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神魔祭台
世间的神奇真是各门各样，楚凡心中感叹，一套刀法竟然也会在悠悠的岁月之后有了自己的梦，而且竟然那样的奇怪。 楚凡收起心中那份感叹，亲昵的捧着呆头的脸，溺爱的揉着呆头的脑袋，呆头闭目享受，却又在这时，楚凡突然伸出手，在呆头的脑袋上咚的敲了一下。 再怎么说，呆头也是感觉自己救了楚凡一次，但是楚凡这家伙却很不给面子的打了自己一下，呆头哪里肯依，眼见楚凡转身想要逃跑，呆头嘴里嗡嗡，眼里泪花闪动。 楚凡自然知道，这是呆头惯用的伎俩，但是，面对可怜兮兮的呆头，楚凡还是没有转身离去的脾气，只得掉转头来，迎着头皮讨好呆头。 眼见楚凡回来，呆头背过身去，嘴里依旧是呜呜的哭泣声，眼睛却已经笑成了月牙形，就在楚凡蹲下身的一瞬间，呆头猛然跃起，一下跳到了楚凡的脑袋之上，一只手死死的拧着楚凡的头发，一只手不住的在楚凡的脑袋之上弹来弹去。 呆头似乎已经卯足了劲的弹着楚凡的脑袋，但是楚凡依旧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眼见楚凡在自己的手下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呆头一面不满的冲着楚凡挥动着拳头，一面用上了脚，死力的蹬着楚凡的脑袋。 楚凡知道，要是自己再不给出一点点的反应，这呆头下一步，可能就会用嘴巴咬他了。 “哎呀，好痛哟。”楚凡怪叫，一副演技派的风格，装得是有模有样。 听见楚凡如此“痛苦”的惨叫，呆头心满意足的一笑。 这时，一缕初阳的光芒穿透了云层，懒洋洋的洒在地面上。 日子就这样，在呆头的伴同之下，楚凡偶尔还会遇到呆头惹来的麻烦，但是每次却都还能够化险为夷。 虽然几乎每天都在战斗中锻炼，但是楚凡的修为却像是陷入了瓶颈，已经是一个月时间了，竟然还没有丝毫的进步。 楚凡此时已经达到了蜕凡的巅峰，每次，就在他感觉已经触及至圣阶位的时候，那种感觉又突然消失。 蜕凡而至圣，可以说是本质上的改变，或许，有了这样的改变，楚凡才能够继续修习那些他至今还弄不明白的武技神法。 也就是这样的改变，褪去了凡胎，才有至圣登仙的可能，才有战胜天翔子的可能。 但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楚凡不解，为了准备强行进阶的物质，楚凡偷抢灵草仙芝可谓是吃尽了苦头，眼下，强行进阶却也是以失败告终，海量的生命精气被楚凡强行吸纳，想要进行强行进阶，但是，这些生命精气却像是填进了一个无底洞中一般，而且，楚凡隐隐觉得，这些生命精气似乎在喂养一个萌生的恶胎，总是让楚凡一阵阵的心悸。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眼见约定之期越来越近，楚凡心中一阵急骤。 也就在突然，楚凡想起了什么。 “是心魔，我在用那么多的生命精气喂养他！“楚凡心中已经惊悚，在遇见斩业刀法的梦的时候，自己就被告知心魔已生，但是当时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在意，现在想来，或许，这便是自己为什么久久不能进步的关键所在。 而让楚凡心惊的，自己强行进阶所筹集的生命精气很有可能全部被心魔所吞噬。如果真是这样，在面对心魔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会又少了制胜的可能。 “嗯，解决心魔要趁早。”楚凡低语，心念所到，自己已经将神识沉到了神识之海当中。 如今的神识之海，已经郁郁苍苍一片，在楚凡不断的改善植物结构之后，这里植被层次清晰，小小的森林已经初具规模，楚凡径直的望着神识之海当中的庭院走去。 这是和若水一起居住过的庭院，当中留下了楚凡太多不舍的回忆，后院，两棵神木淡出团团的神华，将若水包裹其中。 若水微微的闭目，嘴角挂着一丝恬淡的微笑，楚凡看在眼中，心里却禁不住的难受起来，他走上前，轻轻的抚着若水的脸颊，低语道：“你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我许给你的未来。。。。。。。” “咿咿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呆头已经站在了楚凡的身后，它一跃跳到了楚凡的肩头，偏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子。 “我说过了，这个地方你不可以来的。”楚凡拧着呆头的鼻子，收敛起自己的悲伤，道：“这是我和这个漂亮仙子的秘密地点，你以后不许再来了，知道嘛。” 呆头很是不屑的哼了哼，而后跳下楚凡的肩头往一边跑去了。 