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人起祸端
“舔犊之情、跪乳之恩、反哺之义,是做人的准则,一个没有爱,不知道感恩和回报他人的人,最终将会成为社会的渣滓。” 米华以传统的礼仪为契机,在潜移默化中使阿海和阿霞得到了良好的社会公德和道德修养教育,由此使阿妹感动。阿妹被感动的原因,不是因为米华对阿海和阿霞的教育付出的心血,而是孩子们在米华的教育下健康成长的过程。 “阿姨说的没错,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忘记阿姨对你们的舔犊之情。” “阿妈,我们一定会用跪乳之恩来回报的,你就放心吧!” “不仅要有跪乳之恩,其实最重要的是要有反哺之义,等你们长大,等阿姨年迈的时候你们还能义无反顾的照顾她才是最重要的。” “阿妈,我和meimei一定会很好的照顾您和阿姨的。”阿海用右手捶打着自己的左胸,意识永远和永恒。 “阿妈不会拖累你们很久的!”阿妹看着自己的孩子,再看看米华,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阿妹叹息,是因为阿妹知道自己被治愈的可能非常小,虽然惆怅,但看着两个孩子非常懂事,她还是非常开心。 阿妹叹息的另一层含义,使她羞于出口,又时不时发泄情绪。在阿妹的内心,爱和恨相互胶着,虽然阿妹知道自己失去了女性拥有的一切,但她还是恨米华鸠占鹊巢,但看着米华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在孩子们身上发挥了作用,使她想爱,爱不起来,想恨又无法释怀。 阿妹叹息的更深层是因为,虽然阿妹知道米华年轻,但阿翔对自己的关爱始终没有变,她不知道阿翔对自己的关爱能持续多久! “鲑鱼,你多吃点,有营养。” 繁纷的思绪在阿妹内心反复胶着,理智使她情不自禁的为阿翔夹菜。 看着阿妹情绪好转,看着阿妹与阿翔如此恩爱,米华虽然妒忌,但内心还是为他们高兴。 看着米华情绪兴奋,阿妹淡淡的微笑随即消失,随之而来淡淡忧伤又笼罩在阿妹的额头。 曾经,阿翔把鱼行的生意兴隆归咎于米华带来的福音,让阿妹无法接受。其实,阿翔鱼行生意兴隆不能说没有米华的功劳,但也不全是,自从阿翔到远海进货,由于成本低,新鲜,顾客都想买到既新鲜又便宜的货物,由此,鱼行的生意才渐渐兴隆。当然,阿翔去远海滩涂进货,如果没有米华在鱼行照应支撑,阿翔即是想去远海滩涂,他也没这个魄力、精力。绕来绕去,转来转去,阿翔鱼行生意兴隆的确有米华的功劳,这是事实。 “阿翔哥,咱把门面再扩大一些吧!” “我们有能力扩大门面吗?” “为什么没有能力?” “你让他们两个读书,你自己又要生产,我们把这两间门面经营好,能让一家有吃喝就行了,由此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不是说等我们有钱了要帮阿姐治病,如果我们不扩大门面,如何能挣到为阿姐治病的钱?” “老实说,扩大门面后会更忙,我一个大男人,没文化,好多事情不会去处理,阿妹身体不好,让你一个人……” 阿翔本想说让米华一个人cao心,于心不忍,话到嘴边,他看了看阿妹把要说的话又咽下。 “阿翔哥,你想想,基隆驻防的大陆老兵最终都要解甲回归地方自己过日子,一家一户过日子,肯定不会去大批量的购买海产品,他们最终会到零售店铺购买东西的,这不潜在的机会吗?我们以后的生意肯定会比现在好!”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能行吗?如果行,你肯定会更辛苦。” “只要日子能过好,只要一家人能幸福,只要两个孩子将来能有所作为,我多吃点苦又有什么? “听你的,不过如此以后你要cao很多心!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扩大门面,你有把握经营好吗?” “我们不试试,咋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我不能说有把握,但我肯定,未来的基隆一定会随着驻军解甲,而使普通民众的数量暴增,你想想,有庞大的消费人体群,他们要生活啊!他们是我们生意的上帝,我们的生意能不好吗?” “全靠你了!”阿翔疑惑,米华的思维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根据基隆驻军人数判断,在米华的攒动下,阿翔盘下鱼行两边的四间门面,添加了送氧机,加宽、加深了活体鱼放养的空间,以及其它干鲜水产品货架。 门店扩大,客人与日俱增。 门庭若市的生意淡去了阿妹许多忧伤。但看着自己无法行走,看着丈夫与米华之间无话不谈,看着两个孩子与米华的感情与日渐加深,虽然阿妹目光中淡淡的忧伤时隐时现,但看着两个孩子在米华的教导下,熟读《三字经》,基隆小学一二年级的课本,阿海和阿霞只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学习完毕,照这样的速度,也许用不了一年,阿海、阿霞就能学完小学的全部课程。由此虽然淡淡的忧伤依然笼罩在阿妹的心头,但对孩子的期望,使阿妹把忧伤慢慢淡忘。 阿妹忘掉了忧伤,阿翔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阿妹的情绪带动了全家。由此,阿翔不再用可疑的眼光审视米华,而且阿翔每次从海边回来第一声呼唤的不再是自己的发妻子阿妹,而是米华。 “你不仅能吃苦!还有经商的理念,等鱼店生意扩大,你和阿海在家守侯当老板,我专业进货组织货源,联络客户,你主内我主外,要是阿妹也能够站起来,该有多好!” “不好!”