仰望蔚蓝的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就是太阳毒辣了些。 一时间，四周十分安静。陆离出神的望着天空。克丽丝枕着手臂趴在地上沉思。黑人壮汉雷恩一边嚼着面包，喝着矿泉水，一边俯瞰整条高速公路，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三人各忙各的，倒也安逸。 很快，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还是克丽丝率先打破了坡上的宁静。 “接下来我们去哪？” 陆离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望着天空：“我不知道你们想去哪。我的目的地只有一个——A市。我要去找我父母。” 克丽丝莞尔。她也翻了个身，学着陆离的样子躺在地上。她望着略显血色的天空，平静的说道。 “病毒发病周期极短。现在恐怕城市里已经到处都是丧尸。” 说到这里，她偏过头，笑了笑：“能和你一起去A市吗？我一直很期待体验秀丽的山水。” 陆离有些诧异。他偏过头，注视着克丽丝的眼睛，表情有些为难。他并不想带一个小姑娘一起上路。虽说还有一个黑人壮汉雷恩，但是现在是末日逃亡，不是旅游。 克丽丝见陆离面露难色，莞尔一笑。她撑起上半身，冲着另一边的雷恩低声说道：“雷恩。” 雷恩愣了愣，旋即从克丽丝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他反手一摸，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枪。哗啦一声轻响，子弹上膛。 “你们有枪？” 陆离睁大了眼睛。这时，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名字。他立时皱起眉头，不确定的问道。 “你叫克丽丝？克丽丝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