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心有千千结
“来！喝口水！”米华艰难的将灶台上放的凉茶端起来递给正在读书的阿海。 “阿姨，我也渴了！”阿霞抢先接过米华递过来的水杯一饮而尽。 “慢着喝，别呛着，都有！都有！” “谢谢阿姨！这一段我已经会背了，我背给你听吧！”阿海没有等米华给自己端水，而是站起来自己从灶台上端起水杯，扬起脖子咕咕咚咚将一杯水全部喝光，然后用手抹去溢出嘴角的茶水对米华说。 “阿姨！我也会背了，我先来！” “我先背！” “我先背！” “你是哥哥，让meimei先背！”米华摆手示意阿海。 “哼！臭丫头！什么都给我挣！”阿海极不情愿对meimei示威。 “哼！”阿霞学着阿海的样子，但她却藏在米华的身后，以米华做掩护。 柴灶的火光渐渐暗淡，而阿海和阿霞背书的童声，似天籁之音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 晨曦，新一天的使者，轻轻地从东边擦去鱼肚白，使鱼肚白的海平面被染成橘红色。 多彩的栾树花，随着晨风与栾树一起舞动，栾树叶在微风中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是那么美妙。 当米华将一家人的早饭做好； 当阿霞和阿海，按照米华规定的要求，诵咏完米华布置的读书任务； 当米华在阿霞的帮助下，为阿妹梳洗完毕，并在两个孩子的帮助下，将阿妹搀扶到门店，坐在棕榈坐垫上，阿翔已经从海边进货回来，汗水湿透了他对开的由石榴叶着色的衣衫，他停下车撩起衣角抬头看一下自家的门店，而后用衣角擦去额头的汗水，随后用衣角为自己扇风纳凉。 短暂的休息停顿过后，阿翔将进货的板车停靠在鱼店门前，脱去被汗水浸透的衣衫拿在手中走进鱼店。 “回来了！喝口水！” 看着阿翔满头大汗从外边进来，米华第一反应，就是为阿翔端水擦汗。 米华一手扶着隆起的腹部，一手端起货架上的茶杯递给阿翔，随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手绢为阿翔擦去额头的汗水。 当米华为阿翔递水时，虽然米华的双腿离阿翔还有一段距离，但米华隆起的腹部已经与上肢LUO露的阿翔紧密接触。 “你……，我自己来！” 当米华的身体触碰到阿翔，他紧张的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阿妹。 米华为阿翔端水擦汗，虽然阿翔不好意思，虽然他说自己来，但他并没有拒绝，而是接过米华递过来的水杯一饮而尽。 阿翔在接水杯的瞬间，他的上肢是有意还是无意从米华隆起的腹部划过。也许阿翔是无意的，但阿妹却无法接受 “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能不能不让我看到！” “阿妈，你说什么呢？” 阿海一头雾水看着mama闭着眼睛好像念经书。 “孩子们，快！帮助阿爸卸车，然后吃饭！不然一会客人来了我们的早饭又要等到中午才能吃！你们都是长个子的年龄，如果营养赶不上，会变成小矮人的。” 对于阿妹多变的情绪，米华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她并没有在意，而是用工作来缓和阿妹的情绪。 “阿姨，不吃饭会变成拇指姑娘吗？要是能变成拇指姑娘，我就不吃饭了！拇指姑娘多好，如果那样我就不用劳动，我就钻进阿姨的衣兜了，看哥哥和阿爸工作，该有多幸福！” “傻瓜，阿姨讲的是《安徒生童话》，童话你也当真！那是人们的期望，不是真的，不吃饭你会变成老妖婆的。” “打你个牛魔王！” “别乱了，听阿姨的话，赶紧卸货！”阿翔招呼两个孩子。 “放这边！放这边！” 虽然孩子们的对话，阿翔听不明白，但看着两个孩子开心的样子，阿翔内心像吃了蜂蜜一样。 阿翔笑眯眯的与孩子们一起卸货，米华在一边指挥摆放。 一车海产品，阿翔和孩子们一起很快将其卸完，而后去庭院洗漱。 “我饿了！” 阿翔、米华与阿海兄妹都在忙，无暇顾忌阿妹。看着自己的孩子、丈夫及米华一起忙碌，阿妹此时感觉他们才真的是一家人，只有自己是多余的。 阿妹大声说自己饿了，米华明白，如果没有发生刚刚的一幕，阿妹是不会在他们繁忙的时候要求什么的，很多时候，每当看到家里忙，阿妹总有一种悔恨的感觉，即是她有生活上的需求也会克制自己，以至于有一次尿液湿透了她整个衣裤。 的确，阿妹还在为刚刚米华与阿翔的肢体接触而无法排解内心的郁闷。 “阿姐，我们等一下再吃饭好吗？” “为什么？”阿妹不满地问米华。 “阿霞的小辫都散开了，像个毛丫头，我给她梳理好咱们就吃饭。” 虽然阿妹没有回话，但她没有反对。 “阿姨！她不是毛丫头，是小花猫！”汗水将阿霞装扮成一只小花猫，阿海取笑meimei。 “阿姨，你说，到底谁是小花猫。” “鬼丫头，看我不打你！” 阿海和阿霞相互指着对方取笑，谁也看不见自己。 “不要再乱了，烦死了，你们不看看自己！”阿妹阴沉着脸，使阿海和阿霞各自伸伸舌头看着米华。 “两只小花猫！” “啊！嘿嘿！” 米华的话才使阿海和阿霞恍然大悟，彼此顽皮地伴着鬼脸。 为了缓解自己隆起的腹部与阿翔接触的尴尬，而使阿妹郁闷，米华拖着笨重的身体以给阿霞梳理小辫为由希望缓解现场的气氛，而阿海与阿霞孩子般的争执、取乐，阿妹的面部表情瞬间又阴转晴，露出了笑容。 阿妹笑了，虽然笑得很勉强，但她毕竟笑了！ “阿妹，今天我买到了新鲜的黄花鱼，等会儿让阿霞煮黄花鱼醪糟粥。” “给谁吃？” “给……给你们两个吃呀！” 阿翔的真实意图当然是米华，但看着阿妹的表情，阿翔不得不说是给米华和阿妹两个人吃。 “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我不能吃吗？” 米华话里透着坚决，使阿妹产生了错觉，于是她盯着米华问。 “阿姐，干果行的老板娘早预定过，今天要黄花鱼，咱不能失信。况且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反应，能吃能喝，营养足够了！让阿霞给你煮吧！” “是这样，你不吃，我更不能吃，我虽然行动不便，但能吃能喝，听妹子的，先把好鱼给干果行送去。” 米华用自己一点一滴的言行，逐渐化解她与阿妹之间的隔阂。 “嘿嘿！听你的，先把上等的黄花鱼给干果行老板娘送去。”阿翔憨笑看着米华说。 听着阿翔与米华的对话，看着阿翔喜滋滋的看着米华，想象着刚刚丈夫进货回来，米华为阿翔端水擦汗的一幕幕，阿妹的额头不觉又愁云密布，于是她低头不语，只顾吃饭。 “你就是我们家的福星，自从你来到以后，店里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年，我们就会有积蓄，到时候我们再买一辆卡车，咱也往台北送货。 等生活好了，等我们的积蓄足够多时，我一定把阿妹送到台北。 “阿翔哥，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送阿姐去台北？” 一听说阿翔要送阿妹去台北，米华顿时警觉地问阿翔。 “听人家说，台北博爱医院的医生医术非常高，他们医治好好多不治之症，你说他们能医好阿妹的病吗？”看着阿妹，阿翔充满了期待。 “要是mama能站起来，我们一家共同工作，有mama帮助，阿姨就不会太辛苦。” “太好了！mama会站起来的！”阿海兄妹拍着手站在mama的跟前。 “我宁愿一辈子站不起！” “为什么？”阿海兄妹不约而同问mama。 “傻孩子，mama知道自己。”阿妹伸出自己的一双手将两个孩子拉到自己跟前，眼中闪着泪花。 “我不想花冤枉钱，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们还小，阿姨还要生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阿妈，你不用cao心，由我呢！我会照顾弟弟的。” “臭美，还有我呢！我会照顾meimei的。” 阿海兄妹以大人自居。 “阿姐，孩子们以后的路长着呢，能使你站起来，是我们全家的愿望。” “对！妹子说的没错！” “你能不能有点主见，像个鹦鹉！”从阿妹内心来说，她很感激阿翔，这么多年不离不弃对自己的照顾，但阿翔追述米华的话，阿妹反而不高兴。 “阿妹，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没有能力让你过好生活，没有能力让你到大医院诊治，但我刚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站起来，我们一起经营鱼行，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一起看着他们将来有自己的家。” “是我不够好，拖累了你们！拖累了两个孩子。”阿妹两眼含泪把你们两个字说得非常重。 “阿妈！”阿海和阿霞看着mama两眼泛红，他们同时围到mama跟前，双腿触地每人各自拉着阿妹一只手看着她。 “阿姐，不论你身体是什么样，你是孩子的妈，是你给了孩子们生命，如此舔犊之情他们一定会用跪乳之恩、反哺之义来报答的。” “阿姨，什么是舔犊之情？跪乳之恩？反哺之义？” “你傻不傻，舔犊之情，就是母牛关爱小牛； 反哺之义,就是小鸟长大以后反过来哺喂其父母的义行； 跪乳之恩，就是小羊羔跪着喝奶报答母羊的恩情。 这些话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动物都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何况人呢？” “奥，我知道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跪乳之恩？” “孩子，跪乳之恩不是形式，它是要用心来爱的，知道不？一跪容易，要一生照顾mama就不容易了。” “阿姨，我知道了！” “知道个屁！臭丫头。” “你才臭呢！” “好了，别争吵了！mama不指望你们有反哺之义，只要你们今后开心幸福，mama就是死，也死而无憾。” 听着阿妹的话，阿翔双眼泛红，阿翔泛红的双眼更多的是歉疚，歉疚自己无力给阿妹好的生活，歉疚自己无力使阿妹站起来。 虽然阿妹说的话让阿翔歉疚，但阿翔同时感到别扭，因为自从知道米华怀孕后，阿妹情绪时好时坏，让人琢磨不定，她随时爆发的情绪，总让阿翔和米华非常难堪，使阿翔无法忍受。 “阿妈，让我来一下跪乳吧！” 阿霞爬到阿妈的怀中像小孩，欲掀阿妹的衣襟。 “你羞不羞！”阿海用指头捣着阿霞的脸蛋。 “阿妈，我不要！羞死人了！” 看着阿霞天真的样子，埋藏在阿妹眉宇之间的阴霾被一丝微笑驱散。看看阿翔，又看看米华，母爱迅速在阿妹的心中升腾，她掀起自己的衣襟，用食指与中指夹着干瘪的RUTOU欲送到女儿阿霞的口中，如此，反而使阿霞不好意思。