自从呆头发现了楚凡的神识之海以来，它几乎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楚凡神识之海的改造也是呆头一手推动的，它将楚凡神识之海当中的凡树统统的移了出去，又在十万大山当中寻来各种仙草灵树，俨然当起了园丁的职任，非常勤奋的打理楚凡的神识之海。 看着灰头土脸的呆头，楚凡知道，呆头今天貌似又移来一颗大苹果树，应该正在打理。 “如何才能够让神识之海有一条真正的河流呢？”楚凡竟然忘记了自己最先的目的，也开始为困扰呆头的问题思考起来。 “没有泉眼，根本就无法出水啊。”楚凡盯着白茫茫的天空想到：“而且还差一个太阳。” “或许，我干脆就造一个湖出来。”楚凡突然想到，但是又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死水一潭，这样终归不是办法。” 这个时候，呆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同样的手势，楚凡知道，呆头又在抗议神识之海当中没有水流。 “我不是在想办法么。”楚凡一边走一边想，思路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神识之海当中，我可以说得上是这方土地的天地意识，我可以随意的改变神识之海当中已有的事物，我可以改变地形，可以形成山岳，所以，如果有大量的水，我便可以形成一轮泉眼，给出属于我的空间法则，让水流淌而出。”想到这，楚凡咧嘴一笑，道：“或许，这就是一个方法。” “但是，大世界当中的法则又是怎么样的呢？”楚凡心中还有些不甘的想到。 想到这，楚凡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来神识之海的目的：找到心魔，然后除掉。 “他又会在哪里呢？”楚凡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付心魔还真的有些吃不准，他开始思考心魔可能的位置。 神识之海深处太过凶险，恐怕心魔还没有蠢到自寻死路的地步，那最有可能的便是神识之海的外围，或许在这个小森林当中，或许，就在骨灰地中。 想到这，楚凡已经不再停留，大步向着小森林当中走去。 林中，已经有一些小动物在跑动，呆头美其名曰：食品储藏 “哎，世间终归还是弱rou强食，即便在我的世界当中，这也是恒定的规则。 “杀戮的本性带来弱rou强食，还是贪婪的本性带来的？“楚凡心中不禁自问。 “这不是一个可以区分的问题，弱rou强食是天地选择的，同时也是生物自己选择的，当天人意识的统一，弱rou强食便成为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形态。”楚凡心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凡想起了斩业刀法梦的一句话：你既是心魔，又是本我。 “那么，这样看来，你是和我融为一体的了？”楚凡打趣的反问道：“你就是住在我心底的一种意识，或者叫做我的心魔。” “现在你占据这意识的支控权，所以，你可以说我是心魔，如果我掌控着意识的支控权，那么你也就是心魔，或者，简单的说，我是你的心魔，你也是我的心魔。” “那我们当中需要有一个人死去，当然，我不希望那个人是我。”楚凡说道。 “哼，”这个时候，一道虚影浮现在楚凡的面前，那模样正是自己，心魔冷冷的盯着楚凡，道：“你我谁也不能杀掉谁，我们是一个整体，少了彼此，意识将是一个残缺。” “这话怎么说。”楚凡顿时来了兴趣，道：“你倒是说说看。” “或许，你把我当成心魔是在那斩业刀法之梦的一些话语之后才有的念头，至少，我把你当做我的心魔便是这样的。”心魔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者，我是心魔的成分要高一些，毕竟，我包含着太多的执念，当中有一个便是以死告慰死去的亲友。” “既然你已经明白你是心魔，那么你我还有什么可以继续共存的可能呢？”楚凡依旧冷冷的望着心魔。 “你觉得你能杀掉我吗？”心魔很是厌烦楚凡那种不屑的眼神，道：“你有什么办法杀掉我？我们融合为一个意识整体，你若是将我磨灭，你也将不存。”说到这，心魔更是显得有些癫狂的笑着说道：“更不幸的是，即便有方法让我们可以独立于彼此存在，那也只是我杀掉你，而不是你杀掉我，对于我来说，你还太弱小。” “何以见得？”楚凡嘴上丝毫不让，道：“恐怕你只是睁眼说瞎话吧。” 心魔摇了摇头，道：“如果将我们分离出来，让我们成为独立的神识，那么就以神识强弱的判断标准，你在我的面前只有被虐杀的份。” 这又将楚凡给说住了，楚凡不解的问道：“神识强弱的判断标准是如何的呢？” “对于道的明悟，对于自然人性的通晓，对于空间规则的理解。”