阿翔的话音刚落,阿妹阴沉着脸说。 “为什么?你不是早盼着自己能站起来?” “那是过去,现在你根本不想让我站起来。我要是站起来不但帮不了忙,而且还碍事。” “阿妹,咱家现在的状况,你都看着呢,我能做什么?你为什么总是疑神疑鬼。”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算了,算了,不给你说了!” “不是不给我说,是不想给我说,是不愿意给我说,是讨厌给我说。” “随你的便!那那想都行,反正这一家人都让你讨厌。” “是你讨厌我,还是我讨厌你?” “胡搅蛮缠!” 每次阿翔与阿妹争执过后,阿妹总是使性子不理阿翔,每每这样,阿翔就会使出浑身的解数哄阿妹,直至阿妹露出微笑,阿翔才肯作罢。阿翔对阿妹的迁怒源自与他们一起在孤儿院那段生活的经历,因为只有失去亲人的人,只有在孤儿院生活过的人才能真正理解亲情在一个人心中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因为阿翔知道,除却两个孩子,自己是阿妹唯一的精神依靠,如果让阿妹感觉自己的依靠坍塌,其生活的支柱随即会坍塌,阿翔不希望有这样的结局。 “阿霞,阿姨呢?” 阿妹的性格越来越来暴躁,但鱼行的生意却像阿妹的性格一样火爆,越来越兴隆,由此,阿翔不再认为米华是官太太,在他的内心把米华当做家庭的一份子,生活的一份子。他想象着鱼行扩大规模,让米华来管理,想象着生意兴隆后带妻子阿妹到大医院再诊治,使其能够独立站起。 想象着未来,阿翔对未来充满期待和希望。 当未来与家中的现实出现反差、冲撞时,虽然阿翔对阿妹的关爱没有变,但在精神上阿翔更加依赖米华。虽然阿翔与阿妹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但阿翔对阿妹的照顾却越来越多。阿翔在矛盾中生活,站在道德的平衡木上,他不知道这样的平衡还能持续多久。 “最近什么鱼销路最好?那几样干海货需要补充?” 每天当鱼行打烊后,无论再累,米华都会与阿翔一起在鱼行货架前商量、斟酌,第二天需要进货的品种数量。 由于资金少,为了减少库存,减少资金占用,米华和阿翔不得不精打细算。 伴随着生意的兴隆,有关生意上的事情阿翔不再像过去,自己独断专行盲无目的,而是总爱与米华一起商量,看着自己的丈夫与一个外来妹整日耳鬓磨腮,虽然阿妹曾经一度忘掉了忧伤,但女人的妒忌心,时不时在阿妹的心头萦绕不愿离去,像阴魂一样。阿妹知道不应该这样,但她无法控制自己。 “昨天台风,我今天到的早,把了头彩,其他鱼行都没有采购到上等的鲑鱼,他们还是从我这里转手采购的鲑鱼。” 吃饭的时候阿翔兴致勃勃的对米华说。 “告诉我,都是那几家鱼行向你回购鲑鱼?” “大头,黑龙、虾球。” “就他们三家?”米华迫不及待的追问阿翔。 “对!” “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啊!问这干啥?” “你闯祸了,赶紧把差价部分还给人家,而且还要向人家赔礼。” “凭什么?为什么?”阿翔极不情愿。 “你先送去,回来我再告诉你原因!” “晚了,敢与我们老板争市场,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今天老子让你知道,蚂王爷是几只眼。” 一群黑衣人,气势汹汹闯进阿翔的鱼行,米华将阿海和阿霞紧紧地拢到自己怀中。 阿妹无力无助的看着一帮黑衣人在店内横行霸道。 阿妹无力照顾自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将鱼行砸得面目全非。 一个无力照顾自己的病女人;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人;一个瘦小的男人,一对尚未成年的孩子,他们怎能抵御外人的欺负、欺诈! “你不能!我们把差价还给你们行吗?” “没那么容易,除非你给我们老板做小,否则这事没完。”黑衣人横蛮无理的对米华说。 “行!只要你答应不伤害这一家大小。”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但我有两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永远不能伤害这一家大小。” “没问题,不过我说了不算数。” “你做不了主来这里干什么?”米华不屑一顾的看着黑衣人。 “别介,我是做不了主,但我的老板可以做主,你说说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给你老板做小?你看我这身子能行吗,你们老板多大岁数了,他不会让我去当妈?”米华用力将自己隆起的腹部更加凸起。 “你这是什么话,让你做小是你的福分,有人想给我们老板做小,老板还不要呢!” “你们老板要是想要妈,我会考虑!” “我们老板是要妈还是要姨太,这事得由我们老板决定,我真做不了主。” “我做得了主,只要你肚子里的孩是带茶壶嘴的,让我问你喊祖宗,老子都愿意。如果是丫头,还给阿翔,老子已经六个丫头没小子,我可不想养一窝七仙女。” 一位身穿宽袖、宽腿白色油光丝绸外衣,手拿折扇,身材清瘦,面部脸色发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店外进来,旁若无人,两只鼠眼滴溜溜把阿翔的鱼行看了一遍,然后围着米华,直直的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