心魔解释道。 “那我倒想要比上一比，到底谁更强大。”楚凡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的道是怎么样的？” “你的道和我的道已经产生了分歧，所以，这便是你我之间注定有一个会被认定为心魔的缘由所在，你的道是寻求救赎，我的道是寻求解脱。” “这又如何解释呢？”楚凡对心魔渐渐少了一些敌意。 “你想要救活一些死去的人来使得自己心中的伤痛悔恨得到减少，使自己的心得到救赎，而我，想要终结这所有悲剧的根源，那便是自己，从而寻求生与死，爱与恨之间的解脱。” “对于你我之间的道，你倒是看得明白，但是，我还是的纠正一下，我的道不应该叫做救赎，而应该叫做责任，你的道不应该叫做解脱，而应该叫做逃避，不得不承认，在我的身上发生很多让人心碎的事情，有太多的亲友因为我而死去。”楚凡顿了顿，道：“所以，你不应该有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将，你的生存已经不只是为了你自己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为别人活着，这样很累的生活我为什么要选择？”心魔问道。 “哼！”楚凡一声冷哼，道：“人活在世上，总归会有活着的理由，蝼蚁尚且偷生，难道你就找不到你活着的理由吗？” “找不到，所以，我才会有解脱的想法。”心魔冷冷的说道。 “不是解脱，而是逃避。”楚凡开始试图将心魔的想法调整到自己的道路之上。他继续说道：“人生的命运，或许真的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左右，就像在这神识之海当中，我可以左右诸多事物的发展形成一般，但是，就算是一只被既定作为晚餐的兔子，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它都会选择奔逃，而不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而你是否又听说一个词，叫做人定胜天，智慧生物的智慧在于，在面对所谓的命运的时候，他们有更多的手段去解决，而不是连一只兔子都当不了的选择自杀。” 楚凡连珠一般的说了一气，心魔久久不语，只是静静的思考着。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难道，他们就不会怪我吗？”心魔望着楚凡痴痴的问道：“但是，就算他们能够原谅我，我又能原谅自己吗？” 有时候，楚凡也会这样自责，但是，他却也明白，当初天问，崇良等人将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的时候，他们是希望自己能够活着，能够活得开心，而不是成天纠结于自责当中。 “首先，他们是不会怪你的，不然，他们不会将生的希望留给你，其次，如果你真的不能够原谅自己，那么这又是他们所希望见到的吗？这又是他们所希望的吗？” 心魔被问住了，楚凡决定趁热打铁，便继续发问，道：“那我们再继续比一比对自然人性的通晓。既然你陷入那种自责当中无法自拔，那么我们就来论比一下谁的见解更接近真实。” 楚凡看了看心魔，道：“在我们的性格当中，有对弱rou强食的认同，也有对众生平等的认可，既有好战也有醉心田园的心理渴求，所以，人性总是矛盾的。” “你现在的说法大有以点概面之嫌。”心魔说道。 楚凡摆了摆手，道：“一个杀人狂，也能够在父母的怀中放声痛哭，凶猛的蛮兽也有舐犊时的柔情。”楚凡望着心魔，道：“难道还需要更多的证明吗？” 心魔摆摆手，道：“你继续。” “也正是人性的矛盾所在，所以，你才会有自杀的念头。”楚凡定定的望着心魔，道：“就像你所说的一样，你并不想为别人活着和感觉亏欠他们的矛盾让你选择了死亡。”楚凡感觉在开导心魔的同时，自己也得到提升，他继续说道：“人性的矛盾，更直接的表现便是心魔，一个和本我意识相悖太远的意识。” “好。”心魔微微的赞叹，道：“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人性矛盾的必然性，你那还想要同化我们吗？。” “不，”楚凡一口否认，道：“我不再打算同化，但是，我却得将这个危险的想法彻底的根除掉。” “那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你就在论述一下你心中的空间规则吧。”心魔说道。 “嗯，”楚凡微微的沉吟片刻之后，张口说道：“空间规则无处不在，而不同的事物在不同的规则限制下所能感受到的事物真相也会不同。”楚凡以自己作为例子说道：“你看我，此时的我是双眼一鼻子，但是在其他空间或者其他生物生物看来，或许我是俩鼻子，一个眼睛，空间规则所以是有区域性的，但是，有没有将一切规则都包含的空间呢？这个空间又是不是天地宇宙的空间呢？”楚凡连连提问，眼见心魔沉思不语，楚凡继续说道：“或许，对于一些人，这问题可能会是不肯定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个问题是必然的，空间是一个大整体，即便各种规则将空间分割开来，却也改变不了空间大整体的本质，而这个大整体便需要一个规则去维护去稳定。就好比我在神识之海当中，作为一切规则的制定者，我可以让东面的水逆流而上，西面的水顺流而下，北面成山，南面成海，就用四个粗略的规则分割整个神识之海，但是，却还是离不开我这个大规则而独立存在。” “看来，终归是本我意识要强大一些。”心魔微微的一叹，道：“或许，我已经接受了你的洗脑，对于求死这个念头，我多少打消了一些。” 楚凡也笑了笑，又突然问道：“我还有一个不明白，或许你能够帮助我解决。” “什么？” “为什么我修为最近停滞不前了？”楚凡问道。 “你见过倒立的三角形吧。”心魔反问道：“修行就像是往倒三角里面填入水一样。” 楚凡顿时明悟，道：“也就是说，越到后面，每进一阶所需要付出的都将会更多，甚至是前面所有付出的总和。” “嗯，但是，这却比试你不能进阶的真正原因。”心魔顿了顿，有些迷茫的说道：“真正的问题在于，作为你修炼体系成长的衡量标准的倒三角有一个缺口。” “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能够短暂感觉到至圣阶位的缘由所在，当我达到至圣阶位的时候，那个缺口便会将我重新带回蜕凡阶位。”楚凡补充，道：“这么说来，那个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出于好奇，我也去思考过。”心魔望着骨灰地方向，眼神当中带着不解，道：“或许是骨灰地当中的祭台。” 楚凡心中一跳，问道：“是不是有很多的生命精气涌进了祭台当中。” “没错。”心魔沉沉的说道：“这也是我猜测祭台有问题的缘由所在。”说到这，心魔虚影开始黯淡，他微微一笑，道：“我得重新寻求属于我的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楚凡点了点头，临空踏步，向着祭台方面飞了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站在祭台旁边，楚凡感觉到无数的怒吼和躁动不安。看着不断淌血而出的祭台，楚凡很是不解，却又在同时，一团精粹的生命精气快速的运动而来，而后快速的笑容在祭台巨大的石碑之上。 “。。。。以其血。。。。祭天。。。。。镇千万神魂。。。。。。天诛者。”石碑上，几个还能够辨识的古字发着赤色光芒，微微的闪动了一下。 “天诛者，好沉重的称谓，”楚凡低语，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而如今，你们又在做什么事情。” 不会有任何的回应，楚凡也不期望会有任何的回应。 当下，楚凡需要将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来拼凑一个可能的真相。。。。。。。 初次见到祭台是在林家寨，当时，林茹玥为取自己靠近心脉的精血还在自己的胸口给过一刀，而从林茹玥的口中，这些靠近心脉的精血关系到她族人的未来。而在自己精血多次被索要之后，也曾经看过关于精血的作用。 精血又称为血精，乃是一个人血液的精华所在，当中更是带有此人最纯正的生命气息，利用精血，技高者甚至可能重塑一具空壳rou体，但是很显然，但是林家寨取自己的精血并不是为了这样。 楚凡理了理思路，心中默念，道：“为什么不是呢？理由很简单，从当时小宝的口中可以得知，他们取了我的精血之后便开始了祭祀，而且，他们想要用我的精血完成封印。“ “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推测呢？“楚凡不断在推测和否定推测当中论证自己的想法：“因为，在最初在林家寨见到祭台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祭台附近强烈的躁动不安，但是后来却丝毫不见，这和我先前的感觉相同。” “而现在，这祭台正在自主完成林家寨人应该完成的事情，吸纳我的精血，继续封印。”楚凡凛然一笑，道：“这样说来，被封印之物似乎有了新的动作，才会引起祭台如今的动作。” “所以，只有帮助祭台完成了它的任务，我才能够暂时的完善那道缺口，完成对至圣阶位的冲击。”楚凡咧嘴一笑，大步走上了祭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